“卡骆苏你怎么回事吃早饭了吗”苏见信监控器前摘了耳机,对骆苏喊道“用力会不会踹人会不会”
骆苏楞在原地,抬起的一只脚,摇摇晃晃。
在骆苏的脚下是纪然,身上狼狈灰尘仆仆,一早上,也不知道在泥里滚了多少遭,可苏见信就是不满意,要真摔要真滚还要真踹。
骆苏是真的很想一踹解千仇,可那拍摄花絮的摄影师还在跟前,他总得演个几遭吧。
“不好意思啊苏导,我知道怎么做了,给各位添麻烦了。”说完,还朝四周工作人员道歉鞠躬。
苏见信摆手,又坐下了,“灯光摄影都准备好,马上开始下一场拍摄”
骆苏看着跪在地上的纪然,躬身将他拉起,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纪哥,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
也不知道是昨晚上陆北川提点过了还是劝过了,纪然沉默寡言到现在,对周遭一切指指点点置若罔闻。
但骆苏明白,纪然那么一个好强的人,怎么可能不将那些指指点点放心上,只怕现在心里恨死自己的心都有。
憋气了良久,纪然才狠狠吐出两字,“没事。”
语气僵硬,一点也不像没事。
骆苏和纪然进组的事,昨天便被苏见信一锤定音给定了下来。其实以往也有不少投资商往剧组塞人,娱乐圈的潜规则,只要不太过分,苏见信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谁让纪然延迟进组犯了苏见信的大忌呢
本来那天面试时,苏见信就对纪然颇有微词,对骆苏念念不忘,迫于陆北川的压力才忍痛舍弃了珍珠选鱼目,这些天想着珍珠的好,就越发嫌弃鱼目的糙。
纪然耽误进组时间只是苏见信忍无可忍之下的借口而已。
但既然进组了,他就得为自己的作品负责。
昨天晚上,苏见信翻着剧本,试图在剧本里选一个不太重要的面瘫角色,可拍摄已经临近尾声,哪还有什么角色可供人顶替。
想了大半宿,苏大导演才华横溢,灯下奋笔疾书,直接杜撰了一个角色。
骆苏在剧本里饰演的是纪云深的儿子,剧中角色名叫顾长平,表面上是个胸无大志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但实际上却是为了使皇上放心而故作平庸的将门虎子。
而纪然在剧本中饰演的是骆苏的侍卫,表面上忠心耿耿,但实际上是皇上派在府里的奸细。
第一场戏的拍摄便是骆苏着急出门,却遭到纪然的阻拦,骆苏一气之下,踹了纪然一脚。
“将相和第四十二场第五次,a”
骆苏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台阶下不近人情的侍卫,双眼雪亮如刀,语气带着纨绔子弟的狂妄,又夹着高位者的轻蔑,“你要拦我”
纪然眼神波澜不惊,拱手垂眉,“将军吩咐,您不得离开将军府。”
骆苏双眉一凝,怒火逼上心头,登时怒了,纨绔子弟的做派拿捏得游刃有余,抬脚,狠踹在纪然腰腹,“小爷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也敢拦我”
纪然直接被这一脚狼狈踹翻在地,双手紧抓着身下泥泞,凝聚着屈辱与愤恨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掩饰,忍气吞声咬牙切齿道“属下不敢”
骆苏轻蔑看他,转身离开的瞬间,脸上轻浮掩去,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眼底却集聚着凝重与晦暗。
“卡很好,骆苏踹得不错,踹得很用力,眼神也很到位,纪然情绪积压也不错,继续保持。”
这话一说,四周一向认真工作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低头闷笑。
骆苏笑着跑过去将纪然扶起,“纪哥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没踹疼你吧。”
纪然冷着脸,任由他的助理替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屑,幽幽将视线转移到骆苏脸上。
那眼神简直无法形容,阴冷又愤恨,骆苏笑脸盈盈四目相对,毫无俱意。
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谁都不肯移开,好像谁先移开谁就输了似得。
但骆苏那双含笑盈盈的双眼,却仿佛藏着刀子,底下流露的锐利与锋芒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
纪然将目光移开,“我没事。”
“纪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苏见信过来,上下打量了纪然一眼,淡淡表示了一番身为导演的慰问,“没事吧。”
纪然很好收拾了情绪,显然今天比昨天聪明了许多,“多谢苏导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行,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拍戏就得有拍戏的态度,我的戏里决不允许弄虚作假,刚才的戏份你也别放心上,大家都一视同仁,并不是故意针对你。”
也不知道纪然听没听进去,面色如常说了句,“我明白。”
苏见信深深看了他一眼,“明白就好,好了,今天没你的戏了,回酒店好好休息。”说完对骆苏道“待会那场戏是你和云深的,过来,我和你们两讲讲戏。”
要和男神对戏,骆苏当即高兴应了一声,笑容满面合着苏见信走了。
纪然看着骆苏背影,凝视良久,他身边的助理知道他和骆苏的恩怨,当下也不敢说话。
阴森恐怖的小祠堂里,白烛微晃,纪云深一袭靛蓝色的长袍安静坐在一侧,衣袍上金线绣着流云纹饰,头上长发以冠束起,透着几分文雅,可眉眼锐利,剑眉斜飞入鬓,又透着些许的凌厉。
一见苏见信来了,笑道“来了”
苏见信大大方方坐在他身侧,打开剧本,“接下来是你们两的戏,我提前给你们讲讲。”
骆苏站在纪云深面前,拘谨道“麻烦纪哥了。”
纪云深对人向来不假辞色,但奇怪的是,对骆苏却难得的微笑,“别紧张,刚才你那场戏我看了,演得不错。”
被男神夸奖,骆苏似是不好意思抿嘴一笑,心砰砰直跳,从耳根红到了耳尖,“我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苏见信在一侧打断道“行了行了,时间紧迫,我先给你讲讲。”
骆苏侧耳倾听。
“待会这场戏是你在外边花天酒地,趁着酒兴打了皇子,你爹要动家法,这呢,也不需要真打,就做做样子,放心。”
苏大导演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将刚才对纪然说的我的戏里决不允许弄虚作假这句话抛之脑后。
骆苏点头,表示明白。
纪云深一侧翻着剧本,“但是这挨打的情绪你得酝酿好,不能太过也不能太假,如果演不出真实感,我就给你来真的。”
苏见信瞥眼看了纪云深一眼,“行了,你别吓唬他。”
纪云深斜眼瞅他,“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吓唬他吗”
骆苏虚虚笑了两声。谁不知道纪云深演戏认真是圈内出了名的,和他搭戏的,不允许出一丝披露和闪失。
“纪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演”
“台词熟了吗”
“熟了熟了。”
纪云深起身,一站起来,高度足以让骆苏仰望。
“跪下。”
骆苏也放下剧本,乖巧跪下。
“脱衣服。”
骆苏仰望着纪云深,又迷茫地望向苏见信,“脱衣服”
苏见信失笑,“别听他的,他逗你呢。”
骆苏眼神幽幽望向了纪云深,影帝怎么也这么不正经呢憋着气,“爹,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吗也值得您动家法”
“不学无术的皇子你自己纨绔还有脸说别人”纪云深将木棍虚虚搭在骆苏身后,打得衣袍扑扑直响,骆苏嘴里嗷嗷直叫咬牙紧忍住痛意,嘶声连连。
“我怎么没脸说他,我有个赤胆忠心骁勇善战的爹,他有吗啊爹爹爹别打了,我有话说。”
纪云深停手,“说”
骆苏掩去纨绔轻浮之色,语气从容,眉目严肃,睁着一双雪亮如刀的眼睛望着纪云深,深吸了口气,“西北一带因干旱难民居无定所,南方疫情严重死伤无数,而咱们大齐的皇帝却还在想着花天酒地,大动库银操办内廷宴,昏庸无度,他坐得稳您为他打下的江山吗”
“放肆”
又打下一棍,骆苏忍不住扑向前,手撑在地,但却仍不服输,转头,目光灼灼,字字铿锵有力,“您经常和我说,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可是爹,您醒醒吧,放眼看看清楚,如今的大齐在他的荒淫无度之下已无可救药,西北豪杰揭竿而起,南方已无粮草可收,敌国侵犯,疆土四分五裂,这样的君主帝王,不值得”
“谁教你的。”
骆苏目光灼灼,与之对视,丝毫不惧,“爹,您想要匡扶大齐江山,难道就是想成为一个鱼肉百姓的帮凶吗”
纪云深双眼微眯,看着骆苏的眼睛沉默良久。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某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起来吧。”纪云深放下棍子,将骆苏扶了起来,问道“练过”
这不是剧本里的台词,骆苏楞了片刻,一秒出戏,笑道“我没事的时候研究过。”
“台词功底可不是随便研究能研究出来的,你刚才念台词时字字有力,语感气息以及声音的薄厚,力度和节奏的把控,不像是没演过戏的能说出来的。”
确实,专业还是业余,在他们这些老戏骨眼里一清二楚。
“确实练过,进娱乐圈之前就想着演戏,所以跟着老师写过几天。”
“你这可不像练过几天而已。”
苏见信在旁是满目的惊艳,骆苏临场发挥,情绪的渲染比那天面试时候更好了,完全看不出生涩的痕迹,纨绔子弟与心怀天下的才俊之间来回切换自如,毫不感觉生硬,这可不是学过几天就有的功底。
可骆苏的履历在那,白纸黑字,哪有机会学什么演技
简直是个顶好的苗子
苏见信活络了心思,面容姣好俊俏演技出众,下部戏他也是时候考虑人选了。
骆苏迟疑片刻,“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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