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斩妖除魔

小说:人人都爱马文才 作者:祈祷君
    离卦那么多爻,自然也有好的,两人脸色本不必如此沉重。但正所谓报喜不报忧,如果卦象好,子云先生也就不会含糊其辞一句“有后福”了。

    这也是为什么梁山伯报着凑凑看的希望来找马文才的缘故,因为他也好,马文才也好,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但凡别人有些情绪变化,含糊不清,其实他们大多能感觉的到对方的情绪为何如此。

    而离卦里丧乱象极多,两个人一看是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最不好的那几条。

    一时之间,两人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到死劫,马文才不由自主地瞪了身侧的梁山伯一眼,在他看来,祝英台只要不和身边这人搅合在一起,根本不会有什么死劫可言。

    他要小心看好祝英台。

    “也许,是我们看错了”

    梁山伯显然也不愿再往坏处想,迟疑道。

    “你一个人想吧,我要进去了”

    马文才面无表情地丢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马、梁二人回到棚下时,气氛有些怪异。

    祝英台拉着傅岐笑语盈盈,徐之敬不知去向,陈庆之在廊下和之前派出去的属下一谈就是半个时辰,直到吴兴运粮船的官吏来请,说是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所有人才放下手中、心中的事情,随之上船。

    结果上船时又遇见了麻烦。

    “主子,象龙死活不愿意上船。”

    一直照顾黑马的惊雷说道,“特地搭了舢板,也足够一匹马通行,可是象龙就是不上。”

    马文才此时都已经到了甲板上,闻言又转到船舷处,看着他带来的小厮们围着象龙团团转,有后面推的、前面拉的,但象龙就是死活也不肯迈上一步。

    “这可如何是好”

    惊雷见几个小厮动作粗鲁,心疼极了。

    “噗噜噜”

    大概是谁拽它的缰绳拽的太紧,终于惹恼了象龙,只见它仰首而起,原地奔踏了几下,那站在舢板上把它往上拽的小厮们就纷纷落水,身后推着的人也原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啊哟,有人落水了”

    “绳子呢,把绳子丢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还伴随着大黑狂乱的吠叫声,这艘运粮船附近简直如同冷水进了油锅,搅得一片沸腾。

    陈庆之是秘密出行,兵分两路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眼见着这边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由得也随之伫立船边,蹙眉对马文才说

    “文才,你这马似乎是战马,许多战马是不能用船运的,上了船就会又吐又泄,好马也废了。”

    他一来是怜惜好马,二来是担心动静太大,当机立断道“现在骚动太大,还有人落水,你最好让你的马和车队一起走陆路。”

    有姚华的前车之鉴,其实马文才是不太放心象龙离开他们的视线从陆路走的,谁知道哪个驿站的驿官会不会又伙同马贩子偷偷把马卖了

    可他也知道目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心中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点头称是。

    “子云先生,我去处理一下。惊雷,我不放心把象龙交给别人,你就随车队走吧,照顾好象龙。”

    马文才的话让惊雷愣了一愣。

    “是,主人。”

    马文才领着惊雷千不舍万不舍的去了,回来的时候是跟傅岐一起回来的

    傅岐怀里紧紧掐着大黑,可怜的大黑嘴巴被套上了之前的口套,整个狗被钳制在傅岐怀里,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祝英台见了这架势,笑着喊道“什么情况只见过绑架人的,没见过绑架狗的啊”

    见着和大黑斗智斗勇的傅岐,马文才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笑答“他的狗要跟我的象龙一起走,傅岐怕它真偷偷跟着下船了,干脆把它掐上船了,不套口套估计要被咬,只能这样。”

    “大黑是狗吗我怎么感觉跟白眼狼一样我比不过人就好了,那姚华邪性,我不比,怎么现在我连人家姚华的马都比不了”

    傅岐想到姚华就来气。

    “都是那怪人,害的我的大黑跟我都不是一条心了”

    “怎么说话呢,姚先生不在也惹到你了”

    祝英台瞪眼。

    “好了好了,马上要开船了,先进去吧。”

    马文才见两个活宝又要吵,连忙阻止。

    祝英台和傅岐都算是马文才带来的拖油瓶,不好顶撞他,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乖乖的回了舱中。

    马文才站立在甲板上,看着惊雷牵着象龙向车队汇去,有那么一个时刻,他希望象龙能和大黑一样,可以被他夹在胳膊下就带走。

    但战马注定是属于大地和战场的,就如同现在一般,即使如何勉强,象龙也不愿上船。

    做他马文才的马,也许远不如做姚华的战马要惬意。

    一瞬间,姚华的面孔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的奇怪胡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几日后。

    水路远比陆路要轻松的多,尤其这一行人都是南方人士,习惯了乘船,所以比起车马的颠簸,水路除了慢一点,几乎让人说不出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除了有时候有些气闷以外。

    这艘船是吴兴的运粮船,而马文才是吴兴太守之子,船上的官吏自然是百般照顾迎奉,连端茶倒水都有人伺候不说,连每日用的河鲜都比别处的美味,可谓是绞尽脑汁的招待好他们。

    但船上的日子太无聊了,头几天还可以看看水面上的风景,一旦进入水路航线,除了船就没什么景好看,这时代的船舶又不似现代的船,祝英台在几次靠近船舷差点被震动抛下船去之后,果断打消了经常去甲板的念头。

    而能在船中消遣时间的东西很少,梁山伯这五日都跟着陈庆之学棋局,马文才则一贯作风,走哪儿有闲空就抓紧每一刻看书、请教陈庆之,连傅岐都能遛狗,唯有祝英台无聊极了,恨不得能一日千里,早点上岸。

    这一日,船终于行驶到了一处大的渡口,船上的船工和官吏准备上岸补给,将船停泊在岸边,运粮船的运曹有意讨好,建议船上的“公子”都上岸走走。

    “公子,再行下去我们就要到阳羡了,我们还要回乌程,诸位要在阳羡下船,这是最后一次补给,岸上就是长城县,公子们不如下船走走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乎不会下船”

    那运曹躬着身讨好的笑着“长城县风景不错,市集也繁华,我们要下午才启程,诸位发散发散,也解解闷。”

    祝英台一听,立刻用渴望的眼神看向马文才,而马文才却看着陈庆之,等他的意见。

    陈庆之原本想着上岸会暴露行踪,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波折,不如在船上安心等候,可眼神从满脸期待的祝英台身上扫过后,想到了他之前卜到的卦象,心中一软,竟点了点头。

    “你们下船去逛逛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就不下船了。”

    闷了这么多天,莫说祝英台,就是一向喜静的梁山伯都有些乏味,见陈庆之同意他们下船,各个眉开眼笑,当即不耽误,几乎是没花多少时间就下了船。

    他们一行人里,原本徐之敬和他们一直泾渭分明的,这一次也不知为何,听见他们要下船,竟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

    这五六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带着刀卫随扈,牵着只精神奕奕的猎犬,一行人下了船,身边还跟着吏员,一望便知是高门出身。

    于是从渡口到城中,见者无不避让,生怕冲撞了“贵人”,要回去挨板子。

    他们是下来发散的,也不能跑太远,就准备只在渡口附近的南城逛逛,一行人进了城,随意走走,也没拘着要到什么地方。

    祝英台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又闷的慌,慢慢蹭到梁山伯旁边,好奇地问“这几天你跟子云先生学下棋,都学了些什么不一样的吗”

    祝英台琴棋书画都通,但音律学的是箜篌,不易携带,祝英台在现代时从小学的古筝,但是无论是哪个祝英台,棋术都是平平,大概是因为两人都不是精于算计布局之人。

    正因为如此,祝英台也就很佩服棋下的好的子云先生和梁山伯,不过让她专心去学,她还是不那么想的。

    听到祝英台问的,梁山伯笑得无奈“其实也没什么,这五天我都在不停的和先生手谈,只不过下的都是快棋,先生不给我时间思考,所以几乎没赢过。”

    “快棋”

    祝英台一愣。

    “是啊,落子就在顷刻之间,而且下棋的时候不可休息,无论输赢,要一直这么下下去,有时候动辄连续下上三四个时辰,连内急都只能忍着,我也不知是何故。”

    梁山伯叹气。

    “这哪是培养国手,倒像是考验毅力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马文才却有些嫉妒的看了他一眼。

    “能和子云先生坐上一天,亲自接受他的教导,莫说是不给吃饭、如厕,便是不给睡觉,又能如何”

    马文才心中吃味地想道。

    “换了我,一定是甘之若饴的。”

    两人却不知马文才在想什么,只听得梁山伯幽幽叹道“我初和先生下棋时,他曾告诉我,他这一生中,大都是执黑。先生的棋艺,已经是我平生仅见的高妙,更别说他落子极快,与大局之上,几乎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掌控力,真不知要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能让先生与之对弈却只能执黑”

    下棋的潜规则,执黑的一定是棋力较弱的那一方,如此才能下的势均力敌,也无怪乎梁山伯如此好奇,不知有谁能比子云先生棋力更强。

    “嗤。”

    马文才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怎么梁山伯哪里说得不对吗”

    祝英台疑惑道。

    马文才听不得对陈庆之的任何轻视之言,眼神微微一瞟,稍显冷淡地说“不是子云先生棋力差,而是他不能执白。”

    “不能执白”

    “为何不能执白”

    梁祝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若遇见一地位卓然之人,哪怕我棋力比对方高强,也是不敢执白的。”马文才索性说了个明白。

    “子云先生虽棋艺惊人,可他毕竟只是一寒门,又听命于人,他大部分时间执白,并不是因为他棋艺弱于别人,而是他是别人的陪手,但凡做陪手的,希望找到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最好在伯仲之间。子云先生若总是执白,岂不是打上位者的脸”

    能让陈庆之做陪练的能有谁自然是皇帝。如今这位天子琴棋书画皆造诣惊人,最好辞赋诗文和下棋,所以建康文风鼎盛。

    陈庆之能够长期得圣宠而不衰,一方面他是皇帝还未登基时就跟着的书童,亦君亦师,二来便是他棋术过人,往往能满足皇帝的棋瘾,却又懂得进退之道,不会轻易超过皇帝。

    谁敢自称棋术超过天子

    陈庆之自然大部分时候都在执黑。

    他看着梁山伯,心中有些不平。

    陈庆之教给梁山伯的,岂止是对弈之道,也是在教他该如何跟天子下棋,只是在任何地方都学不来的真正本事。

    梁山伯必定是执黑的,那陈庆之模仿的、布局的,便是执白的天子,梁山伯能适应与天子下棋的节奏,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因棋术得到天子的青睐,今后都会受益无穷。

    虽然这个如今就像是祝英台的炼丹术一样,空有本事却无上升之路,但技多不压人,陈庆之今日教他的东西,已经足够让无数高门心甘情愿地为之折腰了。

    可叹他却毫不自知。

    “原来如此。”

    梁山伯自己便是寒门,自然明白马文才的意思,脸上不由得露出可惜的神情。

    “那不是跟梁山伯每科都第四一样因为学馆里约定俗成前三一定是高门所得,所以梁山伯射策无论做的多么精彩,都从未进过前三。”

    傅岐牵着狗,心直口快地说道。

    “傅岐”

    梁山伯吃了一惊,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马文才当即脸色就不太好。

    “傅岐你个缺心眼的,你在说我这丙科第一是假的吗你是觉得梁山伯字写得比我好,还是算学算的比我好”

    祝英台一看马文才脸色就知道要遭,别人她不知道,祝英台和马文才同屋那么久,自然知道马文才绝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举重若轻,其实私下里一刻都不曾倦怠,就跟她前世时的优等生似的。

    他如此勤奋,又以精研五经成绩出众而自傲,现在傅岐说是因为他高门身份而得的优待,只要是个有自尊的都受不了。

    没法子,她也只能用自己是小心眼的方式来打岔了。

    果不其然,傅岐立刻蔫了。

    “谁敢跟你比算学啊,做祖助教的题卷跟玩似的”

    马文才见傅岐自打嘴巴,表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我甲科确实弱于许多士生,并非我才华天赋不够,而是出身如此,眼界有所局限,时务策大多联系时政,又颇有治理之问,我只不过是寒门出生,能得第四,已经是心满意足。”

    梁山伯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寒生之中纷纷流传起这种说法,觉得寒门极少有甲科前三的,是因为我等寒生必须要给士族让位,却不愿承认寒门和士族所相差的,除了身份地位和家世,更多的是眼界和对时事的了解与认识”

    他自己被这种言论困扰已久,即便是真的,说这话的人也不见得真的是为他可惜,大有把他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可又不知道这种说法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若不是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也不会寒生人尽皆知,连伏安激愤之下都拿这个做例子。

    “梁山伯,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比大多数寒门要明白。”

    马文才斜觑了一眼傅岐。

    “不像某人”

    “喂,你是说我蠢吗”

    傅岐差点要跳起来。

    祝英台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指着前方,强硬地转移话题

    “你们看,前面好多人,我们去看看热闹”

    说罢,也不管他们要不要去,伸手就拉起马文才的袖管,似是迫不及待地往前奔去。

    马文才被祝英台带着跑了几步,正准备斥她几句,却见祝英台扭过头来指了指傅岐,做了个讨饶的哭脸,只能长呼口气,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罢了,他不跟那呆子计较,省得坏了心情。

    祝英台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但前面人多却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方一处宅子门前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往宅子前面汇集而去。

    无论古今中外,大多数人都爱凑热闹,马文才被祝英台拉着,渐渐也升起了兴趣,由着追上来的风雨电和随扈呼喝开人群,到了最前面。

    再看后方,傅岐和徐之敬等人也跟了过来,人群拥挤,为防有宵小之徒,徐家的刀卫直接刀刃出鞘,再怎么想要看热闹的也怕惹祸,忙不迭的避开,看的祝英台和一些人都眉头直皱。

    他们几个占据各种优势,在人群之中顺利到了前面,可看到前面究竟是什么时,却一个个都哭笑不得。

    原来那宅子门口设了一座高大的神案,案前站着四五个道士,为首的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法衣,大概正准备施法做什么,整个人庄严肃穆,怀中抱着一把法剑,闭目不语,一派高人风范。

    这神案立在那里,所有人却只等着,眼巴巴看着四五个道士“耍帅”,那宅子门前站着一个中年文士并几个管事之流,管事们的脸上都有惊慌之色,看着那座神案的表情满怀希望。

    祝英台原本还以为有什么乐子可看,比如有人卖艺之类,如今发现是“神棍”在站岗,其余人都在干瞪眼,就觉得有些无聊。

    “这到底在等什么嘛”

    祝英台看看周围表情狂热的一群人,满头雾水。

    “都是来罚站的吗”

    “哪里来的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小心冲撞了道长施家闹鬼,这可都是特意从庐山请来的神仙,就等着午时阳气最盛之时抓鬼呢”

    旁边一个大妈听到有小孩乱说话,立刻斥责,等扭过头去一看,见是四五个满身贵气的少年,哪里还敢多话,满头冷汗地往远处挤走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

    祝英台傻眼,“我连反驳她都没有啊”

    马文才看了眼那个妇人,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必理她,不是你的问题。”

    “哦。”

    祝英台情绪有些低落。

    两人说话间,突然有人摇铃,铃声急促而清脆,如同一声提示,让所有等候着看热闹的人为之精神一震,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

    “午时已到”

    一个道士喊道“天师速速拿妖”

    报时之声一响,那抱剑而立的青年顿时眼睛一睁,手臂一抬,法剑立刻背与身后,围观之人立刻一声喝彩,这一下还剑入鞘如行云流水,而这青年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与一干道士之中,果真是最有“神仙像”。

    “这一手还剑入鞘也不知练多久了吧”

    傅岐摸了摸鼻子,讷讷道。

    好戏才刚刚开场,法剑还鞘后,那道士大步流星的走到神案前,随手拿起一张空白的符纸,以食指中指夹之,默默念起了咒语。

    在他念咒之时,气氛肃穆而凝重,随着他的咒语声,以手指接触之处为根源,慢慢向上升出无数条红痕,这些红痕极细,几乎是凭空出现,很快就爬满了整张黄符,黄红相间极为显眼,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霎时间,吸气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就连最见多识广的马文才和梁山伯都满脸惊骇之色。

    祝英台起先和所有人表情一样,后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撇,竟有些不耐烦看了。

    然而好戏还未结束,那道士见到符纸变红,脸色一变,大呼“果然有妖”,随机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鸡子大小的法钱,用一根红线系之,将法钱悬吊,用火烧之。

    只见那火焰一舔上红绳立刻剧烈燃烧,将整根红绳烧成了焦炭灰烬一般,可那些灰烬却凝聚不散,依旧吊着那枚法钱,悬在众人的面前,也悬在众人的心里。

    那位庐山来的年轻“天师”悬着那法钱,在神案前来回走动,那些灰烬一般的绳子晃晃悠悠随时都会散开一般,可法钱就是不落,直到在一个所有人都看得见方位上时,天师脚步终于一停。

    “就是这里”

    他抛下法钱,拔出法剑,手指在剑上一抹,刹那间,法剑如同棉线一般迎风而着,剑上突然迸发出明亮的火焰,即便是在阳光下也依旧耀眼无比,惊得众人大喊“神仙”,有几个干脆就直接跪了下来。

    没一会儿,人群里跪倒一片,这宅子的主人也露出欣慰的表情,低头吩咐着什么。

    天师挥剑临空虚斩了几刀,火焰不但不因风吹而熄,反倒越来越盛,最后他猛然往地上一斩

    咚

    无锋的法剑斩在地上,剑上的火焰应声而灭,施家大门前的青砖泥地上却突然冒起了火,火焰形成一道巨大的蛇形图案,足足燃烧了将近半刻钟才熄灭。

    “施法完毕”,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没有几个能说出话来的了,前排更是跪倒一片,尚自站立的马文才等人在人群中就尤为显眼。

    那天师眼神从几位少年身上略过,见几人都是惊骇莫名心神不宁的样子,眼神闪了闪,在马文才的身上尤为停留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去。

    啪

    又是一下干脆利落的还剑入鞘,那青年对施家门前站着的家主行了个道礼,朗声道

    “贫道幸不辱命,那蛇妖,已经除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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