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村地处偏僻, 纵然兰娘他们再次回来之后,是修缮了房子的,可瞧着这儿其他普通百姓家的屋子, 再想到这儿到镇上要走那样远的路, 宋氏忍不住泪水连连, 心疼自己的女儿。
如今顾亭匀发迹了, 自然不愁吃穿, 可当初梦觉在这边都受了多少的苦
还好,如今瞧着女儿面色红润, 穿戴也都是崭新漂亮, 而顾亭匀甚至都苏醒了坐在轮椅上出来接待他们了,这让宋氏心情好了许多。
兰娘与宋氏拉着手絮叨了半日,宋氏数次红了眼圈,二人都恨不得把这一年多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儿讲完。
顾亭匀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他们, 而阮梦知则是偷偷地打量着一切。
原本以为顾亭匀就算醒来, 肯定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跟废物没区别,兰娘这般操劳必定苍老不堪, 可谁知道顾亭匀竟然可以坐在轮椅上出来见客了
而兰娘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绣花枝长裙, 头发梳得干干净净, 发间插了一支玉簪,那玉簪瞧着色泽很是漂亮,做成栀子花的样子,惟妙惟肖像真的一样,她看一眼就觉得喜欢的很,想来应当也是个极其珍贵的好东西。
而顾亭匀穿一身浅水蓝的长袍, 头发依旧是花白的,但却好似少了许多白发,梳成干干净净的发髻,用一只白玉发冠束着,面色平静,虽然还是清瘦,却比从前在燕城病危之时好看了太多,毕竟他五官本就生得好,兰娘悉心照顾这样久,竟然把一个将死之人活生生地救了回来,还养得这般好
见二人一个柔婉一个清朗,倒是很相配,这让阮梦知指甲忍不住掐在手心里。
原本她想着,如果兰娘永远不回燕城,爹娘的心就不回再放在兰娘的身上了,她依旧寄住在娘家,虽然家里财产大部分都给哥哥,但余下一些给她也够她花了。
可谁知道,她娘日日念叨着兰娘,总是让人往徐家村寄东西,努力吃药吃饭,为的就是身子康健了亲自去徐家村看望兰娘
她知道,她娘存的有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是留着给女儿的,若是自己表现得孝顺些,将来自己能分到不少。
因此这一趟阮梦知跟了来,一是为了在宋氏跟前表现孝心,二是打算好好奚落兰娘。
宋氏笑吟吟的“兰儿,你妹妹半年前嫁人了,她夫君是曾家的二公子,成婚之后你那妹夫便被调到京城了,往后若是你们也回京城的话,你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照顾了。”
她昏昏沉沉好些年,并不知道小女儿是如何性子,打心眼里希望两个女儿和睦。
兰娘怕宋氏伤心,只笑着点头“娘,女儿记下了。”
阮梦知却笑吟吟看着兰娘道“姐姐这一年多辛苦了,娘每日里都念叨,姐夫在床上不能下来行走,姐姐往后的日子必定会艰难许多。不知道姐夫身子现下如何了往后是不是就不能走路了唉,姐姐你怎的就这般命苦,叫我们好生担心”
她拿帕子装哭,像是真情实感一般,宋氏不疑有他,忍不住也难过起来“如今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极好了,兰儿,你们往后如何打算的女婿真的只能这般了么”
兰娘与顾亭匀对视一眼,而后顾亭匀深邃的眸子往阮梦知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
这让阮梦知有些害怕,当初她被顾亭匀着人扣押在大牢之中,染了风寒差点没送命,幸亏最终是她爹跟哥哥不忍心,把她救了出来,这笔账目她到现在都记得
现在顾亭匀定然已经无法在朝中为皇上效力了,等同于废人一个,她爹乃是燕城知府,难不成还怕一个废人
她不敢对顾亭匀如何,但阴阳怪气讥讽几句倒是不会怕的
而兰娘与顾亭匀如今压根不怕这几句引言怪气的话,两人都知道阮梦知是什么人,也不想去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人身上。
顾亭匀淡淡开口“多谢母亲与妹妹关怀,我身子还不错,多亏了阿兰的悉心照顾,往后的事情还要再看了。”
而后,他抬眸看向阮梦知,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道那曾家二郎名讳是哪两个字我前几日收到户部侍郎的信件,得知户部新进了一名小官,名叫曾奉学,此人因着做事不知变通,已经得罪了户部侍郎,正坐冷板凳呢。我想,妹夫应当不会是这个不知死活的曾奉学吧”
兰娘看看阮梦知在一刹那变得刷白的脸,再看看顾亭匀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心里暗暗发笑。
顾亭匀虽然如今不在京城,可时不时就有人寄信过来,其中有前几年拜在顾亭匀门下的学生,也有他之前的下属,抑或是关系不错的同僚,信中与他商谈一些令人头疼的事情,顾亭匀虽然身子不行,但脑子还是非常行的。
只不过,这曾奉学之事却并非是人主动告诉他的,毕竟户部侍郎顾亭匀压根懒得搭理,户部侍郎更不会在信中写这样的小事。
这都是彰武安插在京城的探子主动禀报的事情,关于阮家的一切,顾亭匀都在随时关注着。
他知道这世上许多事都难以预料,所以时刻要观察着每一处,谨防着万一有什么变化。
何况阮梦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早就知道。
阮梦知万万没有想到,顾亭匀都这样了,手还能伸到京城去
没等阮梦知说话,宋氏倒是着急了“怎会如此奉学临走之前说去了京城定然会好好做事,怎么才去没两个月就得罪了人呢”
顾亭匀忙道“母亲大人勿要着急,蕴之在京城尚还有些知己好友,会写信帮助妹夫说情,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让宋氏放心了,兰娘又安慰她几句,便扶着宋氏要她先去休息,毕竟舟车劳顿一路还是很累的。
她将宋氏劝好,才从宋氏的屋子里出来,就遇见了阮梦知。
阮梦知恨恨地看着她,眼圈儿都是红的,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撕碎了
见兰娘毫不在意,与她擦身而过,阮梦知连忙追上去“你这下得意了我告诉你,就算有一日顾亭匀带着你回京城又能如何你会永远被人指指点点,你嫁了几次人,跟过几个男人,甚至还有过一个孩子你如今跟了顾亭匀,可知道你与陆回的那个孩子夜夜都是如何哭的阮梦觉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这辈子便是要看你的笑话的,陪在娘身边的人是我,娘最疼的会是我,大不了我夫君从京城再会燕城来。”
她说到这,忽然诡异地笑了,低头去道“你可知道,我们一夜都是几次我夫君他身上都是腱子肉,身强体壮,你那夫君,还能人道吗你们此生都不会有孩子的。就算是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钱财,却只能断子绝孙”
说完,阮梦知心中痛快,转身就走。
兰娘一把抓住她胳膊,另一只手直接薅住了她头发。
怕吵到屋子里的宋氏,她没甩她巴掌。
“你也曾二嫁,你也是爹娘的女儿,却为何一次次这样不知羞耻阮梦知,我是体谅娘的身子不好,感念你在她身旁伺候,若是你再这般,我便把娘接到我的身边来,你爱去哪去哪。”
她手劲儿不小,阮梦知疼得叫了起来,屋子里宋氏赶紧要出来。
兰娘立即松开她,宋氏打开门疑惑地说“怎么了”
阮梦知立即笑道“娘,无事,我与姐姐说话,被虫子咬了。”
含糊一番,宋氏也就信了。
等兰娘回到卧房里,发现顾亭匀面色似乎有些不好。
她走过去安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阮梦知这个人就是嘴皮子恶毒,她不敢再做什么了,你放心,回头我让哥哥与爹说说她。”
顾亭匀没有说话,兰娘还想再怎么安慰她,忽然他就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里是看不透的色彩。
“阿兰,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吗”
他在这院子里也安排了不知道多少眼线,兰娘与阮梦知的话,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兰娘怔了下才明白了,赶紧说“你让人偷听了我与她的话那你也应当知道,我薅了她的头发,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匀哥,你不是说那曾奉学也倒霉了么她这样的性子,日子不会过得多好,咱们何须管她过好自己的便是最重要的了。”
她说完,却不见顾亭匀动弹,他把她摁在自己怀里,而渐渐的,兰娘感受到了一阵异样。
臀部被硌得难受,她脸色烧红,连忙要逃走,顾亭匀却搂着她吻住她耳朵。
他闭眼说道“阿兰,不是我不能,是我怕你不愿。”
那方面他从来没有问题,只是先前腿上没有力气,他不想别别扭扭地与她行房,而这些日子练习了那么多回,腿上总算有了力气,纵然还不能利索地走路,可在床上绝对没有问题了。
兰娘心跳骤加快“匀哥,现下是大白天的等,等晚上”
最终,顾亭匀倒是没有为难她,真的等到了晚上。
晚上兰娘亲自去厨房看着厨子烧饭,款待自己的娘家人,晚饭热热闹闹的,阮梦知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闹肚子没有出来,没有她,其他人反倒更融洽。
兰娘还与自己哥哥阮征鸿一道喝了几杯酒,席间顾亭匀瞧着她面色驼红,带了些醉意身子轻盈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中更是浮浮沉沉的安宁不下来。
吃完酒,彰武伺候顾亭匀洗了个澡,他洗澡很快,收拾好独个儿躺在床上看书。
又过了一刻钟功夫,兰娘也洗好澡回来了。
她今日特地多喝了酒,脑子晕乎乎的,勉强洗完澡,只觉得整个人随时都要软倒在地上一般。
可再想到顾亭匀傍晚说的话,兰娘脸上更热,慢腾腾地到了卧房,顾亭匀笑着冲她招手“过来。”
兰娘咬咬唇,每靠近一步,都觉得脑子里轰然炸开一下,加上那酒的作用,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了。
好半天,都躺在顾亭匀的怀里了,她才听到自己晕乎乎的来了一句“要不你教我,我来主动”
原本顾亭匀就没打算让她主动,他现在虽然肯定不如从前那般方便,但做那事绰绰有余,可听到她说她要主动,他心中倒是忽然就生出了别样的情趣与期待。
男人勾唇笑了笑,烛光中,他被兰娘养了那么久的脸庞,眉目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好看。
“好,夫人请。”
兰娘是心甘情愿的,她喝酒也是为了壮胆,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有些泪目。
她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心疼地喃喃说道“夫君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啊”
男人忍了忍心中乱窜的火焰,哑声回答“因为太过想你。想要你。”
兰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绵软着手去试图解开他的衣裳纽扣。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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