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脑子一热,话就说出了口,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空气骤然凝滞,安静得不可思议。
过了几秒。
顾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瞬间热血涌上头,耳朵发烫,有些尴尬。
他的脑子是被丧尸吃掉了吗
不然怎么会控制不住说出这种话。
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真心想法。
顾瑜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脸上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打算将这事无声地揭过去,避免尴尬继续蔓延。
但偏偏这时,对面站着的蔺洲,忽然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答应了。
顾瑜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可以”
其实,男性之间互相炫耀自己的肌肉,还摸一把,是很正常的事。顾瑜在学校也看过不少男生肆无忌惮坐大腿抱着撞,没觉得有什么。
但或许是蔺洲的身份特别,平时又总是一脸冷肃,怎么看也和这些沾不上边,还有点唐突冒犯的感觉。
现在,蔺洲答应。一切就不同了。
顾瑜上前,还真大胆地伸手,得偿所愿。
皮肤很热,像是个火球一般,微微烫手。肌肉硬邦邦的,有点弹性。
比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令人上瘾。
而且总说蔺洲高冷,这哪里冷,简直热到能烧死人。
不知怎么的,顾瑜忽然想起了撸猫时的手感,毛很顺滑很舒服,两者手感显然是不同的,但就是联想到了一起,不相上下,都很喜欢。
他盯着眼前性感的肌肉线条,有些沉迷出神,并未注意到,在他指尖触碰的那一瞬起,蔺洲整个人就变得极其僵硬,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蔺洲站得直挺,肌肉因为绷紧而鼓起,露出硬朗的弧度。面无表情,板着脸,薄唇紧抿,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像是在竭力隐忍克制着什么。
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答应。
距离太近了。
会不会闻到汗味
应该先洗个澡的。
蔺洲垂眸看到顾瑜的头顶,细软的黑发,细白的指尖,落下异样的触感,让他触电似的,不自觉就偏头移开视线,拿着黑背心的手也暗暗用力抓紧,几乎揉成一团。
脑子里掌控理智的神经岌岌可危,平时很有条理,逻辑清晰,此时却都乱了,所有一切都藏在了假装冷静的脸下,暗潮汹涌,混乱不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一分钟,在此刻却变得极其漫长难熬。
仿佛眨眼之间,又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
终于,顾瑜收回了手。虽说蔺洲答应了,但他也不能太肆意妄为。
几乎是同一刹那,蔺洲松了口气,心里还有点隐约的不舍。
但面上,什么也不外露。
蔺洲问“够了吗”
顾瑜点头,喉咙莫名发干,“够了。”
蔺洲就将背心穿上,挡住了精壮的胸膛,只露出结实的胳膊。背心衣领边缘很快又被汗水打湿,他比刚才更热了,仿佛在火上炙烤,过不了多久,会跟前面那件背心一样湿透。
“你多训练,三个月也能练出效果。”
蔺洲像个称职的教官,正经地说出这话,仿佛刚才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顾瑜想象了一下自己拥有强壮胸肌,薄薄的四块腹肌也变得更显轮廓的样子,觉得很帅气,兴致一来,就问“要怎么训练”
蔺洲打开光脑,按了几下,调出一份大致的训练计划,光屏转到顾瑜眼前。
只扫了两眼,看到每日的训练量,顾瑜就已经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他会死的。
一定,肯定,绝对
顾瑜用自己咸鱼鱼鳍,捂住胸口,夸张到想吸氧救命。
“谢谢,但我不用了。”
顾瑜声音虚弱,表示肌肉什么的,他并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刚才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当他没说过就好。
蔺洲也猜到这个结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有强求。
他们继续训练,练到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瑜彻底虚软无力,累到已经只想躺着,爬不起来了。
终于,蔺洲看他这样,说今日的训练量已经足够,可以结束了。
顾瑜已经成了一条失去高光的死鱼,软绵绵的,瘫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起伏的胸膛说明人还活着。
蔺洲拿了瓶营养剂,将吸管插上,然后在顾瑜面前蹲下,递到他嘴边,进行投喂,“喝点,会舒服很多。”
顾瑜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就听话转头,咬住吸管,啜了一口。
浓密的眼睫垂落下来,簇簇分明,在眼睑下映出小扇子,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红湿润的鼻子下,嘴唇微微张开,乖乖地含着吸管,草莓的香味不断溢出,像是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这种汁水饱满的红艳果实,泛着丝丝甜气。
喝了好几口,果然身体绵软无力的感觉缓和了一些。
顾瑜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被教官喂喝的,似乎不太好。
他道谢,伸手想把营养剂拿过来自己喝,但蔺洲没放手,只平淡地说了一句,“还有最后一口,喝完了。”
顾瑜的手顿住,这样的话,确实没什么必要换来换去了。他吸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果然见底,没了。
蔺洲就收手,准备将瓶子扔到回收桶里。
吸管被拿出,滴落了两滴营养液,乳白色的,微稠,像是牛奶,正好沾在顾瑜的唇瓣上。他下意识舔了一下,濡湿的唇色显得更深,泛着水光。
蔺洲握着瓶子的手忽然一紧,咔嚓一声,瓶身严重扭曲变形。
顾瑜听到声音,顺着看去。
蔺洲却已经反应迅速,冷静地拿着瓶子去扔了。
躺在地上的顾瑜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又转头看天花板,舔舔嘴唇,满嘴的草莓香,总感觉意犹未尽,还想再干一瓶。
训练之后,蔺洲又去忙了。
顾瑜瘫咸鱼好半晌,才终于慢吞吞地爬起来,爬到一半时,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没跟蔺洲说球球的事试着诱导蔺洲继续让自己撸猫
完全忘了。
顾瑜坐在地上,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轻易被男色所惑,意志薄弱,因此忘了正事,实在太没出息。
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对得起球球吗
这样不行,必须去找蔺洲说清楚。
他刚站起身,又忽然想起来,蔺洲今天似乎有事要出基地,见不到人。
打电话说这事,又显得不够有诚意,还是当面讲更好。
于是,顾瑜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盘着腿,懒懒散散。
其实认真一想,这事其实并不能怪他。
蔺洲那样的身材,谁看了不会晃神,不论男女,都会心动想摸的。
他把持不住,太正常了。
他要是憋住了,才不对劲,憋得多了会变态的。
顾瑜成功为自己推脱,说服了自己,坦然揭过刚才的事。
说到精神体,顾瑜其实也产生过好奇,自己的精神体会是怎样的,一条很咸的咸鱼
因为他刚觉醒,精神领域还不稳定,暂时还不能具现化出实体,等他比较能熟练转换人形和人鱼时,就应该能见到自己的精神体了。
顾瑜还挺期待。
没再继续留在训练室,他去洗了个澡,冲去了一身黏腻的汗水,清爽舒服地出来。
虽然还没到饭点,但因为刚经过运动量大的训练,他已经很饿了,快步朝食堂走去,又因为累,脚步落下,变得慢吞吞。
进去再出来,吃得很多,饱餐一顿,又能支棱起来一点了。顾瑜想想,打算回去打游戏,孟耀找过他很多次了,说再不玩就提刀上门找他。虽说孟耀上门也找不到他,但为免在游戏里被追杀,顾瑜还是点头了。
路上,顾瑜不小心碰见了熟人。
温栀栀和孔丰羽,两人坐在花园的木制藤椅上,似乎在晒太阳。
温栀栀托着孔丰羽绸缎似的及腰长发,分成了均匀的三股,在给他编辫子,还在上面点缀了颜色鲜嫩的小花。
孔丰羽臭着一张脸,坐在她身边,却没有阻止她这个举动。以他的孔雀特性,应该很宝贝自己的长发,就像爱护漂亮的羽毛一样,但对温栀栀很不一样,挺纵容,换做别人,他肯定当场炸了。
因为忙着编辫子,温栀栀把零食给孔丰羽拿着。他不爽,撕了一包薯片吃。温栀栀也不会说他,她是个吃货,但对亲近的人从来不护食,反倒很乐意分出去,想对方也喜欢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温栀栀也想吃,但手上忙着,孔丰羽就给她喂了一片。温栀栀吃的时候,不经意间咬到了他的指尖。
孔丰羽一愣,耳朵红了,还红得很厉害。
顾瑜看着他们,仿佛都能看到周围蔓延的粉红泡泡,充满了甜甜小情侣的感觉。
说起来,之前他好像听说过,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真是青涩又美好。
顾瑜也不是没想过谈恋爱,从小就被表白过很多次,但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就一直单着,看着别人,不禁联想到自己,关系近的青梅竹马只有孟耀,想想跟他谈恋爱的画面,顾瑜就浑身一抖,还是算了
顾瑜笑了一下,转身打算悄悄离开,不打扰他们。
结果没想到,刚一转头,就看到身后的藤听春,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抖。
幸好没发出声音,不然那边的孔雀大概会炸。
顾瑜呼了口气,离开这里,走过转角才慢下来。
藤听春也跟上来了,笑眯眯说“不好意思,我本来没想吓你的,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见到霍戈。”
本来没想吓
所以后来又改变了主意的意思吗
顾瑜看透了他的恶趣味,默默后退一步,摇头说“没看见。”
然后转身就想走,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藤听春怀里抱着的熊布偶突然动了。
毫无预兆,有点像恐怖片里的画面。
顾瑜不自觉就被吸引了注意。
他刚才就看到藤听春抱着的泰迪熊了,圆耳圆脸,胖胖的爪子,浑身深棕色的毛绒绒,没什么表情,却也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藤听春注意到他的视线,很大方地就举起了泰迪熊,笑着介绍说“这是霍戈的精神体。”
顾瑜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除了蔺洲以外的人的精神体。
精神体都自带可爱光环吗
霍戈那样的猛男都是熊公仔
“很可爱吧”藤听春桃花眼一挑,笑得艳丽,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害羞了,在躲我,不过没关系,他的精神体还在我这。”
顾瑜有点茫然,没明白因果关系。
藤听春低头,把泰迪熊抱到颈侧,亲昵地蹭了蹭,然后慢悠悠解释,“你可能不清楚,精神体非常私密重要,一般只有伴侣情到浓时,才会交换精神体。因为,精神体和本人的感官是相通的。”
他握住泰迪熊的爪子揉,又低头亲了一下,激得它瞬间炸毛,仿佛胖了一圈。
藤听春笑得意味深长“我这么做,霍戈全都能感觉到你明白吗”
顾瑜明白了,但又恨不得自己不明白。
整个人呆愣愣的,仿佛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敢置信。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他之前对球球
这时,霍戈突然大步过来,一把捉住藤听春的手就拉着带走,偏黑的肤色让他脸红都不明显,但藤听春就是一眼看出来了,笑得蔫坏,还故意去捏他发烫的耳朵,逼得他忍不住躲。
藤听春回头,朝顾瑜挥了挥手,“祝你一切顺利哦”
顾瑜根本没心思听,大脑嗡嗡作响,仿佛浑身上下的血全都轰的一下涌到了头部,脸色涨红,窘迫尴尬到难以自已。
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么尴尬。
极致社死,当场死亡。
他活不了了。
他没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顾瑜恍恍惚惚,双脚似碰不着实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飘回房间的。
他走到床边,向前一倒,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柔软的被窝里。
鸵鸟埋沙,装死。
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才像毛毛虫一样,身体一伸一缩,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打开光脑,不死心地搜索求证,想要有确切的资料反驳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
说不定藤听春只是恶趣味,故意骗他耍他玩呢
顾瑜抱着一丝希望,到觉醒者官方平台,找到资料,点开来看。
之前,因为加了蔺洲为好友,觉醒者需要了解的信息,蔺洲直接发了个简洁明了的总结文件过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他很快就看明白了。
基于对蔺洲的信任,顾瑜觉得官网上不会有蔺洲没发的信息,所以他根本没有另外再去搜。
现在真的去看了,才发现,还真的有这么一条。
精神体对觉醒者十分重要,不应将软肋交予他人,一旦精神体遭受伤害,本人也会被影响,精神领域受损。而且,精神体和本人的感官是相通的。精神体的视、听、嗅、味、触,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反馈到本人身上,所以,必须格外重视。
感官相通。
顾瑜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光屏上的那行字,像是希望它能改变一样。
但不管看多久,那字都在那,丝毫不变,明晃晃地告诉顾瑜这个事实。
顾瑜头皮发麻,关掉光脑。
恨不得拿头哐哐撞大墙。但这样太痛了,所以他换成了撞枕头。
其实,如果只是抱猫撸猫,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只是稍微尴尬一下,很快就接受过去了。
可偏偏,随便回想一下,他养球球以来发生的一些事,当时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在它面前毫无顾忌换衣服,强行埋肚皮吸猫,还很喜欢捏猫铃铛
顾瑜的脸再一次涨红,火烧云似的,蔓延到脖子,耳朵也红透了。
怪不得,之前蔺洲委婉地说过,让他不要和猫过于亲密。顾瑜那时候听了还觉得奇怪,毕竟每个铲屎官都这样的。他还以为蔺洲是吃醋,不高兴自己的猫太亲近别人。
怪不得,前段时间,蔺洲会突然不太愿意借猫给他,他前一晚摸了猫铃铛,那对蔺洲来说,岂不就是回想起蔺洲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而自己当时还傻憨憨什么都不懂,坚持不懈想借猫。
顾瑜越是回想多一点,就死得越透。
当初刚见蔺洲,他问到球球和蔺洲之间的联系时,蔺洲否认了,说猫拥有自己的独立性格,把他骗了过去。
虽说蔺洲早点说出来,他就不会在基地里继续捏猫铃铛,继续做社死的事,但想想,如果换做是他,大概也没办法直白地说出口。
这时候,就很需要对方的情商高,一秒意会了,偏偏他傻兮兮的,什么也没想到。
顾瑜无法想象,自己接下来要怎么面对蔺洲。
故意躲闪的话,蔺洲一定会敏锐地察觉到有问题。
最好的方法,大概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态度和以前一样,同时有意地减少和球球的接触。
一想到不能随心所欲撸猫,他就觉得难受。
咸鱼翻面,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光脑,找了些口碑好的有名猫舍,一点进去,就能看到放大的猫猫照片,双眼明亮,毛发蓬松柔软,一看就知道被养得很好,十分讨喜。
顾瑜看了一眼,在分类里找到了孟买猫,图里的猫也是浑身纯黑的毛发,金色猫瞳,小黑豹似的帅气。
他想,要不自己买一只猫来养。
但看着这些图片,都没有想要养的想法。它们是和球球长得很像,但还是不一样,球球终究无可替代。
顾瑜放下手,光屏消失,然后叹了口气。
为什么球球不是他的精神体呢
因为知道了精神体的事,顾瑜一晚上没睡好,煎咸鱼到天亮,起床了精神也不太好,忍不住打哈欠。
他是想保持一如既往的态度,但真正见到蔺洲,还是忍不住僵了一瞬,神情有点不自然。一般人,或许还能敷衍过去,可蔺洲比常人更敏锐,发现了不同,眸色微暗。
蔺洲没说什么,只是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带着观察和探究,心里猜测着原因。
训练照常。
顾瑜藏着自己不能见人的社死事件,比平常紧绷,反倒没有像以前一样抓住一切机会耍赖皮偷懒,难得听话地接受训练安排,也更安静些。
有个乖巧配合的学生,蔺洲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脸色很冷,薄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格斗课,难免会有肢体碰撞,在顾瑜一心攻击,不经意间形成两人的腿交错在一起,他的腿抵在蔺洲大腿内侧的姿势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向后急退一步。
也是这个动作,让蔺洲周身的气压更低,身体快过脑子,一下抓住顾瑜的手,沉声说“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时机,你应该进攻,而不是后退。”
顾瑜还是第一次被蔺洲用那么严厉的语气训斥,以前教得也严格,但蔺洲就算没什么表情,也感觉得出是耐心的。现在却是克制不住的烦躁。
顾瑜晃了下神,低声说“抱歉。”
蔺洲一顿,眼底闪过懊恼,声音也立刻压低下去,“你不用道歉,是我一时急了,我们继续。”
训练持续了很久,很顺利,只是气氛有些凝滞。
终于,今日训练任务结束,顾瑜笑着说多谢教官指教,就准备要离开。
蔺洲接下来还有事要忙,但他并不想走,盯着顾瑜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叫住。
“你要猫吗”
顾瑜脚步停住。不得不说,他非常心动,几乎立刻就想点头了。
但那要命的社死事实瞬间涌入脑子,提醒他以前做了什么尴尬至极的蠢事。
顾瑜藏在黑色碎发下的耳朵泛红,转身勉强笑着,客气说“不用了,我昨天没睡好,想回去休息。而且,那怎么说也是蔺中将的精神体,我总借来不太好。”
说完,他点点头,脚步有些急切地离开了训练室,生怕蔺洲会跟他谈捏猫铃铛的事。
剩下蔺洲站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明亮的灯光,在地面映出孤零零的一个人影。他双眸暗沉,莫名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大狗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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