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吻08

小说:吻杏 作者:艾鱼
    因为喝了酒, 初杏难得打破了固定的生物钟。

    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

    靳言洲给她发的最新一条消息停留在八点钟。

    初杏睡眼惺忪地回他我才醒

    靳言洲秒回了她一个猪头的表情。

    初杏不认同,为自己辩解这次是意外你知道的,我平常醒很早。

    靳言洲说下次还敢喝吗

    初杏调皮地回他下次还敢

    靳言洲

    初杏我喝酒肯定挑有你在的时候啊不带怕的

    他看到她发过来的消息, 哼笑一声,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对他就这么放心

    靳言洲转了话题问中午想吃什么

    初杏回道突然好想吃蛋糕呀

    然后又很快发了句想自己做蛋糕了言言,我们去家diy蛋糕店做蛋糕吧

    靳言洲蛋糕有什么好做的。

    下一秒,他就直接发了个蛋糕店的地址过来, 说这家可以自己做。

    初杏捧着手机抿嘴笑起来。

    言言怎么能这么可爱。

    明明嘴上还在嫌弃着, 可蛋糕店都已经帮她找好了。

    随后,靳言洲又发那你先洗漱,我带你吃个午饭再去做蛋糕。

    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做蛋糕。

    初杏立刻回好

    两个人在学校餐厅解决了午饭后,靳言洲就开车带初杏去了一家diy手工蛋糕店。

    diy蛋糕店距离学校并不算近。

    跟沈城医院在同条街上, 就在医院的斜对面。

    进了蛋糕店一切准备就绪。

    初杏手巧,原来就在家经常动手做各种小零食,也尝试过做蛋糕,所以她很熟练。

    但是靳言洲不行。

    他一个在家基本不踏进厨房的大少爷,别说亲自做蛋糕了, 就是让他熬个粥他都得在网上搜一下步骤。

    于是就沦为了初杏的帮手。

    在做蛋糕之前需要先系围裙。

    初杏转身背对着靳言洲,拿着带子的双手向后伸,对他说“言言, 帮我系一下。”

    靳言洲捏住带子, 熟练灵活地给她在后腰处打了个蝴蝶结。

    而后,初杏又拿过一个围裙。

    她踮脚把围裙套到他的脖子上,就这样以搂着他的姿势,给他盲打结,很快就系好了带子。

    “好啦”她将已经长长的秀发随手扎成低马尾,眉眼弯弯地笑着对靳言洲说“我们可以开始做蛋糕啦”

    初杏戴上一次性手套, 开始着手做蛋糕。

    靳言洲就在旁边看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递东西。

    她非常熟练地将蛋清和蛋黄分离,在分别搅拌混匀时,初杏向上伸抬了下胳膊。

    靳言洲注意到她撸上去袖子正在缓缓下滑,于是帮她重新往上拽了拽。

    初杏扭过脸,对他浅笑了下,然后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说“言言你帮我弄吧。”

    他接过打蛋器和玻璃碗,很生涩地搅拌起来。

    初杏看着他动作木木的,透着一股很不熟练地僵硬感,忍不住笑出声。

    靳言洲被她笑的不自在,别过头佯装若无其事。

    初杏问他“言言你在家做饭嘛”

    靳言洲不愿意在女朋友面前承认自己不会做饭,就模棱两可地说“不喜欢。”

    初杏眨了眨眼,漾开浅笑道“我会做好多菜,以后做给你吃呀”

    靳言洲垂眸盯着她,随即喉结轻滚了滚,低声应“好。”

    然后又补了句“我也可以给你做。”

    初杏有点意外,又有些惊喜“真的吗”

    她看他搅拌鸡蛋都这么生疏,总觉得他不太像会做饭炒菜的人。

    靳言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你喜欢吃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先了解一下她想吃什么菜,可以提前学习怎么做。

    初杏说“其实我喜欢的还挺多的诶,酸甜口的,还有辣的,都特别爱吃。”

    “比如糖醋小排,锅包肉,还有水煮肉片”

    靳言洲忍不住打断“不能都是荤的,也要吃点素菜。”

    初杏嘿嘿笑,“素菜就更多啦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白灼秋葵,还有胡萝卜的各种吃法”

    听到最后一句,靳言洲的唇边噙上了零星笑意,又很快克制地掩去。

    “出息。”他强忍着要上翘的嘴角,问她“胡萝卜有那么好吃吗”

    初杏瞬间不断点头,“胡萝卜最好吃了”

    两个人边聊天边做蛋糕,时间不知不觉地一分一秒流逝掉。

    后来初杏细致地给蛋糕抹奶油。

    她弯着身,微低着头,动作熟练又麻利。

    靳言洲在旁边瞅着她,看到她鬓间的一缕发丝缓缓滑落,轻垂下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柔地帮她把这绺秀发拢到耳后。

    初杏随即就说“言言你看看我绑头发的皮筋是不是快掉了啊我感觉我的马尾快散开了。”

    靳言洲的视线落到她的马尾上。

    果不其然,被她随手扎成的低马尾此时摇摇欲坠,有个可爱兔子头的黑色皮筋已经滑落到了发尾处,仿佛下一秒这个兔子头皮筋就会掉到地上。

    “是快掉了。”他说。

    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初杏满手都是奶油,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你帮我重新绑一下吧。”

    “这次绑三圈,紧一点就不容易掉了。”

    刚刚她随意缠了两圈,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散开。

    靳言洲还没做过给女孩子绑头发这种事。

    他站到她身后,从她的发尾上捋下皮筋,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旋即,靳言洲温柔地用双手拢起她的秀发,一点一点理顺,攥在手里。

    他凭借着本能,动作很不熟练地将手腕上的皮筋一圈圈缠到她的发丝上。

    但没有按她所说给她绑三圈。

    靳言洲带着私心,故意只给她绑了两圈。

    须臾,初杏把手中的裱花袋递给靳言洲。

    “言言,你来挤几个花花。”她邀请道。

    靳言洲下意识地拒绝“不。”

    他又没弄过这个,万一挤出来的花不好看,会影响整体美观。

    而且还丢人。

    已经摘下了一次性手套的初杏伸手拉他,“试试嘛”

    “我想要我们一起做的蛋糕。”

    他们一起做的蛋糕。

    靳言洲忽而有点心动。

    他怕他挤出来的花太难看会被她笑,于是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我可能会挤的会很难看。”

    初杏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会抗拒“你是怕这个啊”

    “没关系呀,只要是我们一起做的我就喜欢。”她莞尔道。

    靳言洲瞬间妥协了。

    他从她手中接过裱花袋。

    初杏很善解人意道“我带着你弄花花。”

    她说着就握住了他拿裱花袋的手。

    靳言洲的呼吸微滞,心跳也蓦地漏跳了半拍。

    她总能在不经意间,就让他心悸失控。

    在他往外挤奶油时,初杏主导着他的手慢慢地画圆圈,最终带着他裱出一个很漂亮的花。

    靳言洲扭脸看向她。

    女孩子正在很认真地抓着他的手,跟他一起给蛋糕裱花。

    而他却无心做事,满眼只有她。

    这个蛋糕做好后,初杏让蛋糕店里的小姐姐帮忙装起来。

    也是这个空档,靳言洲发现,她用来绑马尾的皮筋又一次滑到了发尾。

    眼看就要掉落,他伸手轻轻地把皮筋从她的头发上顺了下来,然后就藏进了自己的兜里。

    付了钱后,靳言洲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拉着初杏从蛋糕店里走出来。

    他先开了副驾驶车门,让初杏坐进去。

    随后把蛋糕放到后座,这才绕过车身,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在靳言洲要上车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盯着马路对面顿了下。

    初杏在车里轻微地偏身歪头喊他“言言你在看什么呀”

    靳言洲收回目光,坐进车里后随手关好车门。

    “没什么。”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初杏。

    可是眼睛却又不受控制地望向车窗外。

    靳言洲像是随手一摁,驾驶座那侧的车窗就缓缓地落了下来。

    发动车子离开这里之前,他扭脸看着马路对面的两个人,眸色晦暗不明。

    回学校的路上,初杏兴高采烈地跟靳言洲说“言言,今晚我们就吃这个蛋糕吧”

    “好。”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应允。

    初杏敏锐地察觉出他自从出了蛋糕店情绪就不太高,但她并没有执意问他怎么了。

    到了学校门口,靳言洲下车把蛋糕葱后座拿出来递给初杏,对她淡声说“你先拎蛋糕回宿舍等我,我把车放回家,回来后找你吃晚饭。”

    初杏懂事地点头答应“好。”

    “那你路上开慢点呀,注意安全。”她关切地嘱咐他,然后又道“我等你。”

    靳言洲点了下头,“嗯。”

    等初杏拎着蛋糕转身走进学校,靳言洲才上车。

    他从储物格里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辛佟的电话。

    辛佟很快就接听了,她似乎没想到靳言洲会主动给她打电话,语气颇为意外“洲洲”

    靳言洲坐在车里,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他寡淡地问“你在沈城”

    辛佟沉默了下,然后才笑着回“在呢,跟你陈叔叔一起来这儿旅游。”

    辛佟嘴里的“陈叔叔”,就是她的现任丈夫,陈鸣。

    靳言洲说“我现在没事。”

    他顿了顿,才硬邦邦地问出口“要见个面吗”

    辛佟沉吟了片刻,答应道“好啊,本来妈妈也想在临走前找你见面的。”

    她语气轻柔地问“我们在哪儿见”

    靳言洲语气冷然道“看你方便。”

    母子俩确定好地点后,靳言洲就挂了电话。

    在开车赶往约定地点的路上,他总是忍不住想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直接问她为什么去医院,她会不会告诉他真正原因

    和她明明已经13年没有生活在一起,这十几年来的联系也屈指可数,见面更是寥寥无几。

    可他还是很在意她。

    他一直都记得小时候父母没离婚前,父亲常年忙到见不到人,是母亲每天接送他上下学、陪他做功课、带他出门玩、给他做饭吃,睡前还会讲故事哄他睡。

    他也曾经拥有过平凡却无私的母爱。

    尽管只是短短几年。

    但他这辈子都记得。

    靳言洲小时候,也是被妈妈宠过的。

    靳言洲到酒店旁的咖啡馆时,辛佟早已经坐在咖啡馆里等他了。

    并且还提前给他点好了一杯咖啡。

    他迈着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

    辛佟笑望着靳言洲,眼睛里有光。

    她说“你好像又长高了些。”

    靳言洲把目光瞥到别处,没看她也没说话。

    辛佟有点局促地又说“一会儿我和你陈叔叔就坐车走了。”

    靳言洲“嗯”了声,依旧没能开口问出他想问的那句话。

    辛佟有点不安地问他“洲洲你怎么知道我在沈城的”

    靳言洲抿了下嘴唇,情绪不明地回“看到了。”

    他撩起眼皮,眼神犀利地盯着辛佟,仿佛要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一字一句道“你从医院出来,被他扶着。”

    辛佟脸上的笑僵了瞬。

    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

    到底是她生出来的孩子,辛佟心底清楚靳言洲有多聪明。

    她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不再隐瞒,如实告知“我在沈城其实是因为,之前来这里的医院做了个手术,今天过来复查。”

    靳言洲皱紧眉看着辛佟,嗓子干涩地问“什么病”

    辛佟捏紧了手中的水杯,话语变得很轻“乳腺癌。”

    “不过已经做手术切除了,”她急忙道“今天复查结果也挺好的,没什么事了。”

    靳言洲沉默着。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辛佟喝了口温水,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有点艰难地说出口“洲洲,其实妈妈很对不起你,还有你爸爸。”

    靳言洲瞬间压低了眉骨。

    对不起孩子他可以理解,毕竟多年没有抚养,心有愧疚很正常。

    但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靳朝闻

    明明当时是靳朝闻常年不在家,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后来事业蒸蒸日上,有了钱后人也跟着变了,嫌弃糟糠之妻,一回到家就要跟母亲离婚,还逼迫母亲放弃他的抚养权,宁可他没人照顾,也坚决不让母亲带他走。

    辛佟眼眶通红地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爸爸,是我对不起他。”

    “他不让你跟着我是对的,我不是好母亲,也不是合格的妻子。”

    聪明如靳言洲。

    辛佟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他几乎已经清楚了一切。

    可他还是问了出来“你跟你现在的丈夫,不是离婚后才在一起”

    辛佟低着头,只喃喃道“对不起。”

    这就是承认了。

    当年靳朝闻想让他们母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让家里更富裕,于是拼命工作挣钱,常年在全国各地奔波出差。

    也因此,他和他们一年到头也团聚不了几次。

    时间一长,辛佟就有些熬不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她身上,单养孩子这件事,就足以让她疲惫不堪。

    她觉得累,觉得孤独,急需一个人帮她排解。

    然后,陈鸣出现了。

    他给了她靳朝闻给不了的陪伴和关怀,而她也为了他,背叛了家庭和婚姻。

    靳言洲像是不敢相信,半晌没言语。

    他实在无法接受在他心里没有一点过错的母亲,居然才是婚姻里的过错方。

    几分钟后,靳言洲才出声。

    “既然一开始没让我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他仿佛已经出离了愤怒,就连语调都变得很平静。

    辛佟用纸巾擦了下眼泪,稳了稳情绪才回答“我欠你一个道歉。”

    “趁我还活着,我想跟你道歉,郑重地向你道歉,因为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对不起,孩子。”

    靳言洲抿直唇线,一声不吭。

    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无法转动思考。

    良久良久,他突然直接起身,丢下一句“我走了。”

    好像对她这个母亲已经失望至极。

    辛佟紧跟着站起来,语气急促地喊他“洲洲。”

    靳言洲硬生生地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看她。

    辛佟很忐忑不安地问“你能原谅妈妈吗”

    靳言洲冷笑了声。

    他回过头来盯着她,反问“你跟我道歉,是真的悔过,还是在求心安”

    辛佟微怔,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靳言洲说完就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背对着僵站在原地的辛佟,回了句“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

    “不过我爸已经再婚了,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你也不必一直抓着过去不放,非得求我原谅。”靳言洲的话语硬邦邦的。

    辛佟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掉落。

    虽然他的话很冷,可她听得出来,洲洲还在关心她。

    从咖啡馆出来,靳言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然后他就开车离开了这儿。

    把车一路开到家,停在车库。

    靳言洲拿着车钥匙进了客厅。

    靳朝闻正在摆碗筷,向琳还在厨房炒菜。

    父子俩互看了眼。

    靳言洲心情复杂地喊了声“爸”。

    靳朝闻问他“在家吃吗”

    靳言洲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淡漠道“你们吃。”

    靳朝闻生硬地挽留“你向姨炒了好几个菜,不尝尝”

    靳言洲摇头,“不了,我跟人约了晚饭。”

    这十三年,他们父子俩很少能这样平和的交流。

    靳言洲把车钥匙放下就往外走“走了。”

    拉开门要出去时,他又顿住,回头望向靳朝闻,最终却欲言又止。

    靳朝闻有些莫名,问“怎么了有事”

    靳言洲抿了下嘴唇,不明情绪地回“没事。”

    在回学校的地铁上,他的脑子里总忍不住闪过父母闹离婚的那一幕。

    当时他只有六岁。

    靳言洲已经记不清那天是几月几号,只知道天气很热,父亲给家里新换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声响,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可是遮不住母亲的哭泣和父亲愤怒的声音。

    他躲在二楼的楼梯口,从楼梯上偷偷看着楼下的父母,亲耳听到父亲生气又冷漠地说“辛佟,咱俩离婚,我一天都跟你过不下去了,这个婚必须离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孩子归我。”

    哭泣的辛佟刚说出“洲洲”这两个字,靳朝闻就立刻打断,语气十分强硬“洲洲只能跟着我,你要不同意,那就法庭见”

    因为当时靳朝闻的语气堪称咄咄逼人,辛佟又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而靳言洲每天都跟母亲相处,却一年到头和父亲见不上几次面,再加上小孩子并不知道内情,心里自然会偏袒跟他亲近的母亲。

    在六岁的他眼中,靳朝闻变成了那种有钱后人就看不上结发妻子的男人。

    从那之后,他和靳朝闻势如水火。

    尤其是他初高中那几年,父子俩的关系格外剑拔弩张。

    让靳言洲想不通的是,他在和父亲吵架时,不止一次提到过母亲。

    父亲肯定是知道他对他有误会,可这么多年,父亲却从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就任由他误解。

    为什么

    靳言洲脑子里乱腾腾的,一不小心坐过了站。

    等他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钟。

    靳言洲连忙掏出手机给初杏打电话。

    初杏很快就接了起来。

    他还没说话,初杏就委屈巴巴地说“言言,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靳言洲很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家里有事耽搁了下,回来的有些晚。”

    初杏嘿嘿笑,“你再不来我就要偷吃蛋糕了”

    靳言洲想象了一下她偷偷吃蛋糕的模样,眉宇终于舒展开。

    他语气温柔地问“除了蛋糕还想吃什么”

    “不用别的了,”初杏神秘兮兮道“你直接来一餐二楼快点快点”

    靳言洲应下,挂了电话后就直接朝一餐跑去。

    一餐的一楼和二楼只在晚上五点到七点供应晚餐,三楼从八点供应到晚上十点。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二楼一片昏暗,十分空荡。

    只有一张餐桌上放着一个小台灯,有些许的光亮。

    靳言洲一上来就看到了初杏。

    她坐在座位上,守着蛋糕和几个盛有菜肴的盘子,正在给桌上的晚餐拍照。

    大概是听到了走路的声音,初杏扭脸望了过来。

    在看到是他的那一刻,她瞬间就绽开了灿烂的笑意。

    “言言”初杏开心地跟他挥手“快过来”

    靳言洲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还拿了小台灯过来”他问。

    初杏歪了点头,略带俏皮地莞尔说“因为想给你一个灯光晚餐呀”

    灯光晚餐。

    别人都是烛光晚餐,到她这里就成了很与众不同的灯光晚餐。

    靳言洲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短促的低笑。

    初杏脸上露出小酒窝,话语清甜道“我把你不喜欢吃的蔬菜都挑出来啦”

    她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吃你喜欢的”

    “就是有点凉了,又没办法热。”

    “没事。”靳言洲夹了一点被她挑出来的胡萝卜丝吃进嘴里。

    初杏讶异地瞅着他,清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

    他竟然已经反常到开始主动吃胡萝卜了。

    “抱歉,让你等了很久。”靳言洲忍不住又一次道歉。

    初杏很大度地笑着说“没关系呀。”

    她给他夹了一块他平常爱吃的肉,送到他嘴边,话语轻然道“呐。”

    靳言洲愣了下,然后很听话地张开嘴,把她喂的肉吃了下去。

    后来吃蛋糕,初杏趁靳言洲不注意,突然用手指往他脸上抹了一点奶油。

    靳言洲扭过脸来,凝视着正在对他笑的她,却不说话。

    初杏被他看的心慌慌,于是乖乖捧住他的脸,凑过去把他脸上的奶油含进嘴里。

    女孩子的唇柔软,吃奶油时在他的脸上留下湿热的触觉。

    惹得他脸颊发烫,耳根也跟着泛热。

    靳言洲已经浑身紧绷地僵在了座位上,整个人像在被火炙烤般难捱。

    他的眼底掀起风浪,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可她却已经退回去继续吃蛋糕上的奶油了。

    吃得嘴角沾了奶油,而她浑然不知,还仰起脸来冲他乐。

    他克制不住情动,扣住她的后脑就吻住了她的唇瓣。

    先是把她嘴角的奶油一点点吃干净,然后再缓慢地厮磨着加深这个吻。

    初杏的长睫颤了颤,很温顺地被他抱着亲,丝毫不反抗,甚至还学会了回应。

    尽管笨拙又生涩,却像勾引撩拨般,让他陷得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回应,很是大胆放肆。

    良久,他终于肯放过她。

    靳言洲和呼吸不畅的她拥着,谁也没说话,却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会儿,初杏才开口。

    她染了娇意的声音越发轻细“言言,我明白你去年国庆节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傍晚宁童童在宿舍里跟她们分享她看到的一条微博。

    说的是怎么委婉地表达“我喜欢你”。

    其中有句话是“今晚月色真美。”

    初杏脑子里突然响起去年国庆节假期,靳言洲给他打电话说过一句“今晚月色很美”。

    她当即就搜索了这句话,然后才知道,她如果喜欢对方,应该回答他“风也温柔。”

    靳言洲一时间没明白初杏在说什么,疑问“嗯”

    去年国庆节,电话里说的话。

    倏而,靳言洲懂了她的意思。

    他刚想下意识地否认说他不记得了,初杏就先一步开了口。

    她贴在他耳边温哝软语“我也很喜欢你呀。”

    她像哄小朋友那样倾尽温柔地对他轻喃“初初最喜欢言言了。”

    “我们一会儿去看月亮吧”初杏开心地提议。

    靳言洲看得出来她在逗他开心,用她的方式。

    他也确实被她感染。

    覆在心底的阴霾已经逐渐消散。

    靳言洲拥着她,唇角轻翘地应“好。”

    然而,等他们手牵手从餐厅出来。

    初杏转着圈地仰头找月亮。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今晚的夜空被乌云笼罩着,连星星都见不到。

    初杏咬住嘴巴,无辜又无措地看向和靳言洲。

    他也正垂眸望着她。

    倏的,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初杏躲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好意思地闷笑说“今天没有月亮诶。”

    靳言洲抬起手,把身体娇小柔软的女孩子完完全全抱在怀里。

    “没有吗”他低声喃喃。

    明明有啊。

    月亮就在他怀里。

    他拥住了世间最美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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