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星期日

    夏油杰刚解决完一起术师被害事件,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这边有强大的咒力波动,还出现了他不认识的陌生领域。

    作为咒术的最顶尖产物,能够施展完全领域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他有必要掌握这个情报。

    他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拥有这样出色领域的人,正在对尚且没有正式踏入咒术界的小姑娘施加伤害。

    里梅大哥你看到我脸上的伤了吗你再说一遍谁伤害谁

    “不要多管闲事。”

    不认识夏油杰的里梅冷漠地说。

    咒术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次品和废物,他认为自己只需要避开五条悟,其余的人不堪一击。

    常年蹲在山林里躲避天罚的他如此自信地想着。

    然后被夏油杰打到自闭,打到失去这具马甲。

    虎杖悠被不知名的软体怪物护在角落里,看不太清打斗的场面,只觉得这怪物虽然丑,却是温暖柔软又坚韧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她没忍住摸了下对方滑溜的长发。

    战斗很快停止,保护她的怪物也消失了。

    现场只剩下逐渐消散的冰碎和他们两人。

    虎杖悠坐在地上,抬眼看向自己走来的人。

    年轻的僧人在来到此处之前似乎杀死了很多人,黑色的衣袍上叠着深色的污垢,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光泽,粘稠的血顺着他的手和脸往下滴落,细长的眉眼拉出温柔的弧度,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出一只手摊开说“要成为我的家人吗”

    夏油杰知晓自己此时的样子应该会很恐怖,也预料到她很可能会拒绝自己。

    这样也好,像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或许更应该继续无知地生活在阳光下面。

    “您还好吗”

    少女给出了意外的答复,并且握上了那只沾满血污的手站起来。

    她觉得这位先生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会因为杀戮而感到痛苦却依然这么做的人,或许也会因为帮助别人而感到开心

    虎杖悠如此想着,抬眸粲然一笑“谢谢您的帮助不过请恕我拒绝您的邀请。”

    “这可真是遗憾。”

    萦绕在周身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血气消散,夏油杰真切地为此感到遗憾。

    他把她拉起来之后,往后退了一些,道“你知道咒术吗”

    他从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混乱的,阴郁的,压抑而强大的咒力,也看到她赤红的左眼和金棕色的右眼。

    看起来像是走火入魔,但从她的神情来看,她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虎杖悠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是和传说中的阴阳术一样的东西吗”

    难道是异能之外的,其他特殊能力体系

    如果刚才的两个人都是使用的咒术的话,她的能力会不会也是咒术

    “不知道是好事。”夏油杰想起自己也是在这般大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和普通人相去甚远的生活。

    如今是越走越远了。

    他对此没有再多说,而是道“如果有刚才那样的人再找你的麻烦,你可以联系我,我很快就会来救你。”

    给了她自己的号码之后,夏油杰骑着龙给人送到横滨的地界上去了。

    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很少有胆子大的咒术师诅咒师进入横滨的地界。

    这里会削弱他们的力量,还很可能带来不幸。是纯粹的异能者的地盘。

    太阳已经沉入海平线,距离午夜零点只剩几个小时。

    虎杖悠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位“真正的亲人”仿佛两个极端,一个极端的天使一个极端的魔鬼。

    虽然早就对生下自己的人没有任何期待,但这种仿佛当做物品一样的凝视还是让她感到极其的不适。

    而且为了不让今天的事情重演,她短时间内不能去找悠仁。

    至少在能够打过那个操控冰的人之前。

    唉。

    她摸出手机,给异能特务科回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给太宰治打了个电话。

    “太宰你在干什么要一起去打游戏吗”

    她急需排解情绪,不然明天一早会更加难过。

    “唔在酒吧,你要来吗”

    “这就来”

    太宰治说完地点之后,一回头看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不赞同的目光。

    他眨眨眼“她看起来像是什么好孩子吗”

    坂口安吾“准确的说,是好到全组织上下都没有办法说她坏话的程度。”

    “可是我昨天有看到她去书店买了好几套乙女游戏,老板问她成年没有的时候,她点头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看就是惯犯了。要我说,她干的未成年人禁止干的事情,不一定比我少。”

    太宰治见他们一副“你不要污蔑她”的样子,嗯哼一声,对正擦着杯子的酒保说“那么酒保先生等会儿不如问问我们大小姐她成年了没有。”

    酒保先生抬抬眉梢,应下了。

    虎杖悠回自己的小屋子洗了澡,换下沾血的衣物,然后摸出一套成熟帅气风格的皮衣皮裤换上,瞎抹了个口红,就兴冲冲地去了酒吧。

    一进门就听见太宰治用夸张的声音说“天呐,你今天穿的衣服居然没有帽子。这实在是太怪了”

    虎杖悠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以为女孩子衣服种类多是常识。”

    虽然她确实习惯穿带帽子的衣服,但刻板印象要不得。她衣柜里甚至还有裙子呢,只是日常活动不方便穿而已。

    “不,你不懂这对我的冲击有多大。”太宰治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始做类比,“这就像是安吾突然不戴眼镜,织田作突然刮掉胡子一样,就是那种,那种失去本体的感觉你懂吧”

    安吾愤怒地推了推眼镜“不要把我们的本体归到奇怪的东西上啊喂”

    虎杖悠耸了耸肩,走过来单手掀起太宰治,把他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也就是织田作之助的旁边。

    她对着酒保晃了晃自己的手“要五杯蓝色的鸡尾酒。”

    以代表她忧郁的心情。

    酒保“您成年了吗”

    “我比他年纪大。”她指了指太宰治。

    给他酒就没有不给她的道理。

    太宰治反指着她“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好女孩。”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但坂口安吾眼睛里写着“还不是你给人家带坏了”。

    他心痛地捂了捂胸口,痛饮掉杯中的酒,问虎杖悠“我的大小姐,你今天不是去游乐园玩了吗怎么这么愁苦”

    那不是号称全天下最快乐的地方吗

    她摇摇头“你不懂,这种一下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不是原本的世界的感受。”

    也不会懂她和“母亲”第一次见面,对方用着男人的身体的感觉。

    太宰治大吃一惊“您难道其实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谁说得准呢。”

    她接连痛饮五杯高浓度鸡尾酒,然后开始上头。

    虎杖悠虽然有喝过酒,酒量也不错,但一口气不带缓冲地喝下五杯,多少遭不住。

    三个人男人如临大敌地看着她,随时准备在她开始发酒疯之前把人送回去。

    她抱着高脚杯啃了两口,突然就握住左边织田作之助的手说“织田作啊,你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

    织田作“啊”

    “你一定要好好地反省”她突然提高音调,正当三人以为她要说什么埋怨指责的话的时候,她说,“你反省下自己为什么年纪轻轻和我走在一起,别人会以为你是我父亲你才二十岁啊明天就给我把你的胡子刮掉”

    太宰和安吾立刻笑了,跟着吐槽他。

    “”织田作之助见她情绪非常激动无法正常交流,选择妥协,“好。”

    少女满意地点头,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又握住了坂口安吾的手“安吾先生你听我说”

    安吾“您说您说,不要激动。”

    虎杖悠“你每次加班的社畜样子都好像异能特务科的那些人哦,我觉得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安吾背后顿时就被冷汗浸透了,但勉强冷静地说“您冷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样受几个对立组织的欢迎。”

    “那好叭。”虎杖悠遗憾地放开他,骤然转身面对太宰治,却没有牵他的手。

    被她用极具威慑力的目光所注视着的太宰治咽咽口水,敬称都给吓出来了“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太宰啊。”她突然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你告诉姐,你是不是想死掉”

    “这么说,我们果然不是周一才认识的。”

    关注点错误的太宰治举起自己的杯子摇了摇,冰块撞击玻璃杯壁,发出空虚的声音。

    对于她的问题,他给出一个很随意的反问“我要是说没那么想的话,你会一直来救我吗”

    “会啊。”在没有迟疑地回答之后,虎杖悠才后知后觉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来救我吗”

    “为什么要有前置条件”她偏了偏头,“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来救你。”

    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充满自信地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而我这么厉害,一定能从任何危险中把你救出来的。”

    太宰治早就知道这个人很有问题,没想到会这么有问题。

    她看人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你其实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的错觉,也仿佛将所有的异类视作与自己等同的存在,体谅起人来要比光照射进黑暗还来得自然。

    是没有任何虚伪成分的,正直而善良的人。

    人性又坚定到不为任何事情所动摇。

    所以才老是被一些奇怪的人缠上啊。

    他叹着气,握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和喝醉的她打商量“我很难管教的,也比较容易出事,你可以不管其他人只管我吗”

    虎杖悠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大声说“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给我好好反省”

    在把太宰治的头发rua得一团糟,连带着眼睛上的绷带都给扯下来之后,虎杖悠转身扑进织田作之助的怀抱,超级大声说“织田作我的超人超级超级感谢你”

    不光是感谢他对她的教导和关爱。

    还因为他是港口黑手党里,唯一一个和她一样坚持不杀人的人。

    来自他的认同感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肯定。

    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将要做什么,偶尔甚至会对自己为人处世的准则产生割裂感。

    她不确定自己原本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但只要看着织田作,就觉得那些不重要了。

    迷糊中觉得自己又释然了的虎杖悠拿起酒吧里的话筒,一口气唱了一个小时的歌,让人惊异的是,哪怕神志不清,她唱歌除了会串歌之外,居然没有走过调还很好听。

    终于折腾完的她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着了。

    午夜零点到来的前几秒,织田作之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太宰治略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说了句抱歉。

    他对他无法规避和改变的未来感到抱歉。

    他看见熟睡的她消失了,而他们毫无所觉。

    那是唯一的,不可更改的预知结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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