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谢沉提着四盏兔子灯,从人群里挤出来,回到刚才和宋皎分手的地方。
可是宋皎不见了,他环顾四周,最终看向牧英“鹦哥,卯卯人呢”
牧英在他耳边大声道“沉哥,智多星把卯卯拉走了”
谢沉猛地回头“什么”
牧英一字一顿“智多星、和、卯卯,走了”
这句话落在谢沉耳里,就变成了
智多星居心叵测,趁人不在,撬人墙角
我、去、他、娘、的。
谢沉骂了一声,把东西往牧英手里一塞,转头就要去找人。
牧英抱着东西,追着谢沉跑“沉哥,沉哥智多星说,他有事情要和卯卯说,就让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来了,再带你过去,你要去哪里”
人声嘈杂,谢沉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梗着脖子往前冲。
牧英喊得声嘶力竭“沉哥你要去找卯卯吗我带你去啊”
谢沉推开人群,目光迅速扫过经过身边的所有路人。
还没走出两步,谢沉的目光就锁定在长街旁的一个小巷里。
温知,穿蓝衣服的那个,长得还算高,只看背影、就算他化成灰谢沉都认得他。
谢沉再看了几眼,却没有看见宋皎的身影。
肯定是被温知堵住了
谢沉怒火中烧,头顶冒烟,推开人群,大步朝那边走去。
牧英惊叹“哇,沉哥找卯卯的速度真快,比我带路还快,难怪沉哥不要我带路。”
谢沉走到小巷外边时,宋皎和温知两个人站得累了,就在台阶上坐下了。
宋皎问“沉哥怎么还不过来不会是鹦哥带错路了吧”
无辜中枪的牧英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刚要上前,却被谢沉拦住了。
谢沉扒在墙角,狗狗祟祟,暗中观察,巷子里的两个人继续说话。
温知道“应该不会,再等等吧。”
宋皎撑着头“你要是想送我东西,什么时候都能送,怎么偏偏要挑在我们几个人分开的时候现在人这么多,被冲散了就找不到了。”
谢沉睁大眼睛,送东西送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挑在这时候送东西
温知倒是虚心接受“一时冲动,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冲动什么冲动
牧英眼睁睁地看着谢沉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捏紧拳头,刚要上前,就被牧英给按住了。
“沉哥沉哥,冷静冷静,都是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牧英不知道谢沉为什么发怒,只能试图给巷子里的两个人传递信息,让他们快别说了。
可是谢沉靠在墙上,朝牧英甩了个眼刀,牧英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
他只能暗中祈祷,希望智多星和卯卯不要再说奇怪的话,惹沉哥生气了。
只听见宋皎又对温知道“我最近又没有荒废学业,你未免也太紧张了。”
“很显然,你已经把荒废学业当成了一种常态,如此平常。”
“我没有”宋皎急忙反驳,“我哪里有”
牧英又开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分明前面在说送礼物,怎么忽然又跳到学习上了
谢沉也听不懂了,而后他转念一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温知居心叵测,对宋皎图谋不轨,用学习跟宋皎套近乎,降低他的警惕。
真不愧是智多星啊。
谢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巷子里,只听温知又道“我知道你的心,你是想着学习的,但是你身边有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人,时刻在引诱你远离学习,荒废学业”
宋皎疑惑“谁谁对我图谋不轨”
温知想了想,却道“君子慎独,我不能说别人的坏话。”
“啊”可是宋皎的好奇心已经被引起来了,“智多星,你跟我说一下嘛,悄悄跟我说,这不算说人坏话,这算是给我一个提醒,要真是有人要对我动手,我也好早做防备。”
他把“图谋不轨”理解成另外的意思了。
偷听的谢沉十分不屑,呵,宋皎身边还有谁对他图谋不轨
就是你就是你温知
牧英只能使劲按着谢沉的肩,把他给压住了。
那头儿,温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宋皎“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别告诉旁人,自己多加留意就好。”
宋皎连连点头“嗯嗯。”
谢沉嗤了一声,但也很诚实地竖起耳朵。
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多知道一点情报,对他保护卯卯有帮助。
只听温知声色略低,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沉哥。”
宋皎
谢沉
早在谢沉生日的那天晚上,温知就察觉到,谢沉对宋皎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
那天晚上几个人一起喝了酒,牧英谈起自己的心上人,说她好看,谢沉也跟着说了两句“好看”。
可是,谢沉说的好像不是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他连见都没见过那个姑娘,而他当时说话时,是抱着宋皎说的,睁开眼睛时,目光也停留在宋皎的脸上。
真相只有一个,谢沉酒后吐真言,他口中的“好看”,说的是宋皎。
牧英说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谢沉说的,恐怕也是自己的心上人。
接下来几天的观察,也更加证实了温知的猜测。
谢沉对宋皎,和对其他朋友,完全不一样。
他从小就喜欢在朋友们面前装老成,好让朋友们服他。可是他在宋皎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幼稚样,这里动动,那里动动,特别喜欢惹宋皎生气,等宋皎真生气了,他又屁颠屁颠地拿着东西过去哄人。
温知笃定了,谢沉的心上人就是宋皎。谢沉一直在伺机接近宋皎,创造各种和宋皎说话,甚至吵架的相处机会。
谢沉才是那个心机深重、居心叵测的人
宋皎才十三岁,比谢沉整整小了六个月,他会被骗的。
爱学习的温知绝不允许有人带坏他的学习伙伴。
所以温知在确认这件事情之后,就像保卫萝卜的稻草人一样,时刻守在宋皎身边,替他把伺机进攻的谢沉给挡住。
可是温知很快又发现了,他保护的这个萝卜,自己也在往大灰狼的嘴巴里蹦。
种种迹象表明,宋皎已经在被带坏的边缘反复横跳,岌岌可危。
迫于此,温知不得不采取下一步行动,明示暗示宋皎,把他从大灰狼的嘴里拉出来。
由此
温知沉哥是那个对卯卯心怀不轨的人。
谢沉智多星智多近妖,居心叵测。
谢沉还比温知多用了一个成语。
宋皎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怎么忽然听不明白温知在说什么了
“啊哈”
温知笃定道“沉哥对你图谋不轨。”
宋皎好像还不太明白“噢噢,是谢沉一直在欺负我的意思吗”
温知无奈,继续点拨“他整天和你待在一起,使劲逗你,欺负你,永远也不会无聊,像不像鹦哥和他的心上人”
原本已经捏起拳头,要走进来跟温知理论的谢沉,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就、一样了
那头儿,宋皎想了想,也犹豫着回答道“应该不太像吧”
“呵。”温知冷笑,“你觉得不像,他可觉得像极了呢。”
谢沉站在墙角,默默地抠墙皮。
我没有,我也不觉得像。
温知道“总之”
谢沉不敢再听,转身就走了。
牧英抱着一堆东西,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最后还是追上谢沉去了。
方才听见温知这样说,牧英的脑子很乱,谢沉的脑子更乱。
他抱着手,健步如飞,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让人心烦的地方。
牧英追上他“沉哥,沉哥,我怎么好像听不懂智多星在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谢沉撇了撇唇角,淡淡应道“我听懂了。”
“那能跟我说说吗”
“不行。”
谢沉忽然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转身向回。
“沉哥,还要回去吗”
“不然呢让卯卯一个人回家”谢沉再想了想,对牧英道,“不许告诉他们,我们刚才在外面偷听的事情。”
“好吧。”
两个人就像是才找过来一样,重新回到小巷那边。
温知转头看见他们,便道“你们来了那边人太多,我有点不舒服,就让卯卯陪我出来了。”
面不改色,撒谎专家。
谢沉抿了抿唇角,向旁边扬了扬下巴“鹦哥带错路了。”
又一个撒谎专家。
宋皎和牧英面面相觑。
宋皎站起来,牧英也朝他那边迈了一步,两个人试探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迅速站到一起。
牧英把手里的东西分给宋皎“卯卯,这个是沉哥给你买的。”
宋皎接过“谢谢。”
谢沉上前捏住他的后颈“谢谢谁”
宋皎朝他笑“谢谢沉哥。”
温知在后面扶额,感情他刚才说的话都没用,宋皎一点都不长记性。
这时候天也晚了,几个人都不打算再逛下去,就准备回去了。
几个人一致同意,先把宋皎送回家。
宋军师在谢老当家登基的时候就做了丞相,自然也在外面开了丞相府。
前阵子宋丞相不在家,才把宋皎送进宫里,和谢沉住一阵子。今天宋丞相回来了,他自然要回家去了。
丞相府门前,宋皎牵着小狗,和朋友们挥手道别“明天见。”
宋皎回到家,大厅里还亮着灯,宋丞相一手拿着奏章,一手撑着头,正靠在椅背上睡觉。
他歪着头,眼看着桌上蜡烛就要烧到他的头发了,宋皎赶忙跑上前,把蜡烛挪开。
烛泪滴在宋皎的手背上,他“嘶”了一声,甩了甩手,还没发出什么声音,就把宋丞相给吵醒了。
“卯卯”
宋皎把双手背到身后,喊了一声“爷爷。”
“回来了”宋丞相揉了揉眼睛,“爷爷等你等得都睡着了。”
宋皎低头“以后不用等我了,爷爷要是累了可以早点去睡,沉哥他们送我回来,我又不会出事。”
“爷爷都这么多天没见你了,熬得晚一些,看看你再睡,爷爷才放心。”宋丞相看见他把手背在身后,问了一句,“手后面藏着什么呢”
“哦,是我给爷爷带的礼物。”宋皎从袖中拿出小香囊,“里面的药材是按照我请老大夫写的药方抓的,香囊是刚才在街上买的,很漂亮吧”
宋爷爷接过香囊一看“卯卯,你给爷爷送鸳鸯啊”
宋皎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街上都是卖这些款式的,没有其他的,爷爷又不早说是今天回来,就没有提前准备。”
他想了想,又抬起头,理直气壮“送鸳鸯有什么关系夫妻都能比作君臣,鸳鸯当然也能比作爷孙。”
宋丞相无奈地笑,摇摇头,吹灭蜡烛,扶着扶手要站起来。
宋皎连忙上前搀扶,不小心把手上烫红的地方露出来,扯了扯衣袖,把伤口挡住。
宋丞相转头看了一眼,了然于心,却也没有拆穿。
为了照顾宋丞相南方人的习性,丞相府是按照南边的建筑风格建造的,木质建筑,雕梁画栋,飞檐花楼。
爷孙俩慢慢地走在走廊上,大黄狗拖着绳子,乖乖地走在后面。
府里的侍从早就下去休息了,只有走廊上挂着灯笼里的蜡烛燃烧,偶尔发出烛花爆裂的声音。
宋爷爷问“这些天在宫里过得还好吗没有被沉哥儿欺负吧”
“没有,谢沉不敢欺负我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是吗”宋爷爷笑了笑,“可我看你,怎么还是软乎乎的模样没有沉哥儿高,也没有沉哥儿壮,你要是被他欺负,岂不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只是长得比较慢,以后会比他高、比他壮的。”宋皎小声道,“爷爷嫌我长得慢了,明明以前都不会的。”
“没有,爷爷是想着,是不是爷爷经常不在你身边,所以你不怎么吃饭,只爱吃零食,所以营养才跟不上。”
“我没有天天吃零食,不信爷爷问统统。”
系统“汪。”
宋皎开始翻译“统统在说对。”
系统“汪汪。”
“它说没错。”
系统“你别乱翻译,我说的是有和不对,是谁十三岁了还爱吃旺旺大礼包是谁”
是卯卯。
宋爷爷笑了笑,拍拍宋皎的胳膊“从明天起,府里给你加餐。”
“好吧。”
宋皎把爷爷扶回房间,帮爷爷把安眠的香囊挂在床头,自己还想躺上去试一试。
宋爷爷“嫌弃”地把他推开“去去去,外面玩了一天才回来,脏脏的,不许上床。”
宋皎蹲在床边,前后晃了晃,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笑容“爷爷,那是不是我洗干净了就可以上去了”
宋爷爷无奈点头“嗯。”
“好耶,晚上可以和爷爷一起睡。”宋皎牵起大黄狗,一人一狗,六条腿,风一般跑出去,“快,统统,快。”
没多久,“六条腿”又风一般跑回来了。
宋皎洗过澡,穿着中衣,抱着自己的被子回来,嘭地一声扑到床上,系统跟在他身后,两只前脚扒在床沿,也想上去。
宋皎“无情”地推开它的前爪“统统,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和爷爷一起睡了。”
这时宋爷爷正倚在床头,借着边上的蜡烛烛光看书,听见他说话,没忍住笑了“你比它长得还大,你还说它。”
“我不管。”宋皎裹着被子,挪到床铺最里面,“我要和爷爷一起睡。”
系统也在床头找了个位置趴下。
宋皎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爷爷的床好香。”
宋爷爷把书卷放下“傻乎乎的,老人身上哪里香了”
“是哪里这么香呢”宋皎像小狗一样,四处嗅嗅,最后停在宋爷爷身边,“爷爷最香,爷爷身上有墨香。”
宋爷爷推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他推开“睡吧,这么多话,你真是越长大越傻气了,再敢说傻话,就马上把你赶出去。”
宋皎这才捂住嘴,不再说话了,但还是吃吃地笑。
宋爷爷转头吹了蜡烛,在他身边躺好,还没盖好被子,就被宋皎一把抱住。
宋爷爷无奈“唉哟,才几个月没见,就这么黏人,又不是小时候。”
宋皎笑了笑,又问“爷爷,你这回去外面做什么了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去看了看几个兵农驻扎地,发展得都不错,我本来还以为,要改编那群土匪不太容易,现在看来,也是我事先有了偏见。要让他们带兵,还是不错的。”
“那这几天还要上朝吗明天还要不要早起”
“明天不用,休沐一天。”
“那后天开始要上朝”
“嗯。”
宋皎抠手手“谢爷爷真抠,才放一天假。”
“他自己都没放假,明天就开始上朝,我放一天,算是不错的了。”
“好吧。”宋皎小小声道,“那我撤回刚刚的话,对不起,谢爷爷。”
宋爷爷拍拍他的手臂“还不都是为了你们,我和你谢爷爷才这么拼命,我们现在攒下的本钱越多,往后你们才会过得更安稳。”
“不用那么拼命的,等我再长大一些,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到时候爷爷们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嗯,那爷爷就等着退休了。”宋爷爷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这阵子学了什么文章背给爷爷听听。”
“啊”宋皎哀嚎一声,“爷爷不要问学习嘛,就算是爷爷,也不能随时提问的,我又不是智多星。”
“好好好,不问不问。那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有啊不过爷爷你可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是我说的。”
“好。”
“鹦哥早恋了。”
“哟,是吗”
“是啊,但是鹦哥又失恋了。”
宋皎再缠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宋爷爷打了哈欠,他就不敢再缠着爷爷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宋皎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之后,宋爷爷才睁开眼睛,坐起来,下了床,穿好鞋子,出去拿了什么东西进来。
宋皎睡得正香,两只手搭在被子外面,宋爷爷看了看他的右手,蜡烛烫出来的红痕还没消退。
宋爷爷叹了口气,拿出药膏,剜了一点,仔细地给他抹上。
做完这件事情,宋爷爷才上床去睡,宋皎又循着墨香靠过去,抱住了爷爷的手臂,像一只小树袋熊,抱住了熟悉的一棵老树。
七夕之后,一切安稳,一转眼就到了八月。
八月初是秋狩的日子。
谢老当家是绝对闲不住的,这些年齐国与庆国暂时停战,他没办法带兵打仗了,所以就定了每年春秋两季的狩猎期,每年两次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去凉州城打猎操练,彰显武德。
另外,凉州城也是他起家的地方,在这里打猎,不忘初心。
今年也不例外。
留下宋丞相和大儿子代理朝政,谢老当家带着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武”,在凤翔城外,整装肃穆。
谢老当家在最前面,谢沉和宋皎一左一右在他身边,身后挨得近的是几个下属和小辈。
谢老当家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对两个孙子都十分满意“都长大了,今年谁先猎到野兔,爷爷有奖。”
宋皎摸摸自己背着的长弓“谢爷爷,骑射我比不过谢沉的。”
“没关系,武的不行,卯卯可以走文的。作一首兔子的诗,爷爷同样有奖。”
宋皎倒也不急着作诗,转头看了看谢沉,见他心不在焉,有些奇怪。
随后谢老当家宣布启程,队伍开始缓缓行进。
谢老当家和宋皎随口说着闲话。
谢老当家道“等会儿抓了猎物,先让他们给你爷爷送回去。”
“我爷爷还有好多毛毛衣服没穿呢,不用那么多。”宋皎再看了一眼谢沉,小声询问谢老当家,“谢爷爷,沉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怎么一直不说话”
“不用管他,他前阵子就这样了,不爱说话。”
“啊可以不管他吗”
“当然可以,我估摸着,就是长大了,整个人变沉稳了。”谢老当家理直气壮,“谢沉谢沉,你看谢爷爷起的这个名字,沉不沉稳”
宋皎还是有些担心“沉哥从生日之后就很奇怪了,时好时坏的,对我也时好时坏的,上个月也这样,我觉得不太对。”
他扯了扯缰绳,从后面绕到谢沉那边。
“沉哥”
谢沉却被他吓了一跳“卯卯。”
宋皎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最近不舒服”
“没有。”
当然没有,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从生日之后,从七夕之后。
前阵子,他看谁都觉得那个人喜欢宋皎。
这件事情的问题或许不是出在其他人身上,问题好像
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谢沉,你不对劲,你有问题。
智多星真不愧是智多星,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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