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一往无前

    谢二爷提了刀, 谢老当家竟然也没有让人阻拦,反而吩咐范开“去,把陈宿看紧了, 就让他俩对着砍,别让他们再过来, 什么东西”

    谢老当家把宋皎和谢沉拉到自己这边来“明天就打发走, 你们两个不许见他,再被带坏了。”

    没多久, 后殿传来陈宿的惨叫声, 殿中也重新传来二夫人的哀嚎声。

    谢老当家又厉声道“范开,让他别嚎了,堵上嘴”

    陈宿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谢老当家紧紧地抓着谢沉和宋皎的手, 把他们两个都抓疼了,显然已经气极怒极。

    宋皎反过来握住他的手“爷爷, 会没事的。”

    这时候,宋皎才察觉到,原来谢老当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谢老当家很少有天家威严的这种想法,他只是用自己极其朴素的土匪思想, 担心两条人命。

    毕竟是相处了十余年的儿媳妇,她又不曾犯错,都是被自己的儿子害得。要是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条人命, 谢二爷难辞其咎。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夫人才满手鲜血,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

    她朝谢老当家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 谢老当家就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宋皎和谢沉连忙扶住他“爷爷”

    二夫人的孩子没保住,二夫人还昏迷不醒,谢老当家也倒下了。

    二夫人那边,谢夫人在照顾,宋皎不懂得怎么照顾产妇,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被赶出来了。

    他和谢沉今天一整天都没去上课,就和谢老当家待在一起。

    谢老当家头疼得厉害,大夫开了药也不见好,说是年轻的时候气血太盛,总是上头,现在老了,就留下病根了。

    宋皎就坐在榻边,把浸了热水的巾子拧干,一遍一遍地给他敷上,巾子冷了就换,足足换了十来盆热水。

    谢老当家一会儿咬紧牙关,一会儿又大口喘气。

    宋皎担忧地看着他,再要给他换一条巾子,却被他拽住了衣袖。

    宋皎附耳过去,谢沉见状,也上前听吩咐。

    宋皎问“爷爷有什么吩咐”

    谢老当家微微抬起头,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消息封锁”

    宋皎即刻会意“爷爷是说,爷爷生病的事情,还有二婶的事情,不要传出去,是吗”

    谢老当家点了点头,宋皎也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范开叔,让他告诉今天在偏殿侍奉的人。”

    谢老当家稍微松了口气,很快又提起声音“下午书房”

    宋皎和谢沉对视一眼,宋皎还不太明白的时候,谢沉却明白了“爷爷,下午书房里朝臣议事,你不能去,让我爹去,是不是”

    谢老当家点了一下头,却又勉强抬起手,拍了拍谢沉的肩膀。

    谢沉又问“爷爷让我和卯卯也去。”

    谢老当家不再说话了,抬手捂着额头,翻身朝里,要睡觉了。

    谢沉拽了拽宋皎的衣袖“爷爷,那我们去了。”

    他拉着宋皎,两个人就这样退出去了。

    书房里,宋丞相和几个文臣都已经等着了,见他们两个来了,都不免有些疑惑。

    宋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掩盖过去“今天中午和谢爷爷一起吃饭,谢爷爷说,让我和沉哥过来锻炼一下,他自己喝了点酒,现在正头晕,就不来了。等一下干爹也会来的。”

    这确实是谢老当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偷懒。

    所幸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要紧,几个大臣也都认得他们,对他们都和善,就让他们留下来一起了。

    宋皎走到自己爷爷身边,和爷爷一起坐着“爷爷。”

    宋爷爷大约知道了什么,但是也没有戳穿“嗯,你去年不是还帮爷爷批折子吗等会儿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是。”

    谢沉和宋皎一走,原本背对着外面的谢老当家就捂着脑袋坐起来了。

    他大喊道“范开范开”

    范开跑进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那个小畜生,立即送去丰州,给他娘守墓。”谢老当家咬着牙,压低声音,“就说是给他的封地。到了地方,再直接打死,敢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他也配。”

    范开低头“是。”

    谢老当家特意嘱咐一句“不许走漏风声,特别是对沉哥和卯卯,他们两个从小宠着长大的,也没见过这些肮脏东西,两个光明磊落的孩子,都被那个小畜生给恶心了。”

    “是。”

    “再看好二爷,他爱砍自己就砍自己,反正他死不了。等慧静醒了,跟她说,这件事情”谢老当家深吸一口气,“是我谢家对不起她,她要是想让二爷给她当牛做马,就让二爷伺候她;她要是想和离,我谢家也亏待不了她。什么时候她愿意了,我亲自带着二爷给她赔罪。”

    “二爷手里没办完的事情,让老大接手,让老大看着点,分给沉哥和卯卯去做,他们两个也好试试手。”

    一口气说完这话,谢老当家就“砰”的一下,脑袋砸在枕头上了。

    范开扶了他一下“陛下还是少动气,大夫说了,这头疼的毛病,就是年轻时常上头才落下的病根。”

    “我死了得了,这一大家子,个个儿不让人省心。”谢老当家握住范开的手,“你想,我这辈子,年轻时意气风发,到了老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范开在榻前地上坐下,低声道“陛下放宽心。”

    “你想,我年轻时娶老婆,花了浑身上下仅有的一点儿钱,还不够,还是跟你借的。”

    “后来做了土匪,一会儿听说张员外家的小妾和老婆闹起来了,一会儿又听说谁家的五六个儿子争起来了,把老父亲的棺材都劈开分了。我都怕死了,老婆死后,愣是没再娶,就守着这两个儿子过活,也没强求他们做什么,我以为我们家能好些。”

    谢老当家一瘪嘴,几乎要带了委屈的哭腔“结果呢老大算是像我一些,可也没什么心眼;老二我还以为老二是个好的,聪明,懂进退,可是这怎么是他装出来的呢他怎么就装了几十年呢”

    范开握住谢老当家的手,安慰他“不是还有两位殿下吗两位殿下都是好的,太孙殿下近来沉稳了许多,也有帝王气象了;宋皎殿下也聪明。他们若是不好,陛下又怎么会派他们去书房呢”

    谢老当家摇了摇头“来不及,我怕来不及,我这阵子时常在想,我要是死了,留下这两个孩子,他们怎么办老大指望不上,他们两个”

    “陛下身强力壮,只是头疼的毛病要控制,往后我监督着陛下,陛下动怒,我立即就劝,陛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直到帮两位殿下扫清障碍的时候。”范开想了想,“还有宋丞相,宋丞相”

    “他的身子也不大好了,我只怕是要比他还先走。”

    范开再劝慰了几句,帮谢老当家换了额头上的巾子,谢老当家说着说着话,就这样睡着了。

    范开让人在门外守着,立即去了关押陈宿的地方。

    阴暗的偏殿里,陈宿坐在墙角,面无表情。他的腿被谢二爷砍了一刀,简单地包扎着,没有什么用处,还在不断地往外淌血,浸湿了他半面衣裳。

    范开看着他,眼底也尽是毫不掩饰的憎恶“陛下开恩,给陈公子封了丰州做封地,好让陈公子长伴在母亲身边,已尽孝道。”

    陈宿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连眼睛都亮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谢老当家现在只有他和谢沉两个孙子了,他还是长孙,寻常富贵人家都求多子多福,谢老当家一定也不例外,他绝对舍不得处死自己。

    只是去封地,去几年,等谢老当家消了气,他就能回来了。

    这一步棋他走对了。

    陈宿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范开面前,俯身作揖“谢过陛下。”

    范开看见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一抬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陛下赏赐,跪下谢恩。”

    陈宿也不挣扎,就那样轻易地跪下了。

    范开瞥了他一眼,又道“陈公子不便在宫中久留,这就送陈公子上路。”

    陈宿对凤翔城的一切,对这里的一切,都是从书上、乡野年间上演的大戏与传闻得来的。

    有了封地,不应该有仪式吗

    他有些怀疑,但是却不敢怀疑,他害怕自己失去转瞬即逝的机会,于是他忙不迭磕头谢恩。

    就这样,陈宿连腿上的伤口都没有重新处理,就这样被送上了一辆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马车,前往他的封地。

    丰州,那个他生活了十来年的穷乡僻壤,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与凤翔城天差地别的地方。

    他衣锦还乡,陈宿忍着腿上的剧痛,这样想着。

    二夫人这回,不比从前烫伤刀伤那样的皮外伤,宋皎也不敢随便从系统商城里拿东西给她吃,怕把事情弄得更糟,只能时不时过去看看。

    第三天的时候,二夫人才悠悠醒转。

    谢夫人原本还想拖一阵子,等她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可是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二夫人流着眼泪追问她,谢夫人只能放轻了语气,斟酌着词句,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你别难过,你还年轻。你没醒,二爷都绝食三天了,爹也说,随便你怎么处置他,他就当没这个儿子了,你先别难过。”

    谢夫人看了看周围,又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个小畜生,爹让人拖出去结果了,这会儿都埋了。”

    可是不论他说什么,二夫人都是一脸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两行眼泪便从眼眶中滑出。

    谢夫人只能把她抱进怀里,帮她擦泪“好了好了,这时候可不兴哭,你别哭了。”

    谢夫人哄了好一阵子,二夫人才终于哭出声来,她带着哭腔,只是唤了一声“大嫂。”

    “好好好,没事没事。”谢夫人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凉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大嫂都支持你,你别怕。”

    也是在这天夜里,押送陈宿的马车,抵达丰州城外。

    一个侍卫掀开马车帘子,对马车里的人说“陈公子,马上就到了,下来透口气吧,等会儿我们再上路。”

    “好。”陈宿拖着病腿下了马车,望见四周熟悉的景象,一种古怪的、欣喜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

    他终于回来了,这才是他应该拥有的。

    陈宿出了一会儿神,转头才看见,送他来丰州的侍卫们,正在一处空地上挖坑。

    陈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侍卫们头也不抬,也没有回答。

    这时,月出阴云,月光皎洁,将野外荒原照得透亮。

    一种可怖的、慌乱的感觉,迅速取代了欣喜,陈宿心知不妙,往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侍卫抓住了。

    就像是抓住一只小鸡仔一样。

    陈宿疯狂挣扎“我是陛下的孙子,我是皇孙,我是皇孙,陛下封我在丰州,我姓谢,我姓谢”

    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把他丢进坑里,开始往坑里填土“你姓谢你要是姓谢,陛下怎么不让你上宗亲族谱”

    陈宿拂开迎面落下来的泥土,厉声似是鬼哭“不会的,不会的,是陛下身边的侍卫亲口跟我说的,丰州是我的封地,你们这是谋害皇室宗亲,我要告诉范大人让他治你们的罪”

    侍卫们只是往里面填土,动作不停,陈宿也叫骂不停,终于,有一个侍卫忍不了了,一步跳进坑中,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范大人倒是托我带句话给你,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杂种混账,一开始接近两位殿下,就是图谋不轨,紧跟着又差点害了两条人命,陛下岂能留你”

    “不知道从哪里的野史话本上看来的,陛下待两位殿下好,那是因为两位殿下好,你算个什么东西恶毒至极,心脏手脏,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宝了。”

    “你害死了人,还一心想着你的荣华富贵,你没有想过杀人要偿命吗”

    陈宿被他哄得怔怔的,侍卫松开手时,便滑坐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他从小到大看的大戏都不是这样的,流落民间的皇子皇孙被找回去之后,就会顺风顺水的。

    不该是这样的,他是靠着自己爬上来的,他不应当

    陈宿还没想完,就被一个铁锹打昏过去。

    一个侍卫试了试他的呼吸,再一次举起铁锹“快点吧,早点办完差事,早点回去复命。”

    期间,陈宿恍惚醒来,他平躺在坑底,看见满天清冷的月光,忽然想起,自己上回自导自演,喊了一群混混来使苦肉计,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形。

    当时宋皎就像是他安排好的一样,过来救了他。

    他当时表面凄凄惨惨的,其实心里在笑宋皎傻,这样简单的计策也会上当,外边传的天资聪颖的宋皎殿下不过如此。

    不过这一回,宋皎不会再来救他了。

    事不过三,宋皎已经救他两回了。

    陈宿心想,要是他在第一回的时候见好就收,就听从宋皎的安排,在石介堂做一个小工,这样有多好

    他可以在石介堂里看书,柳宜和江凭的学问都不差,指点他绰绰有余,名满天下的柳先生看在柳宜的面子上,肯定也会指点他两下。

    他读书读个两三年,就去参加科考,就算考得不好,也没关系。

    他闭上眼睛,心如死水。

    过了几个月,二夫人的身体也养好了,谢夫人日日陪着她,两个人就住在宫里,同吃同睡,谢夫人片刻不敢离开,就怕她出事。

    这天谢沉和宋皎下了学去探望,才进门,就看见谢二爷跪在殿门口。

    他经常过来跪着,有空就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可是二夫人一次都没见过他。

    两个人也见怪不怪,绕过他就要进去。

    可是这会,谢二爷破天荒地喊住他们“沉哥儿,卯卯。”

    两个人回过头,谢二爷继续道“你们进去劝劝,二婶要走了。”

    宋皎气不过,回了他一句“姨姨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床上堆着些细软,二夫人在收拾东西,谢夫人在一边帮她收拾,还想着要劝劝她。

    “你别管这件事情,我帮你处理好不好反正你现在是卯卯的干娘,我再认你做干妹妹,你和二爷和离,还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好不好”

    宋皎喊了一声“姨姨”

    二夫人这才回过头“卯卯和沉哥儿来了”

    “嗯,城里新来了一批水果,我和沉哥中午排队去给姨姨买了。”宋皎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包芒果,“因为运过来,路上太久了,皮有点皱了,不过还是很好吃的。”

    宋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和沉哥偷偷吃了一个。”

    “行,那姨姨路上吃。”二夫人朝他们招招手,然后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姨姨也送你们点东西。”

    她在榻上坐下,打开包裹,先拿了一块红宝石,要塞给宋皎“这个给卯卯,我还记得,姨姨头一回见卯卯,卯卯就喜欢这颗红宝石,还问我宝石是不是烫的。当时姨姨还很喜欢这个宝石,就舍不得送给卯卯,现在送给卯卯吧。”

    宋皎不肯接“我不要,小时候不懂事,还是姨姨留着吧。”

    二夫人把宝石塞进他手里“就给你了,姨姨以后去找更好的宝石。”

    宋皎摇头,快要落下泪来“姨姨,你留下来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我认你做干娘,我以后会保护你的。要不然,我再安排一下,姨姨要去哪里我派几个人陪姨姨一起去,姨姨一个人怎么能行”

    “不用了,姨姨一个人去倒也清净。姨姨在云州还有点田产地产,都是年轻的时候攒下来的,没事的。”二夫人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缓了缓神,继续发礼物,“这个是沉哥儿的,沉哥儿小的时候可喜欢这个小木剑了。这个步摇给大嫂,我之前戴着这个在大嫂面前炫耀过,现在想想,真是惭愧。”

    一个包裹都快分完了,忽然,殿门猛地被人推开了。

    谢二爷就站在外面,原本气势汹汹的,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很快就熄了气焰“你别走了,我走。”

    二夫人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谢二爷似是有几分焦躁“我去求爹,让他放我去做和尚,做乞丐,好不好”

    二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把桃木雕的小鸭子放到宋皎手里“这个也给卯卯,你小的时候可喜欢唱那个鸭子歌了。”

    谢二爷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真的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也转身离开了。

    这天晚上,谢二爷就请了旨,找了个穷乡僻壤,说要去修行,连夜就收拾东西,滚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和离书。

    再过了一阵子,二夫人也要走了。

    她留在这里,难免触景生情,出去散散心,也不算坏事。

    宋皎帮她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一路上的事情、沿途落脚的地方,还有伺候的人都安排妥当了,才放心她离开。

    二夫人笑着说“我都多大了,还要一个小娃娃帮我操心,我又不是真傻,从前在闺阁里也学过管家的。”

    这天天气好,凤翔城城门外,二夫人看起来气色好些了,站在马车边,同他们道别。

    宋皎看起来蔫蔫的“姨姨要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就让人告诉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们传信,不要在外面住太久,早点回来。”

    “知道了,怕什么姨姨什么都不怕。”

    她和家里人一一道过别,就连谢老当家也在。

    谢老当家一身便装,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最后还是二夫人朝他福了福身“爹。”

    二夫人登上马车,就这样离开了。

    马蹄扬起滚滚烟尘,车队就这样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之后好久,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层乌云之中。

    很快的,又是一年的六月二十七,谢沉的十五岁生日到了。

    西北特有的习俗,十五岁是小成年,二十岁是及冠。

    谢老当家特意在宫里大办了一场,给他庆祝生辰,这场宴会,把宫里惨淡的气氛也冲散了不少。

    最近学业紧张,功课不能落下,宋皎和谢沉下了学,就立即从兰台赶回小东宫,换衣裳要去赴宴。

    隔着一道屏风,两个人在两边换衣裳。

    谢沉缠上玉腰带,道“卯卯,快点。”

    “噢,来了。”宋皎从屏风那边转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用旺旺雪饼堆成的蛋糕,一边唱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好几天被爷爷派给他的公务弄得脾气有点差的谢沉看见宋皎的傻样,没忍住笑了一下“你发什么傻都十几岁了。”

    宋皎继续唱歌,唱完了,才说“今天晚上爷爷给你办宴会,肯定弄到很晚,到时候又累又困的,我怕忘了,就现在给你,恭喜沉哥又长了一岁。”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年来,经历的各种不太愉快的事情。

    宋皎鼓了鼓腮帮子,道“长大可能有点不好,但是我们一起长大,应该还是很好的。”

    谢沉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拿起一块雪饼,咔嚓咔嚓地咬掉半块。

    少年英武,一往无前,不论怎样的难关,都会闯过去的。

    只要谢沉和宋皎在一起,就是武侠话本里的天下无敌。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的沉哥小傻蛋

    现在的沉哥沉稳可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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