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我上马车”
宋皎不敢叫别人来帮忙, 怕旁人听见谢沉说的那些话,他只能让侍从离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 拽着醉鬼谢沉,想把他装上马车。
谢沉不肯, 低头把宋皎帮他解开、让他透气的衣领和衣袖整理好。
宋皎十分惊奇“你在干嘛”
谢沉低着头, 小声道“守男德,出门要穿整齐, 不能给除了老婆之外的人看。”
宋皎惊得杏眼圆圆“啊”
谢沉坐在榻上, 自己把自己拾掇好了,才抬头看他,特别乖巧, 像一匹被驯服的野狼, 等着人来摸摸他后颈上的皮毛。
可惜宋皎没有养过狼,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摸摸他, 他还没有给出甜头,就试图给出指令“现在,可以上马车了吗”
谢沉还是不肯,张开手臂就死死地抱住他“不, 我不和老婆分开。”
宋皎就这样被他抱着,竟然一步都走不动。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宋皎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侍从们都在门外等着了, 只是低着头不敢看, 想了想,宋皎干脆直接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老婆和你一起回去, 行了吗”
谢沉眨巴着眼睛,还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好像是没怎么听懂。
宋皎顿了一下,稍稍提高了音量“我以你老婆的身份命令你,现在跟我上马车”
吃软也吃硬,反正就吃卯卯的谢沉乖巧地点了一下脑袋“好吧。”
宋皎要把他给装上去,不想谢沉后退了半步“老婆先上。”
不愧是你,男德典范。
宋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上了马车。等他上去了,谢沉才两三步跳上去。
两个人窝在马车里,谢沉窝在宋皎怀里。
这么一大只,着实让宋皎有些难以承受,根本抱不住。
侍从在外面询问“殿下,咱们启程了”
“好。”宋皎被抱得喘不上气,“回小东宫。”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派人跟我爷爷说一声,我今晚就留在宫里了。”
“是。”
话音刚落,马车便驶动起来,马车轮子碾过宫道上的砖地,发出辚辚声响。
宋皎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最终放弃抵抗,像一条失去希望的咸鱼,被谢沉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谢沉好像是睡着了,终于消停了。
宋皎低头看看谢沉,捏了捏他的眉心,然后捏捏他的脸,最后捏住他的嘴,像谢沉小时候捏他一样,把他的嘴巴捏成扁扁的鸭子嘴。
“让你再胡说八道。”
不料谢沉根本没睡着,瘪着嘴巴,“呜呜”了两声,眼看着是委屈了,要闹了,宋皎连忙松开手哄他“错了错了,我错了。”
谢沉委屈地纠正他“别胡说,老婆不会有错。”
宋皎
他简直惊呆了,所以谢沉这些年私底下都学了些什么东西他怎么会这样
比小时候的自己还会撒娇,系统还一直说什么他撒娇指数点满,撒娇指数点满的人明明另有其人。
下一秒,谢沉就凑上来了“捏疼了,要老婆呼呼。”
宋皎往后躲了躲,手足无措之间,再一次捏住了他的嘴巴“不呼。”
谢沉真的委屈了他要闹了
可是再下一刻,马车就停下了。
侍从在外面通报“殿下,到了。”
“好。”
宋皎双手抱着谢沉的脑袋,使劲推了推,也推不开“下马车了。”
谢沉极其固执“不。”
还得另想法子。
只是回一趟小东宫,怎么就这么难呢宋皎暗暗下定决心,下回就是让自己醉死,也不能让谢沉再喝酒了。
宋皎眼珠一转,问道“现在谁是老婆”
谢沉回答“卯卯。”
“那谁要听老婆的话”
“我。”
“谁”
“沉哥。”
宋皎扬了扬下巴“走吧,你老婆我让你下马车了。”
谢沉看着他“那老婆跟我一起回去。”
“嗯。”
谢沉一转攻势“老婆晚上跟我一起睡。”
“嗯。”
“要老婆给呼呼。”
“不可以,你要的不是正经呼呼。”
谢沉的声音变小了“是正经的”
宋皎把他扶起来“回去再说。”
两个人回了小东宫,宋皎把谢沉送回房间,放在榻上。
刚要给他解衣裳,看见谢沉又捂着衣领,宋皎反应过来,让侍从们放下东西就出去。
他在守男德。
宋皎是真不知道,明明他们每天都待在一起,谢沉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等侍从们都退出去之后,宋皎才伸手去拉他“人都走了,过来脱衣服。”
谢沉收回捂住衣领的手“来了。”
礼服复杂,宋皎低着头给他解腰带,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他的双眼,伸手把醒酒汤端给他“喝一点。”
谢沉双手接过,抿了一口,皱着眉道“难喝。”
“喝一点。”宋皎看他实在难受,想了想,又道,“算了,不爱喝就别喝了。”
等一下他去找系统拿一点药。
“谢谢老婆”
“你不要这么大声,会被别人听见”
宋皎话还没完,有一个别人就进来了
“卯卯,怎么了怎么直接到谢沉房间里了”
大黄狗在大开的窗户外张望,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跳进来。
宋皎愣住,看看系统,再看看谢沉,谢沉一张口,他就知道他要喊什么。
宋皎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对系统说“沉哥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系统想要跳进来,但是失败了,大黄狗好像跳不起来了。
“噢,这不是送回来了吗你还不回来睡觉吗”
“我”宋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我给他喝酒的,不太好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
“噢,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一下吧。”宋皎道,“对了,统统,能不能给我一颗醒酒药沉哥不喝汤。”
宋皎放开谢沉,但是谢沉不肯放开他。
宋皎就只能拖着谢沉,走到窗户边去拿药。
大黄狗狐疑地看着他们“他在干嘛”
“他发酒疯了。”
宋皎接过胶囊,给谢沉塞了一颗,对他说“咽下去。”
谢沉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宋皎看着他“吃了吗”
谢沉点头,宋皎又道“张开嘴我看看。”
谢沉一张嘴,宋皎却迅速捂着脸别过头去“太臭了以后不准喝酒”
系统就站在窗户外面“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安顿好沉哥就回去了。”
“不准在外面过夜。”
“啊”宋皎迷惑,“这也是外面”
“反正不准,快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不不要吧,统统。”被系统听见谢沉喊他“老婆”,说不定他会被立即带回控制中心。
这可不太妙。
但是系统坚决“快点。”
宋皎弱弱道“你这样我会暂时把你屏蔽的。”
系统
“卯卯,你”系统一脸受伤老父亲的模样,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宋皎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恳求道“对不起,统统,你先回去嘛,我马上就回去,真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气得他连母语都爆出来了。
大黄狗叫了好一阵,然后才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对面的房间。
不要让等待变成一种常态。
关爱孤独系统。
宋皎看着大黄狗从对面的门里挤进去了,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已经挂在自己身上的谢沉。
“你在干嘛”
“和老婆贴贴。”
宋皎鼓了鼓腮帮子“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和老婆贴贴很好。”
他问的明明是吃了药好些没有。
算了,宋皎把他拖回榻上,继续给他解衣服。
宋皎帮他解了衣裳,不敢让他去洗澡,怕他把自己给淹死,就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去衣箱里拿了两件中衣给他“自己换。”
谢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带,然后就被缠住了手指。
宋皎和他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
谢沉抬头,求助的目光。
宋皎就闭着眼睛,扒了他的衣服,给他套上干净的。
有一点手忙脚乱的,还穿反了一次,但最终宋皎还是把谢沉稳妥地弄上床,盖好被子了。
“睡觉了。”宋皎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你老婆我命令你现在睡觉。”
“是。”谢沉双手搭着被子,活像是仰面躺着、露出肚皮的小狼。
宋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谢沉却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起睡,马车上答应我的。”
他倒是记得清楚。
宋皎点点头“知道了,我去洗漱,你等着你老婆我命令你在这里等着。”
“是。”没有之前那样干脆,有些不情不愿了。
宋皎拍拍他的胸口,然后转身离开。
宋皎先跑回去安抚了一下系统,抱着哄哄,哄得他高兴了才放心,然后又拿了两身干净衣裳去洗漱。
夏天天气热,他泡在浴桶里就不肯起来。
一直到水温变凉,才不得不从里面出来。
宋皎才披上衣裳,一回头,就看见琉璃屏风后面趴着个人。
谢沉试图用口型引起他的注意“老婆老婆”
宋皎迅速拢起衣领,踢踏踢踏地拖着木屐,走到屏风那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沉闭起眼睛“老婆五岁的时候我就看过了,当时老婆洗澡还要玩小鸭子,还会唱歌。”
宋皎拍了他一下“不许说,我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
“说实话。”
“来了有点久了。”
“我说,说实话。”
“很早。”
宋皎牵着他回房间,明明平时不会这样的,从前就算喝酒也不会变成这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把谢沉重新按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老婆,热。”
“噢。”宋皎把被子搬开,倒在床上,“快点睡吧,你太折腾了,我都困死了。”
谢沉翻过身抱住他,宋皎扭了两下“不是说热吗”
“又不热了。”谢沉勾起唇角,露出“恬静安睡”的笑容,“我今天本来想偷吃奶油的,结果被老婆发现了。”
“什么”宋皎想起来了,“噢,是那个雪饼蛋糕,当时我就问你要不要再吃一块,你就不要,下次再给你做吧。”
“好。”
宋皎调整了一下姿势,可是忽然又睡不着了,他贴着谢沉的胸口,谢沉的心脏怦怦乱跳,那里边像关了一只野狼,使劲挠门晃栏杆。
宋皎稍稍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抬头看他“干嘛一直叫我老婆”
“就叫,就叫。”
宋皎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平时在心里也这样叫吗”
谢沉捂住心口“因为喊得太大声,不小心被老婆听见了。”
“不是,你经常不知不觉地就喊出来了,我假装没听见。”
谢沉又捂住自己的嘴,糟糕,全部泄露。
谢沉又问“为什么假装”
“因为我觉得很难堪。”宋皎偏了偏头,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小得听不见,“怕和你连朋友都做不了,那怎么办”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皎眯了眯眼睛,准备要睡了,忽然最后问了一句。
“你是真心的吗”
“是,卯卯。”
宋皎下一秒就睡着了,他困极了,也没注意到,谢沉最后说的几句话,都很有条理,最后一次喊他,喊的也不是酒醉趁兴的“老婆”,而是十分平常的、用了十几年的“卯卯”。
谢沉抱住他,下一刻,也陷入黑甜的梦乡。
次日清晨,谢沉反倒是先醒来的那个。
他还抱着宋皎,只是两个人调了个位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反正睡得歪七扭八的。
宋皎是四脚朝天的睡姿,两只脚岔开,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向两边撑开,睡得很香,嘴巴都是微微咧开的,像是在笑。
他笑没笑谢沉不知道,反正谢沉是笑了,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他嘴里。
宋皎咔嚓
谢沉嗷
谢沉收回手,转头再看,宋皎确实是在笑的。
他喊了一声“卯卯。”
宋皎继续装睡,不为所动。
谢沉道“你在笑。”
宋皎没有回答。
“我看见了,你在偷笑。”
宋皎抿了抿唇角,还是闭着眼睛“我吗”
“是。”谢沉低头看见被他高举的手带起来的中衣衣摆,看见什么东西,觉得好奇,就伸出拇指,按了一下。
宋皎几乎要从榻上弹起来“你干嘛”
谢沉正色道“卯卯,你腰上有个洞。”
宋皎弹起来的时候,又露出另半边,谢沉惊道“另一边也有。”
宋皎放下手,把衣摆扯好,盖住,控诉道“就是你小时候挖的,最近几年越来越深了。”
“我没有挖过。”
“就有,你小时候每天都要抱着我睡觉,手指就一直动啊动的,就变成这样了。”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
天降大锅,谢沉百口莫辩。
宋皎推了他一下“醒了就去洗漱吃饭,你昨天晚上折腾死人了,一直老婆老婆,今天轮到你服侍我”
好像有两个不太怎么样的词语飘过去了。
宋皎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在试图通过对方的眼睛,窥见对方的心意。
两个人又是同时开了口。
“我”
“卯卯”
谢沉从床上坐起来“我去端水给你洗脸,服侍你。”
宋皎却拽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起来了,他的脸烧得厉害。
今天不用上课,谢沉换了衣服,洗漱好了,才端着洗脸水回来。
他掀开被子,把宋皎从被窝里挖出来“起来洗漱,爷爷刚刚派范开来了。”
宋皎差点就要重新睡着了,揉了揉眼睛,问道“爷爷说什么了”
“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
“嗯。”
“然后范开就说,要是没事,就不要落下学习,马上就要考试了。让你教我念书。”
“噢,这样,那等一下我们开始念书。”
谢沉把漱口用的茶水递到宋皎手边,他也不接,只是张开嘴“啊”
谢沉给他灌了一口,就像昨天宋皎喂他吃醒酒药一样。
宋皎刷了牙,又洗了把脸,才感觉清醒一些,然后跟着谢沉出去吃早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榻上,慢吞吞地吃东西。
宋皎随口问了一句“你会头疼吗”
“不会。”谢沉夹了一个虾饺给他,“南边运来的河鲜,只有这几只。”
“谢谢。”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直到外面的人进来通报“慧静夫人派人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到了。”
谢沉放下碗筷,应了一声“拿进来。”
侍从便朝殿外招了招手,几个侍从便抬着几个箱子进来了。
宋皎惊道“这么多”
“慧静夫人说,才刚刚在云州落脚,很多东西都还没安顿好,今年就先送这么些东西,两位殿下不要生气才是。”
当然不会生气。
宋皎跳下小榻,打开一个箱子。
这里边装的是许多猎物皮毛,冬天可以做衣裳的。
其余几个箱子里,依次装着各色山货补药、各色肉干,还有几坛美酒。
宋皎拿了一块肉干,嘎吱嘎吱地咬“姨姨那里有好多东西啊,我都想过去陪她了。”
知道慧静姨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让侍从好好招待来送东西的人,又给二夫人写了信,托来人带回去。
宋皎咬着第五块肉干,把信塞进信封里,交给来人。
忙完这些事情,两个人终于要开始读书了。
宋皎拿出谢沉的旧书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垫在脑袋下面,被他揉得皱巴巴的那种“旧”书。
“今天来学这个。”
谢沉坐近了一些“嗯。”
中午的时候,谢老当家还特意给他们送了一堆吃的,切实保证后勤工作的顺利进行。
吃完午饭,两个人小睡一会儿,又继续念书。
第二天早晨,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早点来了兰台。
宋皎和温知正看书,宋皎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被温知嫌弃。牧英就在一边睡觉,鼾声如雷,雷打不动。
谢沉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朋友的位置上,架着脚,朋友们都围着他。
“不是吧沉哥,你生日那天,你就什么都没对卯卯做光喝酒了”
谢沉一只手撑着头,揉了揉眉心“嗯。”
“那天多好的气氛啊,后来陛下还给你放了烟花呢,你要是在放烟花的时候跟卯卯说,保不准现在早就成了。”
谢沉道“放烟花的时候我睡着了,而且我已经给卯卯放过烟花了。”
“那就是沉哥你怂。”
谢沉手往下,捏了捏鼻梁,难得地没有发怒或否认“嗯。”
是啊,当时是多好的机会。
他都趁着酒醉,喊了几十遍几百遍的“老婆”了,卯卯也没有否认。
结果他就是开不了口。
明明心里喊得特别欢,喊“老婆”也没有什么障碍,可是要坦坦荡荡地说一声“喜欢”,对向来随心所欲的谢沉来说,真是太难了。
朋友们又问“那现在,沉哥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老婆我已经预定住了,就是我的老婆。”
“哎哟,沉哥啊,老婆哪有预定的你这样小心老婆被别人抢走了。”
朋友们激他“你看智多星像不像要跟你抢老婆的样子”
“我已经脱离看谁都像是情敌的低级暗恋阶段了,你们太落后了。”谢沉转头看了一眼前边,忽然就站起来了。
他咬牙“像,太像了。”
谢沉大步上前,把宋皎面前的书拿起来,勾着他走。
回到他们自己的位置上。
没多久,柳先生就来了。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柳先生照常念着教人昏昏欲睡的文章,用折断的笔头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回神。
谢沉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书,觉得还没有昨天宋皎给他讲的有意思。
他转头去看宋皎,宋皎可能是昨天没睡好,今天又起得早,一只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宋皎的发上和肩上,暖融融的。
谢沉伸手戳了他一下,没把他喊醒,反倒把柳先生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柳先生道“找个人说一下这句。”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还没来得及在宋皎身上停留,谢沉就扶着桌案,果断地站了起来“我来。”
柳先生哽住,原本同样昏昏欲睡的朋友们瞬间清醒,吹口哨起哄“哟哟哟沉哥英雄救美”
谢沉把窗边的帘子放下来,帮宋皎遮挡住阳光。
青梅竹马,青涩得还不到将果实摘下枝头的时候。
就算是一向放肆大胆的谢沉也不敢,他们谁也鼓不起勇气,只有在无意喝醉的时候,在不自觉越过好友界线又恍然醒悟的瞬间,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趁机说一百遍“我喜欢你”。
自己听着震耳欲聋,心有回响,却不敢问对方一句,你听见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起哄的朋友一号胖胖生哟哟哟哇喔沉哥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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