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再次重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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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大如席,谢沉翻身下马,从信使手里接过调令,一封说明情况的书信。

    信是宋皎写的,调令也是他写的,谢老当家和宋丞相盖了印章。

    果然不出宋丞相所料,庆国那边对李煦的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庆国宫廷,发生了一场内乱。

    几个皇子在父皇还未驾崩的时候,发动宫变,自相残杀,最后死的死,残的残。

    经过这一场慌乱,庆国皇帝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对身边的几个皇子都寒了心,忽然这时,他忽然想起,他还有一个皇子在齐国。

    所以他希望可以把李煦接回齐国。

    可是在宫变中存活下来的几个苟延残喘的皇子,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登基有望,当然不会眼看着庆帝把李煦给接回来。

    严冬里,庆帝派了使臣团前来齐国,几个皇子也都派了人前来阻拦。

    齐国这边,谢老当家和宋丞相商议之后,决定把李煦送还庆国。

    这么些年,李煦是个什么性格,他们心里都清楚,李煦心思阴毒,睚眦必报,往后也难成大器,倘若是他登基,这样一个昏君暴君,于齐国当然有益。

    也就是庆帝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孩子上,觉得他好掌控,很孝顺。

    只不过,天下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趁着质子在手,这个质子还这么不让人省心,谢老当家和宋丞相狠狠地宰了一笔庆国,把庆国西北边,饮马河往北边的六百里,全都划了过来。

    当然了,既然拿了人家的地,也就要帮人家把李煦稳妥地送回去。

    所以谢老当家就想到了谢沉。

    他下了调令,让谢沉带几个兵,立即前往齐国的新边境饮马河,把庆帝派来的使臣团给接回来。

    谢老当家是老土匪了,自己不怕死,也就觉得自己的孙子肯定也不怕死。

    怕死的就不是谢家人。

    而且这一回,谢老当家也存了和庆国较量一番的心思。

    用谢老当家的话来说,就是

    “庆国皇帝的儿子,废物。”

    “我的儿子和孙子,厉害。除了那个天杀的老二。”

    “他的儿子不是派人来追吗我就不派我的儿子去,我派我的孙子去,老子压他一头,老子的孙子都能压他的儿子一头。”

    谢老当家双手按在扶手上,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仰天长笑。

    那时候宋皎正拿着笔要写调令,谢老当家这一番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落笔,最后就没写。

    反正谢沉肯定知道他爷爷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谢家人。

    这也就变成了谢沉接到的书信和调令。

    谢沉将书信折好,收进怀里,然后拿着调令,就去找了刘将军。

    刘将军看过调令,核对无误之后,就放人了。

    可他有些疑惑“陛下也没有给你虎符,你怎么带兵”

    谢沉道“小菜一碟,我带百来个人去就足够了,不必特意动用虎符。”

    但刘将军还是有些不明白。

    “沉哥,不会吧,小殿下这么信任你,直接让你带兵就连陛下和宋丞相也这么信任你”

    “我”谢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因为陛下和宋丞相很信任我老婆,所以连带着很信任我。

    这话说起来,好像他是个吃软饭的。

    真糟糕。

    算了,没办法解释,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谢沉朝刘将军抱了个拳,转身就走。

    他离开之后,刘将军还在想这件事情。

    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的最后,他得出结论,噢,原来沉哥和小殿下早就见过家长了,陛下和宋丞相都很认可这门亲事。

    刘将军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爱的一对儿,甜到齁。

    刘将军西子捧心。

    那头儿,谢沉立即从自己手下点了一百五十个人,让他们即刻回去收拾行装,连夜启程,前往饮马河。

    琵琶洲原本就在边境,从这里去饮马河,算不上太远。

    当天夜里,轻装行军,谢沉骑着马,马蹄轻快,越过草原,踏过明月。

    翌日一早,马蹄就踏上了原本庆国的土地。

    他骑在马上,站在山丘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齐国的疆域。

    又七八日,这天夜晚,百来人抵达饮马河边。

    冬日河水结冰,望不见河水滔滔,谢沉带着人,从河上吊桥过河。

    马蹄第一次踏上庆国的土地,也是谢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庆国过境之内。

    河那边是低矮的城墙,城中建筑一览无余,庆国的建筑,灯火万家。

    谢沉手执长戟,一种想要将整个庆国踩在他的马蹄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并非生性好战,只是面对这样诱人的江山,他很难不动心。

    谢沉刚要吩咐士兵们就在这里驻扎,就听见城楼里传来喊杀声、刀剑相击之声,随后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在拍城门。

    谢沉反手提着长戟“走,过去看看。”

    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城门很快就被人从城里打开了,一个士兵赶着一辆马车,马匹受惊,正在往前狂奔。马车后边,追杀的人和抵抗的人,乱成一团。

    庆国是彻底乱了。

    连皇帝派来的使臣,竟然都有人敢阻截了。

    赶马车的士兵看见他们,大声喊道“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乱臣贼子我”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请外人帮他们解决乱臣贼子,真是太太丢脸了。

    忽然,马车里的人掀开马车帘子,探出脑袋。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稀疏,胡须同样花白稀疏的老人家,他中气十足地喊道“我乃庆国使臣公仪修,前来迎接庆国七皇子,途遇奸人阻截,请齐国使臣出手相助。”

    他偏不说是乱臣贼子,就说是奸臣;偏不说齐国军队,只说齐国使臣。

    危急时刻,还要保全庆国的面子。

    谢沉冷笑一声,举起长戟,打头向前冲去,一挥手,就扫倒一片敌人。

    片刻,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重新聚集到庆国使臣的那辆马车旁边,谢沉扛着还在往下滴血的长戟,骑着马,脚步轻快地走到马车旁边。

    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马车里的使臣妥协了,他掀开马车帘子,下了地,向骑在马上的谢沉作揖。

    “将军好,老夫乃庆国使臣公仪修,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谢沉还是没有下马,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走吧,送你们去凤翔城。”

    “多谢。”

    过了饮马河,进入齐国国界,庆国的人,也不敢再这里放肆。

    一路相安无事,谢沉一路护送着庆国使臣往凤翔城走,冬天积雪深厚,马车经常陷进雪里,那位老先生又不能劳累,走走停停,恐怕路上要花许多时间。

    于是谢沉派了个人,先去凤翔城送信,把庆国使臣的大概情况先告诉凤翔城。

    书信送到凤翔城的时候,谢老当家和宋丞相正坐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看奏折。

    谢老当家满意点头“嗯,不错,沉哥这事情办的不错,快刀斩乱麻。”

    他继续往下看“公、仪、修这谁名字古里古怪的,噢,是个老头,庆国怎么派个老头过来庆国没人了吗”

    宋丞相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别说了。”

    “啊”谢老当家疑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庆国人,我国丞相从前也是庆国人,他在庆国活了四十年才过来的。

    谢老当家问道“你认得”

    “我的”宋丞相顿了顿,“老师。”

    谢老当家倒吸一口凉气“嘶,老宋,你”

    “这是我的老师。”宋丞相点点头,再重复了一遍。

    谢老当家愤愤道“他娘的,庆国皇帝还不算太傻,知道你老师能管住你,所以故意派他过来,庆国不讲武德”

    “他今年,该有九十岁了,我离开庆国那年,他早已经隐退了。”宋丞相抿紧唇角,“庆国竟然让他来出使。”

    “那”谢老当家弱弱道,“那我就不为难他了,你看可以吗”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月之后,这天傍晚,谢沉才带着庆国使臣,抵达凤翔城十里之外的一个驿馆。

    他让人安排庆国使臣在驿馆里住下,第二天再启程。

    自己却骑着马,一个人轻装离开了驿馆。

    使臣等得了一个晚上,他谢沉等不了,他现在就要去凤翔城,愈是靠近凤翔城,他的心就跳得愈快。

    算起来,他和宋皎也有快半年没见了。

    这半年里,谢沉过了十六岁生日,宋皎马上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

    又一岁过去了

    距离可以成亲的年纪又近了一岁,谢沉这样想。

    谢沉要回来,宋皎当然也提前收到了消息,不过他收到的消息,是谢沉明日抵达。

    所以,这天夜里,当他抱着书和朋友们一起,在太学走廊上遇到谢沉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愣。

    谢沉牵着马,单手支在墙边,朝他抛了一个眼神。

    嗨,老婆

    宋皎顿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底都在发毛。

    这是什么东西

    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说话,应该只有他能看见这个奇怪生物。

    应该不是沉哥,他肯定是遇到勾引人的男狐狸精了。

    可是这勾引的手段,好像也不怎么样,甚至还有点喜感。

    宋皎忍住笑,抱着书,低着头,转身就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别勾引我。

    然后他就被人从身后环住腰,抱起来,双脚离地。

    “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谢沉连盔甲都来不及卸就来找他了,就卸了头盔,特意戴上宋皎送他的兔耳朵帽子,结果宋皎看见他,扭头就走。

    谢沉要闹了

    他强硬地抱住宋皎,仅用一只手臂就揽住他的腰,把他圈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给宋皎戴上“老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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