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皎皎我妻【一更】

    103

    谢沉和宋皎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谢老当家检查了一遍明天出席大典要穿的礼服,检查完了,就在台阶上坐下。

    他如今不住在皇帝寝宫了, 寝宫收拾出来, 给谢沉和宋皎住。

    他独自一个人住在寝宫旁边的宫殿里。

    殿中还挂着宋丞相的旧礼服, 许多年过去, 礼服稍有磨损, 但还是八成新的, 看得出有好好保存。

    谢老当家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 范开就端着药进来了。

    这么些年, 他也老了许多, 原本被宋皎当成是人贩子的高大身形与凶恶模样,竟然也被岁月磨平许多。

    他喊了一声“陛下”, 然后端着药上前。

    谢老当家扭头看着漆黑的汤药, 瘪了瘪嘴“不喝了, 都喝了好几年了,今天不喝了。”

    范开道“陛下, 良药苦口,都喝了好几年了,就是要坚持才能养好身子。”

    谢老当家笑了一下“我现在不用养好身体啦, 两个孙子都长大了, 明天就大婚了,沉哥明天还登基,卯卯还封侯,路都给他们铺好了,我忍着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了, 今天就不能不喝吗”

    范开正色道“陛下,从西北那边传回来一个要紧的消息。”

    谢老当家立即正了神色,问道“什么事情”

    “陛下先喝药,喝了药再说。”

    谢老当家笑了一下,然后单手端起药碗,仰起头,一口饮尽,然后豪气地一抹嘴“说。”

    “小思圆寺那边,死人了。”

    谢老当家一惊“怎么了”

    范开压低声音“前几天,陈宿夜里爬起来,拿腰带,把二爷给勒死了,二爷没反抗。”

    “陈宿不是前几年跳城楼就废了吗他怎么”

    “他跳城楼,人都废了,吃饭都要人喂,是二爷让大夫把他治好的,二爷应该知道,但是没有反抗,就这样”

    谢老当家冷笑一声“他是个孬种,慧静不肯原谅他,他就去缠陈宿,想让陈宿原谅他,结果陈宿也不原谅他,他就让陈宿杀他,杀了他,好让他去地府那边,纠缠陈宿他娘。”

    “陈宿也算是个有脾性的人,就是脾性用的地方不太对,他跳城楼那会儿,要老二不得好死,我就知道。要么是他死了,整天缠着老二,把老二给折磨死;要么他没死,亲手把老二给杀了。”

    可是说到底,这还是自己的儿子与孙子,谢老当家冷笑的嘴角渐渐放下去,露出一种古怪的、又哭又笑的表情。

    范开继续道“陈宿把二爷杀了之后,自己也拿腰带上吊了。”

    谢老当家问“死了”

    范开点头“也死了。”

    “他”谢老当家顿了顿,“他恨我,恨老二,我得谢谢他爬不过来。这个世上,他就感谢两个人,一个公仪修,一个卯卯,现在公仪修有着落了,卯卯也好了,他就疯了。”

    谢老当家叹了一声,抬头看向屋顶“范开啊,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事情做得太绝了”

    范开没有回答,只是问“要让两位殿下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用。”谢老当家想了想,“反正我做都做了,陈宿要是恨我,那就来找我好了,别告诉沉哥和卯卯,大喜的日子,晦气。让几个人去,帮公仪修把他俩给埋了,老二立无名碑,陈宿陈宿就用他娘亲的名义。再问问公仪修要不要回来,他要是不回来,就派几个小和尚去照顾他。”

    “是。”

    谢老当家又道“我要的布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放在马车上了。”

    “行。”谢老当家点头,“等沉哥和卯卯成了亲,咱们就回老土匪寨。我近来做梦,总是梦见咱们从前在寨子里的时候,连王二也不例外,你看我有多想回去,连王二那个叛徒都梦见了。”

    范开笑着道“陛下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早点睡。”谢老当家站起身,捶了捶腰,“我时常想啊,要是沉哥和卯卯能在土匪寨里成亲,那多好啊,齐国越大,我和他们,离得也就越远。从前在土匪寨里,转个身就能看见这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玩儿,远远地就能听见他们吵架,现在隔着王府,隔着丞相府”

    谢老当家长叹一声,转身向回,背影蹒跚。

    这天晚上,谢老当家没怎么睡,谢沉和宋皎也没怎么睡。

    宋皎本来已经洗漱好,正抱着系统,坐在榻上,一边给他擦毛,一边给自己擦头发。

    系统蹬了蹬脚,踢出一串水花“卯卯你放心,咱们的积分妥妥的够了,控制中心肯定不会在你结婚的时候把你弄回去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知道,那些暴涨的积分是从哪里来的。”

    “你当皇后来的呗,你可是雄霸一方、唯我独尊的皇后啊”

    宋皎捏起小猫,摇摇他“统统,你清醒一点。”

    “干什么干什么”系统被摇得头晕目眩的,“你想谋杀系统。”

    摇晃之中,系统忽然听见“叮咚”一声。

    “卯卯,有消息,有新消息”

    宋皎把他放下来,系统挣扎着打开控制页面。

    是关于宋皎和系统要退休的批复。

    系统颤抖着爪子,点开文件,拉到最底下,是一个大大的“同意”。

    两个人都大松了一口气,系统往后一倒,栽进宋皎怀里“吓死我了。”

    宋皎揉他的猫脸“那我就可以一直吃旺旺雪饼了”

    “可以。”系统呼噜呼噜地回答,“以后都不用攒积分了,几百万积分,给你买个旺旺雪饼山。”

    “好耶。”

    系统一边接受宋皎狂风骤雨般的吸猫,一边再仔细地看看文件“嗯控制中心给你发了退休奖励积分,给我也发了奖励,还不错,我去”

    系统腾地坐起来。

    宋皎问“怎么了”

    系统惊道“他们还给了我身体控制权。”

    “是怎么样的”

    “就是”系统从他手里挣扎出逃,跳到地上,变成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正了正领带,却碰响了挂在脖子上的猫铃铛,系统把铃铛拽掉,“这样。”

    “是我第一次碰见你的样子”

    宋皎话还没说完,忽然,他的窗户被人敲响,下一刻,就有人推开窗扇。

    谢沉“卯卯。”

    宋皎和系统

    宋皎一把将系统按住“快变回去”

    黑衣男人噌的一下消失,那只白色的波斯猫,坐在自己被扯掉的铃铛前,无辜地舔舔爪子。

    谢沉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卯卯”

    宋皎站起来,用脚尖踢踢小猫,让他快点出去“怎么了”

    谢沉从窗户翻进房间,伸手捏住系统的后颈,把他提起来。

    系统“卯卯”

    宋皎伸手要把他给接过来,但是谢沉正色道“你的猫成精了,他刚刚在勾引你,得把它拿到道观处理一下。”

    “”宋皎哽住,“我可以解释的,我刚刚给他穿了件小衣服,所以看起来像是个人”

    宋皎使劲把猫从他手里拿回来,使劲捏捏“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系统努力配合“阿巴阿巴喵喵喵。”

    谢沉还是皱着眉,宋皎把猫放下,再捏捏谢沉的脸“你太紧张了,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成亲”

    系统趁机溜出房间,躲过被送去道观的命运。

    而谢沉被宋皎蛊惑,已经不打算深究这件事情了。

    “等一下”宋皎忽然反应过来,“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爷爷说的。”

    谢沉顿了一下“我很想你。”

    宋皎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那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偷偷见面。”

    成亲前一天晚上,这两个人还偷偷待在一起,一起躺在榻上,说话说到大半夜。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可以说。

    明明已经说了十几年了。

    后来宋皎犯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谢沉也要回去了。

    他再待一会儿,天都亮了,就回不去了。

    “我走了。”谢沉偏了偏头,隔着宋皎的手,亲了他一下,“走了,明天晚上就能光明化日地亲你了。”

    来自成语大王谢沉。

    宋皎纠正他“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亲我。”

    宋皎坐起来,看着他翻过窗户,自己趴在窗台边,看着谢沉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关上窗户。

    宋皎转身回房睡觉,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的时候,系统也跳了上来,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躺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皎被人喊醒,天已经大亮了。

    宋皎揉揉眼睛,坐起来,还没缓过神,就被侍从们拉起来,按在铜镜前坐好。

    宋皎打起精神,捧着水洗漱,侍从们帮他梳头戴冠,给他塞点吃的垫肚子。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宋皎先带着系统,去了爷爷的牌位前。

    他先给爷爷上了香,然后就抱着系统,坐在蒲团上,跟爷爷说话。

    “爷爷你放心,我还算习惯永安城的生活,和沉哥成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谢爷爷说,以后从旁支挑两个孩子来养,得亏他是开国皇帝,要是其他皇帝,肯定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今天沉哥登基,我好像有点明白,谢爷爷和干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害怕,要是等他们走了,沉哥才即位,会出差错。还不如现在就让沉哥登基,要是有问题,他们现在就可以解决。”

    没多久,宋皎就听见外边传来动静,随后有人敲门“殿下,太孙殿下到了。”

    宋皎放下系统,最后在爷爷的牌位面前说了一句“爷爷,我很想你。”

    他调整好心情,就站起身,转身出去。系统赶在他前面,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了。

    在宋皎被侍从们簇拥着要走过走廊的时候,一身板正西装的系统靠在前面的墙边,一只手插口袋,另一只手抵在嘴边,咳嗽几声。

    “咳咳”

    “噢。”宋皎上前,对侍从们道,“这个是我的义兄,昨天刚刚留洋回来。太晚了,你们大概都没见到。”

    系统不满“为什么不是义父”

    宋皎小声道“看起来不像。”

    “我觉得很像,你小时候还喊我爸爸的。”

    “我没有。”宋皎咯吱咯吱地磨牙,“你再这样,我就说你是我弟弟。”

    “”系统只能默默接受义兄的身份。

    宋皎道“等一下请你吃烤肉,我先出去了。”

    系统还是不高兴的模样,但是在宋皎要走的时候,却拉了他一把“诶。”

    宋皎回头“怎么了”

    “没有人背你出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有几个人哪里有人背我”

    宋皎顿了一下。

    别人家崽子有的东西,系统家的崽也一定要有

    就像系统无数次给他买零食和玩具一样,系统走到他面前“快。”

    宋皎受宠若惊,跳到他背上“谢谢统统。”

    系统背得稳,嘴上却道“你还是少吃点旺旺雪饼吧。”

    宋皎晃了晃脚,笑着没说话。

    原本宋皎的两个朋友,温知和楚珩,还在争论由谁来背宋皎,结果宋皎就被一个陌生男人给背出来了。

    宋皎还是一样的说辞“是我的义兄,小时候结拜过的,昨天晚上才回来。”

    系统背着他,一路到了庭院里、厅堂外。

    谢沉等在门外,看见宋皎来,眼睛一亮,不自觉就要进去,然后被他的朋友们拦住了。

    朋友们惊道“沉哥,使不得,使不得。”

    系统的脚步顿了一下,忽然不是很想把卯卯背出去了,对面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样子。

    好生气啊,好想直接把卯卯带回控制中心啊。

    宋皎轻声问他“不会吧,统统,你不会背不动了吧你别吓我。”

    系统瘪了瘪嘴,努力忍住生气的感觉,然后大步走到正门那边,跨过门槛。

    气死他了

    而这时,谢沉才看见背着宋皎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长得怪像从前那只小黄狗,还挺像那只小白猫的。至于一个人为什么既长得像猫,又长得像狗,谢沉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很像,特别是看向他的那种愤怒的眼神。

    谢沉想跟宋皎说话,又被朋友们拉住了“诶诶,沉哥,不行。”

    朋友们把挂着红花的弓箭递到他手里,靶子早已经在边上立起来了。

    谢沉抬手搭弓,嗖的一声,正中靶心,挂在箭上的绸花晃了两下。

    朋友们便起哄,像从前许多次一样“哟,沉哥孔武有力。”

    一个“滚”字梗在谢沉喉间,不行,今天不一样,不可以和他们打架。

    而后宋皎被系统背到马匹旁边放下,他拽着缰绳,翻身上马,对系统说了一句“你和智多星他们一起,他们会给你安排位置的。”

    系统点了点头“知道了。”

    随后谢沉也上了马,驱着马,和宋皎走到一起。

    他们两个的朋友们,也都骑着马跟在后面,威风凛凛,活像是去抢亲的。

    谢沉和宋皎就在朋友们的监督下悄悄说话。

    “那个男的是谁”

    “我义兄,昨天晚上刚刚回来。”

    “昨天晚上那只猫也是他”

    “不是,那只猫就是猫。”

    谢沉皱眉,宋皎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在吃醋”

    跟在后边的朋友们忙道“诶诶,卯卯,不能动手,也不能说话。”

    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谢沉转回头“还不够明显吗”

    “我都和你都成亲了,你还吃醋”宋皎不太能理解。

    “我就吃,吨吨吨。”

    宋皎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两个人骑在马上也牵着手。

    朋友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诶,你们能不能遵守一下规则晚上回去再牵。”

    谢沉反握住宋皎的手,把他的手甩得老高。

    还没有成亲的朋友们怨念深重“好生气啊,从小到大就没停下来过,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给我们看这种东西”

    正当此时,被召进永安,参加太孙大婚殿里的琵琶洲驻军将领,刘将军,正好牵着马,到了永安。

    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骑在马上的谢沉“我的天呐,真是真的”

    谢沉带着宋皎进了宫,两个人下了马,登上百来级的台阶,在高台上祭天。

    谢爷爷和太子、太子妃,早就在祭天台上等着了。

    等他二人来了,先给他们两个办了成亲的仪式,再办谢沉的登基典礼。

    这当然是谢老当家的意思。

    他把宋老丞相的牌位了请过来了,双手端着,宋皎和谢沉要磕头的时候,就让他们给宋老丞相磕头。

    仪式不久,晚上还有宫宴,宋皎和谢沉回去换了身礼服,陪着谢老当家出席宫宴。

    如今是谢沉坐在主位上,宋皎坐在他身边,谢老当家像一头沉睡的猛虎,坐在旁边,目光扫过底下朝臣。

    有他坐镇钦点,没有人敢对这样的事情提出异议。

    但是酒过三巡,原本被谢老当家镇着、有些沉闷的宴会,开始躁动起来。

    兄弟们给谢沉敬酒“沉哥,恭喜恭喜,新婚大吉。”

    谢沉藏不住的眉飞色舞“同喜同喜。”

    “沉哥,早生贵子。”

    “今晚就生。”

    “嘘沉哥还吹牛。”

    “今晚就生。”谢沉跟他们碰杯,然后就被宋皎递到嘴边的酒杯喂了个饱。

    宋皎用无声的目光表示抗议。

    宫宴很快就闹成一团,朋友们看出宋皎有点小脾气了,便簇拥着宋皎,在谢沉追上来之前,护送他回到寝宫,帮他把门窗都关上,不让谢沉进来。

    朋友们坐了一地,纷纷给他出主意。

    “卯卯,我觉得要让沉哥射箭,射出去的箭,要在靶子上拼成四个字”牧英站起来,掰着手指头,“四个字卯卯,我爱你。”

    朋友们把他拽下来“你那是四个字吗你会不会数数”

    “鹦哥你出的主意也太土了,土得我想吐啊。”

    “我觉得得先让沉哥先舞个剑来看看,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先给他转晕了再说。”

    正当此时,守在外面的宫人就来报信了“殿下,公子们,陛下到了。”

    朋友们互相看看对方,然后拿了一把剑,传出去。

    “殿下说想看陛下舞剑,让陛下现在外面舞剑。”

    宫人接过长剑,便出去了。

    没多久,门外传来长剑破空的刷刷声,朋友们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去看。

    宋皎坐在榻上,才凑过去,谢沉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转头看他,朝他挑了挑眉,还挽了个剑花。

    “我去,沉哥还耍帅。”

    “沉哥还如鱼得水,这样不行。”

    一群狐朋狗友又开始出谋划策。

    牧英对自己的绝妙主意念念不忘“射箭射箭,用”

    朋友们把他按住“别吵。”

    “不如让沉哥”

    忽然,一个声音淡淡道“让沉哥作诗。”

    众人转头看去,惊叹道“智多星,不愧是你,真有你的。”

    让沉哥作诗,不如让他去死。

    宋皎按住温知,掐他的脸“智多星”

    温知面不改色“卯卯在心疼沉哥了,要不你们别玩了。”

    朋友们立即把宋皎给拉开“卯卯,对沉哥,要下得去手恨恨地欺负,不然他就会欺负你的。”

    宋皎被按着,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们把宫人喊进来“皇后殿下说,想听陛下作诗,作了诗才能进来,要符合今天的场景。”

    宫人处变不惊,忍着笑又下去了。

    那头儿,谢沉已经舞完了剑,他扛着宝剑,带着一群宫人,再一次走到殿门前。

    他敲敲门“卯卯,我舞完了,你还生气吗”

    传话的宫人推门出来,神色正经“公子思及幼时与陛下一同念书的情分,请陛下作诗,公子满意了,才能开门。”

    谢沉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不爱念书,从前在兰台和宋皎一起念书,那也是睡半天玩半天,只有临近考试的时候,宋皎才给他补补课。

    他哪里会作诗

    宫人补充道“陛下,公子说,作的诗要附和今日的场景。”

    谢沉把扛在肩上的宝剑放下来,往边上一丢,当即赋诗一首。

    “我是皎皎夫,从小就说定。皎皎是我妻,凭啥不让进”

    谢沉理直气壮地拍门“卯卯,老婆老婆,给我开门老婆”

    他像一个复读机。

    然后门开了,谢沉的兄弟们从房里出来,推着谢沉,把他推到走廊上,然后把门关上。

    “沉哥,卯卯对你的文化水平很失望,他说,为了孩子以后不变成像你一样的文盲,今天晚上,你就在外面待着吧。”

    哪有什么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孩子,都是谢沉自己一时脑子抽了,应承了他们什么早生贵子的屁话,现在惹得宋皎生气,宋皎把“孩子”还给他了。

    朋友们都走了,谢沉一个人蹲在长乐宫的台阶上。

    朋友们临走之前还回头看看他。

    “沉哥好可怜,新婚之夜被关在外面。”

    “活该,谁让他没事就在我们面前嘚瑟往后他肯定天天都要嘚瑟,我们还不能在今天扳回来”

    朋友们出了宫,谢沉还蹲在台阶上,宫人们不敢靠近,怕触他的眉头,只能离得远远的。

    没多久,宋皎就披着衣裳出来了。

    他已经换了礼服,披着便衣,在谢沉身边蹲下,推了推他的手臂“沉哥。”

    谢沉没有说话,一转头,猛扑上前,就把他按在地上亲,像猛虎扑食。

    所幸这时候宫人们都已经退下去了,谢沉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亲他,“吸溜”一声。

    像小时候一样,他越亲越回去了。

    谢沉掐他的脸“卯卯,我们是不是从小就在一起睡”

    宋皎点点头“是。”

    “从小就在一起睡,哪有新婚之夜不在一起睡的道理”

    “”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你刚刚是不是错了”

    宋皎看着他“你刚刚才错了呢。”

    谢沉哽住,论口才,大概他是永远说不过宋皎的。

    于是他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抄着宋皎的腿弯,把他抱起来,带回房里。

    好生气啊,要卯卯摸摸才能好。

    谢沉也是这样做的,他握着宋皎的手,让他摸摸野狼像小狗一样,只朝他露出来的肚皮,还趁机捏捏宋皎的手。

    宋皎一边摸摸他,一边偷笑,问道“沉哥,你会吗”

    这话落到谢沉耳里,就变成一种调笑。

    谢沉的学习能力不容挑衅,他正色道“我当然会,我十五岁就看过皇帝和竹马伴读。”

    宋皎还是笑“你会记得书上的东西那我问你,大学第一句是什么”

    谢沉顿了一下,他不记得了。

    谢沉不想说话了,也不想让宋皎说话了,干脆堵住宋皎的嘴。

    如谢沉所愿,宋皎后半夜都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拽着帐子,原本用来写字的手,崩得紧紧的。谢沉握惯了刀剑的手,扣着他的手腕,还放轻了许多。

    次日清晨,习惯早起的宋皎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被裹在被子里,谢沉就闭着眼睛睡在他旁边。

    这样的场景,如果宋皎没有感觉自己身上哪哪儿都疼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皎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见自己手腕上都有捏出来的痕迹,竟然还有牙印。

    宋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试着咬了一口自己,好,牙印对不上,不是他的。

    宋皎推了一把谢沉,谢沉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准准地握住他的手“老婆,睡觉。”

    好家伙,谢沉握住的地方,和他手腕上的痕迹,准准地对上了。

    这就是始作俑者。

    宋皎没力气地推了他一把,哑着嗓子道“你给我出去。”

    谢沉醒了,谢沉坐起来了,谢沉试着哄老婆,然后谢沉没控制住,被老婆发现了藏在被子里、还立起来的凶器。

    连控制都控制不好,老婆很生气。

    最后谢沉出去了。

    宫人们早起,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陛下一个人蹲在台阶上。

    他们晚上回去的时候,陛下蹲在这里,现在早晨了,陛下还蹲在这里。

    我的天呐。宫人们张大嘴,人都傻了,因为一首诗,陛下在门外蹲了一整晚

    谢沉试图解释“不是,你们别胡思乱想,我进去过,我晚上进去了,刚刚才被赶出来”

    宫人们显然不信,但都调整了表情,憋着笑,点点头“是是。”

    大齐史官记

    大顺一年,帝后大婚,帝犯后,后令作诗,方得入,帝曰“我是皎皎夫,从小就说定。皎皎是我妻,凭啥不让进”

    后人批注成语“皎皎我妻”由此得来

    宫人亲见,帝一夜不得入。

    后人批注真真作大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番外大概有这几个现代背景卯卯找爷爷,宋爷爷找小孙孙、动物拟人、胖胖生导游带大家游览大齐名胜古迹沉哥玩屎遗址,被官府抓走,帝后恩爱地点一条龙游览

    晚上先更一个现代背景的,小可爱们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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