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江十分不善于处理此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了。儋州这边的民风趋于保守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的。上次傅春江还遇到过一个女子出嫁没有多久在夫家上吊自杀了后来女方就将闹到了府衙。
事情不负责儋州这边的婚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多,两个人成婚之前有的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见面那日就是成婚那日,当然这千百年都是这样的民风日子也是一样的过。
成婚了自然是要洞房花烛了,男子与女子一结合直接就说人家姑娘是敞口货不是姑娘家在洞房当晚就让人去请女方父母退婚领人回去。期间还将人家姑娘给睡了羞辱也就罢了,还甩了人家姑娘几巴掌还说人家不知廉耻。这样的直接,一般姑娘家是无法接受的。养在深闺里面的姑娘何曾遇到如此的羞辱了当晚男人拂袖而去她羞愤之下,直接在新房里面上吊自杀了。女方父母第二日来领人,只得到了女儿冰冷冷的尸体。
虽说大夏男尊女卑,可不代表养那么大的女儿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原本在家里养的那么的好,送到夫家当晚就死了,这是个人也受不了。男方一口咬定女人是自杀的,也就不需要负什么责任,还说女方父母不厚道,直接给他一个敞口货,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还装什么装。这下子可是彻底的惹恼了女方父母。
毕竟除却已经死去的女儿,家里还有两个小女儿未嫁,大女儿已经死了,自然是救不回来了,不代表就可以让人这般污她清白。后来两家人就因为这件事情闹到了府衙之上。
傅春江听了之后,当时也是头疼了。
女方是自杀的,在原则上与男子却没有关系了,只是自杀的主要原因,还是因男子污她清白,女儿家可不是最注重名声了。
“我女儿一直养在深闺,外男都不曾见过几个,又岂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是敞口货,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还我女儿命来。”
“本就是敞口货,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怕是在家里不知和什么人私通了,就想要塞给我,哼”
那男人说话也十分的难听,丝毫没有因为女子已经死了,而口下留德,一直敞口货,敞口货的叫着。
后来傅春江自然也请了人去验过,后来傅春江回去还将此事给月牙说过。
“这有什么啊,女儿家这种事情本就是正常啊,打个秋千,亦或者不小心碰到了,都会的。我与二爷初次,不是也没有落红吗二爷你也不曾嫌弃我。”
月牙是女儿家,知晓所谓的敞口货,落红什么的,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以前做丫鬟的时候,她们女子私底下也讨论过这种事情,有些已经成婚过的小媳妇婆子们都会笑着说她们都是小姑娘,哪有人人都见红的,有时候稍微不小心就破了也有的。月牙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不太懂,如今成婚连孩子都生了,这些事情也就不用忌讳了。
“那女子怎么这般想不开,那种男人不嫁就不嫁,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也是白瞎了。”月牙因是女子,最是看不惯有些男子这般,为何男子就可以在婚前有通房小妾的,女子偏偏就要守身如玉的,简直就是可笑。
也就是儋州这种穷山恶水之地才会如此的保守,像他们绩溪那边就不多,绩溪那边山多,人少,加上重男轻女,女儿家本就是少了,很多男儿就娶不到媳妇。
这女儿家一少,自然也就金贵起来。在他们老家,什么二嫁的,寡妇都有人抢着要呢。月牙当初守寡的时候,给她说亲的人多了去了,条件在绩溪都还算是不错,只是那个时候她心有所属,没有去管那些而已。
村里除了有些人要自愿收牌坊的,其他女子想要再嫁,大家不鼓励罢了,也不至于嫁不出去,男子初婚的也有,哪有儋州这边的人,追求黄花大闺女。
当然这是此地的风气,一时半会儿也矫正不过来,月牙反正不喜那男子,就在傅春江面前吹了吹了风。
“二爷,虽说那女子是自杀的不错,可你也知晓定是男子说话重了些,女子也是因他而死了。那男子嘴巴太碎了。二爷,你可不能因你是男子,你就偏私。”
月牙直接呛声了一下,傅春江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了,后来他也做了周全的断案,将他嘴碎的男子痛打了二十大板,给女子恢复了名节,傅春江断案多少是带了一些感情色彩,不过也赢来了民众的一并喝彩。
大家其实心里都和明镜一样,那女子已经上吊自杀,以死明节。想来没有做过出阁的事情,还有就是大夏还有一种习俗,不论死人是非。这人都死了,还说的那么难听,傅春江那二十大板让很多人都解气,尤其是那些有女儿的家里。
其实在乎黄花闺女什么的,那没有错,有话好好说不就行了,说的那般难听,还动手打人,那就不对了。二十大板一点都不冤,只可惜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直接就被逼死了。
如今这个案子倒是与先前的那个男子有点儿相似了,好在姑娘家还没有过门,在家里有姊妹看着,还没有出事,有的刚烈的女子刚烈的很,一时想不开就自杀来着。
因而傅春江断案的时候,可是要仔细小心,稍不留意,姑娘家也就没命了。
听了王婆子的话之后,傅春江又去翻看了一下卷宗,这若是真的要定罪钱婆子,那是很难了,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很是难办了,傅春江就将卷宗那么一放,先去水田里面看看,最近他和乡民们一起推广三季稻,就目前来看,一切还紧张的不错了,乡民也很配合。
傅春江来到儋州之后,带领着府衙里面的衙役和大伙儿一起兴修水利,他和其他的地方官不一样,他是身先士卒,自己也会卷起裤腿下地干活。
因而在儋州,但凡有人提到父母官傅春江的,那都是竖起大拇指,是个好官了。
“傅大人,你说钱婆子啊,我知道,她是出了名的恶婆婆。她儿子们一个个都特别的听她的话,没有主见,谁家愿意将女儿家嫁给她。遭罪的很。”
傅春江和村民们一起将弄的鱼苗给撒进了水田里面,等到了水稻收割了,就可以吃上稻花鱼了,忙完了,就和其他乡民们一起坐在树荫下面纳凉。
海南这边四季如夏,如今还是很累,傅春江将草帽拿了下来了,在那里扇风,就和乡民们打听起王婆子这个人平日里如何,儋州也不大,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大家都知晓了。
这些人对于钱婆子的评价都不好,主要都是说她苛待媳妇。三个儿子也都是没有主见的人,大媳妇如今已经和他儿子和离了,儿媳妇也差不多了。三媳妇这不还没有过门,就直接要退婚来着。不过钱婆子手段很,大媳妇和离了,愣是什么都没有让带走,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一个也没有退,说什么过门这么久了,就是一个不能生养的主,一个蛋都没有下,耽误了他儿子的时间,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了。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了。
大媳妇也是被她搞怕了,嫁妆也就没有要了,只想尽快和离了,和离之后又在找了一个人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孕在身,如今得了一个小子,夫家待她也好,日子如今过的风生水起,脸上也肉呼呼的了,见人就笑。
那钱婆子却不以为然,遇到大媳妇如今在家的夫家还会讽刺一句,捡破烂的,都是我们家不要的敞口货,你们还当是个宝呢。不过人家夫家本就不在乎这些,反而待大媳妇更好。
“我说钱妈妈说的这么难听作甚,什么你家不要的,你先前不是老是说巧慧不能生养吗如今你也瞧见了,巧慧如今到了我们家里,那可是三年抱两,如今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呢。不能生的怕是你儿子吧。”
都不是省油的灯,将那钱婆子气的半死了,只是如今儋州都知晓钱婆子家里是什么人,都不忍心将女儿嫁到他们家里去,钱婆子迫切想要抱孙子,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原本想着老三娶媳妇进门,怕是一年就可以抱上孙子,没曾想到的是,韩家竟然用吓退这一招来了,钱婆子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既然韩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她嘴巴自是不饶人,说话也不用费什么功夫了。她就想让人家都知道韩家姑娘不检点,就没有人敢娶他们家姑娘了,到时候韩家不嫁也得嫁。
“钱婆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其实也不是,以前她婆母也很厉害,当年她被她婆母用桑树条抽着浑身都是伤,原本我们都以为她当了婆婆,从媳妇熬成婆婆,会对媳妇好一点。当初愿意将女儿家嫁到他们家里,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没曾想到,她变本加厉了,这也是”
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傅春江就在一旁听着,他觉得处理这种事情实在不擅长,回去就与月牙又说了一通,月牙听了之后“二爷,那我明日就去出去走走,好好打听打听,看看钱婆子家里到底如何还有韩家的事情”
有些案子傅春江因是男子不方便出面打听的,月牙都会帮着看看了,这个案子其实不算大,也不算小,都是一些妇人之间扯皮的事情了。傅春江身为一方父母官,儋州这地方也小,想要有什么大的案子也不太可能,多半都是这样的一些案子了。
“那就有劳夫人了,月牙上京那边来信了,严祭酒进入内阁,我的职位可能要调动了。”傅春江也是今日收到张恒的来信了,严祭酒升官了,进入了内阁。
而傅春江作为严高的学生,严高能拉他肯定会拉他一把,主要是傅春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哦这样啊应该不会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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