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宁抱枕忘了拿上, 扶着门框,才稳住发抖身形。
“我不是我买的。”
她在想自己一定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至少在霍涔面前是, 她手指冰凉, 脑子快速地转。
“那是房东的东西,她家人都在国外,东西没法回来收, 你别乱动,人家回来还要的。碗在水台左边, 你快盛吧。”
许听宁从厨房出来,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灯, 然后拿了条毯子,坐在餐桌边,盖在肚子上。
霍涔端着鸡汤出来, 果然先注意到了那边。
“你能帮我关下灯吗刚进去拿东西忘关了。”
霍涔走过去,目光打量“这屋怎么这么多东西”
“都说了房东很多东西都放在这里, 我又不能扔了,就堆在里面了,柜子里还有呢。”
那些东西都是许听宁之前收拾出来的房东的旧物, 堆在里面, 从新旧程度和款式模样上, 一眼就能看出不会属于她的。
霍涔关了灯,回来把鸡汤放在餐桌上, 视线淡淡又在客厅扫了一圈。
屋子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但是老房子狭小,陈设老旧, 连台电视都没有。电视柜被许听宁当成了摆台,放着各种植物。他发现她不喜欢五颜六色的花,就喜欢绿植,大冬天整个家里一大片一大片的绿。
许听宁拿着勺子,喝了一口“霍涔,鸡汤很好喝,谢谢你,不过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霍涔收回了视线“这么急着让我走”
“我怕你忙。”
霍涔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今晚不忙,明早也不忙。”
“可是我要睡了。”许听宁再次下了逐客令。
霍涔冷笑“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每次非要说成对我好,你怕我忙,你一个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怕缠着我的时候不怕”
许听宁捏紧勺子看着他“我我后来没给你打了啊,现在不也没有缠着你吗”
“你是没缠,你多厉害呢”
他语气闲闲,又带着狠,瞥了眼餐桌上的那盆橙柄蔓绿绒,用的是白色青山盆,每一根茎叶子都被许听宁用细铁杆撑了起来,叶子高高立着,生机虎虎。这屋里其他的绿植也都被这样精心打理着。
之前离婚的时候,追着他要那盆捡来的薄荷草,好像多舍不得似的,这不转个头,就又养起了别的,还一养一大堆。
“我厉害不好吗,难道我缠着你,你就高兴了”
“你觉得我能高兴哪个男的被女人缠着能高兴”他现在自己过,想抽烟抽烟,想不回家就不回家,不知道多自在。
“喝你的鸡汤,完成你导师的任务我就走。”霍涔又觉得烦,起身说,“我抽支烟,哪屋有阳台”
许听宁指向卧室,又马上移向大门“你出去抽。”
出去还能让他再进来霍涔是真长见识了“许听宁,你哪来的这么多事我到阳台抽烟也不行了”
她不看他,专心搅凉着鸡汤“那是我的卧室,咱俩已经离婚了,你进去不合适。”
里面还放着来不及收拾的育婴产品,看见了更不合适。
“怎么,你这是黄花大闺女的闺房,我进去能败坏你名声还是怕跟你吃饭那些男的知道最怕哪个知道今天那个车窗膜都来不及贴,就开着来找你显摆的”
“我就是怕,行了吧,你也注意点,别被跟你相亲那些女的知道了。”
霍涔沉着脸,手搭在腰上,踢了脚凳子,走进厨房。过了几秒,打火机的嚓嚓声和老式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接连响了起来。
许听宁用勺子压住鸡肉,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碗鸡汤。抽油烟机声没了,霍涔走到她身边,反身倚靠在餐桌上,带着烟草味的拇指抹掉她唇角的油。
他刚抽完烟的声音有些哑,语调也低了一些。
“你导师说你之前感冒住院,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不重要。”那时候都没说出来博他同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你总感冒,现在还没好吗”
“你也看了,其实我不严重的,已经快好了。”
“我看看。”
他要去碰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
“你别这样,咱们已经分开了,没法回头,那就要向前看,总不能一直在原地,你也是要有新的感情的,哪怕只是相亲,你跟前妻这样藕断丝连,让人家怎么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自己都不痛快,还管别人。”他手指勾着她的马尾梢,卷了卷,再稍一用力,她的头就仰了起来。
霍涔低头去吻她,但没碰上就被推开了。
许听宁瞪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不知道。”霍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你说得对,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婚姻的状态,现在需要戒断吧。”
“你知道不管是烟还是咖啡,都不能一下子戒掉吧,那样对身心都不好,要戒得循序渐进。”他这次没给许听宁逃跑的机会,弯下腰,一只手臂在她背后,一只托着她腿窝,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许听宁几乎是尖叫“霍涔,你放我下来我们不能”
“我又没要跟你睡。”他走到沙发边,抱着她坐了下来,额头抵着她,“你是不是吃胖了跟以前抱你感觉不一样了,还是我太久没抱你了”
“你放开我”
“是你一再抓着我不放的,以前那么听话配合,等我有瘾了,你说走就走,听宁,我又没要你跟我复婚,你就负点责任听宁,让我抱会儿,我就走。”
霍涔用鼻尖贴着她。
许听宁耳边滚烫,用手护着肚子,整个人轻微地发抖。
“霍涔,我给你背篇课文吧。”
小时候她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又知道老妈不会买给她的时候,她就这么一直被课文,枯燥的内容会抵消欲望。
“背一剪梅吧。”
“那是闺中女子思念情人的,霍涔,我最近给个小朋友上课,就给你背篇一年级的课文吧,云对雨,雪对风。花对树,鸟对虫”
“你裹着毯子热不热”霍涔低声问,那些枯燥的东西根本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
“我不热,你别摸我。”
“那接吻吧,想和我接吻吗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你咬到我舌头,吻技那么烂,之前没跟人亲过吗”他在她耳边撕咬非咬,声音低低哑哑,“把脸转过来。”
许听宁迷迷糊糊地被他捧着脸,含住唇,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要断的时候,被胸前的炙热烫醒了。
她打掉霍涔的手,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脸颊灼红,声音微微颤抖“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别人知道也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她咬唇“误会你对前妻有意思。”
霍涔冲她笑了一下,表现得很不在意“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找你是想复婚”
“我没那样想,可你这样霍涔,戒断还有一种方法,喝茶可以代替咖啡,后一段感情也可以代替前一段,你可以去找真正爱的人,或者一直忘不了的人,到时候你会完全想不起我。”
霍涔知道她指的什么“那段是不是过不去了我跟你分手了,不能追别人”
“你当然可以,只是就像这样送来鸡汤,你曾经也这样对过别人吧,买她想吃的糖,买她喜欢的车,但那些都是你发自内心的,不是像这样完成我导师的任务,或者要戒断什么。”
许听宁把手按在胸口,按住那股涌出的疼痛,这些日子她很少回忆,怕自己难过,人一旦难过就代表还没走出来。
“你是不是送过别人一枚祖母绿宝石发卡那人还一直戴着,所以你没必要纠结我这个前妻。就像你今天看到的,我也遇到新的人了,霍涔,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让他看见不好。”许听宁不介意他误会,她也知道霍涔是很倨傲的人。
霍涔淡淡看着她,黑眸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俩好上了”
“没有。”许听宁避开他的视线,“但我喜欢他,我猜结婚的时候你肯定查过我吧,我为他背过债,你肯定也知道,他是我大学同学,现在他回来了。”
霍涔面沉如霜,良久沉默。
“许听宁,你玩得可以啊”他起身,沙发上的抱枕被他带掉,又踢到一边,他头都没回地走到门口,低头换鞋,用力甩上柜门,紧接着大门也被重重甩上。
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听宁把毯子拉高,盖在头上,在黑暗里捂了捂酸痛的眼眶。
霍涔再回洲际华府的路上,白沅给他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她已经联系过他好几次,都是说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他觉得自己上次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打来。
这次白沅又想了新的理由,说她一直在国外,没办法照顾白建成,为了感谢他的照顾,想请他去家里吃顿饭,还说这是长辈的意思。然后又委婉地表达,许听宁跟那边关系并不好,这次就先没喊她。
“不谢,那是听宁的父亲,我照顾应该的。”
霍涔回完那边就无声了两秒。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我和前岳父就没什么关系了,跟你更没了,你们真要谢我,那什么的绿发卡就别戴了,也别再约我吃饭了,我不想让听宁看见。”
挂了电话,已经走到了洲际华府,他坐在长椅上,仰头看了会儿天,连颗星星都没,实在是无趣。
他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刚一提步,撞上个小女孩。
那女孩挺矮,齐刘海,眼睛很大,说话的时候努力仰着头看他“叔叔,你见我的iad笔了吗”
“没有。”霍涔回答得甚是冷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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