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毛今天刚回二中家属院住, 屁股都没坐热,就接了霍涔的电话,隔着手机说不清楚, 他问霍涔人在哪, 然后一路狂奔到了一墙之隔的霍涔家。
之所以用狂奔,是因为他还真挺迫不及待的,身为娘家人, 他倒要看看霍涔被“捉奸在床”是什么德行,但是看到开门的霍涔,他的兴致被泼灭了一半。
霍涔像滩冷冰冰的死水, 脸色很差, 给他开了门, 顾自往屋里走。
祁毛跟在他身后,说“照片是我拍的, 凑巧那天看见你了, 但我没往网上放, 涉及听宁,我不可能那么做,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霍涔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拍的”
“昂, 没想到吧, 这要不是你已经知道了, 我才不说, 我答应过听宁的。”
霍涔默了默。
“你看下是不是”他手机都拿出来了,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说, “你拍的给我看看。”
“你不是在网上看过了吗”
“再给我看看。”
“你有瘾啊,还看”祁毛掏出手机,翻了翻,“给,原照我给删了,只有这里有。”
霍涔接过手机看着,跟那张是一个场景,但并不是同个角度,但他没告诉祁毛。
“你上微博看了吗”他问。
“还没,这不是一接到你电话就来找你了嘛。”祁毛嘀咕,“我微博密码都忘了,估计得先找回。”
“那就先别看了。”霍涔不动声色地还回去,手无意触碰到屏幕,照片缩了回去,切回了原本的微信聊天界面。他看着,眉头微蹙。
那张照片已经被祁毛删掉了,唯一还存在的地方是他微信发给许听宁的聊天记录里。
霍涔看着,想着的是许听宁当时看到肯定哭鼻子了吧。
“别看了。”祁毛抽走了手机。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离婚前还是离婚后”霍涔说,“我刚没看清日期。”
“离婚前,所以刚开始我以为你俩是因为这个离的婚,但是听宁说不是,她还不让我跟你提,我答应她了,就是憋出内伤,我都没跟你说一个字,但我这段时间,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屈得慌,霍涔,你想知道你跟别的女人在酒店的那天晚上,你老婆许听宁在哪吗”
说实话,他觉得霍涔也许并不想听。
“等我一下。”霍涔进了厨房。
祁毛默了几秒,跟进去,窗户和抽油烟机都开着,霍涔倚靠着流理台,背微微蜷着一点,垂着眼在抽烟。
祁毛忍不住揶揄他“不就是抽个烟,你事儿不事儿啊。”
“怕听宁闻见烟味,她最近会来吃饭。”霍涔抽烟很猛,几口抽完,碾灭扔进垃圾箱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带着冰碴的矿泉水,扔给祁毛一瓶,“你说吧。”
祁毛看他仰头猛灌着水,都替他冰得慌,他才不喝,搁在一边。
“你跟人开房那天”
“没开房。”霍涔淡淡打断,抹了一下唇边的水渍。
“行行行,就您没开房,但是跟女人去酒店待到凌晨出来那天,您老婆许听宁一个人在医院”祁毛没好气,“我爸晚上值班看见的,说在妇产科那层,我打电话问听宁,她说是感冒。有时候医院病房满了,也会往别的楼层塞人,我就没多想,后来知道她怀孕,我总觉得不对劲,碰上我爸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套了套话,才知道那天她是在保胎。她大晚上一个人去的,提着蛋糕鸡汤什么的,吓得直发抖,后来自己在医院待了好几天,没一个陪护,这多稀罕啊,护士长印象可深刻了。”
“我他妈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什么时候跟她说,都不该那时候跟她说她怀着孩子呢,又是在保胎,看见你抱着别人的孩子,跟个女人从酒店出来,能是什么心情。”
“主要我那时候也是气,然后她又问我哪能做亲子鉴定,我想着是你在外面搞出私生子了,需要她来处理,脑子一热就给她说了”
祁毛说不下去了,一抬头,看见霍涔在找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好好听。”他上前拉他,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人怔住。
霍涔就着冰水,把那粒止疼药咽下去,压了压心口,过了冰的嗓子,沉哑。
“你继续说。”
这还怎么说祁毛感觉再说下去,霍涔就得死在这了。
他是很想看霍涔知道自己负了许听宁之后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子,但也不想他命都没了。
“你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
祁毛都觉得好笑,傲成那样的人,竟然现在觉得死不了就是没事。
“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来你家。”祁毛环顾四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霍涔没什么印象。
“真的,小时候我一直想来,其他同学也有想来的,这院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好奇啊,想知道房子里面有多气派,但你从没邀请过我。”祁毛笑了一下,“这么多同学,就许听宁来过你家,霍涔,你承认吧,你对她就是不一样。”
霍涔没吭声,手撑着台子。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不要脸的,用这点不一样,一直勾着许听宁,她也是傻,小时候追着你跑,长大了要跟你结婚生子,她多娇气个人呢,为了保胎自己住在医院,还跟别人说是感冒。以前可真不是这样。”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她打防疫针的事迹吧就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里打的那种防疫针,她穿毛衣,脱了一只袖子打完,嫌胳膊一动会疼,硬是娇气得一整天都没给袖子穿上,老师说也不行,就那样裹着外套直到放学她妈妈来接她。”祁毛说着都笑了。
霍涔轻轻勾了勾唇角,又摸了一粒止疼药往嘴里送。
“别吃了,药是有剂量的。”祁毛看不下去,上去拦,碰到他,发现他根本站不住,他骂骂咧咧把他往外扶,“早知今日,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欸,你可不能死啊,我干女儿不能没亲爹。”
霍涔被放倒在沙发上,平躺着,手臂盖在眼睛上。
“你让我把那里止疼药吃了,我就没事了。”
“还吃你不是刚吃过一粒,那是药,又不是糖豆,你忍忍吧,一会儿药效上来就好了。”
霍涔没说话,祁毛叹口气,坐在旁边盯着他,见他没再找药吃,祁毛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他弄了半天,才找回了密码,登上去的时候,霍涔的照片已经删得差不多了,犄角旮旯里还有一张,他放大一看,气得手直抖。
“霍涔你个王八蛋你早知道了,这网上的照片根本不是我拍那张你就是诓着我把什么都给你说了,许听宁同学会不会怪我啊”祁毛捶胸顿足,直呼玩不过霍涔,但是转念一想,“还有别人拍你谁啊听宁不会现在已经看见了吧”
霍涔不是不想回答,是疼得说不出来话,他希望她没看见,不想一遍遍伤她,看见了她肯定会哭,他不在身边,也没人哄她。
他不知道许听宁为什么不跟他讲,尤其是在离婚前,拿这事跟他闹,不可能会净身出户。他得伤她到什么程度,她才会连最后的牵扯都不想有。
她应该最初也是想把怀孕的事跟他讲的吧,要不怎么去问亲子鉴定的事呢,她怕他不信,连这种委屈都咽下了。
许听宁今天确实要去看导师,但不是上午,而是下午。她骗了霍涔,她就在家,只是不想起床。
很多时候情绪会牵动着人的肢体,高兴的时候手舞足蹈,精力充沛,她现在的情绪实在跟高兴沾不上边。
下午还是去了导师家,毕竟和大家都约好了,她怀孕已经不是秘密,导师倒是没说什么,就跟她说生的时候可不许再瞒着,他要给宝宝亲手烧制一个茶壶。又问她身体能不能扛住,实在不行可以延期,也没什么,千万别坐着月子还硬站在台上答辩。
许听宁点点头,堆着笑,让老头别担心,她一切都好,不会耽误学业。
二师哥陪老头喝着酿制的青梅酒,说“哪有什么,尽管生,到时候是师哥给你带孩子,你该写论文就写你的。”
逗得师妹们咯咯笑,问他到底会不会。
“不会我可以学啊,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二师哥跟老头碰着酒杯,一副逍遥自在模样。
今天只有大师姐没来,说是家里临时有事。从导师家出来,其他人都走了,大师姐这才打来电话,叫他俩先去火锅店等着,她一会儿就到。
二师哥下午喝了酒,虽然只是抿了几口,但也不能开车了,许听宁拿走他的车钥匙,说“我来吧。”
“你行吗”
“行。”
二师哥吹了声口哨“好酷的孕妇,还特别灵活。”
许听宁笑着说“谢谢夸奖。”
到了火锅店,大师姐发信息来,说临时又有事,让他们先吃,她晚点到。
“贵人难请啊,咱俩先吃吧,我正好垫垫肚子,一会儿你师姐来准又要我陪酒,哎,我这一天天地跟三陪一样,陪完老头,陪师姐,幸好师妹你不爱喝酒。”
许听宁捂着嘴乐。
正说着,服务员过来了,说现在店里有活动,转发本店官方号的置顶微博,可以送一盘菜。
“我手机马上没电了,听宁,你转吧。”
“好。”许听宁拿出手机,刚要点开微博,手机被二师哥抽走。
“算了,别转了,麻烦。”他又对服务员说,“我们不用送菜。”
许听宁愣了愣,没说什么。
她知道二师哥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导师应该也知道,否则不会连带孩子都说了,但就是没人提霍涔。
二师哥是怕她看见微博,其实没必要的,霍涔公司的舆情部都不是吃干饭的,那些照片早就删了,再说了,她昨晚就已经看见了。但她不想戳穿这份好意,也就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向洒脱的二师哥,脸上难得也有了尴尬之色,干咳着要去找充电宝“你先点着啊,我手机得充下电,要不太耽误事了。”
他往吧台走,许听宁低头看着菜单,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她眼角映入一抹优雅漂亮的毛呢裙角。
“听宁。”
她抬头,看到了白沅。
“姐,好巧啊。”除了说这些,许听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也不算巧,我在旁边等人,看见你才过来的。”因为闻澈工作室发得微博,白沅的剧成了群嘲的对方,她今天忙疯了,也烦透了。好不容易约了位圈里的大佬见面,想让对方帮忙斡旋,明明都答应了,她等了半天,可对方说有事,爽了约。
然而这边呢,许听宁像没事人一样,吃着火锅。
她看着许听宁,扯扯唇角“我真挺羡慕你的,心大,不装事。”
许听宁低低吁出口气,起身“姐,我看见了,但我和霍涔已经离婚了,这事是你和霍涔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他有跟你说吗,那孩子不是我经纪人的,而是我的。”
霍涔抱着白沅的孩子,许听宁想到这,指尖轻轻一缩,她正要开口,看到了眼睛冒火的二师哥。
那一刻,她是真怕二师哥用手里的充电宝拍白沅的头,然而诚不我欺的二师哥,这次直接来了出狗血剧。
他像没看见白沅一样,走过去,帮许听宁拉好椅子,扶着她坐下,说“宝贝,咱们现在怀着孕呢,别为不值当的事伤着身体。”
二师哥只要脑子不抽的时候,也算位帅哥,个高,博士,开大g,主要还发表过多篇很牛的论文。白沅也是z大的,不可能没听说过他。
他那一套动作暧昧殷勤,活脱脱一个乐此不疲的接盘侠。
表明是在告诉白沅,她以为许听宁会难过,但其实许听宁有的是人追,根本不在乎那些。
白沅自讨了没趣,黑着脸,踩着高跟鞋走了。
等人走远了,二师哥回头看见许听宁满脸的无语,说“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女主被恶毒配角挑衅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正义的白马王子从天而降,说这是我的女人。我刚觉得那么说太油腻了,就稍微改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许听宁哭笑不得,说“还行吧,就是太狗血了,师哥。”
不过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跟白沅说什么,至少这样,白沅就走了,也挺好。
白沅原本是走了,可她坐在车里,看着落地窗里吃饭的两个人,又心有不甘,拿出手机拨给了霍涔。
霍涔到的时候,许听宁还跟二师哥吃着火锅,白沅拉开他副驾的门,坐了上去。
白沅抬抬下巴,示意他往里看“感觉怎么样,霍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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