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要不要这么小学鸡
但人类本质是双标，出于报复，他也偷偷为陆思闲设置一了个备注。
回家路上，他试探地给陆思闲发了条微信。
可可豆
咬饵
可可豆哦，我看你会不会回消息。
咬饵
咬饵拉黑了。
可可豆别啊
童然忙发了个喵喵求饶表情，但陆思闲没有再回复，也不知是不是真把他拉黑了。
嗐，拉黑就拉黑呗，反正号码都搞到了。
回家后，童然艰难地洗了个澡，接着就进入虚拟练习室。
练习室与现实状态互不影响，童然活动了一下完好无损双手，先不着急训练，而是兑换了一本r级魔术目录册。
他挑挑拣拣，指望从中找出能在交流赛上大放异彩魔术。
首先，他排除了舞台幻术和逃脱魔术，这两类魔术表演成本高，准备时间长，不适合目前他。
接着他又排除了诸如硬币魔术、绳索魔术等等视觉效果不明显类别，以及许多需要复杂道具魔术，到最后基本就剩下了心灵魔术和扑克魔术两大类。
前者涉及到手法，后者则需要大量表演经验和知识储备。
童然花了整整一天才扫完目录，眼睛都快瞎了，却迟迟做不下决定。
“小，你帮我计算一下，哪种魔术胜率最高。”
“本程序不会帮宿主作弊。”
“这怎么能叫作弊何况那天你明明算过巴格拉斯效果概率”
“宿主用头皮屑都能想到答案，不算作弊。”
“”
童然运了运气。
童然退出了练习室。
他打开电脑，登录论坛搜索上届交流赛信息，虽然没找到完整版录像，但有前十名剪辑视频。
童然点开了第一名视频，也就是亚当说过简化版“巴格拉斯效果”。
画面出现，首先映入眼帘是四样道具，分别是桌台、扑克、铁笼和贴有150个数字转盘。
魔术表演者叫做邵锦风，来自三大协会之一“奇迹之家”，看姓氏或许和协会创办者同属邵家人。
邵锦风先将自己关入铁笼中，不断地嘶吼和撞击铁笼，双臂用力伸出铁笼缝隙，却始终触不到桌台上一副纸牌。
而“巴格拉斯效果”核心要求之一，就是魔术师不能触碰纸牌。
接着，邵锦风请上某位评委来洗牌，又随机挑选了一位观众，让对方任选了一张牌面，观众给出答案是方片7。
到这里，全程都符合“巴格拉斯效果”条件，只是原该让第二位观众选择数字时，邵锦风做了一些改动，他请那位观众上台旋转转盘，同时射出了一枚飞镖，等转盘停下，飞镖牢牢地钉在了18这个数字上。
等到第三位观众数牌时，数到第18张，牌面正好就是第一位观众所选方片7。
很神奇效果，除了邵锦风开场挣脱铁笼时演技有些浮夸，童然挑不出半点毛病。不论节奏控制、临场反应或者手法技巧都堪比专业，第一实至名归。
他面上露出了思索表情，片刻后，童然切换网页，在搜索栏中输入“巴格拉斯效果”。
等几个视频看下来，童然恍然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50年未能解密，是指没有人可以破解魔术效果，实则却是未能破解大卫巴格拉斯使用方法。
举个例子，同样是藏硬币，有些表演者借助道具，有些则纯粹依赖技巧，他们方法不同，魔术效果却相同，都是让硬币消失。
换言之，大卫巴格拉斯代表魔术并非不能复刻，你只需要找到一种呈现它方式。
童然沉吟了几分钟，忽道“小，帮我搜集一下所有表演过巴格拉斯效果视频。”
视频数量很多，足足五六百，但大部分都是简化版，只有少数大师有能力展示完全效果。
童然连续几天都在观摩视频中度过，一边记录一边推导，a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不明白这样做理由，于是问道“宿主为什么不用r级魔术，而要舍近求远距离比赛只剩下18天”
“19天，谢谢。”童然打断a，半笑着说，“r级在抽卡游戏里都是会被嫌弃存在好吗上届前三名哪个魔术不比目录册上厉害是，我选择将会承受极大风险，但哪种选择没有风险呢既然都是赌博，那我不如赌大。”
这是他一贯处事审美，是他刻进骨子里隐匿疯狂。
童然燃烧了自己全部精力，整日整夜不进食、不睡觉，精神却越来越亢奋，由一丝灵感所延展出脉络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他手伤痊愈这天，那个下午，大雨驱散了暑气，天空碧蓝如洗。
阳光为钢琴顶盖刷上了一层斑驳金漆，童然就坐在钢琴前，静静弹奏着一支乐曲。
忽然，风吹起白纱窗帘，卷着一片残叶落在了他手背。
刹那间，琴声骤停，童然猛地睁开了眼，琥珀色瞳孔映出了客厅一角绽放蓝雪，簇簇垂落如帘，像蓝色礼花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火花落尽时，思维迷雾徐徐散开，童然终于看见了那条通往顶峰盘桓山路。
“小，我知道了。”他轻轻拾起那片落叶，凝视着纹理清晰叶脉，轻翘起嘴角，“第一，是我了。”
接下来时间里，他开始梳理方案、编排剧本，然后就是无休止练习。
童然几乎跑遍了全城福利院做义演，终于换到了心心念念记忆术，又花了大量积分兑换虚拟场景，从百老汇到凯撒宫，从鸟巢到国家剧院，他为无数虚拟观众表演了魔术界“哥德巴赫猜想”。
成功过，也失败过。
他不断地积累经验，完善台本、台词和道具，本该越来越游刃有余，哪知临近比赛，他居然莫名其妙患得患失起来就像个新手登山者，站在山脚仰望山顶，总觉得山只有那么高，可爬到半山腰时，却发现顶峰依然在那里，但山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从来没有这样畏惧失败。
但他不能失败，只有更严苛、更不要命地预演。
因此到了比赛前一天，辛雪来家里找他，一见他模样就炸了“可可，你怎么瘦成这样”
眼前少年双颊消瘦，面色透着一种病态苍白，眼眶下乌青浓重，眼里布满血丝，就好似三天三夜没睡过觉一样。
童然迟钝地摸了下脸，才感觉全身像挂了铁坨般疲惫，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太紧张了。”
“不就是个交流赛吗，你紧张什么呀”辛雪着急得不行，“你不是最自信了吗”
“无知者无畏啊”童然幽幽一叹，错开身请辛雪进门，随口问，“姐来找我有事”
“两天没联系上你，我不得来童然”
辛雪一进客厅，就见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扑克和彩色纸条，沙发上堆满了信封，连个坐地方都没有。
“我才一周没来，你这里怎么跟猪窝似了”
童然强词夺理“哪里像猪窝，厨余垃圾我都扔了，顶多算狗窝。”
“你还有脸说”辛雪瞪了他一眼，忧心忡忡，“你明天就要比赛了，可我看你这状态”
“我会调整好，”童然推开沙发上信封，坐下后揉了揉眉心，“就是感觉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辛雪“比拍戏还累”
童然沉重地点头。
“那我跟你讲个好消息，让你放松一下”
“什么好消息”
“童亦辰真打算签你进公司，他最近正在筹集资金。”
“嗯”
童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辛雪说是什么事。
“这算什么好消息”童然迷惘，“他一直没联系我，我以为他反应过来被耍了他都不调查一下我违约金吗”
“要糊弄他还不容易，他这事儿干得偷偷摸摸，也没让邵家和那些股东知道，上周还找中介把房子挂上了，就你之前住那套。”辛雪嗤笑了声，递出一串钥匙，“人家这是下了血本啊。”
童然目光落在那串钥匙上，好一会儿才惊讶地抬头，“姐”
“帮你买回来了，回头跟我去办理过户。”辛雪语气随意，好像说并不是一套价值两三千万房子，而是楼下便利店五毛一根棒棒糖。
童然此时终于明白了好消息含义，他喉结微动，慢吞吞接过了钥匙，涩声道“谢谢。”
“谢什么谢”辛雪挑眉看他，“你要还，利息也得算上。”
童然垂下眼，藏住了眼中波澜，却没能藏住唇边笑意“姐要多少利息”
“就你比赛奖金吧，好像冠军有15万我允许你分240期还。”
童然噙笑道“不，我全款。”
辛雪来时风风火火，走得也匆匆忙忙，临出门前还问“明天真不用我陪你吗”
童然“不用，你那么忙，老请假不好。”
辛雪这段时间都跟在她那位转行魔术圈前辈身边学习，799是基操。
“我就是想着，你第一场魔术比赛，总得有人陪你见证。”辛雪轻叹道。
“颁奖那天再见证好了。”
“行，我等着。”
送走了辛雪，屋里又安静下来。
童然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思维难得有了片刻松懈。
良久，他拿过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联系人并不多，几乎都是论坛上认识朋友，童然慢慢划过他们名字，指尖停在了康富有三个字上。
正想点下去，他又想起康富有上周回了老家，如今不在燕城。
童然无声一笑，扔开了手机。
呵，又不是小朋友，还追求什么仪式感
幼稚。
一分钟后，远在a大图书馆自习陆思闲收到了两条微信
不认识明天我要去a大参加魔术比赛，是我第一次比赛，你要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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