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果动作轻柔的,将怀中徐萌檬的身体,放在了岸边上。原本直挺挺向上生长着的水草,随着她的动作,犹如活过来了,有意识一般的纷纷服帖的倾倒下来,铺了一地,好似一张带着草木气息的床。
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怀中的徐萌檬的身体,脸色则是白皙之中透着浅浅的红晕,是健康的色泽,身体很柔软,眼睛闭着,除了没有呼吸,胸口不见起伏以外,就像是在熟睡一般。
这就是灵魂离体之后的状态,其实跟人刚刚死亡,是很相似的,因为这种状态,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当然,区别也很明显,前者在灵魂归位后,身体将重新活过来,一如最初,而后者只能一点点僵硬腐烂。
徐萌檬的灵魂,离开她的身体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按理说早该坏了,不过有原果一直用秘法保持着,才能维持最初的样子。
“萌檬。”原果声音叫着这个名字,踏过水面,走到徐萌檬身边,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摸上她的脸,“不要哭,我来看你了。”
然而她越说,徐萌檬的眼泪掉得越厉害,“果果呜呜呜你去哪里了果果我好想你,舍不得离开你呜呜呜”
“我去办自己的事了。”原果回答说,“今天,一切都将结束,我也该解脱了。”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徐萌檬不傻,当然明白最后一面的意思,眼底顿时浮现出恐惧来,一边哭一边摇头,“不要果果你不要走不要”
原果的手缓缓往上移,落到了徐萌檬头顶上,轻轻摸了摸,“萌檬不哭,我给你说个故事”
原果生活时代,是历史上最混乱、最黑暗的一段时期,大地之上,战争频繁,王朝更迭,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死于战乱,死于饥饿,死于寒冷
她姓原,是云州原家的人,却不是直系,而是旁支。虽然所有原家人,都住在一起,但是像她这样的旁系,只能住在大宅的最外围,吃穿用度,皆是最差的一等,只比仆人好一些。
但即便如此,原果也很满足了,因为外面还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被死亡的阴影所压迫,连睡觉都小心翼翼,就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在玄术一途上,有着不错的天赋,因此得以进入到族学之中,与其他人一起修行玄术。
“听闻族学之中,学业优异者,可得许多的奖励”入学那天之前的夜里,原果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横躺在床上,一边晃悠着两只小脚丫,一边兴致勃勃的与母亲说着话。
“我一定会努力的修行玄术,拿了好东西回来给母亲你”她说。
得到的是母亲温柔的回复,“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可惜原果终究没能如母亲所期盼的那样平平安安。
进入族学的第一天,她就被其他人联合起来捉弄,而这据说是传统,每一位新入族学的人,都要经历的,直到下一个新人进来。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族学并非如想象中一般的好。
不过除了这种传统之外的其他方面,衣食住行等等,都比她在外院时要好得多。她省下了吃的,带回去给母亲,衣衫小心的爱护着,攒下的布料给母亲做新衣
原果父亲早亡,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便见母亲是如何的辛劳,所以哪怕族学里的许多人很讨厌,只要能带好东西回去给母亲,她都可以忍受,不在乎,当做无事发生,出了那道院门,便又重新展露笑容。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半年,当她在一次考核之中,超过了其他人,博得头筹时,那几个出身良好,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生气了。
他们授意其他人,变本加厉的欺负原果,孤立她,不与她说话,哪怕玄术上的交流也不允许。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她准备带回去给母亲的东西抢了,扔在地上,肆意的践踏。他们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嘴里说着同样恶毒的话,不止是骂她,连她的母亲,也一起侮辱谩骂。
原果什么都能惹,唯有一点忍不得,那就是辛苦将她养大的母亲。
那一日,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向着人群冲了过去。
族学所在的院落之中,顿时一片混乱,怒骂声,尖叫声,哀嚎声无数的声音混杂一起。
执教的先生赶来,将所有人拉开,在院子里站了一圈。
原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冒出来,她的眼神狠厉,犹如一头孤狼。而其他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也都挂了彩,特别是那几个主使者,身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都在脸上,看起来非常糟糕。
事后,原果被罚跪祠堂,对着原家先祖们的排位忏悔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那时正值寒冬之际,她只得一身在争执打架之中破了无数道口子的衣衫,寒风从门窗缝隙之中灌了进来,顺着衣服的破口钻了进去,接触到皮肤时,犹如一把刀子割上去,生冷的疼。
而当时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受罚,因为所有的人,一起指认是她的错,是她先动的手。
原果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倔强的反驳,“是他们先抢了我的东西,还辱骂我的”
话未说完,便被执法堂的人打断,“我不听这些,你只说,可是你先动的手”
“是我先动手的,可是他们”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既是你先动的手,便按规矩接受处罚。”
原果便在祠堂里冰冷坚硬的地砖之上,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若非是有修为在身,怕是早就一命呜呼。
受罚结束之后,她拖着仅剩的半条命从祠堂里出来,以为终于过去了,然而回到家中,见到的却是病重卧床的母亲。
“教女无方,你也当受罚。”
因为这样的理由,母亲受了罚,繁重的劳务加身,劳累之下,不慎染了风寒。
母亲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这一病,犹如雪上加霜,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日,在原果生辰那一日,永远的长眠。
原果就这样,失去了最终的亲人。
她试图去报复那些造成这些悲剧的人,却发现,她已从族学之中被除名,连内院都进不去了。
原果的故事说到这里,徐萌檬哭得更厉害了,“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徐萌檬知道,正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这样的痛苦,使得她和原果成为了朋友,可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希望原果不曾遇到过那些不幸。
“都已经过去了。”原果轻描淡写的说,替徐萌檬擦去了眼泪。
“我最后,成功的报了仇。”
原果一度以为,她只能怀着满心的仇恨,隔着重重的围墙与看不见的结界,遥遥望向内院之中,内心里诅咒着她恨的人不得善终。
她艰难的熬过了冬日,当冰雪消融,第一缕春风吹拂大地,万物一夜之间复苏时,她的机遇来了。
衣着华贵的一群人,推开她家破败的院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问了她的名字与生辰,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点了点头,对她说,“跟我走,少主要见你。”
原果那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家的少主,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天赋卓绝,前所未有,身上有着太多的光环,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知道她一个丧父丧母的孤儿,且还要见她呢
原果就那么晕晕乎乎的,随着那些人,一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院子,仿佛走过了无数的世界,终于到达了真正的内院。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院中奇珍异草随处可见,恍若梦中一般。
而传闻中的少主,便坐在檐下的躺椅上,着一袭天青色衣衫,腿上搭一条兽皮毯子,即便面色苍白,亦不掩其风华。
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你便是原春柔从今日起,你与原成和,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原家的少主,声音温润如玉。
原果闻言,回过神来,才发现院里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年岁与她相当的男孩。
那一天,她和那个男孩成为了少主的侍童,得了新的名字,男孩叫原因,而她叫原果。
是的,原果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可是在成为少主的侍童后,她原本叫什么,就不重要了。
成为原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身边伺候的人后,原果发现,从前那些她觉得难以逾越的重重院墙与结界,不再是问题,整个原家大院,除了极少数的地方以外,任何地方她都可以随意通行,那些她觉得高不可攀的人,也不过如此,欺负过她的人,无需要她说什么,便有人替她出了气。
也算是报了仇。
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些她原本觉得难以撼动的存在,也始终只局限在外院之中,不过是小人物之间,往下一层对一层的压迫。
明明微不足道,那时的她们,却无法反抗。
“后来呢”徐萌檬哽咽着问。
“后来就那样一直过来了。”原果又一次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一边摸了摸徐萌檬的头,而后滑落下来,改为牵着她的手,“跟我来。”
徐萌檬丝毫不怀疑,听话的跟着她走。在跨过法阵的时候,有一点阻碍,但不像之前那样无法逾越,稍微费了点劲后,她还是出来了,然后被拉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
“萌檬”原果叫着她的名字,忽然伸手拥抱了她一下,“再见了,萌檬。”
原果说完后,在徐萌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的灵魂推进了身体之中。
灵魂归位,需要一段时间。
她就站在,安静的看着。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是绯色,他微微眯着眼,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原果。
徐萌檬是普通人,不知道修行一途的事,所以才会轻易相信,但是原果的话却骗不了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冯褚在内,都知道灵魂会保持着死亡时的样子
按理来说,原果已经是原家少主侍童,应该比其他人都安全得多,可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又明显是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原果闻言,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无法形容的笑意来,声音轻轻的说,“后来啊,我就死了”
如果不是知道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地府没有轮回,原果恐怕会忍不住去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转世之类的,否则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摆脱不了好景不长这四个字
这一次,原果在原家少主身边伺候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少主的身体很差,平日里总穿着厚厚的衣衫,袖中拢着一个手炉,衣食住行,皆有人精心照料着。可即便如此,在那年冬天的时候,他还是染了病,卧病在床。
那时候原果虽然担心,但是从未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因为那是他们原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必然福泽深厚,怎么会有事呢
可是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发展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
少主最终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在春天来临之前,永远的长眠。
原家的天仿佛塌下来一般。
原果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在一片悲痛之中,到了少主下葬那日。
那时候,她以为,她会重新变成外院里的一员,那些曾经欺负过她、遭到了报复的人,又会卷土重来。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等待她的不是外院,而是生命的终结。
那一日,在墓葬的石门被彻底封闭之前,她和原因,被带进了墓穴之中,在离少主的棺椁最近的一间墓室里,被术法所定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举着刀,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头皮被切开,之后是后背,脚底。
而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恐怖还在后面。
那些人,拿着特制的壶,从他们的嘴以及伤口处,灌注了东西。
那是水银。
在经历了一瞬的极端痛苦之后,她便死了。
显而易见,原果死后,灵魂并未消散,而是一直存在至今。
“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你是如何过来的”绯色又问。
这一次,原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起头,视线最终落到了玉衡身上,眼底似乎藏着些什么。
她说,“玉大人,愿您早日醒来”
玉衡闻言一愣,正想要问什么意思,却见原果的身体,毫无预兆的碎裂开来,而后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随着河风散去,无影无踪。
冯褚和绯色,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了,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一人一妖魔都愣住了。
便是朝夕,也是有些意外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现场几个人,唯有玉衡,对于这个结局是最平静的,因为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看到,或者说是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她的眼睛,可以看见命盘、看到生死祸福,但是跟她有关事,关系越密切,所见就越模糊。
在将徐萌檬招来的时候,玉衡就看过她的过去与未来。在徐萌檬的过去之中,她看到了原果的样子。当原果出现,她又一次用眼睛去看,然而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外,其余的都是一片模糊。
这样的情况,经历过几次之后,她心里便有数了。
也因此,在之前朝夕想要动手从原果身上强行获取他想要的消息时,玉衡才会阻止他,因为她知道结局如何。
果不其然,一切如她所看见的那样。
原果身上藏着秘密,但是她却被人所掌控着,根本无法透露半点。
但是玉衡也看见了她的结局,灰飞烟灭,这就证明,原果必然会以彻底死亡为代价,说出些什么。
因为很快就能知道结果,所以玉衡没怎么刻意去想,但是原果最后透露出来的话,却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叫愿她早日醒来
此时此刻,她不就是清醒着的吗
正想着这些事,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是一声低语,“竟然是病死的吗真是可笑啊”
不用猜,自然是朝夕。他的声音一贯淡淡的,此刻却仿佛掺杂了人类的感情,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像是无数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是说原家的少主吗”玉衡仰起头看他,微微皱起眉头,“朝夕你认识他”
朝夕垂下眼帘来,静静与她对视,过了好几秒后,才点了点头,回道,“是他,原家的少主原敏行。曾经是朋友。”
曾经是,就表示已经过去,不再是了。
玉衡又问,“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朝夕声音淡淡,“没有后来,我回深渊了。”
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所以玉衡并未怀疑他的话,而且她现在的注意力,在原家少主的名字上。
“原敏行”呢喃着这几个字,玉衡没来由的觉得有一种淡淡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不止如此,无需细说,她便自行将这几个字想了出来。
旁边的绯色,听到他们的话,心中却是嫌弃了惊涛骇浪。
我回深渊了,这句话,代表的是,在数千年前,深渊之主曾经来到过现世之中,甚至还与云州原家的少主有过接触。
然而在绯色的记忆中,深渊之主一直在无尽深渊的最深处,从来露面。不过他和阿白到底年纪小了,不足千岁,不知数千年前发生的事也属正常。可是,在玄门的记载中,也没有关于深渊之主踏足现世的消息,这就很奇怪了。
究竟是在漫长的历史之中遗失了,还是原家的人将消息瞒了下来又或者,是那个原家少主,将秘密直接带入棺材之中
无从猜测。
这时,一个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果果果果你在哪里果果”
是徐萌檬的声音。
冯褚听到了,下意识看过去,而后便愣住了。
他看到的,是两个徐萌檬,地上的水草床上一个,旁边又站着一个。
“为什么”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原果不想徐萌檬死,所以一直好好保存着她的身体,如今归还回来,而徐萌檬是生魂,只要回到身体之中,就能重新变回正常人。
可是现在这样,明显是身体与灵魂分离状态,之前被原果推进身体里的徐萌檬的灵魂,不知为何,竟然再度脱离出来。
玉衡视线看了过来,“她虽然是生灵,但是没有未来。”
这是她一开始看徐萌檬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原果归还的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其实是受了伤的,而她自己的魂体,其实也是带着伤的,且很严重。她能保持那个样子来见徐萌檬,可以说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量。
以原果的状态,即便不想说再见,也由不得她。
不过徐萌檬的灵魂与身体无法完美契合,也并非是只有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其实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这种想法太过强烈,两个原因相加,最终造成如今的局面。
“果果果果”徐萌檬不停的喊着原果,急得哭了起来,转过头来询问,“你们看到果果了吗她去了哪里”
一时之间,冯褚不忍心说出答案。
玉衡却不会不忍心,对徐萌檬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这里,以山川河流之灵的身份存在着,另一个,是跟原果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
徐萌檬闻言,瞬间僵在哪里,瞪大眼,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果果果果她消失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听不到。
玉衡点点头,“嗯,消失了。”
“消失了啊”徐萌檬呢喃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滚落。她抬起头,将周围的景象看了一圈,最后落到自己的身体上,眼中似乎带了一丝眷恋。
“你想好了吗,要怎么选择”玉衡问。
徐萌檬重新抬起头来,看向玉衡,缓缓的点了头,“我想好了,我要去找果果,还有小玉。”
“人死了,就是彻底的死去,没有地府没有投胎,也没有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想”
“好。”
一道咒令飞进体内,徐萌檬的灵魂,犹如之前的原果一样,瞬间破碎,变成细小的颗粒,随风飞散,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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