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骆青和把柄,秘密揭开(不分章

    时间拨回命案发生的次日傍晚。

    书房里,老式的台灯亮着。

    电话中的男人声音浑厚“老先生,江织去见彭先知了。”

    手机放在了桌上,骆怀雨两只手搭在拐杖上,一旁站着的人屏气凝神。

    骆怀雨问“谈话的内容监听到了”

    监狱里会面,通常都用座机,尤其是重刑犯,谈话内容都会被监听。

    对方却说没有听到,又解释说“乔家的四公子也在,我插不上手。”

    江织找彭先知谈什么,骆怀雨猜得到,他不明确的是彭先知的态度,吩咐电话里的人“给我盯紧点。”

    “是。”

    挂断以后,骆怀雨直接把手机重重一砸。

    连响两声,第一声砸在人头上,第二声掉在地上,屏幕顿时四分五裂。

    骆怀雨怒火中烧,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男人被手机砸得晃了一下脚,立马又站好,双手交放在前面,头低下“对不起董事长,是我失误了。”

    男人唤陈立,三十有余,有过前科,是骆氏总部的一名保安。

    骆怀雨余怒未消,厉声质问“我只让你拿东西,谁叫你杀人了”彭中明一死,彭先知就成了不定时炸弹。

    陈立辩解“我没杀他,我只把他打晕了。”

    “你没杀,”骆怀雨大声喝问,“那是谁杀的”

    陈立答不上来,低着头,手心直冒汗。

    彭怀雨阴着脸,默了一阵,问道“东西呢,找到了吗”

    “彭中明住的地方已经找过了。”陈立摇头,脸上的神色诚惶诚恐,“什么都没有,应该、应该是被人截走了。”

    人死了,东西还没拿到,是最差的结果。

    骆怀雨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沉吟半晌,把抽屉里的文件袋扔在桌上,沉声命令“查。”

    文件袋开这口,里面的东西摔在桌上,是一本书做个好人。

    江织从西部监狱出来,天都要黑了,一出监狱大门,就看见路边蹲了个人,十分乖巧地并腿蹲着。

    像长在地上的一颗蘑菇。

    江织走过去,伸手手指点点她的头“蹲在这儿做什么”

    她抬起脑袋,脸上戴了个大大的口罩“等你啊。”

    地上全是小颗小颗的石子,端端正正地摆成了两个字江织。

    这个小可爱啊。

    江织朝她伸手,她拉住,起身让他牵着走。

    车停在对面路上。

    监狱门口的这条马路,车辆很少,行人也很少,没有人行横道,也没有红绿灯,江织牵着她过马路,他两边张望,看有没有车。

    “录音机买到了吗”

    周徐纺说“买到了。”在包里。

    “听了吗”

    “没有。”她说,“等你一起听。”

    彭中明手里的东西是一盘磁带,周徐纺给截过来了。

    昨日从超市出来,她拿到了霜降发过来的资料,便认出了彭中明,以那个超市为中心点,霜降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彭中明的住址。

    周徐纺把文件袋里的东西调包了,在彭中明出门之前。

    上了车,她等不及,把磁带和跑遍了半个帝都才买到的老式录音机拿出来,装上,按下开关。

    “distance。”

    先出来的是女孩子的声音,在练英语口语。

    “exression。”

    “”

    “fshcard。”

    “vocabury。”

    连着念了几个,女孩子就不耐烦了,书一摔,开始发泄情绪,可能她自己也忘了录音机还开着,破口就大骂“骆青和,你这个大傻逼”

    周徐纺可以确定了,这是年少时的骆颖和。

    她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你妈是神经病”

    “你爸是大畜生”

    “你是心理变态”

    骂完了还不解气,一脚踹翻了凳子,录音带里发出咣的一声响。

    远处有个声音在喊“颖和。”

    “颖和。”

    骆颖和不耐烦“干嘛”

    是她母亲在叫她“你来一下。”

    她骂骂咧咧地起身出去了,没有关录音机,还在录音状态。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有脚步声,一前一后两个人。

    “大小姐,您找我。”

    这个声音江织听出来了“是彭先知。”

    骆颖和那时候成年也没多久,高傲沉着得不像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刚才我在门口碰到几个人,说找彭师傅你,好像是来收账的,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赶走了。”

    彭先知是园艺师,在骆家花棚工作了好几个年头。

    “对不起大小姐,给您添麻烦了。”语气听上去毕恭毕敬。

    “不麻烦。”停顿片刻,“倒是彭师傅你,恐怕会有些麻烦。”少女不紧不慢,跟他闲扯似的,“我听说赌场那些收账的人,什么都敢做,要是拿不到钱,砍掉手脚都算轻的。”

    咚了一声。

    彭先知跪下了“大小姐,求您帮帮我。”

    “帮你可以啊。”磁带里哒哒哒地响,是少女在敲着花架,“那彭师傅要不要也帮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尽管说。”

    这磁带年岁太久,尽管精心保存,还有有些卡顿。

    脚步声有一下没一下,是少女环着花棚随处走着,她说“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来这个花棚了,你帮我烧给她怎么样”

    骆青和的母亲就是那一年去世的,是抑郁症,自杀身亡。

    彭先知问“只是烧花棚吗”

    少女笑了“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一并烧了。”

    “您指的是”

    她反问“骆家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彭先知沉默了。

    少女临走前,留了一句话“想好了就来找我。”

    随后,彭先知也出了花房。

    后面没有别的声音了,只有磁带的杂音。

    周徐纺关掉录音机。

    江织还拉着她一只手,没放开,揣在手里玩着“料到了吗”

    她摇头“我以为是骆常德。”她想不通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甚至不惜犯罪。

    江织捏着她的手指,又凑过去啄了一口,说“她脑子有病呗。”

    骆颖和不是也骂了,她心理变态。

    周徐纺笑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点头说“我也觉得。”又问江织,“有这个磁带,能判她的罪吗”

    江织把东西收好,俯身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她和彭先知的对话里,并没有提到过你,光这个还不够,但如果彭先知肯指认她,应该就能判罪。”

    现在就等彭先知松口了。

    “教唆杀人罪,”江织说,“能让她把牢底坐穿。”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周徐纺想了想,不明白“骆怀雨为什么也要抢这个磁带”她才不觉得那个老头是为了护自家人才出头。

    江织把车钥匙插上,打了方向盘“或许,他也是从犯。”

    车调了个头,往沧江道开。

    这几年阴雨,傍晚时分,天色已暗,路边的霓虹纷纷亮了。

    周徐纺看着车窗外“不回御泉湾吗”这不是回她家的方向。

    江织说不回“去我那。”他说,“你那没厨房。”

    周徐纺原本是一个人住,因为江织时常过去,屋子里已经添了不少家具和摆件了,但厨房用品还是没有。

    “要做饭吗”

    江织嗯了声“你不是说外卖吃腻了吗”

    她昨天随口抱怨了一句,说不想吃了,说吃腻了,不过“我不会做饭。”她以前尝试过,做出来的东西太难下咽了,后来就没有再动过做饭的心思。

    江织说“我做。”

    “你会吗”

    “不会。”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路,“得学。”

    他一只手开车,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被她无情甩掉了“要好好开车。”嘱咐完,来继续聊做饭的话题,“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江织有他充分的理由“咱们家得有一个人会,不然以后你去月亮湾,谁给你做饭”

    他还记者月亮湾呢,生怕被撇下。

    所以,结论是“你必须带上我。”

    咱们家。

    周徐纺很喜欢这个词,听得很悦耳、很心情舒畅“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她没否认,江织就当她默认了,默认以后要去月亮湾就会带上他,他嘴角往上跑“当然,周徐纺男朋友最厉害。”

    周徐纺用力点头,很赞同“嗯嗯”

    她男朋友天下第一厉害

    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做饭的必需品,到家后,六点半,刚好可以开始做饭,江织那儿什么厨具都有,都薛宝怡挑的,不一定是最合用的,但一定是最贵的。

    天下第一厉害的周徐纺男朋友拿了一把番薯叶给她“你就坐这儿,剥番薯藤的皮儿。”

    他托着她的腰,抱起来,把她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不打算让她进厨房,她的手,比他金贵。

    周徐纺看了看篮子里的菜“我就只做这个吗”

    江织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她额头,笑着,眼里盛满了柔和的光“等剥完了,再给你派活儿。”

    周徐纺都听他的,因为是在家里,四面有墙抬头有顶,她就主动在江织唇色亲了一下“好。”

    然后,江织把她吻了一顿再走。

    周徐纺红着脸,发着烧,摘着菜,心里吃了棉花糖一样甜,摘了一会儿菜,她去把那盘磁带拿过来,装进录音机里,要再仔细听一遍。

    江织去了厨房,还把手提电脑也带去了,开了电脑,给阿晚的母亲宋女士发了视频邀请。

    宋女士接受。

    屏幕上先窜出来一个鸡头“咯咯咯”

    江织“”

    这只鸡肥壮了太多,他差点没认出,不正是周徐纺送他的那只宋女士的爱宠双喜。

    江织喊了声“伯母。”

    宋女士笑眯眯地答应,手里抱着爱宠,问“双喜妈妈呢”

    宋女士有一颗少女心,拿双喜当孙女,给它织了不少小毛衣和小鞋子,此时的双喜身上就穿着一件格子的毛衣裙子,头上还戴着个同款毛线贝雷帽。

    江织觉得有些难以直视,尽量不看那只鸡“她在摘菜。”

    宋女士就问了“你掌勺”有点怀疑啊。

    “嗯。”

    双喜又在咯咯咯。

    宋女士在它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双喜别动,教你爸爸做菜呢。”

    江织“”

    搞得真像他儿子似的。

    宋女士又问“东西都买好了吗”

    “单子上的都买了。”单子是宋女士昨晚列给他的。

    宋女士还以为是双喜妈妈要做饭,没想到是娇养长大、十指没沾过阳春水的双喜爸爸。

    “行,今天先做两个简单的。”宋女士问,“你媳妇儿喜欢吃甜是吧”她问过阿晚不少关于双喜妈妈的事,知道双喜妈妈跟双喜爸爸一样,喜欢牛奶和棉花糖。

    这边,江织被媳妇儿这个称呼取悦到了,嘴角往上翘“嗯,我家的喜欢吃甜。”

    宋女士说“那就做糖醋排骨。”

    江织“可以。”

    他把手提电脑挪了个角度。

    宋女士环顾了一下厨房,开始远程指导了“你先焯一下排骨。”

    焯

    江织露出迷茫的表情。

    一看就是第一次进厨房。

    江家是大家族,江老夫人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里还保留了旧时的习惯和传统,男孩子是不得进厨房的。

    君子,重内修,要贵养。

    何况是从小体弱多病的江织,穿衣喝水都有人伺候。

    这样娇养出来的小公子,为了心爱的小姑娘,要食一食人间烟火了。

    宋女士颇为感叹啊,有一种嫁女儿的欣慰感,那种心情知道吗怕闺女嫁出去了什么都不会,会遭夫家嫌弃,当娘的要在女儿出嫁之前倾囊相授。眼下就是这种感觉。

    宋女士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开始指导了“用你左手边那个锅,先装半锅水烧热。”

    江织拿了锅,去装了半祸水,放上去,然后开会,打了三次开关,没火,他回头,看电脑“火打不着。”

    宋女士隔着屏幕查看“煤气开了吗”

    江织漂亮的桃花眼里涟漪微荡“要开吗”

    宋女士“当然要。”

    江织“在哪儿开”

    宋女士“”

    她感觉这道糖醋排骨,做起来过程会很艰辛啊。

    二十多分钟后。

    周徐纺在客厅喊“江织。”她手里拿着两片番薯叶子,摇啊摇,说,“我摘完了。”

    江织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里面家居服的袖子卷着,手臂上还有水“土豆会刨吗”

    周徐纺很干劲十足“会。”

    看她把番薯藤剥得多干净,一点皮儿都没有了。

    江织去厨房拿了两个土豆和削皮刀,给周徐纺“要轻点,别伤到手了。”不给她找点事做,她肯定是要去厨房帮忙的。

    他不想她去,就是不想,就想供着她。

    周徐纺“嗯。”

    她刚接过土豆,突然咣的一声

    江织问“什么声音”

    周徐纺反应了一下,指录音机“磁带。”她说,“我忘关了,它一直在放着。”

    骆青和和彭先知从花房离开后,磁带里就没有别的声音,她以为后面没有内容了。

    江织走过去,把声音调到最大。

    刚才那一声,是花盆砸地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还有撞到花架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么怕我”

    是男人的声音。

    还有慌张害怕时发出的急喘声,是另外一个人。

    “你躲什么。”

    “那天在门外的是你吧。”

    “看到了吗是不是都看到了”

    男人话音落了,咚的一声响,后面就没有声音了。

    再过三两分钟,磁带转到了最底部,结束。

    江织倒回去,再听了一遍“是骆常德。”

    周徐纺也听出来了,里面只有骆常德一个人的讲话声,另外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开口,她说“另一个人是我。”

    江织跟她一样的猜想“你可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怪不得骆常德费尽心思也要拿到这盘磁带。

    骆家的水,真深。

    ------题外话------

    五千字左右,不想分成两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