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长辈,林森微尽挑好的话说,果然哄得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孙媳妇家境适宜,两家交好,人长得漂亮,小嘴还甜蜜蜜的,老人家自然是很欢喜的。
林森微看着柜子上装封起来的玩偶,心中疑惑不解,正想着要询问岑老太一些关于这个的信息,门这时开了。
岑则刚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向帮佣打听到林森微的位置便过来找人了。
他进门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身上。
看得岑老太笑意加深,果然还是媳妇重要,不由得打趣“这才多久没见就来找你媳妇本来我还想着今晚带她多唠唠嗑呢。”
在奶奶这里,岑则没有那么拘谨,比和岑老爷说话时要明显放松一些,他淡淡一笑“以后我会带微微常来的。”
人都嫁进来了,都是一家人,不是随时都可以过来探望吗。
岑老太点头,被说服了,“那也行,那我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两个的独处时间。”
走之前她还拍拍林森微皙白的小手背,喻意浓重。
林森微明白,这会让只能讷笑,等老人家之后,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见她神情放松,岑则随意一问“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我们没谈什么啊。”林森微可不会把她和奶奶交流的话说出去,“就是唠唠家常,没聊其他的内容。”
“什么家常”
平时的岑则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这一次很是难得,弄得林森微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辩解得好,犹犹豫豫着,“聊点以前的事儿呗,话说,我们小时候玩过吗。”
岑则随意来到一个书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上面的书籍,“你是指什么。”
“长辈们互相都认识,我们小孩偶尔也会聚在一起玩游戏。”林森微仔细回忆,“可是我印象里并不记得你。”
不能说对他这个人毫无印象。
只是鲜少玩到一起去,鲜少听人提起,所以他在她脑海里的存在感并不高。
“那你印象里有谁。”岑则翻开一本泛旧的法语书籍,垂下的双眸没有看她,语气轻飘飘的,“郁京墨他们吗”
她点头。
她和郁京墨年龄相仿,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从幼儿园玩到大,只是近几年他出国留学,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关系没有学生时代那么紧密了。
怕他误会什么,林森微特意强调“不过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和我说什么。”岑则翻了页书,“我不在意。”
“哦。”她想了想,“那我们下次出去玩的话,也不用和你说了吧。”
“”
他终于抬头,冷白皮的五官愈显深邃,一双沉静黑眸面无表情地望她。
林森微小脸乖巧无害,耐心等待回答。
显然,是没有回答的。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的沉闷,左看看右看看,有点局促不安,她好像没说错话吧,不是这个狗男人说他一点都不在意的吗。
为了缓解尴尬,林森微装模作样地看跟着他一起拨弄书籍。
这里储备许多藏书,有些都已经是绝版了的,陈旧崭新的都有,而且很多都是外语,偶尔还看到冷门的阿拉伯语。
想不到盛世的太子爷以前居然是个书呆子。
林森微不太想象得到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难道她和赵小柚他们圈子里的人一起玩耍的时候,他在这里看书刷题那才多大的年纪就已经背负起那么重的担子了吗。
学霸的事情果然是她不懂的。
随手拿的书就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林森微开了小差,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看身侧的男人,他可能也是许久没有来这边了,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
“没什么。”岑则动作微顿,“走吧。”
“现在吗太早了吧,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呢。”
“看书吗。”
“嗯。”她振振有词,“我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那也不能把书倒过来看。”
“”
闻言,她下意识地将书颠了个倒,然后继续理直气壮看他。
摆明是在耍赖。
岑则确实拿她无奈,将书籍重新一一放回去,他目光扫过秩序整齐的书架,这里的书籍不是一般的繁多,如果想要找某个东西的话,怕是家里的帮佣全部上阵也未必能在一天之内找完。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林森微好奇过去,“这个时候还有谁啊。”
来人是这里的帮佣。
可能是受岑老的影响,岑宅的帮佣比月停湾地更加地懂得谦卑,和主人家说话都是低着头的,咬字清晰思路清晰,“大少爷,这是管家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她的手上捧着纸和笔。
岑则说“放那边。”
“好的。”帮佣照做,将手里的纸笔放在这里的书桌上,然后双手规矩摆在前面,慢慢地退出去。
林森微好奇心向来是藏不住的,刚才她离得近,但并没有看到除了纸和笔还有什么东西,天色已晚,这时候送这些东西过来干嘛
她好奇得过去把纸和笔打量一番,“这是要干嘛”
“抄家规。”
“嗯”
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仔细地竖起耳朵,晶莹的眼眸轻轻眨着,满是不相信。
岑则仍然重复“没听错,爷爷罚我抄家规。”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抄家规这种东西”她撇嘴,“而且,你犯什么错了”
“你说呢。”
她哪知道他犯什么错,仔细回想一下,从进宅子到现在,他所有的行事都是合乎规矩的,没有任何的不妥。
但见他没有说谎的痕迹,且用来抄家规的纸和笔都送过来了,可见没说谎。
“不会是”她饶有心情地猜测一番,“犯了祖上立的规矩,比如娶老婆不能娶太漂亮的这一条”
“”
还把自己夸上一夸。
“哎。”看他不说话,林森微愈发地感慨,“没办法了,我爱莫能助,我只能在旁边为你加油打气。”
岑则“谢谢。”
林森微“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
“”
她对抄家规这件事情的兴致还挺高的,在岑则抄写之前就拿着纸和笔看了又看,从纸张的层数可以看出来这个家规不是抄一遍就能结束了的。
“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你。”她若有所思。
岑则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从她手里接过笔,卖得一手好关子,“你猜。”
“你提个醒呗。”她询问,“嗯老公大人”
老公都叫出来了,再吊着胃口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和你有关系。”岑则简单提个醒。
“不会吧。”林森微诧异,“真的是因为你老婆太漂亮了吗。”
“”岑则捏了捏眉心,似笑非笑,“有没有可能,这本来是你犯的错。”
“我”
林森微小脸一怔。
她最近犯什么错事了
没有吧,岑家的长辈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时间再往前推,她陡然想起在花园小径上的事情。
因为她怕虫子,跳动之间一不小心将一小片的花草给踩折了。
当时管家来询问过,她还没来得及认错,就被岑则抢先一步认了。
“不会是因为我踩到花草了吧。”林森微小声道,“那些花草很重要吗。”
“还好。”
估计是因为岑老对大孙子的要求太严格了,所以只要有一点错误就会给予相对应的惩罚。
难以想象他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怪不得都没怎么看过他,除了学习刷题还要守岑家的老规矩,可能岑老是为了定他心性的,可这种抄家规的古老惩罚实在是让人喜欢不来。
“这明明是我弄的。”林森微拧眉,“我得和爷爷坦白去。”
吃不准爷爷会不会让她抄家规,不过不能让人白白替她顶罪。
她还没转过身,柔软的细腰就被男人的大手捞了回来,一个天旋地转,林森微脚跟打滑,失重感传来,下一秒不偏不倚地跌到男人的怀里。
岑则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腰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像是抱小孩的姿势,说话口吻也是哄小孩的,“都已经替你顶罪了,你再过去,是想让我背负说谎的名号吗。”
“我”
“乖。”他低声哄着,“我以前抄习惯了,这种东西不是小问题。”
“可是这不是你该抄的啊。”
“那你要帮我抄吗。”
她抿唇,想一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的字可能和他不太一样。
岑则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让她安静地呆着就好。
这不是什么大事。
以前他常抄家规,到后来行事成熟,事事都如岑老的意,自然也就不用抄了。
林森微问道“那你要抄多久不会要到深夜吧。”
“不至于。”
“那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
对上男人深邃认真的眼眸,有一刹那,林森微的心跳仿佛停止。
本以为岑老太问她的那些话,她的回答只是敷衍。
想不到也有真的。
不知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是否真的那般难以亲近,但目前的岑则,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差。
想到奶奶还说起他父母双亡的事情,林森微的眼里溢满复杂的情绪,即使没有人和她说起具体,隐约却能感知到幼年的他,肯定不像他们圈子里那样活泼自由。
父母的事情难免会给一个小孩子带来严重的心理阴影,可能会变得不懂事,还可能孤僻奇怪,而作为长辈的岑老,采取的不是纵容安抚的方法,反倒是更加严厉极端的手段,甚至还以修身养性为由将他送到寺庙中。
在外岑老的名声就是极端的狠辣,在内,岑老更是个严肃的家长,尽管是为孩子的成长考虑,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林森微有所抗拒。
可能她是在充满关里长大的,尽管母亲没有陪伴她一起,可林父实打实地宠女狂魔,她想要什么都会竭尽所能地满足。
小时候的林森微喜欢各式各样的玩偶,尤其偏爱逼真的bjd,那时候国内市场还没广泛,林父会托人从anregion社特意买来送她,有时候还是鲜少能买到的绝版,她对此爱不释手。
她在抱着娃娃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岑则在做什么,学归是不能像普通孩子那般随心所欲的。
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对比。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了。
小时候被罚抄家规,现在已经成人,还要帮她收拾烂摊子。
她窝在他的怀里,许久未动,而他也没有撵她下去的意思,好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动静。
“我在这里陪你吧。”林森微的语气突然变得乖巧,“本来事情就因我而起,你在这里抄家规,我却去睡觉的话,我会愧疚的。”
“是吗”
“嗯。”
“那你亲一下。”他淡淡道,“当做是补偿了。”
“”
哪曾想他会突然提这个要求,林森微利利落落地从他怀里爬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眼窗外,“今天天不错啊。”
似乎料到小媳妇这副模样,岑则没有表示太多,拧开笔帽,扫了眼空空如也的白纸。
林森微本想远离他,又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像只鬼鬼祟祟到处觅食的仓鼠,晃晃悠悠最终还是来到书椅附近,对白纸上落下的龙飞凤舞字迹颇感兴趣,目不转睛地望着。
抄家规本是一个定心性的事情,如果旁边有人且是林森微的话,那么这个命题不存在。
每过几分钟,就听她拧着眉头问。
“你这写的是什么字啊”
“家规为什么是文言文。”
“这样写太慢了,为什么不去网上买个三合一的笔呢”
岑则似乎已经习惯有她这样的存在,心性仍然不乱,不急不慌地将要内容写在纸上,他字迹潦草得很有特色,笔锋遒劲有力,宛如一幅嶙峋有致的水墨画。
林森微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围观一会儿不见他怎么搭理自己,耸耸肩又去找其他可玩的。
书房里全是书籍,还是她看不懂的,想找本看都没机会。
她最终把目光投落在书架上的那个玻璃框上。
被封印盛放在里面的男女娃娃整齐规矩地手牵手站立,面带标准笑容,由于玻璃框的格挡,不管多少年过去,里面仍然整洁如新。
“我能看看这个吗”林森微回头问道。
岑则没有抬头,“你想做什么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她整烦了,都不回头看看她说的是什么。
林森微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整个玻璃盒从上面取下来。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楚里面娃娃的精致面容,做工非常地细致,头发丝都是手工镶嵌的。
这是一对情侣娃娃,女娃娃头发上披着白色的披肩,身上是蓬蓬裙婚纱,男娃娃穿着笔直挺拔的西装,有一头梳理得亮顺的头发。
越看,林森微越觉得熟悉。
男女款的娃娃并不常见,更多女孩子偏爱精致漂亮的女娃娃。
因为罕见,她对这个的印象慢慢地清晰起来。
一张相片突然从玻璃框中掉落。
林森微蹲下来,刚捡起来,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投落,她抬头,刚好对上岑则的视线,笔还在他修长指尖攥着,冷白如玉的面容低垂,“微微。”
相片已经被她拿起来,正面朝上。
是一张年岁久远的老照片。
林森微记忆力不好,可还是认出上面的小姑娘就是她自己。
背景是在一个寺庙,黄瓦朱墙,檐角挂着风铃,一旁是两棵层层叠叠的苍松,青翠碧绿,整体相片色彩分明,而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站在其中,面容白嫩,满是稚气。
“这里怎么会有照片。”林森微盯着看了许久,“还是我的照片。”
她目光狐疑,表示不解。
岑则说“那是我的照片。”
“胡说。”她信誓旦旦,“这上面是个小姑娘啊,就是我好吗,你在哪”
他抬手,指了下某个角落。
“什么”林森微一怔。
“这里。”他强调。
好半天,林森微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微小的身影。
小的几乎看不出来是人。
林森微看看照片,又看看他。
岑则“是我。”
林森微“”
哪有人的照片,是在旮旯小角落露面的。
她才是占了照片最大一部分的人好吗。
比起争论照片到底拍的是谁,更令林森微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和岑则在同一张照片上。
他们以前见过,但是一起玩耍过吗
从照片的构图来看并不是专业摄影师拍摄的,画质也不好,反倒像一个游客随手拍的。
“那”个。
这两个字刚说出前一个音节,立刻被林森微给咽下去,她眨巴两下眼睛,改口改得飞快,“老公。”
“怎么。”
“我们以前很熟吗你记得我吗”
“不熟。”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同一张照片上。”
“巧合。”
巧合
林森微半信半疑。
这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不然她明明对岑则没有任何的印象,为什么会在同一张照片上。
大概率是她以前去寺庙的时候,刚好和岑则碰面,恰时有个游客在拍照,把她拍下来的同时也把岑则拍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照片会在这里,又保存这么多年,林森微想不出理由来。
“我们以前真的不熟吗”林森微停顿,“那这两个娃娃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自己买的”
她有时候愚蠢,有时候有格外的敏锐,没从相片上找到蹊跷,就把目标投落到娃娃的身上。
这两个娃娃,她有印象,这是她最喜欢的娃娃。
因为男女款太难得了,她记忆很深刻,应该很宝贝来着,不知怎么就在他这里了。
关于娃娃,岑则没有再说巧合,心平气和地陈述“你送我的。”
“我”
“嗯。”他目光落在那两个精致的娃娃身上,“你当时看我一个人很无聊,就把他们送给我了。”
“我有那么好心吗。”
“可能是同情心。”
小孩子的同情心。
林森微这次似乎信了。
应该是有这么回事。
她小时候蛮大方的,经常和小伙伴们分享自己的玩具和零食。
疑惑解开,林森微心满意足,重新将那个玻璃框放回去,想不到自己随手送出去的东西能被一直保存,不像她,家里的bjd娃娃都旧得差不多了。
眼下的这两个,刚好留在纪念。
手机传来微信提示声,是赵小柚发来的,林森微兴致再次转移,找个椅子坐下来去回信息了。
岑则再去抄家规的时候,心境和刚才截然不同。
幸在她那会儿年纪太小,记事不清楚,也傻乎乎的不懂事。
所以才忘了,那会儿的她,其实被他冷眼旁观无数次。
是林家小公主,更像是小太阳,见不得旁人冷落一般,总是爱凑近乎。
很多年前,他如现在这般抄经文的时候,她就在外面玩耍,时不时过来看一眼,目光好奇,很意外他为什么不和她一样出去玩。
小孩子的眼里,一花一草都是玩具。
她的孩子天性太足,哪怕头一天因为打扰他被冷眼瞪走,第二天依然乐此不彼地过来送温暖。
那对娃娃,是她送来的最后礼物。
蓄着齐耳短发,穿着蓬松粉色小裙子,蹬着黑色小皮靴,她就这样闯入他的视野中,睁着黑葡萄似的水光眸好奇又同情地问,她的爸爸要接她回家了,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来接。
难道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寺庙好玩,可是比不过外面的游乐场,比不过有趣的小伙伴,他不觉得寂寞吗。
那时的岑则性格孤僻,一言不发。
她也没介意,习惯自说自话,认真想了想,将自己最宝贝的两个娃娃送出去。
这是我最喜欢的,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那时的岑则终于看她一眼。
个头高她一截,看人时也是居高临下的,薄唇轻启,想说的话是,你见过哪个男孩子喜欢娃娃的
那娃娃本该不属于他。
也不是男孩子喜欢的玩具。
可还是被留下来了。
保留至今。
娃娃几乎还和以前一样,整洁崭新,漂亮精致。
她也是,隔再久见面,还是印象里喜欢闹腾的小孩子。
岑则垂眸,手里的笔随着脑海里的思绪和记忆,写下家规里的语句。
写着写着,他的笔一顿。
不知何时,在龙飞凤舞的古板家规里,出现格格不入的两个字
微微。
做事向来严谨的他几乎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更何况是抄家规这种严肃的事情,岑则捏了捏眉心,又去看一旁玩手机的小媳妇。
她正在兴致勃勃地和闺蜜聊微信,并没有注意到他这里,对刚才的相片和娃娃这一件事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她说来陪他,还真的就在这里陪着。
且不说书房这种地方对她来说有多无聊,现在还是晚上,她应该去舒舒服服地睡个美容觉才是。
“微微。”岑则问道,“你不困吗”
林森微没抬头,“还好啊,怎么了”
“要是困的话就去睡觉。”
“没事,我还能再熬一会儿。”
话是这么说,林森微已经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睁着眼去看他,一脸坚持。
赶是赶不走的。
她在这里,岑则的效率反倒是降低二成,当然他也没真的去赶,尽管她在的时候容易让人分神,容易让抄好的家规出错,但这样静谧的二人世界是少有的美好。
时间都慢了。
夏夜晚风徐徐,屋内灯光昏黄,一切看起来那么地和谐温馨。
忽然,节奏轻快的斗地主声音响起。
上一秒还是岁月静好,下一秒就是超级加倍。
林森微可能是等得太无趣了,和赵小柚唠嗑之后实在没事做,就打开斗地主软件,随着欢快的声音,她也跟着轻哼起来,两只小手戳着屏幕,认认真真地打起牌来。
“这人会不会出牌啊,我都给他倒咖啡了居然不炸。”
“来个七来个七求求了,3456怎么打”
“居然敢朝我扔番茄,看我不泼死你。”
话音落下,她的手机里传来水桶泼出去的声响。
岑则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森微的欢乐豆输得一个不剩,她忧伤地叹了口气,再次开始东张西望,站起来像只刚入室的猫咪,谨慎又好奇地来回踱步。
除了相片和娃娃,这里没发现什么异常。
书籍也不好看。
她再次试图寻找一些自己能看的,结果一无所获,不得不问向书桌前的男人,“你这里没有言情吗”
“那是什么。”
“就是,霸道总裁轻轻吻之类的”
“没听过。”
“那你平时看的什么”林森微拿起一本,“这些吗,不都是教材有什么好看的。”
“你想看什么。”岑则不太了解小姑娘的心性和爱好,只问,“要不让帮佣送来”
“算了算了,我是来陪你抄家规的,不是看的。”
“”你也知道。
岑则继续抄写家规。
他已经不间断地写了几个小时,仍然保持原有的姿态和笔迹,眉宇间也没有不耐烦。
林森微打了一个哈欠。
继而又打一个。
打到第六个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准备撒腿跑路了。
可看着书桌前认真写字的男人,她又有点同情。
这明明是她该抄写的家规,结果他却来给她顶罪。
如果她就这样一声不吭撒手不管地离开的话,那岂不是太没良心。
步伐已经迈到门口的林森微停了下来,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慢慢地折回去,站在他的椅子旁,犹犹豫豫好长时间。
长到岑则主动问“又怎么了”
“我想睡觉了。”
“那就去吧。”
他是坐在椅子上的,她总算不用抬头看他,微微垂眸,注视着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他的嘴唇生得特别好看,薄削得恰到好处,上一回儿她大脑混乱,感官和理智被带着走,并没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这一次,她忽地凑过去,小手勾过男人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的时候,在他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猝不及防地,蜻蜓点水,又如同惊雷一般,在心底塌陷沦落。
亲完后,林森微的愧疚感才少一些,只是小脸泛起两团粉红,强装镇定,“我去睡觉,晚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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