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照在眼皮上时,徐八遂睁开了眼。
在池子里厮混一夜,修到在水里睡过去,换在一个月前,这真是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的魔幻现实。
“醒了”
耳边忽然仿佛被个大型的猫科动物又亲又蹭的,磨得他又痒又无可奈何。
“魔尊,生辰快乐。”周烬将他抱得紧紧,在他颈侧不停地厮磨亲吻,那等兴奋之意似乎没完没了。
“唔。”徐八遂忍了一会,受不了腻歪地推开他,“出去了。”
周烬挨过来要再亲,徐八遂侧首,那吻便落在了侧脸上,原以为就此截止,他要出口斥几句,岂料这大猫不依不饶地在他脸上吮了一口。
“你”徐八遂满脸通红地挣开他,“干什么干什么”
周烬唇角几欲要咧到耳根去,桃花眼弯成一摊春水,满脸明晃晃地写着“我太高兴太幸福了”。
徐八遂摇摇头,手搭到岸边要爬出去,腰身一时酸得使不上劲来。周烬过来,两手提着他的腰,毫不费劲地便将他抱起送出水面,让他坐上了岸。
水珠淅淅沥沥淌下,烫不死人池的热气依然氤氲,在日出里蒸腾成薄雾。
徐八遂叫他掐在岸上动弹不得,两手捏住周烬那张讨人厌的脸向两边扯,看他一下子变滑稽的鬼脸。
他佯怒“搞了那么多回,还没腻味么快松手。”
这漂亮大猫不答,一爪掌住他腰身,另一爪拨开斑驳手印未褪的腿,毫无征兆地在深处的白玉肌理上留下一个轻柔又浓重的草莓。
徐八遂脊背骤然发麻战栗,发着抖抓住周烬的长发将他扯开。
受惊的魔尊战栗得眼前模糊,羞耻感和无法言说的舒爽尽成震撼和慌张,嗓子眼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单音节,咯咯呜呜又啊啊。
周烬只是悄摸摸亲完最后一颗痣以示晨安。他心满意足地上岸来,却见魔尊还坐在岸边兀自发抖,心中霎时间涌起无限的爱怜,以及獠牙横生的亢奋。
他知道魔尊在彼此交叠时的反应一直很大,却不知道除了相接相融,一个亲吻也能让他失魂落魄,甚而反应更为强烈。
他心里疯狂地亢奋。
徐八遂整
个人都在打颤,脑海里一片空白。周白渊自然且熟稔地打开膝窝俯身而来,唇上冰凉轻柔的触感仿佛化成了密集的捆仙索,将他从身躯表面,一直捆绑到魂魄与骨血里。
周白渊将把柄穿进身躯来是双修,是他自认为可以流于表面的帮助修炼,各取所需,但他不许周烬亲吻。
亲吻和拥抱不是修炼。
不是的。
徐八遂还在薄雾里颤抖,生发出一种仓皇的崩溃情绪,可怜兮兮的,视线竟模糊了。
周烬伸手来顺脊背,他逃开那无限舒服的温度,手忙脚乱地抓起岸边的里衣和恶鬼袍。
魔尊将盔甲裹上,发着抖转身便逃,日光在他身后追逐,越来越明媚与夺目魔界的太阳高升而起,全新的一天周而复始。
周烬系好腰带,和日光一起穷追不舍,追逐他,兜住他。
今天是魔界浊气最盛的一天,同时也是魔尊的生辰。
换在十年以前,这一天是魔界一年里最好的好日子。
上代魔尊徐惑会将宝贝孩儿抱在怀里,或者让他骑脖子上,父子俩嘎嘎笑着在热火朝天的魔界里穿梭。徐惑要舀酒,徐八遂要偷吃糖,而魔界真正管权的魔尊夫人无痕便会挥舞着一把铲子,或者一口锅朝捣蛋的父子大喝。
“徐惑你再偷喝今晚刷所有人的碗”
“徐八遂小兔崽子你还嚼都忘记牙有洞了吗再偷吃糖明天扫广场”
魔尊父子便哇啦哇啦地拿着东西跑到别的地方去,嘻嘻哈哈,摩拳擦掌。小孩抓着帅爹的头发嗷嗷,帅爹亲着团子的脸,两个大笑声音线不同,语调如出一辙。
魔界要闹哄哄地准备一个白天,待得入夜,魔尊徐惑卸恶鬼袍,化本命剑,祭黑夜前的雨节,夫人无痕抱着小孩儿在不远处伫立。
团子时常会如泥鳅一般扭动,无痕便佯装生气地叫他的小屁股尝尝巴掌滋味,并在那静谧庄重的仪式里传声入识海教训他“还玩眼睛不许乱瞪了,看着你爹,不然以后轮到你穿那恶鬼袍怎么办”
小孩儿吮着手指哼哼唧唧。
徐惑握剑祭完,整个魔界一同欢呼,祝着小少主生辰快乐,也祝愿隔日雨下大点,冲刷冲刷魔
界的荒芜地表。
徐惑会痛痛快快地干过三海碗的酒,在海浪一般的欢呼声里走向妻儿,擦净手,抱起小孩儿再放脖子上。
团子便抓着帅爹的发冠咿咿呀呀“我不要穿爹的袍子。”
“好啊,爹穿它个千秋万载,你就继续当个小宝贝好啦。”
魔尊夫人听此惯例要呵斥两句,随即从匣子里捻出一颗糖来,踮脚送到小孩儿的嘴巴里。
诸如此类的记忆湮灭在不长不短的岁月里。大浪淘沙,当年幸存者寥寥,便是四凶兽也去三存一,剩下饕餮保持着个体型缩小的丑模样整日嗷嗷吃不饱。
伴随着叫天灾付之一炬过的全新破烂魔界的重生,恶鬼袍新的主人也迎来了他闹哄哄的生辰。
魔修们齐聚魔界广场,平时抠抠索索的长角大厨们扛出攒了一年的好酒好菜,横置摆满广场的桌子,整一个土气的大型乡村晚会。但所有魔修都尤为高兴,里里外外地忙碌着,井井有条。
徐八遂来到地方看见的就是这样热火朝天的景象,脚步定住不走了。他歪着头打量,揣起袖子,安静地眯着眼。
忙碌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饿死鬼掏宝口水直下三千尺,嗷嗷叫着要偷吃今晚庆典的点心,寒天拽住拴它的绳子,起初还游刃有余地边指挥现场边控住它。谁知道掏宝望梅不止渴,憋着力气把个头憋大,顿时力大无穷,一顿狂奔差点把寒天甩飞出去。
寒天狼狈不已地动用了他的本命武器,用银蛇一般的鞭子将掏宝箍紧往回拽。
“今晚就有你的份别乱跑”
但掏宝反而把个头憋得更大,小山一般,发作起来威力非同凡响,像个威风凛凛的巨犬一样把脑袋猛甩,直接把寒天带得飞起来。
于是风里传来大护法的大骂大叫,众魔修非但不伸出援手和表示同情,还在一边嘎嘎大笑。
这时另一位大护法匆匆上前,手里的食盒二话不说就丢向张着血盆大口的掏宝,这大块头的凶兽得了吃的马上收起了无限的精力,两眼发光地咀嚼起来。
寒天这才得以落地,腰身先叫人搂住了“没事吧”
他抬头看去,眼前还有被转飞了的眼冒金星,但他还是
一眼认出,一声确定。
泽厚正要去摸摸怀里人面目模糊的脸,就听见对方用着光头小布的声音对他说话“谢泽厚大人,我没事。”
脸盲的泽厚猝不及防地中招“啊光头仔”
话一出他就发现自己被驴了。
寒天凉凉地笑,朝他拱个手道谢,转身神行不见了。
泽厚茫然地杵在原地,不解他为什么要驴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又生气了。
掏宝吃完点心把食盒吐出来还给他,大眼睛瞪到伫立远处的主人,兴高采烈地甩着尾巴地动山摇地朝他跑去。
徐八遂抬手在空中虚虚一点,饕餮顿时缩回了柯基大小,到了他手上来挨小屁股的巴掌。
掏宝皮糙肉厚,不痛不痒地嗷嗷撒娇。
徐八遂笑起“还玩。”
天色很快暗下来,是夜浊气凝滞,夜里无风也无月。老不死广场坐满了魔修,一切井然有序,杂而不乱,众人围成一个曲折的圈,酒香冲天。
周烬被认为助魔尊闭关有功,位子直接和护法大佬们安排一块,放眼能将当下一切收入眼底。
这时魔尊从外围走进来,来到人圈中间的空地,袖子一挥,一声响亮弹指传遍四野。从泽厚的座位开始起,烈烈火焰在他们面前的空中出现,游龙一样围绕着随后的魔修一处处点燃,风驰电掣地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来到怔住的周烬面前,火龙首尾相扣。
黑炭一样的大地上,魔界之夜无月,魔尊驱动灵力点燃了一圈篝火。
徐八遂振臂,本命剑须臾化形在手。他将这火焰四溅的本命剑刺入广场八柱的阵眼中,潇洒利落地一卸袍,恶鬼袍便脱下罩在了剑柄上。恶鬼袍不为火燃,也并不落地,挂在剑柄上无风自行飘荡。
众魔修以手捧住面前的篝火,拢在两手之间。周烬也想捧一簇,但他指尖一触碰,那火便熄灭了。
徐八遂在须臾剑前单膝跪下,斟一碗酒,缓缓浇在恶鬼袍上。袍上滴酒不湿,酒液仿佛都被住在袍子里的恶鬼喝了。
他伸手握住须臾剑的剑刃,血顺着剑身逆流到恶鬼袍上。徐八遂闭眼默念着祷告的词,耳边却回想起恍如隔世的对话。
“爹,袍子里真的住着恶鬼吗
”
“不知道啊,可能有吧主要爹不是鬼,生者没法和亡者沟通哩。”
“那干嘛要割破手啊我以后也要吗能不能不要嘞,好疼哦。”
“这个嘛害呀没事,爹和娘在上头给你顶着,乖仔不用搞这个。”
徐八遂睁开眼,轻笑“第三十二代魔修头头,徐珂在位第十年。”
此一日浊气最盛,相传亡者能归来。他是生者,永远不知道亡者是否真的逆旅来归。
“诸位前辈,明日雨节快乐。愿来年魔界,天灾减少,雨水丰吾。”
总之,祈祷便是了。
徐八遂松手,毫无痛感,只觉得钝。
魔修们亦松手,掌心的灵火飘上空中,飘向天际,浩浩荡荡地成了指引亡者归来的星灯。
恶鬼袍猎猎飘动,一身红衣的魔尊站起身,没有黑袍的威重阴森加持,身形依稀还是单薄的少年情态。
他举起碗,言简意赅“干。”
和魔尊的平静不一样,魔修们破功,哇啦啦地大叫着,举起各自斟满酒的碗大笑鬼叫“主上生辰快乐哇哈哈哈”
一年一度的吃肉大会,谁都高兴。
“同乐同乐。”徐八遂笑起来,耳钉在篝火的照影里闪烁不定。
周烬也得了一碗庆生酒,一边的小萨端着碗在身前的篝火上温酒,随后递给了小吉。小吉啜一口,小萨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含了第二口灼灼的烈酒。
周烬不爱喝酒,便捧着碗望着魔尊。
徐八遂仰首喝尽,再倒了三海碗,烈酒滑进颈项,衣角在无风的篝火圈里微扬。
篝火烈烈,浮三大白不够,他忽然在酒香鬓影里傻笑,端着手中的空碗扎进人潮里,一碗接一碗地豪饮。
周烬的眼睛一直离不开他。看着他脱下恶鬼袍,一身绯衣如火,沸腾了漆黑可怖的魔界。
他看着魔尊穿梭在亲朋好友们的圈子里,足足喝了二十三碗酒,最后摇摇晃晃地跑回篝火中心,把碗里的酒倒在伤口没愈合的掌心里,用力挥洒向天空。
于是夜空出现了炫目的爆裂烟花,一朵比一朵庞大璀璨,到第八朵烟花,火星几乎遮盖了整片漆黑的天空。地上魔叫好,生辰者在漫天遍野的火星下
默然驻足。
周烬一直看着他。
到最后,魔修们全都喝醉了,大家互相搀扶着,泽厚半个身体压在寒天身上笑“啊哈,小珂长大了哈。”
寒天拍了拍他,又听见他长叹“可惜微城赶不上来”
寒天没说什么,将大块头推到了光头小布,谁知小布已经迷糊醉倒,一碰就歪倒在正太小拉身上。
小拉下意识拉开两只手臂,拿胸膛接住光头,怕一双手不小心把人伤没了。
寒天拽住泽厚看向小萨,那冷酷御姐已经背起醉成一摊烂泥的小吉,躬着背稳当地慢慢走远了。
最后还是摇头,寒天认栽地扶起避之不及的泽厚,踉踉跄跄地拖回去。
唯一清醒的只有滴酒不沾的周烬,等所有人都顾不上自己和他人,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接过魔尊,抄起膝窝将他横抱在怀,慢慢走回南柯阁去。
须臾剑还挂着恶鬼袍,孤零零地驻扎在夜色里。
魔尊今夜喝太多了,他陷在周烬的怀里,眼神迷醉地一边哼着歌,一边拱起来,拿耳朵去蹭周烬的鬓角。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轻声咕哝着“怎么还不回来啊。”
周烬莫名听出了委屈感,趁着周边无人,低头啄了他一口,哄道“回来了。”
“哦爹。”魔尊忽然拽住了他的衣服,听得周烬一阵哭笑不得。
“娘又打我屁股了。”魔尊嘀嘀咕咕,“她老逼我修炼,我不,我想去玩儿,爹,我们去玩吧”
周烬再啾他一下,一颗心几欲融化“好。”
魔尊忽然又转变了笑颜,欢欢喜喜地对着他喊“娘”
周烬笑出声来“嗯”
“娘爹好像背着你去找他老相好了。”他笑嘻嘻地在周烬怀里蹬腿,“好像是个带把的吧,爹说那是他兄弟不是相好,但我不信哈哈哈哈,我来给你打小报告了。娘我不想修炼了,我想吃糖”
周烬只觉可爱,抱紧他走回南柯阁,饕餮掏宝晕晕乎乎地跟在他们后头,学着胡言乱语的魔尊奶声奶气地嗷嗷。
来到南柯阁门口,他正想踏进去,天空忽然下雨了。
怀里的人拽紧了他的衣襟,突然滑不溜秋地滚落出来,狗啃似地摔在地上
。
周烬立即去抱住他“八遂”
徐八遂推开他,神色煎熬地撕扯着红衣,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周烬的心跳到嗓子眼,也冲进雨里去追他。徐八遂没用灵力,奔跑的速度依然奇快,不知道是跑了几遭才练出的功夫。不仅跑,他还扒着自己的衣服,红衣很快松垮,露出大片白皙且布满斑驳齿印的锁骨和后背,摇摇晃晃地扎进雨里。
雨渐下渐大,雨珠砸进眼睛里生出疼痛,周烬固执地睁着眼看他。
徐八遂又跑回了广场,一脑袋撞在无形的结界上,滴溜溜反弹回来。
周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去接住他,徐八遂额头一个大包,傻笑着推开他站起,在雨下围着须臾剑转悠起来,好似一个打太极的不倒翁。
他迷迷蒙蒙地朝周烬一笑,仰首举手,指着破了洞一般的苍穹道“下雨了。”
雨如甘霖,他的上半身却浮现了火红色的灵纹,瞬间烫红了周烬的眼睛。
“天雨霖,鬼夜哭,逝者归我家。”徐八遂痴痴地笑起来,淋着雨放声吼起歌来,“归我家”
那歌声歌词简单,声如孤狼,响彻四方。
歌声传到魔宫的房间里,沉醉的泽厚清醒,从身下人的脖颈里抬起头来,转向了广场的方向。
他一动不动地听着广场上的吼歌,那双眼睛慢慢清明,直到身下人难耐地抽搐了一下。
泽厚复低下头,亲了那面目模糊,声音熟悉的人的额头,轻轻地笑了“你听见了吗小珂又在哭鼻子了。”
“唔”
泽厚一边往深撞,一边按着他叹息“我那弟弟,还没长大呢。”
“呜”
周烬在雨夜里安静地听魔尊吼歌,等他沙哑地吼完最后一个字,他听见徐八遂泄气的低语“爹,娘,该归家了。”
周烬拂过脸上的水,一个愣神,徐八遂将红衣扯开,露出了骨架纤细但肌肉紧实的上半身。要不是有腰带牢牢绑着,他没准会把自己剥个赤条条。
“谁都不归家。”他赌气似的骂了两声,接过雨水便往灵纹缠绕的身上搓,“我要被烧死了,谁都不归家”
周烬连忙上前去制止这个发酒疯的傻逼,徐八遂拿雨水糊
了他一脸,还把自己的发冠和发带扯开了。长发铺满他白皙到反光的上身,湿漉漉地散着可怕的勾与诱。
周烬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将他抱住,低头堵住他的嘴,酒气令人发涩。待松口,徐八遂抬手胡乱给了他一巴掌,嘴巴一瘪,身上火红色的灵纹连片蔓延,就像他的身体里,每一寸灵脉都在燃烧一样。
“我要烧死了。”他胡乱地接着雨水搓自己,噙着泪,颠三倒四,“你不管我,还咬我。”
周烬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他扯开自己的衣襟,一把将魔尊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抱着他坐拥最强灵核的单薄身躯,只想给他降温。
徐八遂蜷在他怀中哼哼唧唧,从爹到娘,再到各路上代早已丧生的哥哥姐姐们,嘴巴一刻闲不下,发抖得再厉害也要口齿不清地念叨归我家。
“小叔,你死哪去啊你魔尊一点也不好玩,你回来啊浪东西”他蹭着周烬心口小声地哭诉,“你们谁都不管我。”
周烬终于忍不住,低头想亲他时,雨夜里忽然传来沉缓的脚步声。他当即扯下须臾剑上的恶鬼袍,快速地给徐八遂披上,裹住了他莹白又沸腾的身体。
雨夜里,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出现,斗篷下的面目看不清,只一双眼异常的死气沉沉。
周烬恍然叫这眼神冷出寒意,抱紧徐八遂低声“你是谁”
男人的目光转移到徐八遂身上,周烬警惕地将他藏入怀中。
“徐皆知。”
此时,魔界之夜终于到了尽头,破晓显现。
周烬皱眉,似是曾听过这个名字“你是魔尊的谁”
雨下得更大了。散发赤身的徐八遂在冰凉凉的周烬怀里,睡着了。
他在儿时香甜的梦里贴着周烬的心口,甜滋滋地叫了声“爹”。
男人冷漠地回答“他小叔。”
作者有话要说七崽见家长这位前辈好凶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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