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真二更了!

    “回头我写一部,不给他人看,只给你瞧。”周烬伸手揽住,双眼明亮,“拜师么”

    徐八遂后仰。

    “看过我的藏书了,那感觉也不坏,愿与我极乐共享么”

    徐八遂再后仰,随之脊背撞到了书架上,藏书阁的灵流阵法乱了。

    “十年当一梦,来贪欢半晌,如何”

    周烬循循善诱。

    魔尊已经快要叫他那桃花眼迷得七荤八素了,但情急之下,他想起了另外的事“不行,我要先和你算账。”

    周烬便忍着顺他,讨糖吃似的蹭蹭“你算,看看是你算的久,还是我忍的久。”

    徐八遂的眼睛顿时不敢往下瞧,翻着一个可爱的小白眼望天,呼吸急促地磕磕巴巴算账“周、周六也就算了,可那个锅巴三是怎么回事什么爱你爱得发疯,要和你签个生死不离的合契,老、老实交代,有没有和他眉来眼去,暗通款曲”

    “我分明只和魔尊做坏事。”周烬吸这小可爱一口,且笑且揉,“伺候魔尊还不及,哪里还有眼神分给他人。”

    “我可是也在现场的。”徐八遂忍不住哈了一声,打开了周白渊不分轻重不分位置的手,“他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叫别人放过你,什么周六也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周烬顿了顿,随即将这毛绒绒围在臂弯和书架环成的圈子里,盖住这张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嘴,掐着痒痒肉拉开怀抱,顿时把毛绒绒变成软乎乎的糕点。

    良久,呼吸在耳钉附近徘徊“我也不知道。”

    “不许说谎。”徐八遂哈着气深呼吸,忽而又是笑又是挣扎“戳到笑穴了”

    “没有说谎,因我实在不知道实情,只可能是他知道我身有冰咒,突发奇想要帮我。”周烬也深呼吸,尝试着解开那恶鬼袍,可惜还是失败了,只好不甘地四处摸摸。好似看见一盘百食不厌的山珍海味,却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盖住,已经深切知道里头的色香俱全,却临门一脚,可近观而不可亵玩焉。

    好在山珍海味体谅,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只是担忧“这会是白天

    ”

    “若魔尊不想,那便不到黑夜。”

    “你花样忒多。”色香俱全的珍馐颤声,“不许折腾我。”

    周烬点头,静静地看他拆礼物一般拆自己,身上白袍先落,乾坤袋置放身后,趁着魔尊慢腾腾地扭捏低头,他悄悄点开了那海螺,只待收音。等至恶鬼袍落地,他缠绕在小臂上的发带也悄无声息地解开,锁缚地点不由分说地换成了徐礼物的两只爪爪。

    礼物茫然失措“刚不是答应了么”

    周烬揩了揩珍珠般的礼物,颠倒黑白“只是让你专心受教,不是折腾。”

    随之传道授业解惑。

    “拜师总得有一声尊称吧我不想收徒,喊一声师哥即可。”

    徐八遂险些没被气死“想,想得美”

    于是理论书籍翻过页,实践加深理解,沟通深入。

    “这一页描摹得好。”周烬捞着白玉如先前卡着小仓鼠一般自然,指尖点在了解说过的那页丹青上,“我每看一遍,都会给这一页做记号,我们来看看是谁先求饶,谁先认输。”

    拉锯战许久,下位者简直要痛哭流涕“我输了我输了师哥师哥”

    “利息要翻倍。”周烬沉着嘶气,强买强卖道“去掉个师字。”

    败者已经想要合手求饶了,奈何发带打的绳结牢实,只好以头抢地,啜声认栽“哥哥,哥哥”

    传授的上师听了,当即决定拖堂。

    不,加课。

    世上再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能比这一幕带给周烬更多的满足了。周烬摸索着要和求,探索着那书上给予的种种新奇知识,学得兴趣盎然,将这送上门来的食材吃得一干二净。

    这团热火做成的食材则不似他这么如鱼得水,随着两股战战,识海波动十分紊乱。周烬将食材翻来炒去,练习着翻阅记忆的手法,只是这手法不熟,还是只能隐约可见些许片段。

    “你明天就去仙界,亲自探入他们的识海,查看有没有一缕残魂。”

    “四年,抵不过和白渊的一个月还是,还是你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招数,耍着我们玩”

    周烬睁开眼,徐学徒背对着他不住啜泣。他只失神了片刻,便

    沉稳地将摊开在地的书再翻过一页,在徐学徒惊慌失措的“不学了真不学了”的求饶里,继续加课。

    魔尊也会看他的识海么

    他们这样见光死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魔尊。”周烬揣起学徒贴心窝,传授的压折力度更大,使其延展性更好,如此反复,自他的泪水里喃喃“我真想将你拴在我腰上,想刻你时就和此时一样,按到我怀里来疯狂铭刻。就这样到世界尽头。”

    没有生死,没有纷争,没有算计,就这样到世界尽头。

    世界没有尽头,但白天有。徐八遂不知道尽头,只知道自己真他娘吃尽了苦头。

    虽然周烬这会温顺乖巧地帮他放松,但他还是忍不住战栗,累的气的怕的疼的交织在一起,混成一锅大杂烩。

    牙齿还在打架,他发着抖想,难怪寒天要和泽厚掰了别说情意不等,就是两情相悦特么的也架不住这样多的花样。

    徐八岁颤颤巍巍地向周烬比起了一根中指“你不是人。”

    周烬从乾坤袋里拿出布衣擦拭着,见他模样可怜可爱,便攥住那中指,认真问“那么不畅快么”

    徐八遂竖起另一只手的中指,嗓子即使疼,也要坚持有气无力地把抗议说完“我特么差点闪了腰,喊你停你又不听,畅什么畅,都觉得要死了。你这你这下回不许乱来。”

    “比之满月之夜如何”

    “半斤八两但那回只觉要疯,不觉得要死掉”

    “哦,记住了。”周烬两相对比,知道了力道应该在什么程度,顺手把擦完的布衣放回乾坤带,又顺势关了那海螺。

    “不行,太难受了,我还是得用灵力治愈一下,你不介意吧”徐八遂勉强侧首来问他,身躯还在不受控地发着抖,眼神像一只求怜惜的毛绒绒幼兽。

    周烬被看得心软,环紧他点头“好。”

    他低头看到了魔尊身上灵流的运转,那些温柔的微光流向四肢百骸,体表的淤青遂逐渐消失。

    这种感觉就好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步一步脱离了自己的桎梏,走向了他自由的天地。周烬明知道自己这样想

    不好,可他心底就是执拗地希望,徐八遂的身上填满他赐予的一切。不独好与快活,坏与疼痛亦是。

    徐八遂运转了一个周天,顿时如蒙大赦,往后一瘫靠在他怀里,哎呀哎呀地哼起不成调子的曲子。他既不离开自己的怀抱,周烬便继续眷恋不舍地抱着这团热火,纷乱的思绪搁浅,此时也觉得空虚,只知道这样安静地抱着他发呆。

    徐八遂靠着他胸怀缓了老半天,也不催周烬说话,亦觉得这样安静的时刻十分难得惬意,便眯缝着眼看着藏书阁外窗户透进来的月光。

    “周白渊,那个谁要求你作道侣。”半晌,他到底还是先开了口,“他特么直接把你拉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去宣誓,你们这边结道侣,都这么野吗”

    周烬回神“怎会,那是他自己精神错乱了。”

    徐八遂狗狗祟祟“你们这边合契的仪式复不复杂”

    周烬脊背直了些“看人怎么想。藏书阁以往的礼仪典籍记得有些繁琐,到如今来早已废止了。怎么问这个”

    “哦,我就是问来参考一下。”徐八遂满口胡诌,“昨天回家,正好遇上之前我们一起料理的那对三人行对就是那两兄弟争一女子,嗯他们想搞一个合契的典礼,还要请我去证婚。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搞,我们魔界从来都是没规矩的野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周烬愣了片刻,咋舌笑起来“三人合契,也就魔界敢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了。”

    徐八遂有些不好意思,梗着脖子撞他下颌“是啊是啊,我们是荒蛮之地嘛,这不,我来向你们这种礼仪之邦讨教了。说吧,你们这边合契,都会搞些什么东西比如你爹娘,合契前都搞过什么”

    “他们”周烬回忆了下,“仙界合契前有个规定,双方要为对方的门派或亲属做二十天的杂活。我爹给我娘那边的门派擦拭了二十天的乐器,我娘倒是想到沧澜这边来给他的同门做些事,只是”

    要为对方的门派做二十天的杂事,徐八遂在心里记一笔,又问“只是怎的”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看好他们,还

    是纯粹因剑修视剑如性命如妻儿,没一个肯让她做擦剑的活计。”周烬回忆,“没人去使唤她,所以她在沧澜派这边无所事事了二十天,总觉得心里亏欠了我爹。我爹知道后只乐,庆幸她没受累和受欺负。”

    徐八遂也笑“然后嘞”

    “然后为对方做九件事,斋戒九天,每一天送一件礼物,最后一天鸣钟九声,于钟声的回音里,立于中天太阳下的灵台,融挚爱血,合生死契。”

    徐八遂在讲述里想象那情形,简简单单听来,恍惚悟出另一番的至死不渝。

    “我爹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周烬指尖捋过他的长发,又说,“合契那天,他运灵力,令自己的本命剑再认我娘为主。魔尊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什么”

    “修士灵脉回路不同,要令本命灵武认他人为主,先要强行改变自己的灵脉,和道侣的灵脉回路相近,由此灵核共烙。”周烬亲亲他鬓角,“从此不仅灵武,他的灵核,心魂,记忆全部敞开在道侣面前,没有任何偏私。我娘修为普通,我爹太强,他用这法子毫不犹豫地将他的修为匀给了她。”

    徐八遂听得呆住“这样的话是不是来日没法反悔离契”

    “对。”周烬抱紧他,“是真正的孤注一掷。”

    “好诶”徐八遂枕着他锁骨,“我还以为,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恩爱的就是我爹娘了。”

    他想想又有些遗憾,前面什么事他都能做,哪怕是上天去摘颗星星,他也愿意去找一架天梯,可这最后一条他办不到。白渊无灵核,而自已无心,没法走一条交付全部的合契之路,终究会少了些安全感。

    周烬轻声问“魔尊来仙界,除了寻欢,是为了询问道侣合契这件事么”

    徐八遂回神,差点想脱口而出说是为了娶你,临门刹住,故作吊儿郎当地点头“是嘚,就是这正事”

    正事正事

    他突然想起真正的差事来了,赶紧鲤鱼打挺地从周烬的怀里挣出来,转身看向他无暇的面容,目光率先落在了他眉心的地方。

    周烬眼睛里划过稍纵即逝的绝望,伸手又抱回他,柔声问“想

    起什么了”

    徐八遂叫他抱在心窝上,忽然感觉出小黑花有些失落,原本想去触碰他眉心的手不自觉地变成去拍他的脸,哇啦哇啦地捏着他“想起什么想起没揍你,老子吃大亏了”

    被捏的周烬停顿刹那,回神来顿时勒紧了他,险些狂性大发地再按一回,但此时左手腕上浮现起一个传召阵,只得就此作罢,拉好衣襟扣好魔尊点开阵法。

    阵法里传来周冥的声音“白渊,师尊找你,先回不朽山一趟。”

    徐八遂侧脸温着他冰凉的胸膛“哇,你那位剑仙师尊找你,好事还是坏事”

    “傻事。”周烬揉他两把,低头将他猛吸一顿才放开,“但师尊修为高深,魔尊就不要跟着我去了,在这等我回来好么”

    “还命令起来了。”徐八遂喘着笑,拢好了他的衣襟拍拍,“去吧,狗东西。”

    “一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周烬低头哈他气,“宝贝弟弟,等哥哥回来再疼你。”

    徐八遂当即被烫成熟蟹,挥舞着两只钳子要夹他狗头“滚你丫的弟弟”

    周烬不放心地再亲了他两顿,拽着他腰带直走到藏书阁门口,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松手踏出藏书阁。

    出了门,小黑花还转身来比划口型“不能跟着我来哦。”

    徐八遂这会要叫他可爱死,比着手势叫他快去快回,周烬方扭头走了。

    直到看不见周烬的背影,他才在原地轻轻搓起手来。琢磨了再琢磨,徐八遂最终还是弹指变回一只小仓鼠,顺着记忆里今早周烬出藏书阁的步法,以及对灵流阵法的感知,滑溜溜地跑出了藏书阁。

    徐仓鼠跳上一棵树,远远看见了二周远去的身影,他挠挠脑袋,又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转而变化为一只苍鹰。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很在意。

    徐苍鹰飞上高空,鹰眼扫视底下的沧澜十一山,凭昔日所记,朝其中一座山头降下去。

    他可算是想起来了,锅巴三老爹是沧澜派二把手,只位居沧澜掌门之下,是个爱剑如命的炼器师,居住的不器山挂满了无数灵剑,大风起时整座山头都会回荡金戈争鸣的肃杀声音。

    苍鹰逆风而落,翅膀划破了刚深的夜色,利箭一般降到了不器山。

    那个锅巴三丢了那么大的人,会被自家老爹拎去哪关禁闭呢

    徐苍鹰决定置身处地想一想哦自家爹从前疼自己疼得要命,压根没关过自己小黑屋。倒是老光棍小叔关过自己,就是押进南柯阁底下那冰牢,阻止他走火伤人,关起来伤己。

    徐苍鹰啄啄羽毛,展翅飞向了胖长老自己的寝屋。

    不朽山一片松涛花香,相比下不器山丑了些,不少巨石和高树上都挂着残次的灵剑。这玩意挂那么多,也不怕哪天出来散步踩了狗屎运,叫掉下来的灵剑把脑袋劈开瓢。

    他玩儿似地穿行过一众防御结界,掠过不少琼阁屋顶,扫过一排后觉得眼熟,这才想起今早周白渊给他看的“书中自有黄金屋”,里头就有不器山这儿的建筑图。

    仿佛是变相地透露了沧澜派的具体地图,以防他迷路似的但那会他还是一只毛绒绒仓鼠,周白渊应当是无心之举。

    徐苍鹰最后停在了层层结界包裹的不器山中心,咻的一下变成一根隐形的羽毛,闪电一般蹿了进去。

    一进门,徐羽毛就被挂在大屋子中间的灵剑摄住了目光。

    这剑好生威风,怎么越看越熟悉

    他飘上前去细看,灵剑通体寒芒,却没有任何灵意,好似是一把无主弃剑。

    盯了好一会,徐八遂心惊了,这剑倒像是他在周白渊识海里见过的岳父在树下带岳母的佩剑

    如今不一样,恐怕是被融淬过了。

    徐羽毛想起漂亮妞方才讲的岳父岳母事迹,顿时心头怒起,恨不得一脑袋把这遭了亵渎的灵剑撞碎。

    这铁头魔尊想了就做,二话不说真撞上去,直接将灵剑磕出了一声悠扬的金戈声。

    剑声如龙吟,在屋子内回荡一圈后向外扩散,不器山的万千废剑骤然都起了感应,在这无风的夜里此起彼伏地相互敲击震越起来。

    莫说徐八遂被吓了一跳,不器山的原住居民们也吓坏了,一堆仙修跑出来查看异样,一时之间浑如一山头的青蛙蚂蚱。

    徐八遂正想着去留,屋子的地板骤然打开,一个

    脸色发白的胖家伙火急火燎跳出来“谁闯进来了是周烬么,还是周征”

    徐八遂也不知道周征是谁,但见地板下真有机关,趁着结界未闭上,顺势便飘了进去。等到了地下,看见被围堵在一圈结界里的锅巴三,他乐了。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老子铁头真有用。

    “周烬,周烬白渊”

    被锁在结界内的郭宏神色痛苦,眉心竟然隐隐有黑色的心魔印,显然正在走火入魔中。

    徐羽毛觉得奇怪,飘上前围着他飞了一圈,不知道是要大笑三声活该还是同情为好。

    这厮居然真的在仙与魔的界限徘徊为了他家周白渊。

    外头不器山的灵剑还在嗡鸣,徐八遂看了一会,想了想,索性飘到备受折磨的锅巴三面前,一屈指化成了自己心爱的周白渊。

    反正在入魔边缘的修士眼里,他也分辨不出虚实。

    徐八遂半蹲在郭宏面前,用着他老攻的天籁音色,学着他淡然的声线开口“三师兄。”

    混沌中的郭宏骤然抬起头,看见眼前如同神袛的白衣人,赤红的瞳孔骤缩,嘶哑大吼“白渊,快走”

    徐八遂后仰了些,心想这厮几天没漱口还是怎地,口气咋这么大。然后他继续端着老攻那高贵冷艳的声线问“为什么要走”

    郭宏张着嘴啊啊地说不出来,徐八遂凝神一看,当即看出是被下了封口的禁制。

    “再不走,他们要,要”郭宏说不出来,猛地抬手抓住自己的心口,做了一个掏的动作。

    徐八遂“”

    要抓他的哪儿

    樱桃么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大怒这群人果然对我妞不怀好意,成天不是想抓他当道侣,就是抓他这儿那儿

    七崽亲爱的,你是被我带歪了,还是被我脑子里的乐色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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