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君之道(“别落我手上。”...)

小说:重返男神黑化前 作者:青花燃
    春日的暖风拂过黑木楼,透过窗棂,送来厚重书香。

    满室学子交头接耳,细声嘀咕。

    隐约可听见“三日筑基”、“天资绝艳”、“前所未有”、“投池睡觉”等闲话。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几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点评,譬如秦妙有便在若无其事地为旁人释疑,轻轻柔柔道,“学业的事情,还是要脚踏实地才好,私底下苦心经营许久,图个昙花一现的虚名,又有什么意义。”

    经她这么一说,跟屁虫们立刻便恍然大悟。

    “不错不错,道意岂是说顿悟就顿悟,筑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定老早便筑基了,藏着掖着想要一举夺人眼球呢”

    “就是就是,虚荣浮躁之人,终究是走不长远”

    “她哪里是在课堂睡觉,都是装的”

    秦妙有听着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便又柔声开口“你们也别这么说,且看颜师妹何日晋级中阶吧。若真是天纵奇才,指不定也就数日的功夫,比我可厉害得多了。”

    颜乔乔那厢正在谦逊地抱拳拱手,“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听到秦妙有这话,颜乔乔赶紧朝她遥遥一揖,“借你吉言,多谢多谢”

    秦妙有“”什么草包东西,就听不出来是在嘲讽她么

    就好气。

    傍晚时分,颜乔乔老实到万阵台受训。

    见到院长时,小老头正躬着腰,一脸嫌弃地翻动那两筐字帖。

    “这一摞临摹的什么东西”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看看,最后这几个,像少皇瑾的字么,像么像么”

    颜乔乔心虚地凑上前,从院长手中接过字帖,仔仔细细端详。

    “这不是像,是一模一样啊院长。”她很不服气地辩道。

    小老头把烟竿磕得梆梆响,“看看起势,看看笔锋,看看转笔轻重,还有口字这一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有模仿出人家万分之一的风骨么看看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颜乔乔“”

    实不相瞒,清晨她打了个瞌睡,最后这一摞“知”,正是出自少皇殿下本人之手。

    看来院长大人的审美水平已被她荼毒得不轻,连真货和赝品都分辨不出了。

    这话,颜乔乔可不敢说。

    “嗐,您说得太对了”她痛心疾首地握起拳头挥了挥,把脚往地板上重重一跺,“是我态度不够端正,是我心存侥幸想要浑水摸鱼。您浪费心力教导我,我还不忿不服,巧言狡辩,丝毫也不知悔改。心思整天不放在学习上,就知道使小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将来有我后悔的时候”

    院长“”

    话都被她抢光了,叫他怎么训一时竟是心头空茫,双目失神。

    颜乔乔再接再厉“能混则混,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实在是难成大器也真真是本院最差的一届”

    一听这话,院长可不乐意了,当即冷笑道“三日筑基的天才说出这话,是笑我昆山院无人”

    颜乔乔“啊这,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呵”院长挑高双眉,优越抚须,“那你可就得意太早了,知道少皇瑾是多久筑的基么。”

    颜乔乔好奇地眨眨眼睛,把双手老老实实垂在身侧,洗耳恭听。

    院长把头仰得只剩两只鼻孔,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一日”

    “一息”

    颜乔乔震惊“殿下好厉害”

    “所以”小老头悠悠眯眼,“你确实是我门下最差的一届毕竟老夫仅有过少皇瑾一个亲传弟子。”

    颜乔乔“”

    这个角度令人始料未及。

    不是,等等,院长真要收她为徒

    院长捋了捋白须“唔,因材施教,这个老夫最在行既然抄书对你道意大有助益,那便再来十”

    颜乔乔急道“老师,咱不能揠苗助长啊老师”

    小老头挑眉“你就不想奋起直追,叫旁人刮目相看你就不愿偷偷努把力,然后惊艳所有人你就不想让那些嘲笑过你的人啪啪被打脸,个个悔不当初”

    “老师。”颜乔乔欲言又止,“做人不能太攀比。”

    “”

    颜乔乔被打出万阵台,回到赤云台。

    她站在廊下叹了半天气,然后不情不愿伸手调整了唤醒铃的时辰卯时起。

    明日天不亮就得到清凉台煎药。

    她垂下脑袋,耷拉着双肩挪进屋中。

    月老祠事件证明,她愿意为殿下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为了殿下早起,她却不甘不愿由此可证,早起比要命更要命。

    她爬上床榻,闭起眼睛,拉被子蒙住了脑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颜乔乔“”

    她睁大无神的双眼,望着帐顶。

    “睡啊明日要早起”

    又一个时辰匆匆流逝但凡要早起,必定睡不着。这当真是颠簸不破的至理。

    直到唤醒铃响起之前,颜乔乔总算是短暂地眯瞪了一会儿。

    铃声响时,她梦见自己迷迷糊糊下了榻,出门走到木廊上,抬手捏停响铃。

    “嗯”左捏右捏,它仍在叫唤。

    “坏掉了”拽下来甩了甩,它还在叫唤。

    “好烦,好吵。”将它摔到廊柱上,碎成两片,依旧在响。

    这下颜乔乔总算意识到不对劲,睁眼,起床,行尸走肉般飘出屋外,捏铃不响了。

    她打着呵欠,用凉水洗漱勉强醒神,然后出发前往清凉台。

    颜乔乔抵达清凉台时,公良瑾早已坐在殿中批阅文书。

    他抬眸,颔首,“早。”

    “殿下早。”

    公良瑾的视线在她青黑的眼底顿了顿,“修行并非一日之功,不必操之过急。”

    颜乔乔“”

    她觉得有必要解释几句“殿下,昨夜我没有偷偷修行,我只是睡不着。”

    公良瑾不置可否,淡笑道“三日筑期,恭喜。”

    说起这个,颜乔乔忍不住问道“院长说,殿下您顿悟之后,一息便筑基了”

    他含笑摇头。

    “院长居然骗人”颜乔乔愕然睁大了眼睛。

    “顿悟仁君之道,便可直达宗师之境。”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就像在说窗外天气。

    “”

    颜乔乔听到自己下巴发出“咔嗒”一声响。

    筑基之后,需要吸纳大量灵气,缓缓晋阶入道门中阶、高阶,圆满之后突破屏障,晋入先天境,修至先天境圆满,才有机会冲击宗师境的屏障。

    自筑基起,三十年能修成宗师的修行者,已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而他只用了一息

    “殿下您是宗师境强者”颜乔乔神智恍惚。

    “是,也不是。”公良瑾眉目平静,“仁君之道,只增道意,不惠及己身。”

    颜乔乔眨了眨眼睛。

    所以殿下的体弱之症依旧不得缓解。易病,也易伤。

    国之重器,精致脆弱,却又所向披靡。

    等等,这是绝密吧

    “不可为外人道。”他气定神闲,提起笔来继续批示公文。

    一点也不像刚透露完天家秘事的样子。

    “遵命”

    颜乔乔心头激荡不已,涌动着浓郁厚重的情愫,大约便是“得主君信任,臣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的拳拳之心。

    她盯着他的肩膀,指尖背在身后,春生道意瞬间萌芽。

    她暂时还未找到维持“夏长、秋收、冬杀”的捷径,只能逮着一个春生使劲薅。

    犹豫片刻。

    “殿下,”她不好意思地用足尖蹭了蹭深青色的地毯,“我就在这儿煎药可以吗,保证不发出声音打扰您。”

    公良瑾笔触微顿,缓缓抬眸。

    颜乔乔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正要行礼退下,听他淡声开口“可。”

    黑眸清澈温和,白衣极衬他,似珠玉,似雪泉。

    如他这样的人,若是拒绝,便当真没有半丝转圜余地。

    颜乔乔松了一口气,愉快地弯起眼睛,笑得像只偷到油吃的狐狸。

    药童送来了煎药器具。

    紫金泥药炉中飘出淡淡的苦香,颜乔乔时不时用小药扇挥出几缕清风,维持不变的火候。

    道意每每变淡,她便及时抬头,瞥一眼公良瑾的肩膀。

    时而在心中加加戏殿下带着伤还要处理公务,当真令我心如刀割,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酥酥麻麻的细碎感受自指尖蔓延到全身,她感觉自己的身躯变成了一泓碧水,缓缓地、缓缓地荡出圈圈颤动的涟漪。

    一个时辰结束,颜乔乔恍然未觉。

    药童静悄悄行上来,用药碗盛出浓黑的药汤,送到案前。

    公良瑾举起药碗饮尽,落碗,望向蹭在原地舍不得走的颜乔乔。

    “有话要说”

    颜乔乔心虚地动了动手指,转了转眼珠,当真便想起了一桩正事。

    “殿下,”她正色道,“您知道七宝琉璃祈福塔吧”

    公良瑾颔首“五年前,一个顾姓商人斥资兴建,为亡妻祈福。上元燃灯,琉璃塔通体光明,百姓甚喜。”

    颜乔乔飞快点头“就是它殿下,今年将有西梁邪人作乱,琉璃塔会出事。您不信也没关系,只要派人看住那位姓顾的商人,上元夜莫让他到塔中祭悼亡妻便是了。”

    公良瑾微微挑眉。

    “仅他一人伤亡”他问。

    颜乔乔由衷地觉得,和殿下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着实是省脑子。

    “嗯嗯”她点头,“百姓都在底栏外面观灯、看花灯舞,只死了那位姓顾的商人,救他便可,别的都不用管。”

    公良瑾温声道“我会让人留意。”

    颜乔乔有一点吃惊“殿下,我空口无凭,您竟信么”

    他垂眸笑了笑“既已报到我面前,我若坐视不理,当真出事便是我的责任。”

    颜乔乔听着这话音有些不对,不禁微微偏着头,等他继续。

    他淡淡瞥来,语气不似玩笑“我理了,若无事发生,便治你谎报军情之罪。”

    颜乔乔“”

    “别落我手上。”他轻描淡写说着,笔沾朱墨,在文书末尾写下批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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