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胎熏艾
肆虐的暴风雪彻底停息后,冗长冬季中最寒冷的时光也即将宣告过去,但气温依旧低得很,鹅毛大雪也始终扬洒不止。
不过没有了刺骨的飓风,裹上厚重冬衣的海民与渔民们出屋的次数也逐渐变多了起来。
一夜之间,这场共同抵御外敌的战争更加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大家相互交流攀谈,话题中谈论最多的就是被渔村老医巫确认怀了女胎的漂亮女人陶粟。
新世界的人口中男多女少,因此男孩并不值钱,女孩才格外珍稀金贵,所以每次怀上女孩都是值得庆祝得意的一件事。
然而身为话题中心的陶粟却没有心思关注外面人的看法,她这胎的怀相不大好,必须得在小租屋里卧床养胎一段时日。
老女医巫还留下了一些晒干的艾叶,让她时而烧着熏,这活自然被顾川揽过手去做。
顾川带领分族海民成功寻回所有重锚,但他却推迟了集体迁往浅海的计划,时刻陪伴在有孕的陶粟身旁,处处仔细伺候着。
眼下到了熏艾的时间,他将躺在被褥里吃东西的陶粟轻轻抱坐起,见她娇憨的模样越发心生怜爱,忍不住俯身在那软嫩的甜唇上吻了又吻“等熏完再躺下,嗯”
陶粟正嚼着空间中新开出来的新鲜果脯补充身体营养,嘴边鼓起两团白面做成的颊肉,瞧起来分外讨人喜欢。
她不方便说话,便只眨巴着纤浓如蝶翼般的眼睫,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副乖巧的样子看得顾川内心俨然化成了一滩糖水,忙给她披上在火盆旁特意烘热的外袄御寒。
厚重的冬衣宽大松敞,垮垮地挂在陶粟身上,衬得里头只着单薄麻衣的娇躯肉滢白润,像是株轻盈柔软的玉柳,尚未显怀的体态身段既婀娜又多姿。
顾川的视线在她腹前温和掠过,继续往陶粟身后安置了两只羽绒枕,好让她省力地靠在屋壁上积蓄力气。
床铺旁的鱼油火盆燃烧正旺,他拿来一把干艾点着,放在陶粟的腹部上方小心熏烘,浓郁刺鼻的药草味顿时弥漫在狭窄紧凑的小屋中。
陶粟的面前迎来了一团白艾苦气,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不防深嗅进一口,立马止不住地呛咳起来。
她大咳了两下,再一想到肚子里还住着个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小苗苗,赶紧后怕似的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有几丝抑制不住的闷咳声从她唇齿边溢出,直呛得陶粟眼底湿漉漉的,生怕再会把腹中的幼胎给咳下来。
顾川见此情景,忙将床边的火盆连同剩余的艾草转移去了远处的墙角,他转身回来倒了一碗温水给陶粟喝下,轻拍她温软柔稚的背脊。
陶粟喝完水,清了清嗓子,这才感觉生疼的喉咙舒服许多。
自打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棕栗色的长卷发又生长了不少,此时千勾百搭披散在胸前腰际,还有一缕黏着于粉唇旁。
在仅有火盆为照明光源的陋室中,她的每一根馨香发丝与每一寸白嫩肌肤都泛着亮润光泽,无端生起一种慵懒诱人的氛围感。
顾川伸手将那一缕鬓发勾向陶粟的耳后,又伸手拭去她唇上的水渍湿痕“没事吧好点了吗”
“我没事了,你再熏一会儿吧”陶粟声调轻哑地回道。
她重新靠回枕头上,低眉敛目顺从地露出软腹。
顾川满心柔和地伸手抚了抚那处平坦,也没敢再将火盆端回,他回到墙角旁,就着艾叶燃烧散发的热量,把自己的双手烤得发烫。
待到满手都是药艾的浓郁气味后,他重来到陶粟的身旁,想亲自为她用手推拿。
不得不说,男人滚烫的掌心隔着衣物,轻轻按压在她温凉的腹部上时,体感好极了,比空间里担任暖被窝大用的热水袋效果还要好上数倍。
陶粟甚至觉得有一种温热药效通过皮肤涌进她身体里的感觉,整个人暖意洋洋,舒坦得不行。
睡意上浮,她微眯起眼来安静享受着。
不知过去多久,竭力控制力道的顾川收回了变温的手,将她松散的衣摆略微整理好。
同时,他声音暗哑地低声询问道“还有一点干艾没有烧完,要不要再来一次”
陶粟惺忪懵懂地睁开眼,就这般望进了顾川晦暗深邃的眼眸中,她稍微迟钝了一下,看向墙角处的火盆,那边上提前分出的艾叶已经全部烧光了,剩下的是之后的量。
她小脸一红,抓住顾川停留在自己腰间流连的大手,怯生生地缩进了被子里“不不要,下次吧”
娇怯的带崽软兔进窝了。
顾川不想吓到她,他顺势侧躺在了陶粟的身边,隔着厚重的羽绒被,在她的小腹上摩挲轻摸,心间满是说不出的欢喜,他与她的孩子就在里面。
小租屋里的气氛静谧祥和,陶粟握着他的大手,纤长圆润的指尖在那粗糙的手掌里调皮拨弄。
她兀自玩了一番,顾川也由着她耍玩,时而还会配合着将她不安分的手指快速裹住再放开。
陶粟性子软反应慢,次次都被抓到,鲜有几次顺利逃开也是因男人在背地里偷偷放了水,她玩上了瘾,整个屋子都是少女清软好听的笑声。
顾川纵容地笑看着她,直起上身低头在陶粟白洁的眉心亲了亲,他也不敢动她,只好以此聊表慰藉。
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陶粟见到他额角处因难耐而泌出的零星汗珠,疑惑是否是屋里太热之余,伸出手想给他擦汗。
她的小手肤如凝脂,细腻而绵软,葱白青嫩得晃眼,被顾川一把执在掌中,放在唇边细密啄吻着。
他的视线如同鱼油盆中翻动的火焰,灼得陶粟都快化了,羞答答地垂下眼去。
但下一秒,顾川刚毅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他亲了下来,带着某种隐秘的克制与热烈的沉浸。
陶粟唇齿微启,与他亲吻了一会儿,又顾忌着腹中的胎儿,迟疑地想要喊停。
不过在她做出闪躲动作的前一秒,顾川率先知晓分寸地停了下来,他与她耳鬓厮磨着“阿粟,我可不可以亲亲孩子”
在得知陶粟有了他的孩子,甚至还是女孩后,顾川面上表现冷静稳重,唯有细微举动间才能透露出一二分珍视,实则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欣喜若狂有多浓重。
陶粟红着脸,扣起顾川胸前的衣襟,嗓音又小又软糯“那你隔着被子亲一亲吧,我怕痒”
“不够。”顾川的喉结动了动。
他昨晚一夜未睡,满心满眼都是睡着的陶粟与她腹中的孩儿,甚至隔着被褥早已吻过了百遍,当下他只想与她们更亲近些。
陶粟拿他没有办法,好半天才勉强同意他进被窝,于是松软的床铺上很快就堆叠起了两个人。
门外,顾阿妈凑巧带了锅肉汤想来给陶粟补身,她昨日来过许多次,便习惯性去推小租屋的门。
屋门只是被从里边掩上锁销,她一使力,门就开了。
里头的场景顿时映入顾阿妈的眼帘,她怔愣住,想起陶粟不禁吓,立马下意识关上了门,一边懊恼不知事的大儿子,一边反省着以后不能随便进小两口的屋子。
顾川在陶粟的推搡下走出门去,只见母亲面色不好看地站在外边“阿妈,怎么了”
“阿粟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顾阿妈将盛着肉汤的热锅放进他手中,忿忿地用力拍打了他一下“你不要随便去动她”
她一想到陶粟肚里刚怀没多久的宝贝女胎,就忍不住感到心疼,恼火地低声好生告诫了顾川一顿,交代他要万事以陶粟为重。
顾阿妈说完转过身欲走,又交代道“等阿粟吃完了,把锅再送回来。”
“好。”顾川听从地应了一声。
他也没有试图狡辩,而是陈恳认下了母亲的指责,毕竟某些时刻,他也不免心思浮动,急需要训斥与教诲使他清明。
天空中大雪纷飞,滚烫的肉锅没多久就会放凉,顾川端着锅准备进屋,给陶粟烹制朝食。
突然,他锐利的鹰眸扫向某处排屋拐角,那里有一个人影,正是卖盆坛给陶粟的男孩。
陶粟买下的浅盆与轻坛除了摔碎的那些,其他都在幸存的爷孙俩那,男孩这趟过来就是特意将东西给主顾送来。
在顾川的凝视下,男孩将怀中垒得高高的盆坛小心翼翼放在了小租屋门口的排道上。
身为弱势群体,他天生对强壮高大的陌生成年男性感到威胁与害怕,更别提昨日亲眼见过顾川勇猛击退恶民的血腥场面。
男孩磕磕巴巴叙说了一下过来的原因,鼓足勇气询问起陶粟的境况“她还好吗”
顾川皱了皱眉,倒是没有把这个男孩放在心上,还依言简洁地答道“好。”
男孩闻言松了口气,一溜烟在排屋的间隙中跑不见了。
偷袭海岸渔村的恶民们一部分永远留在了海里,还有一些则顺利逃脱了,爷孙俩以及其他的货贩们不敢在这种时刻离开渔村,更不敢跨越危险重重的海峡,生怕还会有恶民在外边伺机蹲守。
他们暂时驻扎在了长坝上,住进毛毡做成的帐篷里,像是在余陆其他地方旅居一样,俨然也将渔村当成了暂时容身的地方。
游商们此番带来的货物不少,渔民与海民们也乐得有这样随买随卖的时光,基本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光顾长坝。
但时间一长,人多的地方就会出现手脚不干净的,渔村里渐渐有人漫出怨言。
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纵使顾川顾虑着陶粟初次受孕的身体,也不得不再次考虑起分族迁往浅海的事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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