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嘴角抽搐,认输道“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说完便站起身,绕过飞廉,又从一先生身边挤出了门。
通过他的动作,飞廉突然意识到一先生其实正堵在门口,并没有坐在床上。
飞廉对着空气道“一先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快想办法解除我的催眠,这样子连正常沟通都很难。”
他正说着呢,其实一先生已经绕过去,把咖啡放在了医生的桌子上。
门外面的勾陈听到动静也过来了,无奈道“飞廉,先生正坐在椅子上。”
飞廉的耳廓又红了,他转过身来,颇有些恼羞成怒“先生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一先生轻快道“听见啦老婆。”
勾陈看了看两人,无奈地转述道“先生说他听见了。”
飞廉说“那就解开催眠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你,这个催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效用有多久,我不可能一直在这种状况下工作。”
一先生好笑道“朱见深的催眠手法是一种秘术,而且神秘程度很高,效果当然会很强。只要这个秘密不扩散,他大概会一直看不到我。”
勾陈拒绝转述这句话,然后说“先生,如果你打算劝退飞廉,这句话不适合告诉他。”
一先生耸了耸肩“好吧,那就告诉他朱见深的催眠很厉害。”
勾陈就扭头对飞廉说“朱见深的催眠很厉害。”
飞廉瞬间爆炸“勾陈先生你以为我是聋子吗你刚才让先生别告诉我真相,我每个字都听见了好吗”
一先生感叹“现在的小年轻不好骗了啊。”
勾陈深有同感“现在的小年轻不好骗了啊。”
飞廉“”
几秒后,飞廉气到头上冒青筋“这样的话我自己去找心理医生,我不相信没有办法”
勾陈道“等等,飞廉,你要怎么跟心理医生解释你无权透露任何关于先生的事情。”
飞廉怒道“我就说我瞎了”
一先生笑了起来“喂,勾陈,你惹他生气了。”
勾陈道“先生,明明是你要劝退他,我只是个背黑锅的可怜员工而已。”
一先生便又仗着飞廉听不见自己说话,自顾自说道“他顶多25岁,长得我见犹怜的,我看了都不忍心下手。你说说,上头怎么把他派过来的”
勾陈嘴角抽搐,说“对不起先生,这话很应该转述,但我实在说不出口。”
飞廉一听勾陈的话,毛骨悚然道“一先生又说什么可怕的话了吗”
勾陈说“先生说您我见犹怜,这是实话。”
飞廉“”
飞廉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恐怕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把自己和这个成语进行过一分一毫的联系。
一先生忍笑,对勾陈道“算了算了。你告诉飞廉,想留下,可以,但是要给我一个不得不留下他的理由。”
说完,他就端起自己的咖啡,又潇洒地走掉了。
于是,就为了这个不得不留下的理由,飞廉进入了抓狂模式。
好在他现在还是一级代理人的身份,并没有被正式的撤销。于是他得以进出档案室,近距离围观特勤处料理罗山精神病院里剩下来的烂摊子。
首先是一干精神病人的去留还有催眠解除的问题,他们不得不咨询了全国各个知名的心理医生,决定将这些人一同送往另一家国字打头的精神病院。但具体催眠问题,还需要心理专家做进一步的评估。
接着是当天押送朱院长的警车的问题。
飞廉跟着一起了警车的起火报告,根据他们的调查,据说是因为发动机内燃了,更进一步的原因被推测是天干物燥,警车停得太久自燃了。
飞廉难以相信这个结果,说“怎么就这么巧合朱见深是重要的嫌犯,他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问出来,怎么就偏偏在出门的第一时间,被天打雷劈般地弄死了”
警官无奈道“我们也很难相信这种千万分之一级别的巧合,但概率再小它也是客观存在的。事情已经这么发生了,在有证据被推翻之前,只能做这样的推论。”
飞廉也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将报告拿了一份,离开了。
再然后就是那名自闭症儿童乐乐了。
这边的报告做出来也是一样,他是个纯正的自闭症,而且症状相当严重,基本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两次说“再见”看起来只是他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做出的应激反应而已。
飞廉的调查在这里停滞,他彻夜难眠,开始在基地里到处乱晃。
凌晨三点,他屋子里的灯还敞亮着。
勾陈走进来关了大灯,给他开了一盏护眼的小灯,说“虽然你还年轻,但也并不需要这么拼命。”
飞廉眼睛里都是血丝,抬头问“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留下来的可能吗”
勾陈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说“我听说你的兄长是那位少将。”
飞廉看着勾陈,迟疑地点了点头。
勾陈道“那你应该知道少将查看资料的权限在那里。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基地的权限和少将是等同的,而先生的权限要比那更高一等。”
飞廉道“这是什么意思”
勾陈没继续说话,只是打了个哈欠,道“你也早点休息吧。”便默默地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飞廉消失了两天。
再出现时,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进到屋里跟勾陈打了个招呼。
勾陈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飞廉问“先生现在在这里吗我看不见他。”
勾陈说“先生正坐在沙发上,他在看书。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先告退了。”便退出了这间屋子。
飞廉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那块沙发上逡巡,就是死活看不到一先生。
一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啪地将电视机给打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飞廉才意识到电视机被打开了,他于是明白一先生确实就在这个房间里。他坐到了他的对面,开口说“我知道了,特勤处有一个机密级别的编制,叫做秘术师。”
一先生慢吞吞地翻了一页书,说“反正我说话你也听不见,那我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飞廉也确实没有在等待他的回复,而是继续说道“先生,你的权限已经是系统当中最高的了,但仍然无法得到关于林可霜的消息,对么你为了找到这个林可霜做过很多努力,甚至不惜亲自去到罗山精神病院里去。按道理来说,对于一个可有可无的线索,没必要会做到这种地步,但是你偏偏却很执着,这说明林可霜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但这又是一个矛盾之处了,因为你对林可霜却几乎一无所知。甚至朱见深虚构了一个林小姐出来,将别人的故事生搬硬套,你也无法分辨出那是不是你要的林可霜,所以你冒险留在了罗山精神病院。”
他说到这里,一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
飞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有一个猜想。我觉得你和我一样,也有这个猜想那就是你失去过一段关于林可霜的记忆,很可能也是被人催眠。这个猜想让你觉得林可霜更可能和催眠术相关了,所以你非得和朱见深对峙不可,你一定要搞明白朱见深手里的催眠术是不是有对你出过手。我甚至觉得你很早就怀疑过朱见深了”
一先生“嗯哼”了一声,将书合上了。
飞廉说“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但是,我能非常确定一件事你也在找解除催眠的办法”
一先生挑了挑眉毛,又坐了回去,重新将电视给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室内依然死寂。
飞廉站在那里,意识到了不对“我刚才猜错了吗”
一先生双手抱胸,坐在原地翘起了二郎腿。
飞廉皱起了眉头,回想自己的话,又说“至少我前半部分肯定没说错。但后半部分有件事我猜错了你的猜想和我不一样吗还是你已经知道林可霜是怎么回事了不,不对,你要是得到了线索,现在肯定已经走在了去找林可霜的路上,所以你还是没有线索。但是”
他安静地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在找一个足够优秀的催眠者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就是为什么朱见深死了以后你反应这么大,因为你之前想要让他帮忙挖掘你记忆里残存的对于林可霜的印象”
一先生终于又笑了,他鼓了鼓掌,然后意识到飞廉现在听不到。
于是他站起来,走出门去,对外面偷听的勾陈说“喂,给里面那小子打通一下任督二脉。”
勾陈无奈地走进去,见到飞廉一脸茫然地转过脸来。
勾陈说“飞廉,秘术师是一种很麻烦的职业。你听我说完,就能明白一些。”
飞廉点点头。
勾陈说“你相信知识就是力量吗”
飞廉想了想,点头。
勾陈说“那么现在给你一条推广定理越少有人获得的知识,就能代表越强的力量。这应该很好理解,就好比全江湖都在抢的辟邪剑谱,如果只有一个人练,他就是天下第一;但如果人人都在练,那人人都不入流。再比方说考试,只有一个人会做最后的大题,他很可能就是状元;但如果人人都有足够的知识去做完,那么大家都只是普通学生。”
飞廉再次点头。
勾陈便道“很好,现在换一个表述方法,秘术师第一法则一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它的效果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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