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安静的冷色系房间内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坐在轮椅上的江云辉转动着轮椅,面朝房门口的方向,“门没锁,进来吧。”
话音一落,房门口就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洗过澡的叶绵,她穿着棉质的短裤短袖,不施粉黛,颇有几分邻家小妹妹的感觉。
江云辉见状,目光先是停留在她有些湿润的黑发上,还没有开口,就听叶绵道“抱歉,今天有事,回来得有些晚了。”
江云辉听言,温声回应“没关系,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有些工作。”叶绵没想同江云辉多说自己的事情,即便两人如今是夫妻关系。
进了房间后,她先是细细感受了一下,房间内并没有外散的阴气,可见他有老老实实地佩戴自己给他绘制的隔阴符,而后她迈步向前,落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沙发上,并朝江云辉招了招手“江总,过来吧。”
江云辉操控着轮椅过去,随后在叶绵跟前停了下来,主动地伸出了手腕。
叶绵一愣,倒也从善如流地把两指搭在他的腕上,她皮肤比较白,却在搭上江云辉的手腕上被他苍白的肤色给压了下去,而且因着肤色苍白,他皮肤下的青筋便显得格外翠绿,像极了细小的翠绿的毒蛇。
见状,她有种莫名的感觉,眉头轻轻一皱“你体内阴气太重,如果有空,可以去室外晒晒太阳,别老是闷在屋里。”
她听江管家说过,因为身体原因,江云辉几乎都是在家远程办公,如果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才会亲自出门,这也怪不得他的肤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江云辉似乎有怔愣,回过神后凤眸含了一丝笑意“谢谢,我会多晒晒太阳的。”
叶绵嗯了一声不再开口,屏气凝神地催动体内的秘法。
江云辉见状,安静了下来,没有打扰叶绵,见到她微微蹙起眉头,另一只空闲的左手微动,忍下来了想要为她抚平眉心皱褶的念头,
渗透在江云辉筋脉与骨头里的阴气顽固不化,就算是有秘法相助,她的灵力还是与江云辉体内的阴气拉开了一场拉锯战。
这也就苦了江云辉,体内忽冷忽热,阴气还似锋利的刀刃在刮着他的筋脉。
“唔”
江云辉疼得闷哼了一声,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水,脸色越苍白,那一点红色的薄红就越鲜艳欲滴。
叶绵听到动静,微微抬眸看去,绕是进来前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他这幅俊美又脆弱的模样给惊艳到了。也因为她微微岔神,吸收阴气的速度加快了几分,江云辉再次闷哼一声,眼尾也弥漫开昳丽的薄红,那双漂亮的凤眸也朦胧迷离,只是轻轻扫了叶绵一眼,她便觉得心脏都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击了一下。
“叶,叶天师”原本清冽的嗓音微微暗哑,带了莫名的性感磁性,叶绵听了,原本平稳的呼吸紊乱了几分,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回来,悉数的惊艳被她压在了心底。
“没什么,你再忍忍。”
“好。”即便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江云辉仍是保持着温温和和的模样,这倒是让叶绵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只是想到自己自己被坑得与他结了婚,这点好印象也飞快地消失了。
叶绵也很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心无旁贷的模样,只是听到江云辉隐隐性感暧昧的闷哼声时,黛色的眉还是下意识地动了动。
也正是她闭上眼,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副看着十分脆弱的男人神情归为平静,与他平静面容不符合的是那双凤眸,眸心深处带着强烈的独占欲,贪婪而隐晦地注视着她白净的小脸。
这一次,她没有像昨天那样不到十分钟就落荒而逃,她老神在在地为江云辉祛除了半个小时的阴气,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同时收回了手。
却不想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江云辉一副娇花惨遭蹂躏的模样,叶绵喉咙一干,注意到对方即将看过来之时仓惶地移开了视线。
“咳,今天就祛除到这里,时间太长,我怕你吃不消。等后面你适应了,再慢慢地增加时间。”
“好,谢谢叶天师。”说话间,江云辉还轻轻喘着气。
不用看,叶绵就知道他这样很性感,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何会有美色误国这一说法。
一边想,叶绵一边起身,但在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江云辉那张俊美的脸庞时,她想到了白天大师兄跟自己说的事情,总是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早年有个大师帮助你封印了阴气,他为何不帮你祛除而是选择了封印”
江云辉用手帕擦额头的手微微一顿,“大师说我体内的阴气异于常人,他没有办法完全祛除,只能帮我封印。”
“当真没有办法祛除”叶绵紧紧地盯着江云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有。”
“什么办法”叶绵呼吸重了了几分。
“大师说我是极阴之人,若是找到至阳女子同我交合,方能彻底除去体内的阴气。”说这话时,江云辉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叶绵无法从中窥探到一丝异样。
“江总找过至阳女子吗”
“我爷爷生前为我寻找过,后来他逝世后,我便让人停了下来。”
“为何”
“世间常有至阳男子,至阳女子甚少,与其苦苦地寻找一个可能都不会出现的至阳女子,不若另觅他法。”说到这,江云辉的凤眸明显倾泻出了笑意,“叶天师你看,我如今不就是找到了其他办法了吗”
叶绵微微一愣,倒是信了江云辉几分,同时也相信江云辉没有任何渠道能知道自己便是他苦苦求而不得的至阳女子。
“我知道了。”叶绵点点头,“我先回房了,江总好好休息。”
“等等。”
“怎么了”刚走出一步的叶绵顿住,垂眸看他。
谁知这人脸颊似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红,像是害羞了“叶天师什么时候搬过来”
“我不是已经搬过来了”说完,叶绵见江云辉的脸颊越来越红,她猛地回味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干嘛要搬过来”叶绵瞪他。
江云辉脸红,眼神还有几分无辜“我们不是夫妻了吗”
“这夫妻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这种事以后不要再说了。”说完,叶绵就注意到江云辉微怔,凤眸也有几分暗淡,心头悄然划过一丝异样。
“嗯,我知道了,是我唐突了。”江云辉脸上还有浅浅的红,可凤眸的情绪却是不曾改变过的温和。
叶绵心尖微动,不得不叹一声,江云辉还真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若是他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两人也没有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结婚,她想自己应当会想要跟他进一步发展吧。
可惜了。
叶绵在心里叹息一声,道了声我回了,随后离开了江云辉的房间。
在她离开之后,江云辉凤眸敛下温和,那副害羞的模样归为平静,只见他指骨分明的手微微一动,房间内登时出现了一个由黑雾凝聚而成的人型。
“查查最近特殊部门又来了什么案子。”
半跪在地板上的人型黑雾没有开口,而是额头抵着地板,随后消散在房间内。
从始至终,江云辉的目光都不曾落在人型黑雾上,他垂着眸,拇指摩挲着手腕,凤眸泛起柔色。
翌日,叶绵起得同昨天一般早。
她下楼时正好看到江云辉在花园里晒着早晨并不那么炽热的阳光,看来他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叶绵很满意江云辉的配合,也因心情好,她格外多吃了一个菜包子。
江管家见状,那还算儒雅的面庞露出一丝笑容,“夫人,还要再用一些吗”
“夫人”二字再次把叶绵累得外焦里嫩,只是从昨晚的对话上,她明白了想要江管家纠正称呼问题明显就是个难题,那么她只能当做没有听见了。
“不用了。”
“嗯。”江管家点点头,注意到叶绵的目光是落在花园里的江云辉身上时,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以往先生极少会下来晒太阳,可夫人来了之后,先生的身子越来越好了,现在连他不喜欢晒得太阳都愿意去晒了。”
想到这,江管家心里是说不出的欣慰。
他没有娶妻生子,便把江云辉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如今看到他身子越来越好,事情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心头是极为感激叶绵的到来的。
却不想他感叹的话让叶绵忪怔片刻,“江总不喜欢晒太阳吗”
“是的,以前无论显阳怎么劝,先生都当耳旁风。”
连袁显阳的劝导都没有听,反倒是听了自己的话
这
叶绵听言,心中莫名。
不经意间,叶绵想起了昨晚江云辉脸红害羞的模样,那个模样倒是纯情得很,可作为一个身家过亿的上位者,他真的有那么纯情吗
如此一想,叶绵心念微动,旁敲侧击地问了江管家这些年来江云辉的感情史。
然而江管家是个人精,叶绵没说几句,他就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含笑道“先生这些年因为体质原因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感情史也是一片空白,夫人是先生第一个接触的女性。”
江管家回答的直白,这令叶绵极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虽是如此,她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原来江云辉是真的纯情啊,难怪昨晚只是简单的问一个问题就脸红成那样。
就,莫名有点可爱
叶绵唇角轻轻勾了勾,同江管家又说了几句,这才拎包离开,出门前正好看到晒完太阳的江云辉回来,见她要出门,主动问道“要出门吗我让老李送你吧。”
叶绵没有拒绝,临走前还不忘道“你今天做的不错,多晒点太阳对身体好。”
“嗯,我知道了。”江云辉凤眸微微一亮,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本就生得俊美非凡,笑起来就更加好看了,那抹笑容也成功晃了叶绵的眼,直到上了宾利车,她还有些晕乎乎的。
好半晌,她回过神,耳尖爬上一抹粉。
见鬼了,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得那么好看
叶绵让司机老李送自己到了冯玉薇居住的小区门口,刚一下车,她就看到穿着一身热烈红裙的李夕欢,她身旁的柳群也生得高高瘦瘦,斯文儒雅,两人现在一块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绵绵妹妹,早上好。”李夕欢热情地同叶绵打招呼。
“欢姐,柳哥早上好。”叶绵顿了顿,“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冯玉薇吧。”
“好。”
三人往冯玉薇所在的楼层走去,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冯玉薇的家门口,柳群按了门铃,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不在家”叶绵皱眉。
“不应该,昨天我问过冯玉薇的同事,他说过冯玉薇昨天和今天休假,这个点应该在家才是。”
像是印证李夕欢的话,身怀灵力的三人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没过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杏色睡裙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刚睡醒的女人暴躁地怒喝“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的按什么门铃,不知道有人在睡觉吗我告你们扰民信不信”
说完,她注意到门口有个可以称得上是极品的帅哥,瞳孔猛地一缩,还没有等叶绵等人反应过来,只听她尖叫一声,随后用力甩上了大门。
叶绵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冯玉薇”李夕欢皱眉。
“应,应该是吧”叶绵的回答有些迟疑。
柳群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他们相顾无言了几分钟,这时再次被打开了,原本邋遢又暴躁的女人已经改头换面,长发梳的整整齐齐不说,脸上还上了一层素颜霜,并且一开门后,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柳群身上。
大家同为女性,不用猜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叶绵和李夕欢不厚道地笑了。
“小哥哥,你是谁呀是来找人的吗”她说话轻柔,完全没有刚刚的暴躁愤怒。
柳群眼角细微地抽了抽,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请问是冯玉薇女士吗我是警察,想问几个问题。”
特殊部门在外行走用的都是警察的身份,是以每次他们出来都会带上证件。
冯玉薇似乎是愣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先是认真仔细地看了眼柳群的证件,确认无误之后才把他们迎了进来。
“我是冯玉薇,你们先进来吧。”
说完,冯玉薇这才注意到叶绵二人,唇抿紧了几分。
冯玉薇居住的公寓明显是单身公寓,客厅很小,且堆放的东西有些多,看着就显现出几分凌乱。
叶绵三人坐下后,冯玉薇主动开口“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们问完几个问题就走。”
回答她的是李夕欢,她有强迫症,见不得这凌乱的环境,只想赶紧问完赶紧走人。
“行,你们想问什么”冯玉薇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警察上门,坐姿有些拘束。
“冯玉薇女士,请问你认识关珍珍女士吗”说完,李夕欢把关珍珍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看到关珍珍照片的那一刻,冯玉薇明显一愣,“认识,关珍珍曾经是我的同事,只是半年前她辞职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
“最近没有过联系”
冯玉薇摇摇头,“怎么了吗是珍珍出什么事情”
“昨日关珍珍女士跳楼轻生,当场死亡,我们过来是想来了解她生前的过往。”
听到关珍珍死了,冯玉薇登时瞪大了眼睛,她心里慌得很,脸上的神情也显露几分错愕,双手也紧紧地绞在一起“什么珍珍自杀了怎么可能她不是快出院了吗怎么会自杀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对,你们来找我,别是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冯玉薇的惊慌失措被叶绵几人尽收眼底,他们能理解她的慌乱,只是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让叶绵觉得很可疑。
“我们只是来了解了解情况的,并没有说与你有关系。不过你不是说很久没有和关珍珍联系了吗你怎么会知道她快出院了”
而且听冯玉薇这么说,她显然是知道关珍珍患了抑郁症正在住院治疗,不像是不怎么联系的样子。
冯玉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一笑,双手也紧紧地绞在一起“我是很久没有跟珍珍联系了,但是她患有抑郁症这事儿她之前有跟我说过,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发了朋友圈,说自己快出院了,所以我才知道的那么清楚。”
叶绵挑眉,“可否让我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当然。”冯玉薇起身,回了卧室拿出自己的手机。
叶绵接过,发现冯玉薇的消息列表只有几个人,并没有看到关珍珍的,等在通讯录里找到关珍珍,叶绵才意识到只要删除了消息列表,聊天记录也会跟着一块清空。
见叶绵的表情顿住,冯玉薇连忙道“我有不怎么聊天的话就会删除对话框的习惯,不是刻意删除的。”
叶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夕欢见状,问道“那你们上一次聊天是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吧珍珍跟我吐槽了医院的食堂饭菜不好吃。”
李夕欢点头,继续问“那除了你,你还知道关珍珍有其他朋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冯玉薇摇摇头。
“那么在关珍珍工作时她有和别人闹过矛盾吗”
“这怎么可能珍珍性子腼腆,就算是受了欺负也不会吭声,怎么会跟人闹过矛盾”
这点倒是说的跟关母挺像的,只是
叶绵微微皱眉“关珍珍经常被人欺负吗”
“没有没有。”冯玉薇连忙摆手,“我这么说是因为珍珍离职前不是被市民投诉了好几次吗明明就不是珍珍的错,那市民还胡搅蛮缠的,可每一次珍珍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没有跟市民闹起来过,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叶绵了然。
接着李夕欢又问了冯玉薇几个问题,但他们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同冯玉薇告别,离开了她的公寓。
在他们离开之后,冯玉薇的表情一下就黑了下来。
“神经病啊,连死了都让别人不安生无语子”
冯玉薇在他们离开后的抱怨叶绵几人不得而知,叶绵上了李夕欢的车,坐着寻思了一会儿,还是莫名觉得冯玉薇有些不对劲。
“我觉得冯玉薇怪怪的。”叶绵道。
“我也觉得。”李夕欢说完,两人看向了正在开车的柳群。
“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冯玉薇跟关珍珍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叶绵觉得也是,压下了对冯玉薇的怀疑,“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我收到技术部门的消息了,关珍珍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数据已经恢复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李夕欢说完,略微苦恼地皱了皱眉,“从关母和冯玉薇那儿,我们能了解到关珍珍是个腼腆,性格还有些包子的女人,所以是什么人做了什么,能让这样性格的关珍珍穿着一身红衣自杀,死后怨气还那么深重”
这是李夕欢怎么想也想不通的。
没有男朋友,人际交往也趋于无,难道是跟网络有关
抱着这个疑惑,三人来到了技术部门,在技术员的帮助下,他们总算是看到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没有格式化前的数据。
三人一边翻看,负责恢复数据的技术员也在一旁说“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已经粗略翻阅过里面的内容了,死者在现实零社交,但是在网上却格外活跃。我从她的微信上看到她同一个男人聊天密切,我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发现死者与这个男人是网恋的男女朋友关系。他们是去年年底在一起的,一个星期前,两人还爆发一次争吵。争吵的时候,男方口不择言地骂过死者怎么还不去死这样的话。”
不等李夕欢表现出对男方的嫌弃,技术员继续道“而且我还从死者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了她的电子合同,她在五年前还注册成为了某江文学城的作者,五年间发表了十二本,按照该文学网站的数据标准,死者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粉红作者。”
叶绵听言,忽地想起在关珍珍家里看到的书架,“原来是个网络写手吗难怪家里那么多。只是这事,关母怎么都没有跟我们说”
“也许连关母都不知道呢”柳群说完,手指轻轻解锁了关珍珍的手机屏幕,让叶绵看到了上头的企鹅通讯软件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分身软件。
“看来关珍珍现实和网络生活还分得挺开的。”
柳群嗯了一声,翻阅关珍珍作为作者的企鹅通讯软件。
约莫三个小时后,众人大致了解了关珍珍在网上的一切,还知道许多关母不曾知道的事情。
原来关珍珍是一个十分有灵气的作者,写出来的作品很受读者的喜欢,只是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喜欢也会有人讨厌,这都是正常的情况。
可关珍珍遇到的事情明显不是正常的。
自从她写第八本开始,文下就出现了一个昵称为泣水的读者,她每一章都追着关珍珍骂,有的时候骂的是文笔,有的时候骂的是主角,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上升到人身攻击,而且打的还是负分评论,根据网站的标准,只要负分没有超过一百条,那么作者就没有权限删除评论。
这个读者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她都是负分评论与零分评论交替着来,若是她的评论被投诉删除了,她还会跑回来补上。
泣水的举动像极了时时刻刻了盯着关珍珍的评论区,让人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泣水还发长评吐槽关珍珍,把关珍珍说的一无是处,并且还跑到各大主流软件上比如某博,某瓣上专门吐槽关珍珍。
她的种种行为让人难以费解,而且关珍珍性子也包子,不想跟这位读者再有牵扯,在网站上发了红包给泣水想要息事宁人。
谁知这没有让泣水消停下来,关珍珍每写一本,她就会过来蹦跶,操作跟之前一模一样。
终于,有一位追文的读者看不过去了,把这位泣水挂在了读者论坛上,有人同情关珍珍,开始声讨泣水。泣水也在这个时候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说关珍珍带着读者网暴自己,还把这事儿挂到了各大社交软件上。
这一次,关珍珍和泣水的事情算是闹大了。
有人站队关珍珍,亦有人站队泣水。站队泣水的还跑到关珍珍的文章底下和某博辱骂,有人看不过多说几句,就被打成关珍珍的同党,双方人马闹得不可开交。
他们对了对时间,关珍珍正是在这次事件后辞职了住院治疗,并且宣布封笔一段时间。
若是正常人,怕是不敢在蹦跶了,泣水却没有,她就像是只疯狗死咬着关珍珍不放,还说关珍珍骗人,压根就没患上抑郁症,是在博取别人的同情。
然而这个时候关珍珍已经住进了医院,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网络。
直到她觉得自己恢复得不错,重拾自己断更的那篇文,泣水又来了。
关珍珍本不想搭理泣水,只想把自己的作品写完,可泣水并没有放过她,每次留言都极其恶毒。
原本关珍珍的情绪就不稳定,加上那段时间又与网恋男友冷战,所以看到泣水的评论后情绪就爆发了,质问泣水想要怎么样,是想要自己封笔还是去死。
当时,泣水轻飘飘地回应了关珍珍小题大做,不仅接受不了批评的声音,还用死来威胁自己,真是恶心。
后来,关珍珍没有再回复泣水。
再后来,便是关珍珍一身红衣轻生了。
叶绵几人梳理完这一些信息还有网上吃瓜网友分析的帖子,久久不能言语。
若是正常人,兴许会同泣水撕起来了,可关珍珍并不是那样的人,甚至情绪还不稳定,只要外界稍有一丝不对劲,那不稳定的情绪就会被放大,最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一旁的技术员喃喃自语。
“泣水这样算是网暴了吧关珍珍可以告她的。”柳群皱眉。
“查查这个泣水的i地址吧,还有关珍珍的网恋男友也查查。”叶绵说道,“关珍珍网恋的事情瞒得还挺紧的,没想到关母都不知道这事。”
“这也能理解。”李夕欢忽然说道。
等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只见她晃了晃关珍珍的手机,“她有个某博小号,上面断断续续发表了她的心情记录。原来,关珍珍同关母的感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好。她生活在单亲家庭中,关母很希望她能出人头地,但是关珍珍达不到关母的要求,并且长期活在关母的数落下,人也变得自卑懦弱,哪里敢把自己交了个网恋男友的事情跟关母说还有,关珍珍的抑郁症并不是半年前才患上,上面说了她几年前已经有轻度抑郁了,是半年前病情加重了,控制不住了才选择了住院治疗。”
听了李夕欢的话,叶绵几人又是一阵唏嘘。
“而且在关珍珍轻生之前,她还发表了好几条微博,大致都在说像自己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母亲不理解,男朋友不爱她了,还有人觉得她拿死亡威胁人,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绝望。”
叶绵几人静默无声。
“查到了,死者的网恋男友是隔壁d市的人,名叫舒波,现年32岁,正在一家民办教育机构工作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舒波在半个月前在d市交了个女朋友。”
李夕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怎么哪里都能遇到渣男这渣男就转交给d市分部的人保护吧,我可不想过去,省得污了我的眼”
叶绵也无语至极,“那个泣水呢”
说到泣水,技术员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个泣水很精明,每次上号都用了换i的软件,难以定位她的准确位置,不过我黑进了网站,拿到了这个泣水的真实信息。”
“我看看。”李夕欢给技术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随后看了眼这个泣水的现居住地址。
“s市可以,先跟s市分部的人说一声,把人保护起来吧。”
虽然李夕欢巴不得这些杂碎都赶紧下地狱,可她不希望这些杂碎都死在关珍珍的手里,这样她还能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那关母呢”叶绵犹豫着说道,“需要我们保护她吗”
“也一并保护起来吧。”
他们不知道关珍珍生前恨不恨关母,更不清楚她化为厉鬼后会不会失了理智,要了关母的性命。
事情处理了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就要等待关珍珍头七回来。
本来叶绵以为自己只需要陪同李夕欢他们查清楚来龙去脉就可以了,谁知道古俊还要求她同李夕欢二人一同行动,收服厉鬼。
叶绵苦得小脸皱巴巴的,让古俊放自己一马。
原身之前同师兄师姐门一起出任务遇到的是水鬼,产鬼之类的不那么危险的鬼物,厉鬼什么的,她还真没有见识过,更别提叶绵本人了。
“师妹,听话。你跟着夕欢他们出去,正好也学习学习。”古俊没有说的是,到时候他也会暗中跟着一起去,不会让自家小师妹受到任何伤害的。
想到昨晚自己主动打电话给师父说了江云辉的事情,被师父骂得狗血淋头,古俊喉咙发苦,还在师父的碎碎念下,他答应了师父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小师妹。
叶绵还想再撒撒娇,可是看到古俊态度坚决,她也知道撒娇没用了,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当天下午,叶绵闷闷不乐地回了江家别墅。
正巧这个时候江云辉正在花园里颇有闲情逸致地给花园里种下的蔷薇花浇水,瞥见叶绵回来了,凤眸微微一亮,却又在注意到她表示不对劲的时候,亮光微顿。
“叶天师。”
江云辉的声音让叶绵回过神,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他在花园,又见他拿着浇水壶,颇为意外的挑眉。
“你喜欢蔷薇花”叶绵缓步走过去,问道。
“还好,这些都是江管家让人种下的。叶天师,你呢,喜欢吗”
“我也还好吧。”叶绵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卉,只要是好看的,她都觉得赏心悦目。
江云辉颔首,注意到叶绵的目光落在浇水壶上,他心念一动,把浇水壶递给了叶绵,“要试一试吗”
叶绵没有拒绝,从江云辉手上接过,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划到了江云辉的手背,她没有在意,反倒是江云辉凤眸深了几许。
叶绵拿着浇水壶给这片白色蔷薇花浇水,她不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边走边浇花,在她的身后,江云辉操控着轮椅跟在她的身后。
“叶天师,你不开心吗”
忽然的,江云辉清冽的嗓音落入叶绵的耳畔。
叶绵拿着浇水壶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向一旁的江云辉。
因为在家的缘故,江云辉穿的浅色的家居服,看着温润无害,此时他的凤眸落在她的身上,认真的模样仿佛眼中只看得到自己。
叶绵心尖一抖,赶忙把这种荒谬的想法压下。
“叶天师”
约莫是被叶绵注视的太久了,江云辉苍白的脸颊有一些粉色。
叶绵倏地回过神,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见到江云辉害羞了,她那点不好意思也化为了好笑,“江总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感觉到你在不开心。”
叶绵转回头,没有再看江云辉,“其实也还好。”
只是想到五天后要面对怨气浓重的红衣厉鬼,叶绵就觉得很愁,还很烦。
上次她同三师兄下山抓过水鬼,那水鬼生得难看极了,青色的皮肤,身体泡发得肿胀,而且鬼体湿哒哒的,带着河水的腥臭。
那个臭味她一直难以忘怀,当天回山上,她就食欲不振了,当晚还做了个被水鬼拖下水的噩梦,闹得她精神不济了几天。
“是吗”
叶绵嗯了一声。
江云辉见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凤眸一错不错得地落在叶绵白净的侧脸上。
他们一站一坐,身旁又是怒放的白色蔷薇花,在外人眼里竟是像电影镜头那般浪漫。
“袁秘书,先生和夫人真是般配。”
江管家的笑语让袁显阳眼角抽了抽,默不作声。
江管家似乎不在意袁显阳不回应自己,眼底满满的都是欣慰之色。
只要有夫人在的一天,先生终有一日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当晚,叶绵按照惯例给江云辉祛除了半个小时的阴气。
结束的时候,江云辉汗津津的,半靠在椅背上轻轻喘气。
若不是叶绵知晓江云辉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的这幅样子,不然她还真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不和谐运动呢。
想着想着,叶绵又想歪了,直到江云辉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对上对方困惑的目光,她暗啐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整天老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么一想,她轻咳一声,“我没事,只是在想什么什么时候延长祛除阴气的时间。”
只听江云辉笑了笑,“原来如此,我都听叶天师的。这点痛,我还能忍。”
莫名的,叶绵又想到了江云辉忍痛时溢出口中的闷哼,那声音性感又撩人,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受苦,反倒是在感受什么愉悦的事情。
要不是她定力好,怕是
叶绵又想歪了,压根不敢再江云辉房间里多待,留下一句“我再慢慢想想”,快速离开了房间。
江云辉见状,低低笑了一声,而后打了个响指,昨晚那个人型黑雾再次出现在江云辉的房间当中,用平直得没有感情的语调说了特殊部门最近接手的案子,再提到红衣厉鬼时,江云辉明显有了几分兴趣。
“a市近几年已经很少有厉鬼诞生了,尤其是红衣厉鬼”
厉鬼里也有强弱之分,红衣厉鬼显然是厉鬼中最强的。
江云辉指骨分明的手指屈起,轻轻叩了叩把手,“雾,你继续跟进红衣厉鬼的案子,看看这个新诞生的红衣厉鬼有什么能耐。”
被称之为雾的人型黑雾应了一声,额头再次抵在地板上,身影慢慢消散。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江云辉的食指摩挲着殷红的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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