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棠狼吞虎咽的动作一顿,愣愣的望向面含笑意的谢炀,有点惜。
亲一下
谢炀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奇怪
周羽棠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战战兢兢问∶"什么"
"亲我一下。"
谢炀淡然的重复,语气表情一模一样,连嘴唇的弧度都不曾改变过。
这下听得清清楚楚了。
周羽棠拿着汤勺不知所措。
两个男人说"亲"字未免太
诶等等
周羽棠茫然的审视自己,自己不是人啊,自己是鸟啊不仅是鸟,还是谢炀的宠物
主人喜欢宠物,亲亲抱抱举高高有什么奇怪的
江小枫不也是成天么么哒煤球吗
不说别人,就说自己吧
自己养的宠物自己喜欢,搂着睡觉抱着亲亲有什么不可以吗
小猫咪,乖宝贝,快到爸爸这里来,让爸爸亲亲
不就是这个意思吗7
周羽棠醍酶灌顶,明白了,悟了
正因为他现在是人形,所以误会了谢炀的意思。啊不对,是自己想歪了,玷污了谢炀纯洁的小心思
周羽棠立即自我检讨。
都怪燕丫头口无遮拦说什么道侣,害得他心绪大乱,想东想西的。
周羽棠放下汤勺,凑过去,在谢炀脸上"啪叽"一口∶"我最爱主人啦"
做宠物的自觉有
谢炀眸光一凝∶"不是脸。"
不等周羽棠反应过来,他突然被起身的谢炀居高临下的罩住,紧接着腰上一紧,后脑被对方的手托住,属于谢炀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羽棠浑身僵硬,谢炀也一动不动看着他,好像在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他不挣扎不反对的话
嘴唇被一抹微微冰凉的柔软裹住了。
周羽棠脑子嗡的一声,神魂骤颤
那个,就是
这好像不是主人和宠物之间该有的亲密程度。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谢炀很快松开他,面色平静如常∶"是这里,记住了吗"
周羽棠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谢炀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只不过托住周羽棠后脑的手绕到了脸前,细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周羽棠红润的薄唇∶"今天去哪儿了"
周羽棠缓缓张嘴∶"山下的镇子。"
"跟谁一起"
周羽棠心跳得很快∶"丫,丫头。"
谢炀平淡的目光忽然一冷∶"你叫她丫头"
求生欲满满的周羽棠急忙改口∶"燕姑娘。"
谢炀脸色并没有缓和,而且愈发阴沉∶"你跟她一起逛街买东西,玩了整整一天,是不是还从人生哲学聊到婚丧嫁娶"
周羽棠∶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和她一起逛街买东西,从人生哲学聊到婚丧嫁娶。我答应你今后只和你一起逛街买东西,从人生哲学聊到婚丧嫁娶。
周羽棠无奈。
他伸爪扒拉开谢炀的手,用老父亲的态度语重心长的安感道∶"主人你放心,我是你的宠物,不会接受别人投喂的"
身为主人最受不了什么当然是自己的宠物跟别人卖萌了这就是大家都喜欢养狗的原因,因为狗忠心啊
谢炀醋坛子打翻了,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起来。
周羽棠伸手呼噜呼噜谢炀的头∶"乖。"
谢炀∶"
活活气笑。
谢炀松开勒住周羽棠的腰,直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别想找母鸟。"
周羽棠一呆∶"啊"
谢炀沉着脸道∶"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去口口,我就
"
周羽棠浑身汗毛倒立。
好家伙
幸亏这个世界没有绝育技术,好可怕啊
谢炀目光一软,跟川剧变脸似的,他轻轻拨弄周羽棠叠间的碎发,眼底温柔荡漾,暖如清泉∶"爱我的话,再说一次。"
这有何难
周羽棠笑着道∶"我最爱主人了"
谢炀眼睫微颤,眸底柔光愈浓∶"我也最爱小糖了。"
夜色寒凉,皎月当空。
周羽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无半点睡意。
那是谢炀第一次对他说爱字,也是第一次这么口裸的表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炀口中的爱,和他时常宣之于口的爱,似乎不太一样。
他爱谢炀,因为谢炀是自己的主人。
反过来呢,谢炀说的爱,是身为主人对宠物的爱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周羽棠越来越睡不着了。
他上辈子是人,活了十八年。
这辈子成了只鸟,他也欣然接受。前尘已逝,既来之则安之嘛
早在变成鸟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做一只牲畜啊不对,是家禽。
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自己从人变鸟,再变为宠物供人撸毛的事实,并且做好了一辈子当鸟的心理准备。
万没想到会幻化成人形。
更不曾料想自己还有机会再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那我现在算是人,还是鸟呢
在谢炀眼中又是什么呢
周羽棠想起傍晚的时候,那个暖昧至极的吻。
谢炀把他当成什么了是主人亲宠物,还是男人吻情人
这个想法吓到了周羽棠。
怎么可能啊,谢炀不喜欢男人啊,他是直的,喜欢女孩子呀
周羽棠不敢再想了。
要真是他想多了,误会了,那就真的大祸临头没有后悔余地了。
试问,一个正常的人会对自己的宠物起心思吗你会对你养的猫产生爱情吗
就算宠物化形成人吧,女孩子还好,有些思想开放的修士不在乎,但毕竟心里有疙瘩,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是不是
可同为男性,天生弯的还好,像谢炀这种直男,若让他知道自己的灵宠满脑子"主人是不是想上我",苍天呐谢炀不得膈应死啊
被灵宠觊觎,还是个公的。是个人都得膈应死吧
这种作死的事情周羽棠才不干
他大被蒙头,强迫自己睡觉。
忽然感觉一缕魔气在空中乱舞,周羽棠掀开被子,魔气是从隔壁谢炀房间传出来的。
七宗卷异动
周羽棠大惊,起床下地,破门而入。
"主人"
整间卧房都被黑压压的魔雾笼罩的密不透风,空气中纵横交错的魔息尖利如刀,稍一触碰就皮开肉绽。周羽棠几次接近不能,又不敢冒然以魂力硬刚,更糟糕的是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魔雾好似打翻的墨汁,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主人"就在周羽棠急不可耐,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以血肉之躯硬闯的时候,突然暴起的水蓝色华光将魔息吞了个囫囵,而魔息也不甘示弱,反过来把灵力咬了个洞穿。两股力道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数次不留余地的相互冲突震得整座房子都抖三抖。
周羽棠不得已散出魂力,将整间房子罩在结界当中,以防止再闹下去整座山都要遭殃。
再经过长达五个时辰的时候此消彼长,你进我退之后,魔息和灵力双双力竭,彼此纠缠缭绕,竟是谁也不能将谁彻底吞噬,与其如此,倒不如握手言和了。
两道干古不容的功法似清水和墨汁相遇,一通搅乱,成为了新的颜色,彼此再也分不开了。
魔息和灵力尽数散去,房中的桌椅床榻锦被花瓶等等物件无一例外,全部在两道功法的争斗中被碾成童粉。
谢炀盘膝坐在地上,鬓发早已被冷汗打湿,因消耗过度导致面色极其惨白,这也衬得他一双明澈的眸子愈发漆黑,宛如深海晶石。
"小糖。"谢炀轻喘口气,唇角微微勾起,面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我成功了。"
周羽棠撤去结界,迫不及待的进屋走到谢炀面前,"我就知道主人能成功"
谢炀虚弱的抬起眼眉∶"有奖励吗"
周羽棠狐疑的眨眨眼。
该不会是要
谢炀∶"说一句爱我。
周羽棠愣了愣。就这么简单
"我爱主人。"周羽棠认真的说道,"最爱主人了。"
谢炀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欣慰的表情,他的面上无悲也无喜,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周羽棠出神。
"别叫我主人。"谢炀目光深邃,眼底倒映着周羽棠的影子,似是要将他吸进去似的,"褪去主人这个身份,你就不爱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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