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刚结束,冲出考场的学生就跟突破牢笼的小鸟似的,面上的喜悦与轻松几乎漫出来,遮都遮不住。一班的同学举行了一次毕业聚会,可惜叶渺与沈望缺了席。班委在群里组织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坐着高铁出门旅游了。
叶父重新回了公司上班,觉得等高考成绩期间很难熬,就提议让他们出去旅游散心。车票还是叶父在网上订好的,叶渺跟沈望只需要收拾行李过去玩就可以。
夏天的衣服单薄,叶渺用一个大的登山包就足够了。沈望比她带的东西还少,就背了个比书包大一号的背包,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里面还有台笔记本电脑。
酒店也是叶父订好的,两间豪华套间,叶渺他们到了后出示身份证就能办理入住。
当天下午到了地方,叶渺买了张车站附近售卖的旅游攻略还有当地值得一去的景点一览表,这才乐颠颠的跟在沈望身后根据导航找到酒店的位置。
是一家很气派的五星级酒店,光看外表的装潢就知道住一晚的价格绝对不会便宜。登记拿到房卡,叶渺就直奔客房。屋子里也很大,各种设备一应俱全,还有冰箱、电脑什么的。拉开冰箱门,入眼是各种冰镇饮料,冷冻层放了二十支雪糕,全是酒店免费的。
外面的天气有些炎热,将近三十度了,因而一进门叶渺就开了空调,飞快地脱了鞋子往大床上一扑,顺势滚了两圈,发出舒服的感叹声“哇,这床好软,还挺有弹性。”
跟着进来的沈望被吹了一脸的冷风,他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将挂在肩头的两人的行李放到一边,找了遥控器把温度从二十度调到了二十六度。
感觉不到环绕全身的凉意了,叶渺不满地瞪着他,从床上翻爬起来,踮着脚要去抢少年举得高高的遥控板“温度低一点,好热呀。”
“会感冒。等一等,一会儿就不热了。”沈望把皱着小脸不高兴的女孩儿抱到床边坐着,空调遥控器丢到了抽屉里锁着,而后把两人的包拎了过来。
坐在床边晃着脚,叶渺看着少年把自己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后,又拉开她包上的拉链,细长的手指伸进她的包里。她心里一跳,赶紧扑过去想把自己的包按住,同时大喊“别动”
可惜已经晚了,少年手指微挑,从包里带出了一件崭新的内衣。那是她前两天买的,洗了后还没穿过,样式比较有风情。原是想着偷偷地穿,谁知道竟然被沈望扒拉出来了。
叶渺闹了个大红脸,一把夺过少年手上勾着的内衣就往包里塞,羞愤地剜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穿的衣物啊”
“唔,”沈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没见过,不过现在看到了。”
“”叶渺红着脸没理他,把自己的登山包抱在怀里,神情防备地将少年盯着“我自己收拾就好,你别动。”
沈望没勉强,只把自己带过来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到了衣柜的上层。又把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摆在靠窗的小桌上。
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叶渺狐疑地盯了少年半晌,小脸上满是不解“你的东西放我这边做什么”
少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偏偏面上神情无辜,微微歪了头冲她眨眼“你猜。”
“我才不猜。”叶渺小声嘟囔。她明显感觉到了沈望身上发生的转变,性子活泼了些,也没那么喜怒无常了。有点像是爱捉弄人的那个人格,又不完全像。有时沉稳,有时调皮的。
她也说不好这种转变是好还是坏,总归没有再发生割伤自己手指的事情,应该算是有所好转吧。叶渺心头微松,但很快她就轻松不起来了,她发现沈望压根没打算走。
都吃过晚饭该到睡觉的时间了,少年还坐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叶渺抱着自己的睡衣有些无奈“我要洗澡了。”
少年将电脑关了机,扭头望着她,仿佛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淡淡地“嗯”了声,就是没有动作。
僵持了半分钟,叶渺揉了揉瞪得干涩的眼睛,率先败下阵来,抱着睡衣进了浴室。她没有泡澡的习惯,洗头洗澡加起来也才用了二十分钟。
等她出来,少年还在房间里没有走。她干脆当作没看见,拿了吹风机慢慢地吹头发。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想应该是沈望进去洗澡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对方换洗的衣服都放在这里。
不到十分钟,浴室的水声停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叶渺手上的吹风机被少年接了过去。她茫然地抬眼,只见沈望冲她笑得纯良“我帮你吹。”
一直举着手软,叶渺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任由少年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房间里空调运转着,始终保持在二十六度,不冷也不热。
吹风机散出来的暖风呼呼的,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很想睡一觉。少年的手指在她发间流连,轻抚过发梢,又绕到她的颈侧摩挲,最后捏上了她的耳垂。
叶渺昏昏欲睡的,吹风机的噪声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直到耳朵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猛地惊醒,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湿濡的耳廓,脸上登时红了个彻底,抖着的声线衬得整个人委屈巴巴的“你、你咬我做什么”
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沈望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边,而后俯身亲了上来。一股水汽扑面,叶渺被迫扬起下巴,承受着少年密密匝匝的吻。
过了好久她才别过脸微喘,两只手抵在少年的肩膀上,语气娇娇的,不像抱怨反而更似娇嗔“别闹,我想睡了。”
“不急,才十点钟。”沈望捏了女孩儿的手禁锢在枕头边,黑眸里边暗潮涌动,亲了亲女孩儿艳色的唇瓣,压低了声音道“不如玩个游戏”
莫名的,叶渺听懂了少年话里的意思,眼睛睁得大大的,说话磕巴起来“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沈望眼眸黑漆漆的,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眼神直勾勾的,唇角抿出个淡淡的笑“我们已经成年了,渺渺。”
前段时间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叶渺当然记得自己成年了,但她不晓得沈望居然惦记着这个,一时间毫无心理准备,又道“没买那个东西,不行的。”
少年扬了眉,从床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俨然是经常在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个牌子。叶渺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愿意么”沈望神情落寞了下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伤感的色彩,低声道“那便算了,我等你做好准备的那天。”
最看不得少年露出这副可怜的模样,叶渺一下子就心软了,被松开的双手抱了他的腰,下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蹭了蹭“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害怕,听说会疼的。”
没有亲身的经验,叶渺关于那方面的微薄知识都是偶然从网上看来的,自己并不了解。听说会很疼,她就怂了,没想过与沈望发展得那么快。
“不会。”少年吻着她的额头,声音中含了笑意,一点不见先前的低落“我会很小心的,疼就说出来。”
像是一只在水中漂泊的船,叶渺哼哼唧唧的,虽然在少年的手臂上咬了好几口,但其实并不怎么疼。少年的动作堪称温柔,非常照顾她的感受。末了,还帮她擦了身子,这才抱着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她睡了过去。
早晨叶渺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浅色的窗帘遮挡了直射的太阳光,屋子里明亮倒不显炎热。懵懵地坐起身,她发现自己身上是穿了睡衣的,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
扯开领口瞧了下,她面上顿时飘起一朵红云,慌忙地将衣领拢好,故作镇定地瞥着一大早就坐在电脑桌前的少年,赤着脚靠过去看他在做什么。
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不等她走到跟前,沈望已经转过身,唇角含笑地看着她。见她没穿拖鞋便起身捞着她坐到床边,先给她套了双鞋子,而后把换洗的衣物叠好放到浴室,又将她抱了过去,调试好水温才轻轻关上浴室门,站在门外道“先洗澡,等下去餐厅吃饭。”
头脑晕乎乎的叶渺放了热水,一边洗澡一边还在想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挺不错的,要是以后去哪儿都不用走路就更好了。
在外面玩了将近十天,叶渺与沈望才收拾东西回家。叶父还问他们玩得开不开心,叶渺脸上蒸腾着热气,支吾着点头。沈望没做回答,只是淡笑不语。
高考查成绩的当天,叶父专门请了一天假守在电脑前,焦急地盯着屏幕上怎么都刷不出来的界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对比之下,作为当事人的叶渺和沈望淡然多了,一人抱着半边西瓜在吃,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查分的界面一直刷新不出来,叶父都要暴躁了,还是班主任及时打了电话,喜气洋洋地跟叶父道贺,嗓门大得不用开免提窝在沙发边的叶渺都能听见。
自己总分740,沈望以半分之差屈居第二。他们不仅是全校第一、第二名,也是全市的前两名。若没有意外,叶渺很有可能冲击全省第一,成为省状元。
叶父闻言乐坏了,高兴地在客厅走来走去,手机一直没离手,吭吭哧哧地不知道给多少人打了电话,嘴角都咧到耳根了。还风风火火地说要办席,请亲戚朋友们吃个饭乐呵一下。
叶渺没有表现得如叶父这般夸张,她心里是高兴的,但没有多大的惊喜。考完最后一场对了对网上的答案,她就有数了,七百往上绝对没问题。省状元没把握,但上a大是稳了的。
瞄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沈望跟她的反应差不多,填志愿毫不犹豫选了a大。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正好撞上赵越家里举办谢师宴。
说是谢师宴,其实也是赵父为儿子办的毕业宴会,庆祝他高中毕业,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从来不干涉儿子的选择,赵父以为赵越会填报金融专业的,不曾想他那个傻儿子去了警校,还立志以后要做一名警察。
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慨,见证了儿子的成长,他这个老父亲陡然有种老了的感觉。感念叶渺不厌其烦给儿子补课的人情,赵父特地送了邀请函,请她与沈望一块儿过来。
宴会在赵家名下的一家酒店举行,菜品非常的丰富,食材也很高端,都是平时家里少有吃到的东西。叶渺吃得很撑,环视了四周好几次,悄悄趴在沈望身边小声道“居然没看到吴婧。”
少年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蹙眉问“谁”
“没谁。”叶渺摇头,没在沈望跟前多说。
看来赵越是真的跟吴婧没有牵扯了,叶渺稍微放下了心。好几个月没见吴婧在跟前蹦跶,她有些好奇对方的现状,回去后跟周圆圆发微信闲聊谈到这个话题。
周圆圆发了条语音过来“她呀,听二班的人说刚高考完她就出去玩了,一直没回来,好像是去找她那个男朋友了吧。据说她考得不好,都没上本科的线。”
火箭班的学生少有没上本科线的。周圆圆这次超常发挥,总分达到了六百七十多分,报了一所外国语学校,打算以后从事翻译工作。
听了周圆圆对于未来的规划,叶渺由衷地为她高兴。大家前方的路都是一片坦荡,这样很好。
而没上本科线的吴婧心情就没有叶渺这般美了。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够擦线上二本的,结果成绩出来后备受打击,堪堪上了专科的划线。
查到成绩的她不敢打电话回家,害怕被父母骂一顿。但身上带出来的钱已经用完了,连买车票回去的钱都没了,不得已她还是联系了父母,吞吞吐吐地讲了自己的高考分数。
没想到父母只是无所谓的“哦”了声,转而兴致勃勃地问她跟男朋友发展到哪一步了“明年你就二十岁,可以领结婚证了。你们到底定下来没有那么有钱的人,你可别轻易让人溜走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吴婧心里凉透了,她不敢跟父母说自己被人骗了。那个学长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个长得还不错、靠着那张脸骗女生给他花钱的软饭男,还脚踏几条船。
将以前爱慕者送的手链、项链都卖了才存了一笔钱,这回出来一趟全花光了。拿不出钱去吃大餐,给那个男的买手表、游戏皮肤等,向来温和的学长突然像变了个人,对她冷冷淡淡的。
沉溺假象的吴婧反应不过来,还哭着问他缘由。只比吴婧大两岁的那个男生听着刺耳的哭声眉头紧皱,掏了掏耳朵神色鄙夷“你露出这副无辜的表情做什么这种事你做的也不少吧,装什么清纯白莲啊”
“学校论坛,你那些破事我早就看到过了。”男生扯着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把玩着学校里另外一个学姐给他买的手表,耸了耸肩“一开始你不也是觉得我有钱才主动接近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那个男生干脆利落地跟她分了手,吴婧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不是游戏,她很想说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喜欢他的有钱,也喜欢他的细心。当然,被骗了后,更多的还是不甘心与愤怒。
没有跟父母说实话,吴婧只说她跟学长发展得挺好的,就是手头没钱了,隐晦地跟父母要钱。她父母肉痛地唠叨了几句,还是打了一笔钱过去。
一整个假期都没有回家,吴婧找了个网吧填报了志愿,那所专科院校就在学长就读的大学附近,只隔了两条街。一有空她就去那个学长所在的专业找他,到处宣扬他是个骗子,专骗女生的钱。
男生烦不胜烦,懊恼招惹了一个甩不掉的神经病,时常对着吴婧破口大骂。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了两三年,有一天他在网吧打游戏回宿舍回得晚了,那条小巷子漆黑一片,借着手机的光才能勉强看清路面。
隐隐感觉有急促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他登时毛骨悚然,脚下跑得飞快。出了巷子口,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他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吴婧。此时那张脸上爬满了惊恐,嘴巴被人从后面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只手朝着他这个方向胡乱挥着,似乎是在求救。
被吓得心脏骤停,男生片刻都没犹豫,一溜烟跑得没了影。过了两天他被警察找到,才晓得死人了。死的不是吴婧,是一个小混混,被人一刀捅死的。
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吴婧已经被警方拘留了。吴婧无法否认自己杀人的行为,只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正当防卫。那个小混混捂了她的嘴,不仅打人,还脱她的衣服想行不轨之事。
那一片地方没有监控,没办法证实吴婧说辞的真假,这才找到这个男生,想询问当晚的情况。据吴婧说这人看到了经过,她还曾向对方求救来着。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生直接否认了,说自己那天根本没走那条路,什么都没看到。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能够证明吴婧是正当防卫,因而她被检方起诉的罪行是故意杀人。
判决下来的那天,叶渺在海城中学校友群里看到了。有人转发了个链接到群里,后来快速撤回,说自己发错了地方。那时叶渺已经点开,正在看新闻简讯的内容。吴婧被判了无期徒刑,她的家人似乎准备上诉。
心里一阵唏嘘,叶渺叹息道“果然就不能做坏事,否则迟早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看吴婧落得赵越原该有的下场,她想青翼神君在这个小世界的劫难已经过去。她没怎么插手,任务就这样完成了,叶渺没有显得有多高兴,反倒忧心忡忡。
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实反复提醒着她,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走这一遭只是为了助青翼神君渡一场劫难,早晚都是要离开的。那沈望怎么办呢她割舍不下对少年的贪恋。
高考结束后,沈望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因而他们大学是没有住校的。叶渺当时还很惊奇少年哪里来这么多钱,后来才知道他在做什么软件,还卖了不少钱,买套房子绰绰有余。
已经大三,马上就大四的叶渺十分羡慕,真想过上躺着数钱的日子。她不想努力了,只想在家咸鱼躺。沈望闻言挑了眉梢,放下了手头的电脑,笑道“那就在家待着,又不是养不起你。”
与按部就班的叶渺不同,入了大学沈望便着手创业,目前成立了一家小型游戏公司,老板、员工都只他一个人。规模虽小,做出的游戏却并不庸俗,在平台上的下载量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收入自然不会少。
“不行呀,万一你破产了怎么办”叶渺非常具有忧患意识,已经想到了很远很远的以后了。
沈望被噎得顿了顿,旋即笑得莞尔“那可能有点难。你多努力一点花钱,兴许会有那么一天。”
叶渺又高兴了,凑过去吧唧在少年脸上亲了一口,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眉眼弯弯的“我好喜欢你啊,沈望。”
“嗯。”沈望浅浅地笑了笑,有一搭没一茬地抚着女孩儿柔顺的长发,眸光如墨流淌。
每天都要更喜欢我一点呀,渺渺。就像把你放在心尖上的我一样。
大学毕业那天,叶渺与沈望去领了结婚证。婚礼是后面补办的,请了好多老同学,周圆圆、赵越他们都来了。
从警校毕业后赵越进了警局,如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整个人比高中那会儿沉稳了不止一点点。额头上多了一道去不掉的伤疤,听说是执行抓捕任务时,被犯人用刀划伤了。后来止了血,这疤也留了下来。
蜿蜿蜒蜒的像蜈蚣一样,没有破坏那张脸的帅感,反而添了一丝英气。被人问到,他没有任何抱怨与不满,指着自己这道疤非常自豪,说这是勇士的勋章。
周圆圆从事同声传译,事业上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原来的圆脸削尖了,微胖的身材抽了条,竟渐渐有了女强人的影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离婚多年的叶父也重新找到了心仪之人,在叶渺大二那年再婚了。对方是个很温柔又有原则的女人,有一儿一女,子女比叶渺大几岁,已经工作了。
所有人都在改变,就叶渺还是那个娇娇气气的女孩儿,被沈望宠得越发无法无天。婚后仍旧像个小姑娘一般,事事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因为沈望都会打理得很好。
这辈子他们没有孩子,两人相守着过了几十年。叶渺死后魂魄离体,本该悲痛欲绝的沈望了无情绪,眼眸一片漠然,面上的皱纹渐渐消散,重回了少年时期的模样。
他伸手触碰了下泛着点点绿光的含羞草元神,微垂的睫羽在眼睑映了一片阴影。忽地抬眼,他抿着的唇瓣轻启,语调淡淡的“吾名扶光,莫要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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