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九千岁-15

    虞尧向来很敬业, 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忘维持自己大病未愈的人设,进宫只带了三个人,薛弋推轮椅, 梅傲雪奉一长盒, 一个玄衣司负责驾车及开道。

    “只带着一个人还是都藏在暗处”梅傲雪两三口将蹭来的点心吃下, 抱着希望的看向虞尧, 见他摇头顿时垮了脸, 转头就想跑,被玄衣司一把揪住衣领拽了回来。

    薛弋嫌弃的看他,“你跑什么”

    “这摆明了是鸿门宴,我不跑跟你们一起送死吗我不干”梅傲雪对自己的从心十分理所当然。

    薛弋阴恻恻的看着他,忽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现在跑了, 等会肠穿肚烂的时候千万别来求我。”

    梅傲雪浑身一僵,眼睛瞪得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悔不当初的抱着盒子哭, “我说你怎么不阻止我吃车上的点心,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他说着, 摸出剩下的点心一口吞了。

    玄衣司转眸看着他, 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第一次主动开口,“你明知道有毒还吃”

    “反正吃多吃少都是毒,他总不能让我现在就死了吧。”梅傲雪包着一嘴的点心说话都往外喷渣滓,吃着吃着舔了舔手指上的点心屑, “味道真不错,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吃到。”

    别说薛弋和玄衣司一副不懂的表情,连系统都被他给噎到了, 忍不住道他这到底是心大还是纯粹的傻

    “大智若愚吧。”虞尧到底见多识广,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

    系统却骤然反应过来不对点心上下了毒我怎么不知道宿主你也吃了啊难道薛弋打算连你一起毒死还是什么时候给你喂了解药

    虞尧等系统问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回答,“没有下毒,小弋儿逗他的。”

    哇哦,真是调皮呢。系统面无表情的大声嘀咕,果然学坏容易学好难,这没事骗骗人的德行真是跟宿主一模一样呢。

    虞尧假装没听见。

    梅傲雪被点心的美味治愈,很快就从“吃了毒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万分好奇的颠了颠手里精致漂亮铺满花纹的长盒,足有二十来斤重,他挪到玄衣司旁边小声问,“这里面是什么”

    “主子的东西。”玄衣司木着一张脸,倒是开口回答了他,只是这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

    之后不管他怎么追问,这玄衣司都不再开口,且似乎嫌弃他过于啰嗦,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梅傲雪假装不经意的打量着盒子,手指蠢蠢欲动,余光瞥见一边岁月静好的两人,到底没敢。他抬头打量了下皇宫,突然感慨了一句,“今日好安静啊。”

    原本他随口感叹的一句以为依旧会是没人理,没想到薛弋竟然破天荒的附和了他,只是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是啊,很静,像是进了乱葬岗。”

    梅傲雪顿时觉得这安静变得不同寻常起来,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鬼气缠绕四肢,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多人啊,主角真是好大的手笔。由于宿主早已经发现了人,系统说起这些也没有限制,甚至还百无聊赖的展开了一张地图,将暗处藏着的人一个个当红点扫描呈现在图上。

    宫门到明德殿的必经之路上一路埋伏了足有百人,正在随着他们的前进呈包围趋势收拢战线。

    一路到殿前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了下来,往常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今日如同小人得志,态度强硬轻蔑地要求卸刀卸甲,连虞尧的轮椅都要扣下。

    梅傲雪这个平时粗枝大叶的都看出了问题,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弄得这么反常,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诈吗”

    “大概是人多势众,自以为万无一失吧。”虞尧站了起来,他走到梅傲雪面前打开了那个长盒,里面躺着一把精铁制成的大刀。

    苍白修长的手指缓慢从刀身上掠过,明明刀身铮亮无垢,梅傲雪却只觉得煞气逼人,仿佛已经见到了这刀饮血的模样。

    玄衣司垂眸敛目道,“主子病的太久,他们便只记得主子是九千岁,却早已忘记主子是如何成为九千岁的了。”

    “你说得对。”虞尧拿起了这把长刀,“都退下吧。”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周围霎时冒出百人,将他们包围起来,梅傲雪余光见一抹雪白的刀光,温热溅到他脸上,他下意识的闭了闭眼,便见骨碌碌的脑袋滚到脚边。

    他低头对上了小太监死不瞑目的眼睛,那张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鲜血后知后觉的从他断口处流出。

    梅傲雪吓得倒退了一步,再抬头,便见一身病弱之气缠身的闻朝提着那把大刀,似乎只是随意的一个劈砍,便见红色染锋。

    鲜血溅落在苍白的脸上,甚至都没有吹来的微风有威力,微风能让闻朝掩唇低咳,那些鲜血却没让他眉头皱一下。

    梅傲雪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同样都是权臣,朝中敢议论李太师,却甚少有人敢议论闻朝,便连那些武将,也从来只在私底下唾骂一声阉人。

    虞尧直接杀进了明德殿,一入殿中,便立刻踏入了铺天盖地的杀气之中,空气中袅袅腾起的熏香烟气和杀意交叠,他目光飞快的在暗处能藏人的地方一扫而过,系统的地图上立刻密密麻麻的出现一堆红点。

    “暗探有千余人,外面却不过百来人,原来都在这里。”虞尧愉悦的笑了起来,苍白皮肤染着艳红的血,手中的凶刀仿佛在嗡鸣叫嚣着想要尝更多的血肉。

    系统胆战心惊,这个世界宿主总时不时会不正常,但像这样疯到彻底变态的样子还是头一回,系统甚至都不敢说话。

    虞尧却只是敛目掩盖眸中的凶残嗜杀,轻飘飘的道了一句“可惜”。

    他抬手蹭掉脸颊溅上的鲜血,淡淡的血痕落在眼下正好滑过泪痣,将它都变成了红色。

    暗探们没有接到命令只能在暗处窥伺,虞尧也不搭理他们,只大步往里走,薛弋则拿出足量的药往香炉里丢。

    顿时烟雾缭绕带着浓郁的香气,梅傲雪从旁走过,差点直接跪地上。

    “真没用。”薛弋将熏用的解药抛给玄衣司,清淡的薄荷香气在鼻下一过,效果立竿见影,梅傲雪顿时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绕着香炉往里走。

    “九千岁止步”汪福海拦在外面,虞尧直接一刀将合拢的木门劈开。

    中殿内三人惊惧不已,尤其是李太后打眼一瞧见虞尧眼下那颗被染红的泪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片惨白,嘴唇抖了抖。

    李太师很快就将情绪压下变为不动声色,江云毓转惊为怒拍桌而起,指着虞尧呵斥,“闻朝,你这是要造反”

    “臣奉命捉拿监察院要犯江李氏,叨扰了陛下,还望恕罪。”虞尧一步一个血脚印,说着叨扰的话,姿态却全无恭敬。

    江是皇家的姓,江李氏指的除了太后别无他人。

    江云毓强行压抑着情绪,隐怒道,“太后所犯何罪你奉的又是谁的命朕如何不知道”

    “自然奉的陛下之命。”虞尧长刀点落在地,鲜血顺着刀锋蜿蜒淌下染红了明德殿铺就的玉石,他缓慢开口,“当年臣接管监察院时,陛下便许了臣监察朝堂内外之能,六部的案子归臣管,慎刑司的案子也归臣管。”

    “梅家乃天子之臣,亦是天家之姻亲,六部不敢管,慎刑司亦不敢管,那自然归我监察院。”

    梅李两家是姻亲关系,虞尧却偏要点一句天家姻亲,这相当于直接拿捏江云毓的身份,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虞尧顿了下又毫无诚意的说了句,“臣擅闯陛下寝宫实乃事急从权,陛下切勿怪罪。”

    这句直接将李太师即将出口的发难给堵了回去,这老狐狸倒也稳得住,眼睛眯成一条缝,转口便道,“监察院抓人也总得将证据吧”

    万没想到虞尧直接笑了,“我监察院向来先抓后审,要什么证据”

    “你”李太师再好的伪装此时也难以维持下去,眼神如同淬了毒般刺向虞尧,气极反笑,“九千岁好大的口气这眼中到底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王法”

    “陛下亲口定下的监察院就是王法。”虞尧不冷不淡的回视,紧接着眼神往旁边一瞥,“若是确无杀夫杀子之事,太后又何必如此慌张莫非是透过我的脸看到了谁”

    正在此时,梅傲雪进来,因为之前中了药的关系,他还没完全恢复,端着表情的脸微白,没人提醒他溅到的鲜血还挂在脸上。

    “啊”李太后突然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颤抖着手指着梅傲雪的脸,恍然之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那日那人死去之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平静的看着她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很快就会下来陪我,我都等着你。”

    “不要,要死你自己去死我不要死”李太后忽而神情变了,她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这已然说明了一切。

    虞尧眼神瞟了一下,玄衣司便已经动了,李太师心中暗骂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打算放弃这个女儿,他没有注意到江云毓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一条白绫缠上了李太后的脖子,汪福海表情发狠的收紧双手,力气大的几乎都要将那截纤细的脖子拧断,她脸色瞬间憋红涨的青紫,眼睛瞪的凸出来,张嘴吐出舌头发不出任何声音,瞪着双腿,双手死死的抓着白绫挣扎,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在脖子上抓挠出血。

    她在挣扎,不过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没人料到汪福海会突然发难,所有人都停滞了一个呼吸,而这一点时间,只要汪福海足够用力,足以将人勒死。

    “混账”李太师暴怒,暗探一脚将汪福海踢翻,老太监滚出去数米装在柱子上,弓着背脊面色痛苦的吐出血来。

    白绫散开,李太后的脖子上是一圈用力到出现凹陷纹路的痕迹,已然是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了自己,没想到一章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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