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穿着一身干练oo套装的女人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周时峥,女人是思菡舞蹈的高层黄总,思菡这样一个小公司在周氏那样大的家业面前微渺得几乎看不见,可就是这么一家小公司,却经常能够请到周董和太子爷来亲自巡视,其所受到的重视程度和其能够集团带来的效益可谓是极度不相匹配。
前两年,思菡重要的活动多是周董亲自出席,但这两年太子爷渐渐历练出来了,大老板就很少出面了。
黄总是前阵子从集团调过来的,她刚升职不久,对这位太子爷了解不多,只听说他在商场上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很有周董当年的风范。
黄总第一次见太子爷,难免有些紧张。前阵子听说太子爷忙得不可开交,原本以为思菡这样在集团里排不上号的小公司的事情不会劳烦太子爷亲自出场,没想到太子爷百忙之中还是抽空来了,只是他似乎时间很紧,一进门就开始处理工作。
黄总紧张得挺直背脊,一边领着周时峥往会议室走,一边仔细地介绍道“这份资料上是本次思菡杯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的比赛设置和评委团队,下面是今年最新提出的思菡助学金项目的设置”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降低助学金门槛的要求,我们与财务部进行过沟通,做出了以下的修改,”女人一边介绍一边帮周时峥打开另一份文件,继续道“思菡这些年来所获收益除了维持内部经营开销外,全部都投入进了社会公益事业,若是在修改的基础上继续降低门槛,后续所资助的学生数量提升,财务上恐怕并无多余资金支持”
周时峥边走,边飞快地浏览文件,看得出他时间实在紧迫,走路的时间都用来处理文件,周时峥用签字笔在文件上勾出两项,“这两项的门槛继续降低,多余的开支打批条向集团申请。”
黄总点了点头,接过文件,紧绷的脊背丝毫不敢放松,正要继续介绍下一项,就见周时峥皱着眉,盯着一个方向不挪眼,黄总紧张得额头冷汗都要掉下来了,难道哪个地方出了什么
黄总小心地觑着周时峥的脸色,小心问道“周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时峥刚才抬眼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女人从走廊上经过,匆匆一瞥他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那个女人的模样却让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不等她细瞧,有个工作人员匆匆经过,挡住了那道身影,再看过去,那道身影就不见了。
周时峥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这几天忙糊涂了,看错了,他捏了捏眉心,摇摇头,“没事,继续。”
一行人边说边走进了会议室。
季星摇刚才差点迷了路,这个公司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她刚才贸贸然跑到了一楼,看到一群身穿西装的人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说什么,季星摇找打扫卫生的阿姨问了才知道,这是集团下来的老板来开会,而自己闯错了楼层,面试信息里说的二层实际上是这栋楼的第三层,还要往上面一层。
季星摇跟阿姨道了谢,连忙上了楼去,找到面试的201,看了眼时间才950,不由庆幸幸好她来得早,不然面试就迟到可不会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规模的招聘季早已过去,这次来面试的加上季星摇一共才两个人,第二个面试者在她上来后不到两分钟也到了。
那是个瘦高的女生,季星摇目测她比自己高了至少五公分,她扎了一个马尾,露出整张脸,大双眼皮,鼻子高挺鼻翼稍微有些大,嘴唇略厚显得很饱满,一笑就露出脸上八颗牙的笑,是个长相非常大气明艳的女生,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她有些紧张,就拉着季星摇不停的说话。
“我叫黄雯婷,燕舞毕业的,你呢”
季星摇清浅的笑了笑,“我央舞的,今年刚毕业。”
黄雯婷自来熟地拉着季星摇,目光灼灼的盯着季星摇的脸一直看,“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天呢,我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你了,精致得像是洋娃娃一样,完蛋了,给我这么好看的对手,我感觉我要被ass。”
季星摇有些不明白,“叫我们来面谈,不是同时想要签我们两个的意思吗”
黄雯婷沮丧道“你没听看招聘信息吗思菡这次只招收一名舞蹈老师。所以我们是,二选一。”
季星摇觉得自己才要被ass掉了呢,她刚才不小心看到黄雯婷的的简历上学历一栏填写的是硕士,季星摇听说硕士在这里很受欢迎,那她的赢面是不是不大了啊。
完蛋了,她是不是要被贺骁嘲笑了。
10点整,面试正式开始,季星摇是第一个,黄雯婷是第二个。
因为这次面试只有两个人,所以面试结束之后,两人没有离开,面试官的意思是当天就可以出结果然后签合同。
两人在会客室里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然后门被推开了,一个工作人员叫了季星摇的名字,季星摇跟着出去了。
季星摇有些紧张,她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人事办公室旁边的小会客室,工作人员笑着道“你先坐着等一会吧,张姐马上就过来了。”
季星摇道了谢,随便挑了张靠门的椅子坐下,有些紧张的等待,叫她过来是什么意思,算是成功了吗
季星摇等了没一会,一个中年女人拿着几分文件走了进来。
此时,还待在会客厅的黄雯婷在季星摇被带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和工作人员确认过,失望地离开。
面试失败总是令人难过的,黄雯婷表面大大咧咧,可也会因为挫败掉眼泪,她忍着眼泪去了厕所,把自己的好朋友叫了来。
她的好朋友就在思菡工作,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次面试十拿九稳了,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落选了,好朋友一进来,黄雯婷就抱着她哭了起来,“呜呜静静,我失败了。”
静静早就听说了消息,拍着黄雯婷的肩膀安慰她。
黄雯婷擦干脸上泪水,含糊不清,“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是我表现的哪儿不好吗,她好像是个本科生,按理说不是我的优势更大吗”
静静大概早就猜到了朋友会有此一问,拿出手机上拍的简历照片给她看,叹气,“你的对手太强悍了,婷婷,你看看她的简历,你敢相信吗,她参加的所有比赛第一名都是她的。”
黄雯婷震惊地看着那长长的一摞获奖经历,目瞪口呆,“这也太强了吧”
“扣扣。”
季星摇背着手弯腰凑近车窗前,笑着敲了敲窗玻璃。
贺骁抬头见是季星摇,长臂一伸,从里面帮季星摇打开车门,季星摇拉开车门自己坐进来。
贺骁打量着季星摇脸上的笑,“看来我要恭喜你了。”
季星摇得意地把手上的合同给她看,“我厉害吧。”
贺骁哼笑一声,“也就一般般吧。”
季星摇瞪他,还没说什么,贺骁突然手臂往后一身,就从车后座拿到一束花塞到了季星摇手里,“恭喜。”
季星摇惊喜,“你连花都买好了”
季星摇指腹轻轻划过娇嫩的花瓣,又抬起头看了贺骁一眼,故意说道“不是总说我会失败吗,那你还买花干什么”
贺骁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偏头笑着看她,“还不是怕某人哭鼻子,提前准备了好哄人。”
他这副笑吟吟地慵懒模样,说是蓝颜祸水也不为过,勾人得厉害,可他那张嘴里,说得是什么不中听的话。
季星摇把花怼回他怀里去,“那你这买给失败者的花我是不能要了。”
贺骁笑着接住那束花,手里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杯奶茶,“那奶茶要不要”
季星摇视线黏在奶茶上不动了,她好久都没喝过奶茶了,一时看到奶茶竟然挪不动眼了。
贺骁笑吟吟地拿着奶茶在季星摇面前晃了晃,“要不要。”
季星摇觉得自己得有骨气,于是气鼓鼓道“不要。”
贺骁耸了耸肩,撕开习惯包装纸,慢吞吞把习惯插进去,然后慢慢凑到自己嘴边,故意勾她,“既然你不要,那我”
季星摇瞥过头去,“哼。”
贺骁笑了下,把奶茶递到季星摇手里,指了指后座,“给你的。”
季星摇回头看去,就见透明的盒子里放了一个漂亮的蛋糕,蛋糕上面插着的牌牌上写了字,恭喜我家小仙女面试成功。
季星摇这才开心,这个人真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也觉得自己会成功,偏偏说失败气她,其实根本连庆祝的蛋糕都准备好了。
季星摇低声嘟囔了句,“口是心非的男人。”
贺骁揉了把季星摇脑袋,“说什么呢,我可听到了。”
季星摇拍掉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开车。”
贺骁点点头,“好嘞,您请好。”
季星摇吸了一大口奶茶,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简直太幸福了,味蕾甜丝丝的,心里也甜丝丝的,季星摇舒服得眯着眼,像是一只惬意的小猫。
这一幕被贺骁收进眼底,他锋利桀骜的眉眼全是柔和的笑,这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女孩,也是他多年求不得的奢望,如今能留她在身边,与她柴米油盐平平淡淡的没一秒都胜过他独自一个人时最巅峰最绚烂的每一个瞬间。
车子开回小区地下停车场,贺骁停下车,去拿后车后座的东西,季星摇让贺骁一手捧着花,一手替她拎着她没喝完的半杯奶茶,她自己跑到后座去拿属于自己的胜利蛋糕,她嫌弃男人笨手笨脚会破坏蛋糕上的漂亮图案。
季星摇欢快地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拿起蛋糕正要关上门,却发现前座位后背的夹层上夹了一本熟悉的病例。
季星摇皱了下眉,拨开一个角看了看,发现那不正是自己的病例本吗,还有在医院拍的x片。
季星摇蹙眉,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车上。昨天贺骁开车带她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她的确是带上了病例本,但季星摇很确定,下车的时候她把病历本拿走了,放回了客厅的桌子下的第二个抽屉里,可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车上
没等季星摇再细看,贺骁的声音传过来,“你拿不拿得动”
季星摇连忙关上车门,“你不要说话。”
贺骁“为什么。”
季星摇“容易惹我生气。”
贺骁闭上嘴巴,觉得很冤。
晚上,为了庆祝季星摇顺利找到工作,贺骁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季星摇爱吃的菜。
季星摇在一旁看着,男人身上一身黑色居家服,身上系着卡其色的围裙,肩宽腿长,俊美又居家,那双如玉般的手切菜的动作优雅得都像是在搞艺术,这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季星摇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是一个孤儿,最奢望有一个家,平平淡淡的,充满烟火气息,她没有体验过那种家的感觉,可是看着厨房里为自己做饭的贺骁,季星摇突然觉得,心底那种平淡温柔的暖意,大概就是一个真正的家才会有的感受吧。
菜一道道上桌,贺骁把蛋糕摆在中间,旁边的花瓶里放着鲜花,贺骁拿出两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点酒,给季星摇倒了点果汁。
季星摇看着丰盛的一桌,嗅了嗅,“好香啊,怎么弄得这么隆重”
贺骁道“因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季星摇好奇,水润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贺骁道“你以后可以继续跳舞了。”
季星摇一愣,这句话的效果于她来说无异于惊天炸雷,把她愣愣地劈晕在了原地。季星摇呼吸急促,眼睛蒙上了水雾,她使劲地眨着眼,想要看清贺骁的表情,确定贺骁并非在和自己开玩笑。
贺骁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我找到了一个医生,她看过你的病例和片子,说你的腿恢复的可能性在六成以上,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啪嗒,”泪水砸在了季星摇的手背上,季星摇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她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用力地重重点头。
她愿意。
从医生下判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季星摇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网上找过多少资料,咨询过多少医生,可希望通通破灭,她只敢躲在被窝里哭。
后来她知道该接受现实了,于是总是反复地告诫自己,自己要接受这样的生活,为此她甚至还去找了份工作。
可难道她心里就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了吗
当然不可能。
舞台是一个舞蹈人这辈子罪不可割舍的惦念。季星摇一面告诉自己要放弃,一面又大汗淋漓地偷偷做着复健,她忘不掉,她始终抱有侥幸。
她总是想,万一呢说不定那天她就好起来了呢。
而当她终于握住了那丝侥幸,季星摇竟是笑不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也仅仅只让自己不狼狈得哭出声。
失而复得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让人想痛哭。
季星摇哭得泪眼朦胧之际,被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地哄她,“好了宝贝,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温暖的手替她轻轻擦掉眼泪。
季星摇透过朦胧水雾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包容宠溺。
季星摇眨了下眼,眼中泪水滚落,她想起他前阵子忙碌,想起助理说他没有安排工作,想起车上被他塞到夹层里的病例,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偷偷帮她寻医。
她竟然还误会他
季星摇觉得很愧疚,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扑进他怀里,哽咽地问他,“你,你怎么,怎么对我这么好。”
贺骁仔细地护着她,轻轻在她耳鬓亲了亲,“因为”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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