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亮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才是那只被拿来儆猴的鸡谢长风他怎么敢这么做他可是皇后的亲舅
天威震怒,御林军的手脚更是利索,陈崇亮几乎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斩杀的,一刀下去,鲜血四射,头颅滚地,那双瞪圆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其他官员简直都被吓蒙了,不远处的流民更是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
“进城,抄家,朕倒要看看,赈灾移民的银子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
皇帝亲致,御林军将一个个官员府邸尽数翻了个底儿朝天,抄出来的财产数额之大简直骇人听闻,谢长风怒极而笑“这附近县令,哪个最穷”
“回皇上,通八县县令刘重远为官清廉。”
谢长风颔首“拟旨,任命刘重远为知府,速来上任。”
等刘重远匆忙赶来,就被兜头扔下一桩大案,始作俑者却两手一甩,再度启程回京了。
刘重远顿觉喉头梗了一口老血,若非看在老师的面上,他绝对要撂担子不干。
然而,等看到抄家的清单,刘重远面上又浮出笑容,这下子,他再也不用担心这个冬天会有人熬不过去了。
只是,为何这清单上的银两这么少难道都用来囤粮了竟然在荒年囤积居奇,真真是其心可诛该杀
龙辇上,陆云筝正在一张张数着银票,心里默默感慨果然还是黑吃黑来钱最快啊
“皇上,不如咱们就一路抄过去吧”
这副小财迷的模样把谢长风逗笑了“朕也正有此意。”
陆云筝也笑起来“皇上不一直都在宫里嘛,世间民情如何又不懂,哪里见过如此多的流民一时怒极,斩杀几个贪官罢了,又何错之有呢”
谢长风颔首不语。
终于过足了数钱的瘾,陆云筝将银票分别装入一个个小匣子里,里面各自堆了不少金银,都是这些日子抄出来的。
稍后,谢长风便会派人把这些送去本该送去的地方。既然从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无法尽数用到百姓身上,那就只能越过朝廷,私下补贴了。
有贪官,自然也是有心系百姓的父母官,而往往那些贫瘠穷困的地方,官员反倒清廉,越是丰裕富饶之地,越出贪官人心便是如此贪婪复杂。
京城得到消息的时候,满座皆惊。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堂堂四品外派大臣,岂能说杀就杀”
“眼下正值秋收之际,连下两州知府连同一干官员,皇上这是要做什么不怕激起民怨吗”
“还不速速去请皇帝回京”
吕盛安面色铁青,曹延马不过是被抄家入狱,将来有的是机会把人捞出来,他的妻舅,可是被当场斩杀的
压抑着怒气回到府邸,尚未进屋就听到一阵哭闹声。
“我那可怜的弟弟啊”
吕盛安心里不免也多了几分酸涩,他的这位妻舅,自小与他亲近,只是为人高傲,意气用事,是以才给他谋了个外派的差事,就怕他在京中惹了祸事,却万万没想到,竟然碰上皇帝出游,终究还是出了事。
“老爷啊你可要给崇亮做主啊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哪里是个会主动惹事儿的,不都是听信了旁人的挑唆”
吕盛安眉头一跳,刚刚在议事的时候,曹国公虽然口称荒唐,但眼底却不见多少怒意。
之前曹国公提议弄些流民拦路,让皇帝“清醒清醒”,他是不在意的,也全然没放到心里去,只想着就让曹家去出这个头,他回头跟着分杯羹就是了,却没想到最后被斩的反而是陈崇亮
再想到如今还被太后围在凤仪宫里不得出的吕静娴,吕盛安心里对曹家不由生出了几分警惕。
京城最终定下前去迎接皇帝回京的是大理寺卿龚正卿,这么个烫手的差事他原本是不愿去的,奈何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启程了。
此时谢长风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只要再过一个绥州就能到京了,龚正卿思量许久,终究还是决定照正常速度赶路,其他的就交由老天来决定。
龚正卿的这个盘算打得如意,然而世事却不如他所愿,他见到皇上出行仪仗的时候,远远就瞧见那一长排的人马都停在原地,连点声乐都没有,他心里一突,暗道不会这般巧吧
王旭琨跪在地上,汗如雨下,早在得知陈崇亮被斩杀之后,他就收起了全部的心思,连夜派人清理了官道,连带附近的城镇村落都有安排,务必不让任何一个人影出现在官道及周围。
绥州临近京城,百姓的日子并不难过,流民更是不存在的。其实莫说是绥州,便是先前的那两个州,也是不应当有流民的,这其中的缘由大家心知肚明。
眼看着皇帝被激起了真火,王旭琨自然不会顶风作案,那陈崇亮不就是前车之鉴平白无故掉了脑袋,这冤屈找谁说去
可这流民还是出现了就如同陵州那般,明明先前还有探子探过并无异动,转眼就冒出成群的流民,还好死不死刚刚碰上皇帝走过
王旭琨知道自己是被人给暗害了,可对着震怒的天子,他的脑子也有一瞬的空白。
“绥州就在天子身侧,历来便是富庶之地,在王大人的治下,竟还能出现如此多的流民,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知往年那些夸赞王大人治下有方敬请表功的折子都是怎么来的”
“皇上这并非是臣治下的百姓,这是有人陷害微臣,还请皇上明鉴啊”
“哦你倒是说说,谁要害你”
王旭琨张口无言,谁害他这一时半会儿的,他哪里知道是谁在害他
“朕来告诉你,这些流民一早来到绥州,本是听闻绥州富庶,想求一个安身之地,但王大人却不愿费神费力,非但不安置,还将人赶到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王旭琨听得额头冒汗,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他如何能担“皇上明鉴,臣从未听过有流民啊这些刁民,素来奸猾,皇上勿要轻易听信了谣言。”
言罢,他微微侧头,想让身后的官员们也替他说说话,然而,其他人一看到身旁御林军手里明晃晃的长刀就吓得两股战战,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谢长风怒道“抬起你的狗头,好好看看你口中的刁民是何模样再看看你自己又是何模样”
陆云筝在龙辇上,假惺惺同情了王旭琨一秒钟,这些流民,都是之前家乡被淹没又未得到安置,最终流离失所的百姓,也确实是遭到过驱逐,但驱逐的人是谁就不好说了。
但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王旭琨身为绥州知府,贪墨的银两比之前头两个只多不少,这只猴也是逃不掉了。况且,不杀了他,又如何能挑起曹、吕两家的新仇旧恨
龚正卿不过一个犹豫的功夫,就见一道银光闪过,王旭琨人头落地。
“龚大人来的正好,不若就由龚大人亲自去王家查查,看他到底是个清官,还是个蛀虫”
龚正卿只有苦笑着应下,这下子,他怕是再也不能如户部尚书崔大人那般谁也不靠保持周正了。
而谢长风,杀了该杀的人,安置好需要安置的百姓,补足了空缺的银两,扔下这么个烂摊子,心情愉悦地回京去了。
这一路,倒是再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一路顺顺利利地回了京。只是回京之后,便在朝会上被伊正贤指着鼻子骂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不愧是陆铭最得意的大弟子,旁的不说,就这一身才气,便教人自叹弗如。引经据典,骂了大半个时辰,愣是没重样的,倒是叫原本也憋了一口气想要发难的几人生生住了嘴。到最后,心里的那口气都快要被骂散了,伊正贤还没有歇住的意思。
最后,德亲王实在是看不过去,张了张嘴,想要劝两句,却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朕下罪己诏。”
伊正贤一顿,道“皇上倒是有自知之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谢长风态度诚恳“此事是朕行之无据,自当悔过。”
伊正贤的面色这才好了些许,德亲王趁机劝告几句,这事儿似乎就要这么揭过了。
曹国公眉头一皱,抬脚就要出列,却被谢长风的话钉在原地。
“朕不该轻易斩杀了他们,明明已经有了曹延马的认罪书,陈崇亮贪墨赈灾银的证据,当按律法诛杀才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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