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川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恍惚,他看着周遭的一切只觉陌生得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连自己是何人都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迷茫与空白让他心头发慌,四处张望下更是生出几分恐惧来。
未知让他不敢留在原地,掀开被子也不管自己只穿着中衣,光着脚便往外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名陌生男子,容颜俊美叫人心中多了几分安心。但不知为何,纪云川一见他便本能生出几分不适来,这样的感受让他当即明白也许此人与自己是认识的。
即便见着此人的时候身体会生出不适来,但他至少能从这个人口中知晓一些自己的事情。
那人见纪云川没有朝自己走来,而是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自己,神色间不觉生出几分不悦来,说“你是纪云川,西凉的皇贵妃,朕朕是你的男人。”
纪云川被洗干净了记忆,自然没有那一套皇权至上的规矩刻在脑海之中,他犹看着眼前的男人犹豫着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你很不像,我暂时没有办法相信你。但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我能想起来。”
那人蹙眉咀嚼着纪云川的话,啧了一声,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阿尔斯兰。”
阿尔斯兰,阿尔斯兰
纪云川的记忆被洗得彻底,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熟悉感。
对阿尔斯兰这个人,他唯一的感觉便是不适,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旁的感受。
所以纪云川没办法相信阿尔斯兰的话,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相信对方的话语。
“你深爱朕,却不愿意入宫,所以才会有那般感受。”阿尔斯兰想着洗去记忆之前的纪云川,看见自己甚至会因恶心感而呕吐的纪云川,心中对被洗掉记忆的纪云川会有什么感受也有了些许猜测。
“可我对你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关于爱的感觉。”纪云川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阿尔斯兰,最终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相信他的话。
阿尔斯兰也不多费这些功夫,只是留下一句“朕政务繁忙”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纪云川想着出去走走看看,瞧瞧能不能将那本该存在的记忆找回来,却在想要走出门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您大病一场,身子尚未好全,皇上的意思是叫您先在房内静养。”宫人笑着对纪云川说了这话,那模样瞧着便是没得商量的。
“可我已经好了。”纪云川眉头紧锁,对眼前的宫人说。
宫人笑着摇摇头,说“巫医大人说您没好。”
纪云川不明白为何不听他这个病人的想法,硬要听什么巫医的话。
虽说他不知这个巫医是做什么的,但听到这个词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想来该是从前给他留下过不好的印象。
不过,宫人拦着,他想出去也没了办法,便只好回到房间内去看看有没有被的线索。
可这屋子内的许多东西看起来都很新,看起来像是近些时日才置办来的。
这让纪云川生出几分疑问来,疑惑自己从前是不是住在这儿,疑惑这里的东西为何近些日子要全然换掉。
就在纪云川想要多看看屋内摆设的时候,却见宫人走进来往炉子里加了些不知什么香料。
纪云川此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都只知道一个名字,如何能知晓别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多管。
直到他走在屋子里渐渐觉得脑袋昏沉,眼前也不知何时开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他才恍惚想起方才那些香料来。
难道是那宫人加的东西是有问题的
来不及让纪云川多想,他便这样晕了过去。
而在他晕过去之后,先前进来加香料的宫人带了另外两名宫人进来,一同将他给抬到了床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纪云川醒来的时候只觉头晕脑胀,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嗓子更是干得直冒烟。
这让他想起自己方才醒来似乎一口水都没喝便又因那香料晕了过去。
想起香料,纪云川整个人就是一激灵,猛地坐起身就要下床去。
却后知后觉方才坐起来的时候似乎听见了怪异的叮当声。
他有些奇怪地朝那声音来处看去,却见床尾似乎有一条锁链,而那锁链似乎连接到了他的被子里。
这让纪云川心中生出几分恐慌来,这股恐慌还带有几分熟悉感,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怀疑从前自己也被人这般对待过。
但这锁链连接到里边,也不好说一定就是锁着他的。
纪云川心中带着几分希望,动了动自己的脚,在又一次听见叮当声时脸色变得苍白,只觉心如死灰。
“你不必害怕,朕只是怕你不听话。”
忽然,阿尔斯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惹得纪云川朝那边看去,发现阿尔斯兰不知何时开始便坐在桌边正看着自己。
既如此,那方才他醒来的一切动作,岂不是都落入了阿尔斯兰眼中。
一种被困住,被监视的感觉让纪云川很不舒服,更让他觉得恐慌异常。
他不想这般留下来,他直觉自己是要逃离这里的,他不能被困在这里。
但眼前这个人,阿尔斯兰想是不会让他走的。
所以这个想法决计不可叫此人知晓,否则换来的想来只会是更加过分的看管。
“待册封皇贵妃,与朕圆房之后,自会解开你那锁链。”阿尔斯兰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站起身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深深看了纪云川一眼,“你不要想着逃跑,朕不想在众人面前罚你。”
听到这个“众人之前”,纪云川脑海里忽的浮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金殿之内,许多穿着差不多锦袍的人站在两侧,一大群穿着囚服的人被按着跪在另一边,而他则是被锁链锁在正中。
至于阿尔斯兰,竟是冷笑着一步步走向自己,俯身撕扯他身上本就轻薄的衣衫,一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的架势。
这样的画面让纪云川恐惧非常,他不知这究竟是发生过的事还是曾见过别人被这般对待。
这般的恐惧叫纪云川一时间难以隐藏,盯着眼前的阿尔斯兰许久,身体不自觉往后退着,往后缩着。
一切的恐惧在不自觉间泄露出来,被阿尔斯兰敏锐地捕捉,随后快步走到床边去,单膝跪在床上逼近纪云川。
“你害怕什么朕难道会吃了你吗”阿尔斯兰眯起眼打量着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
“不知道,我不知道。”纪云川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阿尔斯兰,瞳孔猛地放大之后差些一口气上不来。
见纪云川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阿尔斯兰也不再这般逼近。
他知道既然洗去记忆便是要让一切重新开始,若还是如从前那般,只怕是这洗去记忆会变得没有意义。
所以如从前那般对纪云川的不适不管不顾是不行的,他必须得像一个与对方曾经相爱的人,这般才能叫纪云川相信自己。
而此时此刻的大庆,在纪羽和李全昌势力范围的边缘之处,二人进行了一次会面。
“我受徐玥华所托照料云川,若他在我眼皮底下受难,百年之后我也没脸去见他娘。”李全昌眼皮一掀,淡淡瞥了纪羽一眼,又想起什么,“西凉老皇帝是主张与大庆和平相处的,但这小崽子看起来并不是个安分的,且他即是有心将云川留下来,想来对你也是有几分敌意。”
纪羽与李全昌暂时放下一切仇恨,先将目标改为将纪云川给带回来。
只是西凉再往西的国家并不是好相与的,若要避免两国之间常发生冲突,他们最好的办法便是留住西凉这个国家,再扶持一位没什么野心的皇帝。
在带回纪云川和不侵占西凉领土的问题上,纪羽和李全昌的意见空前一致。
这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将人带回来之后二人再如何打,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上回你到西凉去,我还当你是想叫他们来助你一臂之力。”李全昌站起身来往外走,看着外边的大好河山,忽然说了这话。
“不过是探一探他们是否有出手助你一臂之力的意思,顺道警告他们莫要插手此事罢了。”纪羽负手而立,压下心中对纪云川的想念,却还是难以抑制地自责。
若当时他强硬一些,直接将纪云川带回来,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局面。
因攻打西凉皇城,纪羽和李全昌坐在一处制定作战计划,分别带着军队开往西凉。
又因二人出发地本就在边境附近,西凉又是小国,算上赶路与休息,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便已将西凉皇城团团围住。
而这时候的阿尔斯兰,刚刚将世家之人都拿下,也刚刚听说纪羽和李全昌的军队已经围了西凉皇城,不知何时便会攻城。
“都不许走,都给朕留下来。”阿尔斯兰听了之后也不怕,甚至没打算逃跑或是反击,而是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此时的纪云川如一晃而过的那个画面中一般被强制换上轻薄衣衫,脚上的锁链被挂在了地上不知何时装上的钩子上边,让他没有办法逃离。
也如梦中一般,阿尔斯兰状若癫狂,笑着朝他走了过来,俯身就要扯他身上轻薄衣衫时,他脑中忽然浮现另一个画面。
似乎是先前那个画面的延续,其中瞧见的,是在阿尔斯兰将要羞辱他之时,殿门忽的被人撞开,随后有一人朝他奔来,将他拥入怀中。
那个人的脸看不清,但那个人总给他一些熟悉感,甚至叫他心中生出几分酸涩。
就在此时,忽的一声巨响,殿门被人撞开。
纪云川猛地转头看去,正好与那一身银甲的熟悉男子对上目光。
这个人很熟悉,熟悉到他心中有一股复杂的情感在瞧见人的一瞬间喷涌而出。
不仅是复杂情感,他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人生出几分依赖,想要快些快些逃离阿尔斯兰的魔爪,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仿佛到那个人身边便不用再担心会有今日之事一般,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般想法,但这般潜意识里的感受,比起阿尔斯兰那些不知真假的话语,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很快会想起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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