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灵对妖管局的人也不算陌生, 她拼搏挣钱,遇上打不通的关系,就会去找妖管局帮忙, 而且每次帮她解决问题的都是释主持, 但这释住持好像很高冷,从来不要她回报。
妖管局对她还算不错, 他们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触碰妖管局定下的规矩,要遵纪守法。
凤安听到钦灵的话, 想起释住持对钦灵那奇怪的态度,他垂头,什么也没说。
“行,你忙去吧, 下午三点,我会准时过去和你们汇合。”钦灵盈盈一笑,说了一句, 便带着玉苏和管刑巅一起进房间。
管刑巅落在最后,关门前,他视线忽抬,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凤安, 而玉苏也在房门即将掩上前,凝着眉头, 若有所思看了看凤安。
凤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的打量,赫然抬眸, 视线与之相对。
三人咧嘴,都虚笑着打了招呼。
门渐渐掩上,凤安探究的视线被隔绝,他凝眉, 黑眸带起思量。
奇怪,钦灵来宁山,怎么会带两个小朋友来。
房门彻底关上,玉苏眸子微暗,蹙眉想着刚才在那人身上,察觉到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那感觉很淡,淡到她不仔细辨认,都没办法察觉到。
但是奇怪,这种熟悉怎么会出现他身上。
玉苏抬头,看向摸出小镜子,拿着口红,正准备补妆的钦灵,问“钦灵,刚才那是谁”
钦灵照着小镜子,笑盈盈道“凤安,妖管局记名人员,是明观放下山历练的小道长,出山有三四年了,人还不错。”
她和凤安打过几次交道,这小道士颜值颇高,一逗就脸红局促,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了几分交情。
玉苏锁眉“明观,是什么样的道观”
记忆恢复太晚,以前又一直生活在中山镇,根本就接触不了任何道门的消息,信息太落伍了,回头得让钦灵整理一份关于现世修者的资料给她才行。
钦灵将小镜子放到柜子上“是一个以奇门遁甲闻名的道观,观主叫凤池幻,在阵法一行有些精通。”
玉苏闻言,眸子轻阖,默思了一会儿,声音陡然一转“你昨天在锦玉斋,确定有见到我的玉石琵琶”
这个问题一出,钦灵和管刑巅神情都顿了顿。
钦灵想不到玉苏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事昨晚她就给他汇报过了,她的确有见到玉石琵琶。
她从小抱着老祖宗的玉石真身长大,对那琵琶极为熟悉,哪怕胡赋弄把一模一样的琵琶出来,也忽悠不了她。老祖宗会问这个问题,难不成,她在怀疑她看的琵琶真假
钦灵看了一旁没有任何回避姿势的管刑巅,见玉苏似乎并不担自己的秘密被这个姓管的知道,便道“我确实有看到琵琶,错不了,的确是老祖宗你的真身。”
玉苏双眼直视钦灵,瞳中疑惑重重“那为什么,我会在凤安身上,察觉到我琵琶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很淡,淡得她本人都险些忽略掉,但相同的气息,却的确在他身上存在。
他应该是有接触过琵琶,所以身上才会沾染上她琵琶的气息。
钦灵一惊,茫然道“什么,他身上怎么会有琵琶的气息。”
玉苏垂眉“凤安认识胡赋吗”
钦灵既然确定琵琶在胡赋那里,除非凤安认识胡赋,并在这一两天内在胡赋那里碰触过琵琶
“这,这,我不清楚。”钦灵柳眉一沉,想了想,摇头道。
她的回答,让玉苏眸中恼横升。
一旁沉默的管刑巅突然开口“你的真身,不在你身边”
真身遗落,她却不慌不忙,洒脱也不这么个洒脱法的。听她这思,她真身怕是落进了道士的手里,万一真身被人做法
玉苏沉着眉,点了下头,然后狠剜了眼钦灵“不在,被她卖给一个古玉商了。”
不,现在也许不是卖给古玉商了,如果她没猜错,她的真身,怕是落进了道门手里,那胡赋只是道门用来迷惑这只死狐狸的障眼法。
管刑巅剑眉微沉“想办法拿回来,真身遗落在外,容易出乱子。”
玉苏“拿是肯定要拿回来的,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会会那些个道士,我到想看看,我的琵琶到底是在锦玉斋,还是在妖管局手里。”
如果玉石琵琶的气息,妖管局不止凤安一人身上携带,而是好几个人都有,那不用怀疑,琵琶肯定是在妖管局。
不过,就算在妖管局,她也不怕。
她恢复记忆这么久,不焦急寻找真身,其原因就是她的真身特殊,没人能损坏或是做手脚。
这一点,玉苏很笃定。
不是她自卖自夸,她的真身出自长琴太子的伴身琴,属于先天法宝碎片,就算这些道士发现那把琵琶是她真身,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三昧真火都只能烧她妖魂,灼伤不了她的真身,就凭这末法时代的道士再给他们一百年,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真身不坏,她便不会有事,说起来,身体与魂之间,魂才是她的弱点。术法能伤她魂,但却伤不到她的琵琶,能伤他琵琶的,只有同属上古的法宝。
试问世间,又哪还有什么上古时期的法宝。
看着镇定如常,没有一丝急迫姿态的玉苏,管刑巅黑眸带起丝诧异。
这反应,似乎有些太平静了。
她怎么就能笃定妖管局的人,不会朝她的真身下手。
钦灵被玉苏剜了一眼,脖子一缩,不敢吭声。玉苏转眸,瞪了一眼装鹌鹑的钦灵,摸出电话,准备给妈妈打电话。
琵琶的事,下午便会有确切的答案,再没出答案前,想也是白想,只希望她猜测别成真。琵琶在胡赋手上,用钱就能买回来,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但如果是在妖管局,要拿回来,就有的周旋了。
电话接通,手机那边响起了周元英关的絮叨声,玉苏在电话里讨巧地给周元英报个平安,等聊得差不多了,玉苏语调一转“妈,我在度假山庄这边看到了一个女人,和我长得特别像,会不会是我小姑啊。”
玉苏问得慢不经,手机那端接电话的人,却猛得一提。
周元英眼睛透出惊愕,迟钝了一会儿,压住激烈跳动的脏,语气装做正常地道“什么小姑不小姑,别不是眼花了。”
玉苏“她和我长得很像。”
周元英“像就是你小姑了,别乱认人,你认人家是小姑,人家还不见得认你呢,这么多年不回家,家里没她这个人,你可别瞎往前凑,遇上了自己躲开。”
“恩恩,我没住前凑,就远远看了一眼。”玉苏觉得她妈说得很对,都失踪这么多年了,不认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玉苏“妈,这事你告诉咱爸吗”
小姑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对她爸却不同,人家可亲兄妹,万一她爸要认人
“回头我和你爸提提,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自己好好玩,玩够了就回来。”周元英敷衍了一句,又叮嘱了玉苏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周元英失力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正在剥蒜,为中午饭为准备的玉良平吓了好大一跳。
玉良平把蒜丢到桌上,担地看着周元英“不是玉苏打电话回来吗,出啥事了,咋吓成这样。”
周元英睨了玉良平一眼,没好气地道“刚才玉苏打电话来,说在宁山度假山庄,看到玉小岚了。你赶紧打电话问玉小岚,问她出发了没,你告诉她,我们就等她一天,她今天要是不来,那以后都甭想和我们谈玉苏的事。”
吓死她了,以为把玉苏支出门,就能和玉小岚错开,却不想,这都跑到一百多公里外了,竟还撞上了。
那玉小岚怎么在宁山,她先前电话,不是说她就在省会吗
这满嘴谎言的性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改。
“还打什么电话,刚才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吗,她不是说已经来了吗,咱等着就是。”
玉良平语气不谑,这个玉小岚,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十几年前出现,留个孩子给他们两口子,十几年后再出现,又问他们要孩子,她以为孩子是靠着墙壁就能长大的啊
玉良平里怨怼了玉小岚几句,回头安抚媳妇“你别急,她应该和玉苏撞不上,先前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我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她应该是真的上车了。玉苏在宁山,她在省会,咱们拖她两天,等玉苏要从宁山回来,咱再放她走,这样刚好能错过。”
周元英听了玉良平的话,神情好看了一点,然后道“我告诉你,谈的时候,你可不能软,别她一哭,你就答应让她见玉苏了。要见玉苏可以,只能以小姑的身份见玉苏,想以亲妈的身份和玉苏相认,老娘我踹飞她。”
约了玉小岚,夫妻便就如临大敌,关于见面后的事,他们已经商讨了一个上午,不过两人见相同,就是都不愿玉小岚现在就见玉苏。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玉苏歪着身子,倚坐在酒店的木椅上,星眸里,眸光黯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管刑巅也在与玉苏一样,轻阖着眼帘,陷入了沉思。
刚刚玉苏在凤安身上察觉到她真身的气息,而他,则在那人身看到了那独属自己武器的戾气
罢了,等下午见过妖管局的人后,就能确定中疑惑了。
钦灵见着玉苏和管刑巅都没说话,她也不敢吱声,给自己补了个妆,便悄咪咪离开了房间,准备出去探听一下消息,一直到中午要吃午饭的时候,钦灵才带着消息回了房间。
“老祖宗,有消息。”钦灵把外卖放到桌上,眼眸上挑。
玉苏睁眼“什么消息”
钦灵“妖管局的消息。这次,妖管局一共来了三个长老,和二十几个小道士,江省九佛镇邪的消息也有了,江省那只老鼠精,是五百年前,须弥院的九个高僧自尽,以舍利铸佛头封印的。”
说到这时在,钦灵顿了顿,继续道“妖管局很重视这事,据说那老鼠精好像是吃了某位因外去世,尸体遗落在外的僧人,才成妖的。这老鼠精还没成精就先吞噬了僧人的肉身,成妖后尝到了甜头,吃了好些僧人。据说,为了对付这只老鼠精,明观的人还请了镇观法宝来对付老鼠精。”
管刑巅闻言,黑眸陡然一抬“那法宝到了吗”
钦灵“还没到,不过已经在送来路上了,他们之所以把时间定到下午三天,就是在等这法宝。”
管刑巅“知道是什么法宝吗”
钦灵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一把极为厉害的武器。”
管刑巅神情微冷,垂眉沉思了一下,转而问钦灵“明观在何处”
管刑巅来了江省后,就隐隐有感,自己的武器就在江省附近,但距离有些远,他无法确定确切位置。如果明观在江省,那下午送的来的武器
钦灵见管刑巅对这武器似乎很好奇,她眉黛微蹙,道“在晋省枞祥山,与江省相临,离省会有四五百公里,挺远的。”
管刑巅眸子微张,瞳底闪过淡淡神思。
玉苏见管刑巅追问还没到的降妖法器,眉角一挑,也若有所思起来。
巅子武器丢失,这会儿又问起明观法器,定是怀疑这这所谓的法器就是他遗失的武器。她的琵琶似乎也在他们手上,现在这些道士是怎么回事,怎得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三人聊了几句,便坐下吃饭。吃完饭后,玉苏倚在床上,轻阖着眼皮,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管刑巅也同样,不过,他睡没睡,就没人知道了。
下午两点,钦灵准时把二人喊醒,三人收掇了一下,便出发去了隔壁的酒店。
出门时,三人又遇上了凤安,显然凤安也是去隔壁酒店集合的。
“小凤安,怎么就你一个人住这里”三人行变成四人行,钦灵佻眉,打趣道。
凤安又挪了挪脚,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来得比较晚,那边的酒店没房间了。”
他本来应该是和师傅他们一起来,但临时前,释住持将他留下了,让他暂时别离开首都,这一天两内,他可能需要他帮忙送一样东西。
他等了一天,第二天释住持就打来电话,让去找局长拿一物,送去锦玉斋。这一耽搁,他就来晚了,等从锦玉斋把东西带回去妖管局后,他才出发来了江省。
钦灵呵呵逗弄“可怜的小凤安。”
那娇滴滴的笑声,听得凤安头皮发麻,下识地又往后挪了挪。
钦灵不再逗他,四人一起进入电梯。凤安看抬眸,看了眼走在钦灵前方,却一直沉默不言的一男一女,黑眸划过丝疑惑。
钦灵这个时间点离开酒店,一看就是要去和师傅他们汇合,既然如此,为何还带上这两个小朋友
钦灵没给双方介绍,凤安自然不好问,他不问,玉苏和管刑巅更加不会搭理他。
几人沉默去了隔壁酒店。
妖管局准备下午三点进山,玉苏三人到达时,妖管局该来的人都来了。人来了的同时,除妖的武器也带来了。
那是一个漆黑的木盒子,宽约两尺,长约四尺,木盒外还雕刻着玉苏看不懂的纹路。
但就算看不懂,玉苏大概也知道那是道家符纹的一种,因为,那些纹路隐隐散着流光,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随着那些纹路慢慢流走。
明观的人似乎很重视这个木盒,在木盒两边,还有两个神情肃穆的高手紧紧守护着,连妖管局的其他人员,都不得靠近木盒。
管刑巅一进屋,视线就落到了那个木盒上。
平静的眸瞳里精光湛湛,他注视着木盒看了一会儿,眸光才归于平静。
他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还是被身旁的人察觉到了。
玉苏侧头,轻轻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但却对那盒子里的东西却愈发好奇了。
看他反应,木盒里装定是他的武器没错了。
不过,这武器似乎被木盒上的符纹封印住了,她察觉不到那木盒里的东西,甚至是力量。
玉苏收起底好奇,抬眸扫望在场所有妖管局的人,越打量,底愤怒就越重。
琵琶,琵琶,她的玉石琵琶果然在妖管局的手里。
在场二十几个人,但接触过她琵琶的人,就有四个,其中那个顶着大光头,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上的琵琶气息,比谁都重。
这老和尚,一看就是长年接触她真身的。
,真身被一个和尚抱着,妈蛋,好膈应。
不行,一定要拿回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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