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芙溪待机画面上的人活了。

    “嗨。”

    门外披着黑色外套的少年歪了歪头,微卷的头发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毛茸茸的。

    右眼睛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只左眼,是十分罕见的鸢色。

    伏黑甚尔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太宰。

    太宰治。

    之前不知道是出于无聊,还是出于好奇,他让孔时雨调查过太宰治的资料。

    结果令人震惊。

    他是港口afia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十五岁时参与并平息过龙头战争,手段狠辣,嗜好是自杀。

    与他一比,伏黑甚尔觉得自己赌博的嗜好已经不算什么了。

    “小子,你来做什么”

    虽然afia会找到他家的住址,伏黑甚尔不觉得意外,但来的这么巧,让他不由得看向了芙溪。

    该不会是这小鬼通知的吧

    “我是来找芙溪酱的,一点私事。”

    太宰治已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芙溪,也看到了她身上的男士衬衣,以及脖颈处并没有刻意掩饰的痕迹。

    于是绷带下唯一露出的鸢色左眼,轻缓地眨了一下。

    哎,真叫人不爽。

    “太宰。”

    芙溪对太宰治的出现并不惊讶,她心里有数。

    她在沙发上懒了一上午都没动,但现在太宰治过来了,她还是要招待,便起来去翻冰箱。

    “你喝红茶还是果汁或者啤酒”

    红茶是她喝的,果汁是伏黑姐弟的,啤酒则是伏黑甚尔看赌马时喝的。

    太宰治坐到了芙溪刚才坐过的地方,支着下巴拿起她看的书“一杯洗涤灵”

    伏黑甚尔“”

    合理怀疑这小子是来找茬的。

    “好吧,不问你了,我自己决定吧。”芙溪对这种奇怪的答案习以为常,给太宰治倒了一杯果汁,加了两块冰。

    “这位是”

    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目光投向伏黑甚尔。

    自从身上被芙溪涂抹了颜料,即使在家中,伏黑甚尔基本也会穿着长裤长衫,否则肯定会被伏黑惠看笑话。

    昨天他好不容易在床上让芙溪同意帮他洗掉,结果今天又不承认了。

    真是穿上裤子就翻脸无情

    “我雇佣的帮手,伏黑甚尔先生。”芙溪说完又向伏黑甚尔介绍太宰治,“我以前的同伴,太宰治。”

    “帮手”太宰治挑眉,“是我给你的那三百日元雇佣的吗”

    伏黑甚尔脸色一沉,三目相对,彼此都不避让,无声的互相顶撞。

    三百日元是他和芙溪之间的开端,是一个笑话,意味着他小白脸事业的滑铁卢。

    他不止一次猜测过芙溪的意图,至今不明,没想到竟然是团队作案,始作俑者也是男人。

    芙溪扁了扁嘴“你只给我那么多活动经费,除了委屈伏黑先生,我能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她可以想的办法太多了。她能拿三百日元来诓他,自然也能从别处拿来钱,赌场、庄园、德川家,哪个不算她的天下。

    只是她没有那么做。

    至于理由,显然是她认为他不配。

    伏黑甚尔想到这里,觉得很有意思,他总算知道芙溪的弱点了自从太宰治进来这里以后,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哪怕是在倒果汁的时候,也时不时回过头看他一眼。

    呵。

    再敢算计他,他就捏死她的情夫。

    “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家可不是公共场所。我去睡午觉了。”

    懒得看到他们。

    “伏黑先生你不能走。”芙溪淡声道,“你得留下。”

    芙溪和森鸥外之间缔结过束缚,她不能直接和太宰治单独见面,现场必须要有第三个人。

    无论何时何地。

    但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伏黑甚尔,她怕他知道了会想知道更多,从而发现她和森鸥外都是变态。

    “哦好吧。”

    伏黑甚尔抱着手臂坐下,似笑非笑地等着对面两人要在他面前怎么秀。

    “太宰,你的头发变长了,我帮你修剪一下吧。”

    芙溪猜到太宰治是替森鸥外来监工的关于她为什么没有杀掉目标,还一直在游山玩水这件事。

    她已经决定离开afia,不再为森鸥外效力,但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噢,伏黑甚尔也知道,但他好像不关注。

    总不能在伏黑甚尔面前谈论不杀他的理由,当事人肯定会火冒三丈,所以她得等伏黑姐弟放学,在他们面前比在伏黑甚尔面前交流要容易许多。

    剪头发只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借口,实际上她不会,也看不出太宰治的头发需不需要修剪。

    “好呀。”太宰治欣然同意,“刚好省下理发的钱。”

    芙溪打趣道“作为一个afia干部,你怎么那么穷下次投河自杀的时候,钱包记得不要放在身上。”

    太宰治不甘示弱地说道“你不也一样,身为东京首富的继承人,身上的三百日元还是我给的。”

    “哈哈,那我们两人算是半斤八两了,对了对了,伏黑先生也一样。”芙溪想到了伏黑甚尔,开玩笑道,“他赚的也很多,但是全贡献给赌场和赛马场了,赌博运是真的烂啊。”

    她瞟了赌博运烂的人一眼,对方勾着嘴唇,眼神冰冷,完全没有笑意。

    芙溪有一瞬间的怔愣。

    以往她和伏黑甚尔因为这件事开玩笑时,后者也会自嘲,然后叫嚣着让她快点还钱,两个人总会闹成一团。

    他们吃饭睡觉都在一块,昨天还一起泡了澡,伏黑甚尔拿出了以前服务富婆的看家本事,这让芙溪觉得很快乐,她抛弃了道德和底线,无关感情的性让人毫无心理负担。

    男人的腰很有力,手腕也是,但他不粗鲁,他知道要等她。

    她也不是白睡伏黑甚尔,每次睡他之前,她都会写一张欠条塞在他的手里。

    一次五千万,这个价格很高,伏黑甚尔看上去很满意,她庆幸自己有钱。

    她希望这样的时光久一点,再长一点。如果她能活下去,她愿意花钱长期包下伏黑甚尔。

    她已经对他产生了独占欲。

    她很清楚,在有生之年,她都不会情愿洗去他身上的颜料了。

    现在那种轻松的关系,却仿佛倒退回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剪刀落在太宰治的头发上,芙溪修剪得很慢,她需要集中精力思考一些问题,因而这份缓慢落在伏黑甚尔眼里,就变成了认真。

    也很碍眼。

    伏黑甚尔很烦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尤其是芙溪这种欠了他一堆钱没给的。

    他算是明白了,她永远都在给他画饼,她自己沉迷,就有办法让下属寄来一沓避孕套。而他想要的,她就拖着不给。

    他混了这么多年,居然在一个小鬼手里栽了。

    理智告诉自己要及时止损,但热衷赌博的天性却不愿意停止,芙溪大概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吧。

    伏黑甚尔在观察芙溪,太宰治则是在观察伏黑甚尔。

    他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芙溪穿着男人的衬衫,脖子上的痕迹也完全不对他掩饰,对她而言,伏黑甚尔毫无疑问是特别的。

    特别到了她可能是因为他,背叛了港口afia。

    他有点惋惜,有点不舒服,同时又有点想看森鸥外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幸灾乐祸。

    他还想试探伏黑甚尔,男人要刺激男人,方式也是多种多样。

    “芙溪酱,碎头发飘到我眼睛里了。”太宰治假装抱怨,音调拉得很长,有种孩子气般的撒娇口吻。

    “我看看。”芙溪俯身凑近,少年鸢色的眼眸里漾出笑意,下一秒,她的衬衫下摆被往前一扯,然后她就因为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坐在了太宰治的腿上。

    这一幕落在伏黑甚尔眼睛里,和投怀送抱差不多先动手的是太宰治,可芙溪不拒绝,也不挣扎。

    嗯,他们是情人,这样很正常,是一种情调,但为什么非要邀请他观看

    真不把他当外人么。

    少女有着单薄美丽的后背,蝴蝶骨在宽大的男式衬衫里勾勒出轻微的痕迹,稍一动作,衬衫的下摆像波浪一样滑过黑手党少年的西裤。

    伏黑甚尔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平时习惯穿得休闲,和袖扣分明不搭,她却送他一对珍贵的宝石袖扣,多半是照着太宰治的风格做的。

    少年干部,黑色风衣,西装革履,优雅又轻佻,确实符合小姑娘的喜好。

    妈的,他又不是收破烂的,别人不要的就塞给他。

    不过好在宝石值钱,赶紧找孔时雨卖了去赌马。

    “真困了,回房间睡觉了。”伏黑甚尔说着打了个哈欠,身心俱疲。

    “伏黑先生,你就坐在这里。”芙溪不能和太宰治独处,否则就违背了承诺。

    “怎么”伏黑甚尔笑笑,“你也要给我理发吗”

    他前额的头发很长了,有些遮挡眼睛,但他暂时没空去理发店理发。

    “不,你还是去理发店吧,那里是专业的。”芙溪压根不会理发,她给太宰治只是找点事做打发时间,随便剪剪,反正剪坏了也不用负责。但伏黑甚尔,要是给他剪坏了,没准要生气。

    这个男人现在脾气很古怪。

    “哦,那我留下干什么”

    行吧,能给太宰治剪,不能给他剪,差别对待的不要太明显。

    “不如我们来打牌吧。”太宰治提议道。

    “也行。”芙溪点头同意。

    “不过我不擅长打牌,芙溪酱你可要让着我一点啊。”

    芙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能与太宰治在打牌上一较高下的,恐怕只剩下费奥多尔了,他还敢说他不擅长打牌。

    “伏黑前辈,要不要与我打个赌”太宰治微笑。

    “他不赌。”芙溪抢先回答了,太宰治很明显是要给伏黑甚尔挖坑。

    “赌什么”伏黑甚尔抬了抬下巴,芙溪那副样子分明是看不起他。

    “伏黑先生,不要被坑了。”芙溪看着他说,“你不可能是太宰的对手。”

    伏黑甚尔顿时有种想要掐死芙溪的冲动。

    好胜心这种东西永远莫名其妙,它深深地扎根在每个男人的血液里、心脏里,与自尊如影随形,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不对付,就能让它被彻底点燃。

    伏黑甚尔比一般人好赌,好胜心更强,否则他也不会在赌马里百战百输,百输百战。

    不要被坑了。

    你不可能是太宰的对手。

    艹。

    “小子,赌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很冷,又很沉稳。

    “嗯。”太宰治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说,“输的人做对方的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芙溪茶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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