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小说:满城尽是我夫君 作者:寒雪悠
    两人相处日益亲密,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因为华裳身上有世袭的爵位,她只能招夫,不能出嫁,应汲思虑良久,虽然有诸多顾虑,却还是同意了入赘。

    在成亲当天,他喝了一杯酒后,就觉得有些晕,华裳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真切,想要让她说的更清楚一些,她却不知道怎么恼了,而后来他也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的吗

    等到他醒来,却发现高烧已退,脸颊上还有泪痕。

    应汲摸了摸心口,里面空的让人发虚。

    他立刻跑回冠军侯府,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妻。

    然而,他的妻却靠在另外一人身上说话,还教他用刀。

    原来他不是唯一。

    应汲的脚步顿住了。

    华裳回头,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她身旁的男人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梳拢一下发丝,应汲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头发未束,衣衫也穿的松松垮垮,一副刚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模样。

    一瞬间,他的心被冰凌刺中,心口又冷又痛。

    男人未回头看他一眼,径直离开了。

    华裳冷淡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应汲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华裳就点头道“也好,你来。”

    她转过身,身姿笔直又凌厉。

    应汲跟了上去,她却递给他一份和离书。

    华裳摆弄着护腕道“既然你这么介意,咱们还是分开好了。”

    介意

    应汲抿紧唇,死死盯着她“把话说清楚。”

    华裳看向他,“你难道又要说自己都忘了”

    应汲突然想起令她难堪的新婚之夜。

    “如果你是为了那夜生气,我道歉,我”

    华裳随意挥了挥手,“那不是主要原因。”

    应汲茫然又急迫。

    除了这件事,他不知道她还会因为什么想要跟他合离。

    应汲低声哀求“阿裳,别这样,我都为了你入赘”

    华裳“你果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彼时,应汲还太过年轻,又曾进士扬名,享受过探花风光,他自觉已经放低了姿态,可她还如此咄咄逼人,让他的脸面实在挂不住。

    “你不要后悔”嘴一抖,说出了自己并不想说的话。

    应汲下一刻就后悔了。

    然而,华裳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我不日就要离京,继续驻守边关了,你我的事情还是早早处理好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这副慵懒餍足的姿态,不知怎么突然让应汲想起了方才那个似乎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男人。

    一股醋意奔腾翻涌,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

    “你你过的很滋润吧”

    话一出口的刹那,应汲就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华裳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冷笑一声,她没客气,直接扭着应汲强行签下和离书,而后,又将他一脚蹬出门外。

    应汲在台阶上摔了一跟头,可他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还想要往门里挤。

    冠军侯府的朱红大门却狠狠地关上了,就像是在嘲笑他的高攀。

    应汲趴在门上,想要砸门道歉,门内却传来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我替他相过面,他不是你的好姻缘,再说了,他这种小门小户的男人自以为考中进士就一步登天”

    他踉跄后退几步,又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这次,他再也无力爬起来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进野地里,所有的意气风发、所有假装出来的傲气都通通被戳穿、撕裂。

    他是出身寒门,父母双亡,靠着自己才到这个地步的,他怕人嗤笑,唯恐行错了一步,甚至也学着世家子弟研究熏香等风雅事他的身份用不着别人来提醒,尤其是那个男人

    应汲握紧拳头,狠狠锤向地面。

    手指锤出血,他仍旧狠狠咬着牙,一声不吭。

    若是没有一股狠劲儿,他也不可能拼搏到现在。

    可恶啊

    从回忆中抽离,慧断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可他还是笑着,“若是只凭着熏香定罪,施主也太武断了。”

    华裳点头,“所以,我等待着你的解释。”

    慧断垂下头,像是天鹅弯曲了洁白的颈项。

    他永远记得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应汲,你不像你了。”

    那是因为她从未看透过,他不是那些富贵郎君,即便学着他们行事,他骨子里也永远带着一股乡野小民的自卑,从始至终,他都是高攀她了。

    “这香以前确实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不过,自从我出家后,我便将这只香的制作方式献给了寺庙,现在寺里用的佛香皆是这股味道,有些来寺里的香客也会从我们这里买一些回去。”

    他转身走进大殿,拿了一把点燃只剩一半的香出来。

    “你闻闻,是不是一样的。”

    华裳低下头,以手作扇扇了扇,味道确实一模一样。

    她抬起头,问“你还记得都有谁来买过香吗”

    慧断“阿弥陀佛,买的人不少,还有香客是给别人捎带的,贫僧真的记不得了。”

    华裳“你们这座寺庙这么小,能有几个香客,这就记不得了”

    慧断目光温和道“你我前年成亲又合离,后来我就入了此寺,算起来已经快在这里两年了,两年了,很多事都能忘掉。”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华裳便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吗你的烦恼丝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慧断摸了一把,无奈道“大概是太熬心血了吧。”

    华裳耸耸肩,“你真行,我还从未听说过出家熬心血的。”

    慧断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六根未净,主持一直不肯为我剃度。”

    华裳摇了摇手,招呼李娴和李岚准备离开。

    “等等。”慧断突然犹豫地叫住了她。

    华裳让两人先走,自己转过身。

    慧断犹豫片刻,突然问“我喝醉的时候,你那时究竟对我说了什么”

    华裳一怔,神情有些复杂。

    慧断还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他的心突然生了毛,扎的他又疼又痒。

    许久,华裳回过神,勾了勾被风吹跑的碎发,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

    风吹起她的衣摆,她冷淡又无畏道“我不可能有落红了。”

    慧断猛地睁大眼睛。

    大周民风开放,对女子贞洁也并不十分看重,可是在成亲之前,女子还是尽量要保留的,而婚后则可以随意玩耍。

    “哈,”华裳轻笑一声,“看到你这副表情,当初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你并没有可你现在的表情也令我很不满啊。”

    慧断努力收敛,可他心里却又一股怎么也按不下去的火,他咬着牙,露出和善的笑容,“究竟是谁如此有幸莫非是当日我在你府中见到的那位”

    “当日”华裳有些懵,“谁”

    她微一思索,“你说的是孟离经哈,我怎么会看上那个鬼,不过,要说是谁”

    华裳的脸皮越来越厚,此时说起这个,她竟然还能笑起来,“好吧,如果实在要说个名字,只能说梧桐了。”

    等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不就是她的爱马吗

    慧断的表情简直像是喝断片了。

    华裳摸了摸鼻子,低着头道“我很早就入军营了,后来在驯梧桐的时候,被它甩到了地上,然后,就这么没了。”

    风掠过慧断花白的头发,他小心翼翼问“我当时确实没有印象,你对我说这个时候,我醉醺醺地回答了什么”

    “能有什么,只是一个字,滚。”

    慧断突然捂着胸口,蹲了下来。

    华裳“喂喂喂,你现在装什么情圣,早干嘛去了”

    慧断捂着脸,实在想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一心期待洞房花烛夜的她是如何心碎的,各种误会,还有他的失忆,他的口不择言,他可真是该死啊

    “算了,这些都过去了,我当时脾气暴,脑子不好使,什么东西也来不及细想,现在咱们这样也挺好的。”

    华裳跟他告个别,就转身离开了。

    慧断蹲在原地,泪水从下巴滴落,在泥土上凹处一个小坑。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破碎的声音“不”

    不好他一点也不好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华裳出了寺,却看到李娴和李岚叔侄二人在寺外站岗。

    她好奇问“你们两个干嘛”

    李娴凉凉道“山不肯来,就有人来就山了。”

    “啊”华裳转过头,只见庙前停着两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件事很复杂,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不能把锅甩给圣人,人家还挺无辜的

    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稍微更的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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