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华裳倒是不疑有他, 慢慢低下了头。
谁料,魏玄竟稍稍抬头, 吻上了她的耳垂。
华裳一惊,刀锋立即逼上他的颈项。
魏玄笑望她,舌头舔了舔唇。
红滟滟的唇,慵懒暧昧的眼, 他看上去倦怠又迷人。
“都这么久了, 你怎么还是不长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即便同睡一张床,也是有同床异梦的夫妻,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与你合离,是魏家人, 不是你华家的夫婿了。”
华裳听着他这话古里古怪, 却还是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魏玄的指尖朝她脸颊探去, 华裳避开, 他又去勾。
华裳不想跟他这么黏黏糊糊下去, 直截了当道“有事说事。”
他只得收回手,磨蹭了一下指尖, “我若是真的不好,刚刚就不会只是一个吻了。”
他很想咬这个小混蛋一口, 可他虽然想要离间华裳和楚江仙, 心中又有不忍, 他也不想让华裳误以为他轻贱了她。
唉, 面对她, 一向游刃有余的自己也变得缩手缩脚,犹犹豫豫起来。
华裳狐疑地看着他,眼中渐渐露出一丝清明,“你是不是在说你跟我是一伙的”
魏玄递给她一个“你总算聪明”的眼神。
“魏家魏篁在谋划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从科举制度创立开始,世家的势力就不断受到打压,这在太上皇那时尤甚,现在顶尖的世家还留在朝堂上的就只有陇西李氏和太原王氏。近来,圣人却开始屡屡重用世家,这说明有些东西变了,寒门以同年、老师弟子为纽带开始结党营私,圣人为了平衡关系,不得不重用世家子弟。”
华裳一脸莫名其妙。
“你知道现在朝堂中谁的势力最大吗”
华裳第一反应就是王问之那个老狐狸,“王问之”
魏玄“他虽然是王太师,但党羽不多。”
魏玄的手指画了一个圈,“谁的弟子最多谁的地位在文人心目中难以动摇谁最默默无闻却又不可忽视”
华裳“你说的该不会是宋玉清吧”
魏玄笑盈盈,“你不是也做过他的弟子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华裳才陡然意识到好像宋玉清确实在朝堂经营多年,可他为什么总是会被人忽略掉呢明明他的声望和模样都不该这么简单被人忽视才对
魏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被人忽视的人才容易搞出大事情。
华裳有想到一件事,人们常说“长安三才”,分别是“仙才”楚江仙,“鬼才”孟离经,还有宋玉清,对了宋玉清是什么才来着
明明宋玉清的年纪和资历都不应该跟那两者相提并论的,可偏偏谁也没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人是装中庸装的太过出色了吗
“等等宋玉清又跟魏篁有什么关系”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究竟要说什么
魏玄“我发现魏家似乎想要搭上宋师,还有,应如是在与你合离后,与宋玉清走的十分亲近,直到他出家才断了下来。”
华裳挠了挠鬓角,迟疑道“你是不是好像跟我提过”
魏玄眯起眼睛,他发出一声宛如叹息的笑声,“傻姑娘,一年前五月初六我跟你说过你前夫的事情,说他借着讨教学问与宋师走的很近,让你生个心眼儿,好好防备一下,而你”
“我我怎么了”
“你以为我是在吃醋,将我压在柱子上吻了我有一个时辰加两柱香。”魏玄嘴角噙着一抹笑。
华裳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当时该提醒我的。”
他的手指抹过下唇,慢悠悠道“我魏玄侥幸比旁人聪慧一点,可我到底是个凡人,你抱着我亲了这么久,你以为我还能继续记得这件事吗”
他当时的大脑被她搅得稀巴烂,只想一辈子跟她这么腻在一起,就算是不要家族也没关系。
爱上她大抵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冲动的事了。
华裳却不信他的话,“你连亲了多久都能记得这么清楚,你会不记得事后再提醒我一遍”
魏玄柔声道“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所经历的最美妙的时刻,我自然记得清楚。”
至于应如是的事情他当时妒忌的要命,哪里想让华裳为他分一点心,殊不知这次就吃了大亏。
华裳整理了一下思路,“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宋玉清指示应如是来害我,而魏篁是想要救我”
魏玄不说话了。
华裳抽出宝刀,翻身下了床。
她凝视着妖刀上的血丝,轻轻一甩,一朵血花便坠向地面。
“说吧。”
魏玄也从床上下来,“若是能救魏篁一命,我们也能够知道更多一些。”
华裳手腕一翻,寒刀划破夜气。
魏玄见她这番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盒子里的那个金属圆筒递给她。
“这是我研制出来的一门暗器,你按下这里,便会射出细针。”
华裳颠了颠,没说话。
魏玄又将自己尾指的一枚戒指褪了下来,按进她的掌心。
“这是可以让你救命的宝贝,千万别扔了。”
华裳瞥了他一眼。
魏玄跟她演示了一下,戒指上面有一个小表盘,往右边拨一下,表盘上方会刺出一根针;往左边拨一下,表盘周边会褪下一层,露出一盘极细的金属丝。
“许多人都盯着你,你也该长点心,保护好自己。”
魏玄顿了顿,“还有那位楚江仙。”
华裳霍然转身。
魏玄见她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倦怠道“你还真跟他你要知道,他也是宋师那一党的。”
华裳抱着胳膊,“既然当年我能选择你,如今我为何不能选择他”
魏玄摇头苦笑。
魏玄离开后,华裳刚躺下,就听到有人在敲她的窗户。
华裳呻吟一声,捂着额头坐起。
这些人就不能好好睡觉吗非要在晚上找过来做什么
华裳没好气地拉开窗,正对上郭让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
华裳冷冷道“若是没有要紧事,我就先将你小子办了。”
郭让抱着自己打了个哆嗦,“将军啊,饶命”
“我真的是有要紧事,方才见魏家郎前来也不敢出声。”
“你都听到了”
郭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当然没有,我怎么敢听将军的墙角”
“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事关突厥的,之前都有事耽搁,没有说完。”
华裳朝四周看了一眼,让开一步,“进来说。”
郭让立刻从窗户跳了进来,有些熟练。
华裳倚着墙,“你的突厥的时候净去翻窗了”
郭让傻笑,“怎么可能,哈哈,让将军见笑了。”
“说。”华裳困得厉害,仍勉强支起眼皮。
郭让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属下怀疑,突厥的可汗恐怕遭遇了不测。”
一阵冰凉顺着脊背爬上头脑,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可有确凿证据”
郭让摇头,“我追着迦音离开突厥都城的时候,听说可汗取消了春猎,我总觉得这跟迦音脱不了关系,若是迦音是为了这个消息来中原,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会落到谁的手里了。”
突厥可汗若是有什么毛病,突厥定然大乱,这岂不是趁虚而入,将他们彻底打趴下的天赐良机
华裳都不知道自己等待能够将他们彻底消灭掉的机会等了多久。
她摩擦了一下手掌,感觉全身被一股灼热的力量驱使着。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要再考虑一下,你如果有渠道也打探一下你跟突厥那边还有联系”
郭让“都是些商人,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华裳点点头。
郭让说完这个消息就离开了,好像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在半夜敲她窗的。
华裳再也没有了半分睡意,她在屋子里绕了两圈,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跑到了孟离经门前。
她敲了一下门,道了一声“是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已经是习惯了。
华裳一进门就见孟离经抱着被子,还在打哈欠,而他的右手里则攥着一个药囊。
华裳知道他在军营时,也被训练出了一有动静就惊醒的习惯。
“你拿着药囊有什么有敌人用这软绵绵的药囊打”
孟离经又仰着头打了哈欠,此时,他已经卸下了白日里“郭子善”的易容,整个人便如同暗夜明珠一般。
华裳说着就想拿过他手里的药囊。
孟离经稍稍侧身,躲过了华裳的手,覆在胸前的锦被却滑落下来,露出他从心口蔓延至锁骨的刺青,那竟然是大片大片红艳似火的花朵,打眼一看,竟会以为他心口上的整片肌肤都被掀掉,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她仔细瞧了瞧,才辨认出那是草原上生长的萨日朗花,中原人又称之为山丹花。
在军营的时候,她也曾瞧见过他洗澡时的样子,那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刺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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