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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桐的工作任务里有一项是帮助总裁收发文件,这天他看到一个要给行政管理部的文件,心念一动,拿起文件,想主动送下去。

    他以前就是行管部出来的,找个机会回去跟老同事们打声招呼。

    叶秋桐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楼下,敲了敲行管部的玻璃门。

    “哎呀,看是谁来了,这不是叶大美人么”

    以前的同事见到叶秋桐,纷纷跟他打招呼。

    行管部妹子多,其中有两个跟叶秋桐关系不错的,一个叫柯盈,一个叫李菲然。

    柯盈迎了上来,笑眯眯地看着叶秋桐说“叶秘书回来看我们来了”

    叶秋桐笑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说“总裁办下来的文件,你收着。”

    “好嘞,麻烦叶大秘书亲自跑一趟。”柯盈把文件接过来,转头喊李菲然,“菲菲,小叶来了。”

    结果李菲然不仅不过来,反而直接从工位上站起来,看都不看叶秋桐一眼,转身离开。

    柯盈见状有点尴尬,对叶秋桐说“她可能拉肚子,别理她。”

    叶秋桐记起之前他的调令公布的时候,李菲然便有些不高兴,没想到现在还在介意。

    叶秋桐笑了笑,说“没什么,你们还好吧”

    柯盈抱着文件,说道“我们还不是那样,这个公司所有打杂的活全归我们,你呢”她期待地眨眨眼,问,“跟大老板一起工作是不是很刺激”

    叶秋桐心想确实刺激,每天都在给你挑刺。

    他笑了笑,说“还好,还不是打杂,替总裁打杂。”

    柯盈羡慕地说“那可不一样,我们的总裁多帅啊,每天看着都养眼。”

    秦译在公司里人气很高,因为他长得英俊又有钱,加上在他的带领下,这几年公司发展突飞猛进,大家的工资待遇提升不少,所以员工们都很尊敬他。

    叶秋桐又想,真是距离产生美,之前他也对总裁很向往,得知自己调职以后激动得两天晚上没睡着觉,可到了秦译的身边,才知道这个人看起来高冷,实际上超级无敌地龟毛。

    叶秋桐没法跟同事抱怨,只能一个劲地笑。

    柯盈说道“不过你每天照镜子看美男看得没感觉了。”

    叶秋桐又跟其他同事寒暄了一会,便上楼返回总裁办,直到他离开,李菲然都没有归位,显然不想看到他。

    叶秋桐叹了口气,坐上电梯。

    他刚回到自己的位置,秦译便召唤他。

    叶秋桐敲门进去,第一步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听秦译问“洗手了吗”

    叶秋桐一愣,回答“没有。”

    秦译沉着脸,说“外出回来洗手。”

    叶秋桐默默退出去,洗了个手,把衣服上的灰尘打了打,再进来。

    秦译低着头一边看文件,一边问“刚才去哪了。”

    叶秋桐站在总裁办公桌的前方,正对着窗外繁华的都市背景,说“只是去了下楼下的行管部送东西。”

    秦译抬头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使用了电梯就要洗手。”

    叶秋桐说“我明白了。”他不想在洗手的问题上纠结,问,“有什么吩咐么,秦总。”

    秦译只穿着一件衬衫,因为他有洁癖,衣着总是很干净,干净得近乎神经质,连衣领上的褶子都整整齐齐,折痕刚刚好。

    秦译说“下发的文件你喊总裁办的其他人去送就行了,不用每次自己跑。”

    叶秋桐眨眨眼,没懂总裁的意思。

    秦译冷冷地看着他,把话说明白“少往行管部跑,你都已经离开了。”

    叶秋桐彻底迷惑了,显然他跑去行管部让秦译不高兴,这简直没道理。

    为什么不能回老部门看看,又不是离开了就要当仇人。

    叶秋桐不懂,秦译也懒得解释,重新低下头看文件“反正少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秋桐机械重复“我明白了,秦总。”

    秦译头都不抬,挥了挥手。

    叶秋桐退出办公室,坐到自己位置上。

    越想越离谱,大老板怎么连这都管啊。

    他想去哪就去哪,这是他的自由。

    而且说话好难听,什么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把话说明白啊。

    叶秋桐满肚子怨气,一直带到了周末,他本来想跟谢飞哲出去玩放松一下,可谢飞哲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周末也要做实验走不开。

    谢飞哲在s城大学材料学院任教,刚好做电池研究,所以才跟时锐的研发部有合作。

    谢飞哲只是副教授,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不好带叶秋桐进校园,便让叶秋桐在他外面租的房子那等着。

    刚好谢飞哲已经搬了一些东西过去,叶秋桐便帮他收拾收拾。

    学校里的教职工宿舍虽然租金便宜,但比较老旧,住起来也不方便,谢飞哲便搬去校外。

    他新找的房子是三室,宽敞明亮,比学校的小宿舍气派多了,在s城这个房价上天的城市,恐怕租金不便宜。

    叶秋桐知道老师的薪水一般,总觉得谢飞哲搬家是为了他,所以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带着甜蜜。

    谢飞哲的行礼不多,他不是那种乱买东西的人,叶秋桐就是看中他这点,为人实在,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叶秋桐刚这么想,就看到卧室里摆着一件工艺品。

    那件工艺品是一个小雕塑,雕的是一个鱼尾女人,坐在一堆骷髅上。

    问题是这女人浑身,还长着翅膀,仰望着上方。

    以叶秋桐的见解,这个雕塑可能想表达环保的主题。

    大概吧

    工艺品被摆放在床头柜上,整个卧室因为还没住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所以这件前卫的工艺品就特别突兀,与朴素的卧室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不是谢飞哲的风格。

    也许是学生送给谢老师的,没什么用,谢飞哲就先带过来了,叶秋桐没多想,继续把谢飞哲的行礼搬进来。

    快到饭点的时候,谢飞哲给叶秋桐打电话,让他下楼到外面的餐厅一起吃饭。

    叶秋桐放下手里的活,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他冲水的时候,突然想起秦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以后每次洗手都会想起总裁怎么办,他真的被ua了吧

    叶秋桐连忙关好水龙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走出谢飞哲的新出租屋。

    新住所离学校不远,谢飞哲选的餐厅也在附近。

    这餐厅是家新式中餐馆,曲水流觞的设计,人均不低,而且需要预定,周末的晚上正是用餐高峰期,谢飞哲带叶秋桐过来有位置,说明是提前订好了的。

    叶秋桐调到总裁办后,薪水直接翻了三倍,比谢飞哲高出不少,平时他都迁就谢飞哲,不去很贵的地方吃饭。

    今天谢飞哲主动提出来这家餐厅,实在是有心了。

    叶秋桐和谢飞哲在大厅里落座,谢飞哲说“今天辛苦你了,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

    叶秋桐笑着说“你最近好大方,是项目结题发钱了么。”

    谢飞哲眸光一闪,说“是啊。”

    今天谢飞哲很大手笔,点了好几个很贵的大菜,叶秋桐在一边不停地说“够了够了,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好不容易出来吃饭,吃点好的。”谢飞哲说,“要不要来点酒”

    叶秋桐埋怨地瞪他“那也不能浪费啊。”

    叶秋桐眼睛漂亮,含羞带怯看人的时候,让人有种清风拂过的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谢飞哲凑过去说“你在公司可不能这么看人。”

    叶秋桐眨眨眼,问“怎么了”

    谢飞哲说“这么看人,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哪有。”叶秋桐咬咬嘴唇,继续瞪他。

    谢飞哲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今晚留下来吧。”

    叶秋桐一愣,红润爬上脸庞。

    谢飞哲自顾自地说“房子虽然没收拾好,但睡一晚上没问题。”他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叶秋桐,“可以吧”

    谢飞哲的新房子下午的时候叶秋桐看过,虽然很大很新,但很多地方没安排好,床垫都没一个,只有几条刚带过去的床单,热水也不知道弄好没有。

    叶秋桐心里的第一次应该在更加浪漫,更加舒适的环境里。

    但谢飞哲今天已经很用心了,叶秋桐红着脸点点头。

    谢飞哲喜形于色,等菜上了后,帮叶秋桐剥虾,挑鱼刺,不停地把食物往叶秋桐碗里放。

    白嫩的鱼肉被油烫过后,外紧内绵,放进嘴里瞬间化开,带着淡淡的清甜。

    叶秋桐心里也跟着甜滋滋。

    谢飞哲还是点了酒,这一餐饭的价格又往上涨了一截,叶秋桐也不阻拦他,以免扫兴,端起酒杯,两个人碰杯。

    叶秋桐的酒量一般,还没经常跟课题组一起吃饭的谢飞哲好,而且喝酒后容易上脸,脸颊更加红扑扑,如同染上晚霞。

    谢飞哲看着叶秋桐红润的脸与唇,盯着他唇上的水色移不开目光,说“以后不准跟老板一起喝酒。”

    叶秋桐用疑问的目光看向谢飞哲,眼睛里含着春水“肯定会有很多应酬啊。”

    虽然他只是行政秘书,但总会有跟着总裁跑外勤的时候,谈生意不喝不行。

    谢飞哲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所以当秘书这点不好,那些大老板一定会拿你挡酒。”

    在气氛以及酒精的作用下,叶秋桐的思维有些迟钝,他说“暂时没有这个烦恼,秦总根本就不让我跟着他出门。”

    “现在我做的都是一些非常非常小的事。”叶秋桐掐住小拇指这么比划,“就跟秦总的心眼一样小。”

    提到秦译,叶秋桐有一肚子苦水“你说他一个大总裁,管那么大一个公司,身家那么多亿,为什么心眼那么小呢”

    “整天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我的茬,加了一点肉桂粉怎么了没洗手怎么了去找以前的同事又怎么了”

    谢飞哲的脸黑了下来。

    每次他们见面总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就是叶秋桐的上司秦总,自从叶秋桐当了总裁秘书后,每次必在他面前抱怨那个姓秦的老板。

    谢飞哲开始后悔提公司的事,说“好了好了,别想那些了,快吃东西吧。”

    可叶秋桐的苦水倒了一半,不让他倒干净他憋得慌,他继续说“你知道吗他跟我说话三句话里有两句用疑问句,你能理解那个语气吗活像一个杠精”

    谢飞哲心想,你现在也用问句。

    酒精在叶秋桐的脑袋里蒸腾,唤醒他压抑已久的委屈,他猛地喝掉一杯酒,不停地说“还有他那个洁癖,真的可怕,不定时发作,有时候胆战心惊,结果什么事都没有,有时候以为没事,他又把你抓回来说有事。”

    谢飞哲听得有些烦了,抢过叶秋桐的杯子,说“资本家都这样,工作嘛,忍忍就过去了。”

    叶秋桐瘪瘪嘴,耷拉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无产阶级就要受压迫么,工作就要忍么。”

    谢飞哲见他这样又心软,哄着他说“既然如此就不做了,以后我养你。”

    叶秋桐一拍桌子,竖起眼睛,说道“那不行,不能向资本家低头。”

    他想了想,把话题绕回来“我还没说完呢,秦总的罪行罄竹难书。”

    叶秋桐掰着手指头,细数秦译的罪状,其实就是背着总裁说他坏话“小鸡肚肠,难得伺候,秦译秦译,无情无义”

    他大声对谢飞哲说“我怀疑我们总裁他有病”

    叶秋桐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脑勺一疼,有人从后面打他。

    “谁啊”他愤怒地转过身,看到秦译站在他身后,阴恻恻地瞅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别的社畜每次说完领导坏话有没有想象过这个场景,反正我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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