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头自尽, 还是在他们夫妻面前, 这是在故意在威胁他们夫妻的名声呢。
明明有后一种好选择, 她偏要当着众人的面去寻死, 引人话柄。
萧婉检讨自己果然不该对没脑袋的人抱有希望。
她也不愿这御花园的凉亭被这种人的血污了,还要重建。
“既然如此,驸马爷不如纳了他”萧婉问韩温。
“嗯。”韩温干脆应承。
陆芙蓉没想到事情这样顺利,愣了愣, 故作扭捏了半晌, 磕头谢过,就匆忙回去禀告母亲。
陆芙蓉走的时候, 脚步十分轻快。
萧婉之所以答应陆芙蓉, 出于两点一不好在中秋之夜皇宫之内闹出笑话, 扫了帝后的兴致。二既然陆芙蓉不知悔改,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是最好不过的惩罚。
萧婉只负责平息当下,敷衍过去,至于后续的事不归她管。
韩温勾了勾手指,招来贴身随从吩咐一句,便拉着萧婉回去了。
这件傻缺事,最终在他们夫妻间半点涟漪没掀起来。
筵席结束后,宫门外。
“陆尚书留步, 我家驸马爷有一句话。”小厮凑到陆尚书耳边,低声道,“这官是否做够了”
陆尚书听完话浑身哆嗦了下, 不明所以,辗转忐忑一路。他刚升任礼部尚书不久,其中正有韩家势力帮忙提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得罪了韩家,对方若想扳倒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陆尚书越想越怕,头上的冷汗直冒。
直至下车回到家,陆尚书听自家夫人讲了女儿自作主张犯下的蠢事,陆尚书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至于女儿的磕头恳求,说什么韩温无意间的救命之恩,一见倾心误终身的话,陆尚书都懒得去听。都是他的错,偏疼次女,倒叫她无法无天,不知情轻重了。
“爹爹,我听娘亲说过,您能当上尚书,多亏韩学士的功劳。女儿哪怕去做小,哄得他开心了,对爹爹只有益处。再说爹爹送女儿过去,爹爹也算成心报恩不是毕竟可不是哪个管家都舍得把女儿送去做良妾的。
女儿不怕这点苦,再说女儿跟韩大哥还挂着亲戚,韩大哥也并非真心娶公主,他定不会亏待女儿女儿回头若先生下韩家长孙,那这韩家将来岂不都是爹爹的助力”
尚书夫人本觉得女儿甘心做小,丢人现眼,听她这番话,倒动摇了。她自己要想明白了,而且句句思虑这个家,倒是做出牺牲了。
“夫君,这事儿芙蓉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不要脸的东西”陆尚书抬手便扇了陆芙蓉一巴掌,将她踹倒在地。陆芙蓉委屈自己,立刻呜呜哭个不停。
“自甘下贱,便自甘下贱,用不着你说得这么好听你当韩家族长是由你这么个无知蠢笨的小丫头随便编排的人物”
“女儿与华阳公主同龄,女儿可听说了,她当初在京府不知编排戏弄过韩大哥多少次。怎么她行,女儿就不行”陆芙蓉被打得怒了,捂着脸喊道。
“你说对了,就是她行,你不行你真以为他是被逼娶公主告诉你,陆芙蓉,别说陆家了,就是皇家也编排不了他,除非他愿意。”
陆尚书气得又去踹一脚陆芙蓉,忍不住还想再踹第二脚,被夫人给拦下了。
“韩温七岁便出口成章,所书的策论引当世大儒钦佩。其父死后,他孤身一人深入叛军复仇,若没有过人的胆量和城府岂会成事你算计他,你就是找死”
陆芙蓉望一眼父亲,靠在母亲怀里哭个不停。
“是芙蓉误会了,以为他们感情不好,想帮助夫君。幸好这件事没闹大,夫君就饶她一次吧。”尚书夫人到底心疼女儿,帮忙求饶。
“哼,你得罪韩家就够要人命了,竟然还敢在华阳公主跟前耍手段。你还真当公主无知天真了她若无知,会哄得陛下围她团团转,为她各种破例她若天真,岂会在京府协助韩温破那么多案子
人家分明是旗鼓相当,两情相悦你不仅得罪了韩家,还得罪了皇家”
陆尚书气得满脸通红,斥骂之后,便质问韩夫人,是这一个女儿重要,还是他这个夫君和其他子女甚至整个陆家重要
“夫君”尚书夫人明白过来,无奈地看向怀里的陆芙蓉,慢慢松开了手。
“不,娘爹爹”
比起整个尚书府,她一个女儿家的命算得了什么。
隔日,尚书府就传出消息,二女儿看破红尘,欲削发为尼,诚心向佛,斩断尘缘,因恐有熟识之人叨扰,所以选择去远在蜀南的一座尼姑庵出家。
蜀南距京城有数千里之遥,这一去自然是回不来了,以后恐怕也难再和陆家有联系。
陆尚书安排好一切送走女儿之后,就书一封道歉信呈给韩温,当然信上只字未提女儿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属下查过,陆尚书并未耍小手段,确实将陆芙蓉送往蜀南了。”
“既然如此,我便送他一份儿功劳。
韩温收了信,接着道。
“告诉他,把陛下今秋的祭祀定在长隆寺,祭祀之前,命工部的人检查修缮。”
萧婉端着红豆甜汤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韩温这声吩咐。她记得长隆寺正是张立贪污之后御赐建造的二庙之一。
“查出这寺庙有问题了”
韩温“嗯”一声,端起红豆甜汤。
“你做的”
萧婉腼腆点头“是啊,你一定要一口气喝完。”
韩温干脆将一碗甜汤饮尽,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怎么样”萧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温,满脸期待。
“好喝。”
“那我天天给你做。这是砂锅慢慢熬出来的,要两个时辰呢,一锅水就出一碗,最有味道。”
“娘子待我真好。”韩温淡笑道。
萧婉第二日熬了两碗,笑嘻嘻地端来,打算和韩温一起喝。韩温却嘴快地把她那碗也给喝了。
“你过分了,小心我不理你。”
萧婉甩着袖子走了,心里却美滋滋地。莫非她歪打正着,真把甜汤熬的意外地好喝
所以第三日萧婉熬完之后,决定自己先尝尝,再给韩温端过去。
她舀一口送进嘴里。
“咳咳”
萧婉被齁得连喝了两碗水。
“锦环,这盐这么咸么”萧婉一边咳嗽,一边指着红釉罐子。
锦环不解,“公主,盐当然咸了。”
其实她更不解公主明知道那是盐,还要往甜汤里放。转而她又见韩驸马喜欢喝,她便以为是韩驸马爱喝咸的。
“难为他每次喝完之后还能跟我说话。”
萧婉本以为自己放的那些盐不齁人。她都忘了在一罐水时候放盐尝着微咸,熬到最后剩一碗的时候,只剩齁咸了,那是真的咸到发苦发涩,让人舌尖发麻的程度。
想想韩温居然对于她的恶作剧,一声不吭的全收下了,萧婉有点不好意思。
这次萧婉重新熬了一碗,放糖,而且她尝好了味道才出锅,去端给韩温。
韩温把甜汤凑到嘴边,闻到了有一丝丝甜味,便拿汤匙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总算是正常味道了,不枉他之前喝了三碗盐。
“嘿嘿,前两次是我放错了,把盐误当成糖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萧婉恶人先告状。
这说辞她早准备好了,前两次就打算说,但韩温没有给她机会。
“公主做的,于臣来说,再好不过。”
“那不好吃也要说呀。”萧婉反驳道。
韩温不吭声,喝了第二口。他若真抱怨了,便没今日真正的甜汤可喝。
“你真傻。”萧婉看韩温默默喝汤不吭声,靠在桌边,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我是傻,公主可要照顾好我。”韩温捉住萧婉的手,静静地抬眸看他。
“那你到底有没有齁到啊居然喝完了那么淡定。”萧婉好奇问。
“嘴咸心甜,便不觉得如何了。”
韩温喝了一大口甜汤,将萧婉拉入怀里,趁着她失神有愧之时,将甜汤渡进她嘴里,吻得怀里的人瘫软无力才分开。
韩温低笑问她“甜么”
“嗯。”萧婉嘴角还挂着残留的汤汁,害羞地把头埋进韩温怀里。
韩驸马什么的,最坏了。
寻阳长公主府。
陆学调查得知绑架谋反一事竟然和齐远有关,而百雀楼诬陷自己一事,也跟齐远有关,顿时砸碎了茶碗,恨得不行。
他本以为这些事里多少会有韩家的手笔,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过韩家的影子,几番调查推敲,确实是齐远所为,而且这厮竟半点把柄都没留下。
他倒是会揣摩人心,当初假意和他联合,说什么帮他谋公主,一起对付韩家,都是放屁他竟信了他,只因他确实对华阳公主没有心思,也确实想吞下韩家,便觉得可以合作。他大错特错了,他不过是齐远算计的一颗石子,用来声东击西做挡箭牌的石子。
如今韩温尚华阳公主,他输得心服口服,但对于齐远,他不服
陆学主动找到韩温,与韩温对弈下棋,表示愿意和他联手。
“可道陛下最不喜看到是什么”
陆学看向韩温。
“咱们四姓联手。”韩温落子道。
“你的意思是”
“陆侍郎尽管报仇,倘若不走运占了下风,陛下定然会心疼你这个外甥。”
陆学明白过来,现在陛下也恨不得对付齐家,毕竟齐家伤了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对付齐远有皇家做靠山,如果再找韩家联合,反而会引起陛下忌惮,得不偿失。
陆学拱手,多谢韩温提点,随即告辞。
瞧他走路风风火火的样子,果然是迫不及待想弄死齐远。
齐家如今做了缩头乌龟,想低调行事,怕是低调不了了。
隔日,皇帝下旨,命齐远入工部历练,侯缺工部侍郎。调任陆学为礼部郎中,监管今秋长隆寺祭祀事宜。
长隆寺大雄宝殿佛像里内有乾坤,奈何现在动不动,怎么动,都是个问题。
齐远本想让李秀珍的属下们趁机办妥这件事,偏他们因为李秀珍入狱,他被赐婚庐陵公主,而心生间隙,不愿听他的话。这些人几番要求他劫狱,救出李秀珍。
但是李秀珍被关在天牢,又是如今这紧张的时局,齐家不好再动,实在容易背人抓到把柄。
但是佛像内的宝藏他必须拿到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聪明的人若没有钱来招兵买马做筹备,终难作为。
七日之后,齐远终于找到突破天牢的漏洞,一个名为孙树伟的天牢重犯,因为私吞关银而被抓,他暗地里竟有个身份,统领一整个山寨,而这山寨中竟有能人会制作。
齐远命人将天牢的地图和人员诸多情况透露给孙树伟山寨的兄弟,并转达了劫狱计划。随即将表面上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传话人灭口。
三日后,城东城西两处竟有火炮爆炸。护城兵马紧急调动,城内大乱,紧接着天牢大火,有人劫狱,牢内有两名囚犯被劫。
齐远安排将重伤的李秀珍安排在京外一处隐蔽的宅院内,令她先行养伤,见见她的属下。
李秀珍不见齐远,心中失望不已,又见他信中解释他的苦衷,心稍安一些,不过对于齐远尚庐陵公主的事,心里终究有一根刺。
虽然齐远解释说他心里只有她,可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齐远在一起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待他,明明她也是公主
又过了一日,有贼匪试图毁坏长隆寺佛像,被陆学带人抓个正着。随后在陆尚书的带领下,在佛像中发现了张立案丢失的国库白银以及一张藏宝图。
皇帝大喜,大肆褒奖了陆尚书,又将陆学升为礼部侍郎。
陆尚书舍了一个女儿之后,因听韩温的提点,才立了功,心中越加敬畏韩温,决不敢生出半点埋怨他的心思。怪只怪自己女儿混账,做出那等下作的算计,让她去做尼姑都是轻饶了她。
齐远失算,得知是自己太过心急而中计了。怕只怕长隆寺里所藏的东西韩温早就探知,故意有此一举。虽说此事依旧抓不到他身上,但势必会加重皇帝对他的怀疑,有一有二不可有三,齐远决定彻底蛰伏,短则年,他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韩温知道齐远就是一条泥鳅,不好抓,这一次绝了他的念想,不过是为了激化他和李秀珍之间的矛盾。
等再过两日,当李秀珍的弟弟李坚被当众凌迟处死,戏才算真正开始。
在得知自己的弟弟受到非人的折磨惨死之后,李秀珍不可能不去责怪齐远,这二人以后的日子才叫真有趣。
华阳公主府内。
萧婉日上三竿才醒来,却还不起床,懒洋洋地让锦环给她揉腰。
嬷嬷们见了,不禁劝慰公主要节制,爱惜身子。
这若是放在刚成婚那几日,听到这样的训教,萧婉可能会害羞。但都过这么久了,她脸皮早就练厚了。
“有能耐你们自己跟韩驸马说,说我干什么。好像这事儿只我一个人就行似的。”
“哎呦,公主哟,怎能说出这种话呢,多不知羞。”
“不知羞这可是你们先说的,为了骂我你们连自己都骂上了,可真不容易。”
嬷嬷们被反驳地噤声,乖乖不再说话。
“怎么呢只管说我,一提韩驸马都怂了。倒说说,你们为什么不敢去说他”萧婉质问道。
“这不是韩驸马精神奕奕,公主精神靡靡。奴们只好劝公主要爱惜身体。”
嬷嬷们尴尬地找借口解释道。
她们不是没去说过韩驸马,一开始就只说韩驸马了,还能脸色,那会子她们可有气派了。起初韩驸马都答应得很好,也很有礼貌谦逊。可渐渐地,他们说的次数多了,韩驸马看她们的眼神儿却越来越要命了。
直到前几日,她们再去说,韩驸马直接温文有礼地数起了她们四人的祖宗八代,还表示亲切友好地问候,语气真的非常友好,叫人挑不出错。但嬷嬷们听得心里都斗打颤,万万不敢再招惹这一位。
“说得他了,再来说我,滚”萧婉叫她们欺软怕硬,立刻凶狠地把人骂出去
自此四位嬷嬷便偃旗息鼓了,她们算是看明白,这二位主儿谁都不好惹,还是乖乖做个站立摆件就好。
等回头皇后娘娘问起公主府的规矩来,只管回复各种好就是。谁敢说不好不要命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韩驸马顶着。
韩温回来,见四位嬷嬷委屈地站在门外,越发规矩了。他轻笑一声,进门便从榻上捞起萧婉,狠狠地亲了一口。,,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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