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北的话音很平静, 透着一丝认真, 从背后轻轻贴上她的身子,双手慢慢拦腰收紧,眸中深沉的黑云变幻莫测。
听了他的话,宋悦布菜的手一抖, 差点把盘子给甩飞出去。却还是只有保持镇定, 咬着下唇,努力学着深闺怨妇的眼神“不是叫你回九龙湾的么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呵, 翅膀硬了就敢翻脸不认娘
“收养的儿子,怎么比得上亲生”他半垂下的眼帘掩不住眸中的幽光, 故意拖长了话音, 带着些许无奈的安抚意味,“既然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
他惯有的明晰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近了听,竟还带着丝丝性感的沙哑。分明那样柔和无害,却让人听了后, 总有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毛骨悚然的错觉。
“”宋悦身形一僵。
玄司北难道就喜欢她这个款儿的三十岁寡妇这也太重口了吧
“说什么呢你”她一把抓了他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匆忙甩开, 退了几步, 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心想一定要把儿子从不正确的道路上掰回来, “你是不是想女人了别不好意思跟为娘说, 这是人的本能, 你们男孩儿生长发育”
“我已经成人了。”玄司北皱了皱眉。
他不是很喜欢她把自己当成孩子。
只是更不喜欢她站在远处,一脸防备的望着自己。
这次来的路上,他也想了很久。他最近魂不守舍,甚至有异样的冲动,原因只是缺女人罢了。而他想到的最适合的人,就是宋悦。
就算她已经三十多岁,又是做了寡妇的人,脑筋还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可搂着她睡觉,或许会很安心。在宫中辗转反侧,独自入眠的时候,他总是能想起她。
“你丧了夫家,而我还未娶妻,平日也好有个相陪”玄司北的眼神变得愈发幽暗,精致面容的温和无害,逐渐变成宛若实质般的侵略性,徐徐向她走来。
“不”宋悦捂着胸口平复下心情,目光变得严厉,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菜碗叮当响,拼命想着理由,“我们相差这么大年纪,你想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再说,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看”
此时他却走到了她的近前,一双寒眸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右手轻轻从袖子里伸出,按住她的后脑,一记轻柔而带着试探性的吻,向她落下。
宋悦看着他愈发靠近的面容,心中翻江倒海、不可思议。
剧情怎么突然不按套路来儿子反了天了,想和她生儿子
难道是她的教育出了问题
她被推按在椅子上坐下,他轻轻俯身,便得以一亲芳泽。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她几次想站起,奈何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她只能轻轻低头,让他吻在了鼻尖上。
“外人的眼光不重要。若是宋悦在意这些的话,我可以带你走”玄司北露出一抹愉悦而带着三分宠溺的淡笑,想到今后若是天天能抱着她入眠,心情不由自主变好,“我不会让我的娘子受一丝苦,你也不必在外辛苦奔波。答应我,择一良辰吉日,便可成亲,我可以安排这些”
“”
明明是甜言蜜语,宋悦只觉得全身发凉。他那轻柔下来的磁性声线,愈发接近于十年后用匕首刺穿她心脏的那个白衣公子她心知不能以一个人未发生的错误来否定十年前未犯错的他,只是,道理她都懂,但世上只有她还保留着重生之前的那段记忆,清楚的记得死前他在她耳边那愉悦优雅的语句,今天听到他用相似的语气凑到她耳边说话,她几乎本能的头皮一紧,嘴角撇了下去。
玄司北却得寸进尺,似乎是对某件东西上了瘾,非要尝到滋味不可。宋悦犹豫着要不要动用武力,黑着脸推拒着他,他却不折不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你走”宋悦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走啊现在就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他精致的面容仍然维持着笑意,只是笑容淡了淡,深邃的眸光变幻了会儿,盯着她的眼睛“为何不想和我成亲你嫌我是个乞丐了”
先前从未想过宋悦会拒绝他毕竟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能有一个亲生儿子,终身也有了托付,又不必整天辛劳,而他的相貌,也算上乘,宫中多少女子看了会脸红心跳可她似乎对他的亲近毫无反应。
不不止毫无反应,他甚至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担忧、畏惧。
她为什么要怕怕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么
“和这个没关系。”宋悦眼神一利,“你先放开我。”
“若不说出个所以然,不放。”他反而把她按紧了,薄唇轻轻抿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想嫁的人了,是那个李大哥你喜欢他,才到燕都做生意的”
“别瞎猜,和这个没关系,我只把你当儿子,你要是不想当,可以立马走人,我再去领养个孤儿,也是一样。”宋悦一根根掰着他的指头,有些咬牙切齿,又瞥见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垂眸随口说道,“自从夫君死后,我心就死了,绝不再嫁。好了,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
“你”字还没说出口,趁他失神的片刻,她趁机抬手一推,想把他推开。
玄司北听了她的最后一句,一双温柔的凤眸变得冷幽幽,忽然撤了力气。她这么用力一推,竟直把他推得后退几小步,踉踉跄跄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
重心不稳下,他半掩着眸子,随意瞥了眼桌角,匆忙去扶,可惜没扶稳,反倒是袖子不小心扫落了桌上两副碗筷。随着清脆的瓷碗破裂声,他摔落在地,有些狼狈的用手撑着地,就算地上的碎片将他的手心割出鲜血,也依然一脸麻木,一言不发,仿若没有知觉。
宋悦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被他手中缓缓流下的血迹吓得心下一震,抬眸看过去,不由起身,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玄司北垂下的眼帘也缓缓掀开,那双原本透着诡异的幽暗的凤目,此时已变得干净澄澈,放在那张精致得过分的无害面容上,就像即将被抛弃的可怜小动物。
知道她在看他,他反倒冲她露出了一个安抚般的柔和笑容,一面把渗着鲜血的手掌往身后藏去,笑容中带着些苦涩“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对不起,是我刚才唐突了。宋悦,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他垂着眸,根根细密的长睫遮挡住了所有心绪,似乎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一面道歉,一面又想撑着地面爬起身。
宋悦见玄司北无知无觉的往地上的碎瓷片按下去,咬了下唇,又急又气“这傻孩子赶紧起来,别碰着碎片了。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可你要我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将沾着血迹的手掌心藏在了袖子里,“你要丢下我了么”
“你就不知道疼的吗”宋悦连忙上前,把呆愣在原地的他扯到一边,皱了皱眉头,莫名有些心疼自家蠢儿子,“一句气话你也信脑中被门夹了。”
玄司北面上立刻恢复了纯净无害的笑意,不顾掌心锥刺般的疼痛,整个人抱住了她的手臂“宋悦,只要你不丢下我,我都听你的。”
“哎”诱拐儿子怎么简单“那我要你做我干儿子”
“除此之外。”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宋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次成功得逞了。见他突然变乖,她心下稍安,对调教干儿子又充满了信心“那可是你说的,不管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嗯。”不知道为何她要重复一遍,但看上去,她心情似乎很好。
噫。宿主你知道吗,现在你的表情就像是成功拐卖人口的老阿姨。
宋悦那我也不管,他既然答应我了,日后就不能反悔的。和蔼的笑容jg
当天晚上,宋悦给自己床上铺好被子,刚准备吹熄灯烛,忽然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看着理所当然在自己床铺上放枕头的玄司北,宋悦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个,男孩子想要长大,就要学会一个人睡。”
“一个人,睡不着。”
他静静看着她,一双黑眸平静无波,单纯得不带任何邪念。
“可你好歹再抱一床被子来啊”上次还抱了被子,为什么这次只有一个枕头
玄司北没有解释,缓缓垂下眸子,看着地板,神色逐渐暗淡下去。
最后,两人背对着背躺在了床上,宋悦裹紧了被子,仍然不放心的警告他“别乱动,小心被我踢下床。”
“嗯。”他一脸顺从,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完全不见任何邪念,也没有白她扑过来的那股野劲儿,甚至让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他才十几岁,在古代算是成年了,但其实,现在还是孩子心性。或许是青春期到了,突然心血来潮而已。这时候安静下来,还是她的宝贝乖儿子。
宋悦心下无比满意,趁着临睡前闲聊,装作不经意问道“小北,你觉得燕国怎么样”
“”被打扰到睡眠的玄司北,眉头拧了一下,却不说话。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若提起它的人不是宋悦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这些年,周游列国,却总觉得自己漂泊无根,只有现在到了燕国,才觉得安定了下来。”宋悦以一个妇人的口吻,带着些忧愁,“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天下,不是很太平。燕国攻打楚国,也动用了不少兵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难得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玄司北冷笑了一声,“不错,燕国如今已经空虚了不少,若不是齐、魏两国牵制着赵国,估计赵国早就攻打过来了。”
到底是周游各国经商的,就算现在落魄了,见过的世面也比一般的妇人多,能见微知著。光凭一些现象,便推断出了燕国只是表面繁荣。
毕竟是他看上的女人。
“如今天下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说不准,燕国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被别国吞吃掉。我越是在燕都生活,就越是担心”宋悦忽然转过身来,一脸认真,“自从夫君已经死在了战火中,我就害怕起了战争,为今,只希望燕国不要出什么乱子,给我们这些小民一些活路姬无朝就算再怎么昏庸,至少他在,燕国就不会乱,若睿王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了才会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有了可趁之机”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也不像是要让玄司北听进去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玄司北却全都听进了心底。
这就是燕国人的心声么
“你也看到了吧若是战争发起,苦的还不是我们颠沛流离还好说,若是在途中一不小心被杀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宋悦想要从思想上转变玄司北危险的念头,把他培养成一个和平的人,“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天下间不再有战争,希望燕国能稳固长存。”
玄司北不知不觉已经转过了身,慢慢靠近她的怀里,安静的凤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借着黑暗,她并未发觉。
贴着她温暖而柔软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天和姬无朝在浴池之中的事了。
姬无朝本人,似乎并非外面传得那样不堪,甚至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看上去或许有些好色,但似乎装模作样的成分多一些,就算扑上来撕他的衣服,也没任何反应。
若不是装模作样,难道就和外界传言的那样,姬无朝不举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玄司北暗自奇怪,又往宋悦怀里窝了过去,蹭了蹭,找了个安心舒适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姬无朝么他应该不会死得那么早。朝堂上的事,还是少操心。”
以前他只想复仇,但现在站在她的角度,看待燕国灭楚,又是另一番心情。尽管心绪波澜起伏,却并不想让她知道。
今夜,或许能好眠。
玄司北觉得自己还在睡梦中,脚步有些轻飘飘的。
他手上贴着一柄匕首,身上穿的是大燕的朝服。燕国皇宫的每个角落,于他而言,似乎都无比熟悉。他似乎变成了姬无朝最宠幸的臣子。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下意识的,没有怀疑这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发展,算无遗漏。他在燕国的一步步棋,都将燕国保皇派压制得死死的,如今,是他报仇的时候。
他踏上九重金阶,朝臣皆数让步,退至两旁,露出金色龙椅上最尊贵的那个人他的仇人,也是大燕的皇帝,姬无朝。
此时,姬无朝身上的已经发作,他有些不悦,因为发作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早,让她不能完全见证燕国的覆灭。他走近了她,轻轻凑到了姬无朝的耳边,一面将匕首拿了出来,抵上她的心脏。
这才看清,无力躺倒在龙椅上的,是个倔强却无助的女人。
她身穿一袭金色的龙袍,张扬耀眼,细长的柳叶眉却轻轻蹙起,唇瓣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胸口急剧起伏着,咬着牙,死死盯着他,眼眸中,有绝望,有不可思议,嘴角却艰难扯出一抹冷笑,笑容锋利得如同刀尖一样,锥入他的心脏。
看清了她的面目,他脑中“嗡”地一声,捏着匕首的手轻轻一抖,在她左胸心口留下一点血迹,便再也抓不住手里的东西,让那蝉翼般的白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不不是姬无朝
是宋悦。
玄司北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时,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还好还好是个梦。
他依然安睡在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里,宋悦睡着时就喜欢抱着东西,甚至还把他往怀里搂了搂,让他很容易就能呼吸到她身上的幽香气息。
尽管如此,或许是梦给他带来的画面感太强烈,他仍然不安心。梦境中看到的那个气息奄奄的宋悦,给人的感觉太真实了,直到现在,他也心有余悸。
那绝不是真的,或许是因为他的计划,和她昨晚诉说的那些愿望之间存在冲突,他潜意识里不自觉的想了很久,这才梦见他的计划实现亲眼见到她歪倒在龙椅上,哪怕是梦里,也让他从心底惊惶、失措,那种无能为力的浓重哀伤,绝不会有人想经历第二次。
玄司北忽然意识到,宋悦在他心里的地位,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他似乎不知不觉的离不开她了。
是喜欢吗所以才会梦见她,才会担心她
他看着她的睡颜,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忍打扰她,照例用被子顶替她臂弯中的自己,从她怀中安静离开。走时,还时不时想起昨晚的梦。
她想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生活,百姓想要的是和平而非战乱。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姬无朝确实不能死得太早。
昨天她的话,提醒了他。
若是姬无朝死了,睿王没能成功上位,那燕国便会陷入混乱,便宜了邻边的赵国;若睿王成功上位这个野心勃勃的人,比姬无朝难对付百倍,他弄垮燕国的计划,只会更加受阻。
昨晚的那个梦,也给了他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宋悦不想要战争,那好,他可以让燕国就此长存下去。
只是,燕国的皇族,流淌的必须是他的血脉。
他要逐步渗入朝廷,慢慢布局,在不引起国家动荡的前提下,名正言顺的把姬无朝逼下位。当然,也不能让睿王得逞,最后坐上皇位的,必须是他。等到十年之后,他若是做了皇帝,必封宋悦为后。
待他龙袍加身,便不是今日这般光景,能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她应该就不会再拒绝他了吧
玄司北心思沉沉,潜入皇宫,宛若飞鸿踏雪,落在了甘泉殿的琉璃瓦上。此时天还未全亮,无人发现上空飞速闪过的白影。
他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殿中,重新打扮了一番,决定忍辱负重,先借姬无朝身侧的位置,摸清大燕朝堂。
至少,他现在要保证姬无朝不能倒台,或许慢慢将他的权利架空,让他做个傀儡皇帝,也不错。
换上一身妖冶桃红的玄司北,站在铜镜前,缓缓掠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美人计什么时候他竟然需要用这种把戏了
不过,姬无朝此人甚是特殊,别的东西放在他这儿,反而不好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看着镜中雌雄莫辩的美人儿,轻轻垂眸掩去勃勃野心,缓缓转过身去。
还未走出甘泉宫外,刚穿过曲折的回廊,面前便多了一道碍眼的身影。借着刚亮的天色,玄司北淡淡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柳怀义穿着一袭用银丝绣线的华贵白衣,神情倨傲,轻轻昂首,蔑视般的瞥了他一眼,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专程来找他的。
早在宫中生存多年,只凭此人的一个举动,玄司北便已能猜到其中大概,更别说还有那日在浴池边的一出闹剧。虽然那时候他心不在焉,但对于柳君的嘴脸,他谈不上半分好感,甚至那时候还同情起了姬无朝。
或许是他王族出身,最看不惯柳君这种人吧。自命不凡,摆出一副“天下人负我”的模样,一面冷嘲着姬无朝,摆出一副不屑荣华富贵的模样,一面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皇权给他的优待。在他眼里,甚至姬无朝都比柳怀义看着顺眼得多。
人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他当然不能怠慢。更别说,他现在是要抢去柳君的位置,在姬无朝身边做一个安静听政的祸国妖妃。既然是敌人,那便不用太客气。
“柳君”玄司北嘴角轻轻一勾,精致的面容透着丝丝诡异,装作一副疑惑的无辜模样,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回廊和周围各宫的殿顶,“我看得没错吧,这里应当是皇上的后宫怎会有男子进入,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柳怀义心头一震,还真差点被这话吓住了,他对宫中许多规矩都是不知的,只是,念在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惩罚他,他便又来了胆子,重新挺直了脊背,冷睨着眼前的桃美人“别给我装傻,浴池的事,你都看到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我在宫中,随意走动,有谁敢问倒是你,不用刻意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皇上不会来的。”
玄司北瞥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心中冷笑。
或许柳怀义是来之前就遣人调查过甘泉宫,更甚者,他已经把宫外的守卫都遣散了,此时庭院里外,除了他的人,不会再有闲杂人等靠近,这是宫中几乎已经默认的低劣手段,但对付实力远远不及自己的人,最简单有效。
他刚入宫,得了姬无朝的关注,又没什么势力,柳君想要对他做些什么,在这样偏僻的角落,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大声喊叫,都不见得有人听到况且在宫中,人人自危,就算听到了,多半也会装聋作哑。
早就看过后宫争斗,对此的厌烦甚至转移到了女人身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见到一个攀附着皇权的男人,像勾心斗角的宫妃一样,不择手段的打压自己的敌人。
“皇上会不会来,与我无关。”老实说,他要的只是姬无朝那张龙椅,对于姬无朝的死活,他并不关心,“柳君既然没什么要事,那就让一让吧,我还要去求见皇上”
“谁准你见了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能见”柳怀义心中一阵火大,觉得这外国来的女人真是不懂宫里规矩,一扬手,拦住了玄司北的去路,抬颌冷漠说道,“今个儿,就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宫中的规矩。”
“柳君这是打算做什么。”院子里没有一丝风,玄司北桃红的裙角却轻轻摆动了两下,不会武功的柳怀义并不知道,那是真气流通于体而产生的冷风。
他墨黑如绸的发丝被吹起几缕,眼神透着冰冷,“青天白日之下,有没有王法了”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柳怀义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得意,想到此处没有第二个人听到,更想看看这美人花容失色的崩溃表情,“宫中是皇上说了算,没错,但皇上如今只喜欢我一个,处处都听我的,还要看我脸色行事,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做这王法小李子,拿簪子来,我要亲自划了她这张媚主的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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