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吃早饭时,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
江寄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透着几分不真切,“沈医生,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贺延庭在我这里。”
沈亭州呛了一口,一边咳,一边拿纸巾擦桌上洒出来的牛奶,期间还不小心碰倒了调料瓶。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亭州对江寄说,“我马上过去。”
沈亭州按照江寄给的地址,到了j大附近的旅馆时,已经上午九点。
江寄住在304号房间。
长腿长脚的贺延庭坐在逼仄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运动服,过长的头发垂落,时不时扎进眼睛里。
沈亭州进去时,他正在揉眼睛。
对上那双泛红,懵懂的眼睛,沈亭州表情微僵。
这
贺总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沈亭州感觉好大一盆狗血朝他泼来,一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直勾勾盯着贺延庭,活像拐卖的犯罪分子。
贺延庭似乎有些害怕,立刻躲到江寄身后。
江寄明显有些不自在,但没有拨开贺延庭抱着他的手,只是对沈亭州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样。”
沈亭州不敢明目张胆看贺延庭,低声说,“应该是车祸伤到了脑袋,具体情况还要检查,不过,你是从哪儿遇见他的”
江寄“在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他昨天刚从外地回来,因为学校导师找他有些事。
晚上跟导师吃了饭回来,听到巷子深处有动静,江寄过去时,贺延庭正在被几个小混混打。
他是知道贺延庭出了事,但怎么想不通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了一眼傻乎乎抱着自己的贺延庭,江寄内心充满复杂。
他收回目光,问沈亭州,“沈医生,你能帮我把他送回去吗”
一听这话,贺延庭更用力抱着江寄,用笨拙的语言表达,“不走,跟江江在一起。”
江寄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什么都没有说,用力抿着唇。
沈亭州见此情况,赶紧哄贺延庭,“江先生还要工作,你先跟我走。”
贺延庭目前只有几岁的智商,不过话还是能听懂的,一听沈亭州要带他走,抱着江寄不停摇晃。
“我乖乖的。”贺延庭可怜巴巴说,“听话,听江江的话。”
江寄撇下眼睛,似乎不愿见到这样的贺延庭。
沈亭州继续哄,“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的,外人都是坏人,把你抓走了,你就再也不能看到江先生。”
贺延庭很有逻辑,“我不出去。”
沈亭州“你不出去,他们会自己撬门进来。这样,你跟我回去,等江先生挣够钱了,就能过来接你回家,不然赚不到钱该饿肚子了。”
贺延庭去推沈亭州,“不要,我不走。”
沈亭州祭出杀手
锏,“难道你要江先生饿肚子吗不工作他吃什么,喝什么”
贺延庭明显有些犹豫,怯怯地望着江寄。
江寄顺着沈亭州的话骗贺延庭,我得上班,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工作。8”
贺延庭忙说,“江江来接我。”
见江寄不说话,他着急去拽江寄,“来接我,我听话。”
江寄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生硬道“你先回去,等我赚够钱了就去接你。”
沈亭州连哄带骗,终于把贺延庭带了回去。
从贺家出来时,贺延庭追问了沈亭州一路,不停跟他确定江寄会来接他。
沈亭州哄道“会的,你要在这里好好听话,江先生就会来接你。”
贺延庭不依不饶,“那什么时候来”
沈亭州“挣够吃饭钱就来了。”
贺延庭“多少就够吃饭了”
“好多好多的钱,现在的饭非常贵。”
沈亭州多少有点骗小孩的愧疚感,但这也没办法,江寄好不容易开始重新生活,总不能因为贺延庭失忆了又要被困住。
安抚好贺延庭,答应明天带糖过来看他,沈亭州才离开了贺家。
现在就希望贺延庭真是小孩心性,过几天就把“一面之缘”的江寄忘了。
从贺家出来,沈亭州给周子探打了一个电话,想告诉他,贺延庭回来了。
电话打了两遍,周子探才接通。
还没等沈亭州把好消息告诉他,对方先送给了他一个爆炸性消息。
“沈医生,我好像杀人了。”
“”
沈亭州你最好是真的杀了,省得今天一出明天一出,考验我的心脏
沈亭州开车去案发地点时,路上周子探又打来电话。
周子探“沈医生,我刚才又进去确定了一下,人还活着。”
沈亭州呵呵。
沈亭州冷酷无情地挂了电话,目的地从案发地点改为未遂事发地。
走进事发地,满地狼藉,凌乱的地板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沈亭州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一路前行,看见了染着一身血的周子探,以及腹部受伤的虞居容。
虞居容倚在沙发旁,正有条不紊地给自己止血,冷然扫了一眼啃指甲的周子探。
虞居容冷嘲,“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周子探不服气,“谁怕了我只是想快点去见我哥,我妈刚才打电话说他回来了。你到底有没有事,会不会死,如果没事那我就走了。”
沈亭州进来时,正好听见周子探这番没心没肺的话。
说实话如果他是虞居容,真会给周子探气到。
虞居容不愧是花区的人,一下子捏住了周子探的七寸,“你最好快点去,不然等警察来了,你可能连你哥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这就是周子探一直不敢走的原因,就怕自己前
脚走,虞居容后脚报警。
周子探不怕坐牢15,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蹲号子。
他哥刚回来,他还想多跟他哥待一会儿。
周子探抓了一把头发,烦躁道“那你想怎么样”
沈亭州没着急进去,只是把头探进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周子探这个施暴者一脸焦躁,而受害者虞居容气定神闲。
这场景越看越眼熟,好像江寄跟贺延庭也曾上演过。
一样的强迫、一样的刺伤、一样是“受害者”拿捏一切。
果然狗血是一个圈,绕着绕着就绕到了周子探自己身上,他现在应该能理解江寄的无奈了。
这个小周是该让人教育教育了,不然以后肯定会闯下塌天大祸。
虞居容缠上绷带,咬着一头固定,动作十分熟练。
周子探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见虞居容始终不说话,起身冲过去,“别墨迹了,你到底怎么样才放过我。”
虞居容这才抬头,弯唇一笑,“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周子探一只脚已经踏进陷阱,但他浑然不知,“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
沈亭州隐约觉得不对劲,果然就听虞居容笑着说,“这样吧,血债就要肉偿。”
血债肉偿
沈亭州一开始没听懂,周子探也没听懂。
周子探皱眉,“你要割我肉”
“不是这种肉偿。”虞居容用那双妖异的桃花眼暧昧打量周子探,“如果我有需要,你要随叫随到,直到我腻了为止,我说的是生理需要。”
沈亭州
他是想周子探受点教训,但不是要小周把自己给卖了。
沈亭州忍不住出来,“等一下。”
那边周子探已经痛快答应了,“好”
沈亭州跟周子探的声音重叠,两个人都朝对方投去惊异的目光。
沈亭州惊异,“你怎么答应了”
周子探惊异,“沈医生,你这么快就来了”
沈亭州只恨自己没能再快一点,让周子探傻乎乎把自己给卖了。
虞居容的床是那么容易上的吗,就算容易上,那容易下来吗
沈亭州怀疑他床上有什么古怪的癖好,但话又说出来,小周这体格一般花样还真难不倒他。
周子探压根没把虞居容当回事,跟沈亭州分享好消息。
“沈医生,你知道吗,我哥回来了。”
沈亭州嘴角微抽,“我知道。”
周子探甩下虞居容,“那我们走吧。”
沈亭州站着没动,提醒周子探,“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答应别人什么”
周子探压根没当回事,不以为意道“没事,就像你说的,当被狗咬了。”
沈亭州这个时候你倒是想开了
虞居容也不生气,撑着下巴笑吟吟道“沈医生,我
想跟他单独说两句。”
周子探不耐烦,“有什么屁话就赶紧放。”
虞居容拿出手机,“看来我还是找警察叔叔谈一谈,他们比较和蔼。”
周子探面皮一抽,生硬地改口,“沈医生,你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沈亭州有点担心,但看到周子探身上的血是虞居容的,心一下子就回到原位。
虽然虞居容不好惹,但小周他也不是善茬。
沈亭州出去等人,没两分钟周子探捂着耳朵骂咧咧从里面出来。
沈亭州皱眉,“怎么了”
周子探拿下手,露出流血的耳朵,恼怒道“那变态给我打了一个耳洞。”
不仅打了耳洞,还给周子探戴了一枚耳钉。
周子探恨恨道“要不是怕他报警,我早一拳抡他脸上了。”
沈亭州抽纸巾的动作一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纸巾给了周子探。
周子探粗鲁地擦了擦耳朵上的血迹,“这个死变态,天天惦记男人的屁股。”
沈亭州淡然道“你哥”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周子探反驳,“我哥跟他怎么能一样”
沈亭州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周子探说了一个沈亭州无法反驳的理由,他理所应当道“因为我哥是我哥啊,他怎么可能是变态。”
沈亭州行吧。
沈亭州开车先送周子探回家,等人上楼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周子探拉开车门进来,沈亭州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戴着这个耳钉”
周子探系上安全带,黑着脸说,“他不让摘,说上面放着追踪器。”
沈亭州
沈亭州“他不让你摘,你就不摘了”
周子探“我摘了,他报警怎么办”
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挺好的。
沈亭州没再说什么,开车将周子探送到贺家,去看智商退化成几岁的贺延庭。
沈亭州这两天关注了一下虞居容的作品。
自从病房发布没几天,新视频人外就上传了。
沈亭州一开始没弄懂人外是什么意思,还上网专门查了一下这个词。
所谓的人外就是指非人类的生物,这次视频的攻就是人外,一种拥有超强能力的外星生物,视频最后攻把受生吞了。
沈亭州本以为是来自人外的你,结果居然是异形。
他很怀疑虞居容的精神状态,正常人应该拍不出这种片子吧
周子探最近一直守着贺延庭,似乎没跟虞居容见几面,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为他俩谁庆幸。
虞居容虽然脑子好使,但论体力他在周子探这里讨不到便宜,周子探也是,体力绝佳,脑子不行。
失忆后的贺延庭雏鸟情结非常严重,回到贺家快一个星期了,他仍旧吵着要见江寄。
见不到江寄,就指名要给沈亭州打电话。
沈亭州电话一接通,贺延庭就开始控诉,“你说江江来接我,你骗人。”
沈亭州只能继续撒谎,“江先生还在工作,暂时不能过来,你要听话。”
“我不听话。”贺延庭声音哽咽起来,“你骗人,他不要我了。”
一旁传来周子探发酸的声音,“那个江寄有什么好”
贺延庭不怎么喜欢周子探,用手推他,“你走开,别碰我。”
捅别人一刀,还要问问人家到底死不死的恶犬小周,现在被贺延庭推了两下,眼圈都要红了。
“我都陪你玩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你再这样,我真不跟你玩了。”
贺延庭不吃这套,“你走。”
周子探噎了一下,“我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走”
贺延庭“你走。”
周子探“我就不走。”
听着他俩小学鸡吵架,沈亭州一个头两个大。
贺延庭一直嚷嚷要去找江寄,谁也哄不下,沈亭州只好开车来接他,假装带他去找江寄,实则出去溜达一圈。
周子探幽怨地跟在身后,盯着贺延庭的背影,不停释放怨念光波。
沈亭州忍无可忍地朝他看去,周子探抽抽鼻子,一脸委屈,“我对他那么好”
沈亭州无奈地看着这个大号的孩子,“你能不能别总跟他说,江寄不要他了”
周子探一秒收敛委屈,振振有词,“本来就是,姓江的巴不得我哥一辈子变成这样,我哥还总想着他。”
他话音刚落,吃着冰激凌的贺延庭,突然回身狠狠踢了周子探一脚,然后跑开了。
周子探鼻翼再次抽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沈医生”
沈亭州说该,还是该呢
虽然贺延庭失忆了,但对江寄好感仍旧非常高,周子探老是说江寄坏话,贺延庭能喜欢他就奇怪了。
怕贺延庭跑丢了,沈亭州赶紧去找人。
贺延庭咬着冰激凌,见前面的电梯开了,他立刻朝着电梯冲,中途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沈亭州赶紧抓住贺延庭的手,向对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人叫他,“沈医生。”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亭州的视线才从贺延庭身上移开,露出一些惊讶。
是苏俞。
苏俞的目光在沈亭州跟贺延庭身上扫了两遍,才低低地说,“你最近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了新人。”
这满是落寞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向沈亭州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亭州呼吸一滞,“不是,这是我的”
雇主两个字还没完,苏俞就酸溜溜道“我知道是你的,你别总是强调了,你们的手还拉在一起呢。”
牵着贺延庭的手,怕他跑丢的沈亭州
虞明宴从一旁走出来,他先看了一眼沈
亭州,然后询问苏俞,“怎么回事”
苏俞把眼一垂,透着几分伤心,“沈医生有了别人,我跟孩子不再是他心里的首位了。”
虞明宴揽住苏俞的肩,温柔道“没关系,我愿意永远照顾你跟孩子。”
沈亭州你们夫夫到底在说什么
苏俞一把推开虞明宴,含泪望向沈亭州,“可我心里,只有沈医生一个人。”
沈亭州听到一声夸张的抽气声。
人群里有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儿,双目绽放精光,拼命拍打着男性同伴,激动到难以言表。
天呐天呐
是两男争一男的修罗场
同伴支起强壮的肩膀,默默忍受着对方的铁拳。
苏俞抽噎着,“沈医生,只要你说你还爱我,我就跟你走”
感受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沈亭州密恐都要犯了,无力道“你别闹了。”
苏俞跌撞着后退两步,凄楚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虞明宴再次揽上苏俞的肩,“小鱼,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的。”
这次苏俞没有拨开他,但目光仍落在沈亭州身上,仿佛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花,倔强而美丽。
“沈医生,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只要你说,我就走,再也不回头。”
沈亭州刚要说话,周子探拨开人群,冲进来冲苏俞说,“当然不要你,沈医生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
们
救命,好刺激
女孩儿更加激动,拍打同伴的频次也骤增。
这个沈医生,虽然渣,但魅力实在大,居然有两拨人在争夺他
同伴咬牙忍耐我虽拥有钢铁般的身躯,但架不住她是铁砂掌,救命
沈亭州头疼地扶额,“小周,你就不要添乱了。”
“我哪里添乱了。”周子探愤慨,仇视地盯着苏俞,“他们都要把你抢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哥怎么办”
因为周子探的虎狼之词,沈亭州彻底绷不住,“住嘴”
先是被贺延庭嫌弃,现在又在沈亭州这里遭受冷遇,周子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眼眶发热发麻。
“你吼我。”周子探伤心欲绝,“你为了他们吼我”
沈亭州
沈亭州深吸一口气,强行绷住心态,耐心对周子探道“好了,不要生气了,快去看看你哥。”
苏俞不满的声音传来,“你哄他,不哄我,我就知道你更爱他。”
一旁的女孩儿在心里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沈亭州无奈朝虞明宴看去,“虞先生。”
虞明宴没接收到沈亭州寻求帮助的信号,反而帮着苏俞谴责,“你怎么能这样对小鱼小鱼,我们不理他,走。”
说着护住苏俞的肚子,然后将他抱了起来。
苏俞从虞明宴怀里探出脑袋,继续用爱恨交织的目光看着沈亭州。
在商场配的悲情bg里,苏俞说,“沈医生,我恨你。”
沈亭州
虞明宴伸出手,把苏俞的脑袋摁到自己胸口,“乖,咱不看他,让这个渣男后悔去吧。”
哇。
好体贴的男二,桃花眼赛高
女孩追着虞明宴跟苏俞离去的背影,满脸都是磕了磕了的表情。
苏俞一走,周子探也恢复正常了,“好吧,沈医生,我原谅你了,咦,我哥呢”
沈亭州太阳穴一突,跟着周子探赶快去找人。
女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转头就见同伴一脸菜色,纳闷地问,“你怎么了”
男伴勉强一笑,“没事,顶多快被你拍骨折了。”
女孩吓得赶紧收回手,羞涩道“对不起。”
看到对方甜美笑容,男伴自我检讨,“是我不好,太脆皮了。”
沈亭州跟周子探分头行事,最后在商场门口逮住了人。
他们要是再晚一步,贺延庭就坐上出租车去找江寄了。
一听到江寄的名字,周子探又开始阴暗发霉,释放怨气光波。
沈亭州有些无奈,没想到失忆的贺延庭也这么执着,他开车把人送了回去。
回到家,沈亭州给疲倦的自己泡了一杯燕麦。
苏俞像是掐着点,在沈亭州喝完燕麦,他的电话来了。
苏俞的第一句就是,“我还在生你的气。”
沈亭州哭笑不得,“那你还给我打电话”
苏俞说,“我在生气,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说他想你了。”
沈亭州一下子就泄气了,拿苏俞一点辙也没有,“今天的戏演过瘾了吗”
苏俞轻哼了一声,“可是我真的在生气,你哄别人没有哄我。”
沈亭州发自肺腑地疑惑,“虞先生真的不会生气吗”
苏俞总是开这样的玩笑,虞明宴就一点也不吃醋
苏俞没说话,笑着把手机拿给虞明宴。
虞明宴放下文件,接过手机对沈亭州说,“沈医生,欢迎你加入这个家。”
沈亭州二话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搞不过这对夫夫,一点也搞不过。
沈亭州心累地躺到沙发上,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他捞过来,接通后无奈说,“苏先生”
电话那边传来许殉的声音,“是我。”
沈亭州愣了一下,然后坐起来,“怎么了”
许殉问,“你在等苏先生的电话”
沈亭州呃了一下,“没有。”
许殉说,“深深让我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沈亭州失笑,“有。”
许殉“煦煦让我问你,那能过来吃饭吗”
沈亭州“好。”
许殉
“橘猫让我问你几点来”
沈亭州想了一下,上午吧。”
许殉“管家让我问你吃什么”
沈亭州“都好。”
顿了一下,许殉又问,“许殉让我问你苏先生是谁。”
沈亭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一个朋友。”
回答完才发现许殉话里的主语,沈亭州唇角弯起来,“那你帮沈亭州问一下许殉,他问这个干什么”
许殉“许殉说他想知道。”
沈亭州“好吧,那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殉似乎把手机拿近了一些,声音更加清晰,像是在沈亭州耳边开口,“他说明天等你来。”
沈亭州的耳朵痒了一下,低咳道“好,沈亭州知道了。”
隔天一早,沈亭州开车去了许家。
别墅后院要用来盖猫屋,管家把盆栽全部都移到别墅里面,或者前院。
大部分已经搬走了,还剩下一些,沈亭州帮着搬到前院。
见花架空了一大半,橘猫跳上来准备晒晒太阳,没想到身子过于肥硕,险些将花架弄倒。
花架上还有两盆郁金香,许殉眼疾手快捉住花盆,但手被花架砸了一下。
管家快步过来,“没事吧”
他从许殉手里接过郁金香,松了一口气,“幸亏花没事。”
管家抱着两盆花去了前院,徒留许殉一个人待在原地。
沈亭州不忍心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许殉说着没事,却将被砸的手伸过来。
沈亭州这才发现许殉右手的中指指甲血瘀了,眉头拧起,“冰敷一下吧。”
许殉手指受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用筷子都不方便。
沈亭州见状,时不时往他的餐盘放一些菜。
管家突然开口,“沈医生。”
沈亭州抬头看过去。
管家道“晚上也留在这里吃吧,没有你,我们家少爷得饿死。”
沈亭州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许殉瘫着脸说,“留下来吧,没有你,我吃个饭都要被说。”
管家扫了许殉一眼,淡淡道“男人点。”
许殉
吃了饭,沈亭州给猫们体外驱虫,许殉在一旁揉猫毛。
想起餐桌管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沈亭州不禁好奇,“管家叫你男人点是什么意思”
许殉鼻腔发出一个单音,“不过是在”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继续说,“不过是在阴阳怪气我。”
沈亭州啊了一声,不解地望向他,“为什么”
许殉揉着猫毛说,“我在这个家一直就是这样的地位,谁都可以”
“呦。”
这一声让许殉僵住。
管家抱着一盆君子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
来,“跟沈医生告小状呢。”
沈亭州
许殉
这下沈亭州总算听出了管家的阴阳怪气,忍不住看了一眼许殉。
许殉垮着脸,机械地手搓猫毛,俨然卖惨失败的现场。
沈亭州忍不住产生一丝怜爱小许也怪不容易的。
管家温和道“沈医生,歇一会儿吧,我让厨房给你烤了蛋糕。”
小沈立刻叛变。
虽然许殉值得怜爱,但管家人真好,蛋糕也是真甜。
晚饭沈亭州还是留在许家吃的,临走时管家还送给他不少蛋糕。
沈亭州满心感动,管家人真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沈亭州停在一个十字道口等绿灯时,从倒车镜看到旁边酒店里,被酒店安保拖行出来一个人。
安保刚放开他,他又要往酒店里面冲,但很快被摁住。
沈亭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很快发现被拖行这人居然是李牧野。
红灯变绿灯,身后的车辆在催促沈亭州。
沈亭州赶紧朝前开,看着倒车镜越来越小的李牧野,最终还是在前面的路口变道,折回了酒店。
李牧野第不知道多次往里面冲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李牧野回头,看到沈亭州宛如看到亲人,扑过来痛哭。
“沈医生,他们在里面。”李牧野难受道“我亲眼看见的,这些人不让进去。”
沈亭州摁住情绪激动的李牧野,“谁在里面”
李牧野眼泪汪汪,“宁哥,还有我哥。”
沈亭州
沈亭州硬着头皮安慰他,“可能是误会,而且你爸都回来了。”
李景杭再怎么胆大,也不可能在自己亲爹眼皮底下搞事。
李牧野哭得更惨了,“我爸也在里面,他们仨他们不带我,因为我坐过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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