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沈亭州被周子探弄得很忐忑,“怎么了”

    周子探慌张道“沈医生,我哥跟我姐打起来了”

    沈亭州一时无法把贺延庭跟谢凝这两张脸,跟打架挂上钩,讷讷地问,“怎么会”

    周子探“刚才我姐给我哥用塔罗牌占卜,算出我哥这辈子注孤生,我哥不乐意,说算得不准让她重新算,我姐说她只算一次。”

    沈亭州“然后呢”

    周子探“然后我哥就把我姐的塔罗牌给扔了,我姐让我哥把牌捡起来,我哥不捡,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沈亭州这么小学鸡吗

    周子探急迫地问,“沈医生,怎么办,要不要把我妈叫过来”

    沈亭州疑惑,“打得很厉害”

    周子探朝客厅看了一眼,“我姐正骑在我哥腰上,弹他脑瓜呢,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哥额头都红了”

    听到周子探的语气,感觉“额头红了”是一种很严重的外伤。

    明明他把虞居容的脑袋砸出血,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人还没死,双标的如此明显。

    谢凝个子虽然小,但力气却很大,有种天然的血脉压制,摁着贺延庭一个接着一个地弹他脑门。

    她顶着一张甜美的脸问,“错了没”

    贺延庭宁死不屈,嘴巴抿得死死地。

    周子探在一旁干着急,想上前帮忙又怕被谢凝训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亭州身上。

    “怎么办啊沈医生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弹几个脑瓜崩不至于用出事这么严重的词汇,不过想到谢凝是一个玩嘎巴拉的大佬,沈亭州也不确定她的脑瓜崩是不是打开核桃的那种。

    沈亭州迟疑着,“要不,你把电话给了你姐”

    周子探飞快走过去,“姐,电话。”

    谢凝单手摁着贺延庭,另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周子探的手机。

    谢凝“喂”

    其实沈亭州跟谢凝不是很熟悉,干巴巴道“谢小姐你好,我是沈亭州,贺先生的医生。”

    谢凝明显记得沈亭州,“怎么了,沈医生”

    沈亭州委婉道“贺先生脑袋受过伤,最好不要”

    谢凝瞬间t,莞尔一笑,“知道了沈医生,那我打他屁股。”

    沈亭州也行吧,毕竟屁股上肉多。

    趁着谢凝打电话,周子探大胆地拖拽出贺延庭,颇具牺牲精神地抱住谢凝双臂,冲贺延庭喊道“哥,快跑”

    沈亭州默默将电话挂了。

    见沈亭州一脸疲倦,好像经历了一段动荡的人生,许殉递过来一杯果汁,“怎么了”

    沈亭州摇摇头,“没事,不过是蚁人的托马斯小火车。”

    你以为你是在经历屠龙恶战,实际就是托马斯小火车倒了。

    许殉

    沈亭州没有解释,看到许殉

    一直攥着右手的手指,不禁纳闷,“手怎么了”

    许殉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悄然递到沈亭州面前。

    沈亭州低头一看,许殉指腹上被水果刀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介于破皮与没破皮之间,露出一点猩红。

    这点小伤放在自己身上,沈亭州压根不在乎,但对上许殉那双漆黑闪烁的眼睛,沈亭州忍不住问,“疼吗”

    许殉刚要点头,忽然感觉身后不对。

    管家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又娇气呢”

    看到许殉嘴角慢慢拉出一条直线,沈亭州立刻维护道“他被水果刀划伤了。”

    管家“那沈医生快打电话找外科医生做截肢手术,记得找个好医生,把小歹少爷的手指头截漂亮一点。”

    一向不毒舌的沈医生败退,拉着病患小许黯然离场。

    大概也觉得这个家没法待了,许殉中午没在家里吃饭,带沈亭州去了一家粤菜馆。

    这好像是他俩第一次出来约会吃饭,沈亭州翻看着菜单,询问挑食的小许点什么。

    许殉还是那句话,“我不挑食。”

    沈亭州没调侃他,选了两样招牌菜,又给许殉点了一份虾仁蒸蛋。

    点好菜后,沈亭州将服务员叫来,把点餐单递给对方时,余光不经意瞥见后桌,动作一顿。

    居然是喻钦,还有那对双胞胎兄弟。

    戴眼镜的哥哥往喻钦碗碟放了一只虾饺,弟弟不甘示弱,放了一块脆皮烧鹅。

    喻钦拿起筷子正要夹,兄弟俩或有意或者无意地看过来。

    这种目光沈亭州太熟悉了,都忍不住替喻钦捏了一把汗。

    在两个人的盯梢下,喻钦犹豫良久,最后把虾饺跟烧鹅都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努力嚼。

    许殉将烫好的碗筷放到沈亭州手边,“在看什么”

    沈亭州下意识说,“兄弟盖饭不是,在看周围的人都点什么菜。”

    许殉问“你想吃盖饭”

    沈亭州呛了一下,“咳咳,没有。”

    许殉看了一眼明显古怪的沈亭州,又朝他刚才瞟去的方向投去目光。

    后桌坐着一个白净的男孩,两旁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二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怪。

    许殉收回目光,淡淡道“有些盖饭确实不能随便吃。”

    啊

    沈亭州抬头小心翼翼去看许殉,他怀疑对方是知道什么了,但许殉一脸平静,还倒了一杯青梅茶给他。

    喻钦他们那边先来,沈亭州点的菜上来时,二人已经起身去结账了。

    沈亭州看了一眼窗外的二人,不知道弟弟在闹什么别扭,喻钦仰着头好声好气地跟他说着什么,身后戴眼镜的哥哥,勾了勾喻钦的手指。

    喻钦有一个明显的停顿,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有些不自在地继续跟弟弟说话。

    哥哥握住了喻钦的手,弟弟那边也被哄好了,转头看见他俩牵在一起的手,又生气了。

    看到这幕,沈亭州由衷感叹,还是小许好

    沈亭州给许殉夹了一块鲈鱼,眼里溢满了关怀,“多吃点。”

    许殉嘴角忍不住翘起,心道,他果然好爱我。

    剥了一只虾给沈亭州,许殉嘱咐道你也别总给我夹菜,自己也要多吃。”

    沈亭州

    他不是只给许殉夹了一次菜,不用“总”这个字来形容吧

    吃过饭,沈亭州跟许殉步行去了前面的影院。

    许殉订了两张电影票,还买了爆米花跟可乐。

    沈亭州不小心把可乐洒到手上,去卫生间洗手经过逃生通道时,听到一个卑微讨好的男声

    “微微,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真的爱你。”

    “别恶心我你跟别人睡的时候,怎么不说爱我”

    “我那天真的喝多了,第二天醒来我怕极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多爱你。”

    “呵,这样吧,我也去跟别人睡一觉,等我睡完再回来告诉你,我有没有意识到特别爱你。”

    说完,通道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孩。

    求饶的男人追出来,想要拉女孩的手,女孩二话不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滚”

    沈亭州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快步走进洗手间。

    盥洗盆前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正在打电话,语气有点不耐烦,“我那天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沈亭州走过去洗手,少年讲着电话朝外走。

    “他就算吃住在我家,也不是我家的佣人,我说让他给你当男朋友,他就能同意”

    这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过来,少年把手机塞给他,凉凉道“人家看上你了,你自己跟他说。”

    男生有点发愣,拿着手机跟拿烫手山芋似的。

    好半天才在少年不善的目光里,将手机放到耳边,婉拒了对方,“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少年露出满意之色,将棒球帽扣到男生脑袋上,然后抽走手机,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都跟你说他是书呆子,只会学习了。”

    男生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遮在他脸上,看不清神色。

    少年离开了卫生间,“只有我一个人过去,他他当然是留在家里写作业了,他去了什么都不懂,还不是抱着书看”

    男生站在原地,听着那道声音渐渐远去,这才走出去。

    沈亭州看了男生一眼,发现他掉了一个毛茸茸的钥匙扣,叫了他一声。

    男生回头,沈亭州捡起地上的东西,开口问,“是你的吗”

    男生推了一下眼镜,走过来说,“是我的,谢谢你。”

    沈亭州突然道“我以前也被人叫书呆子,但上学的年纪就是应该好好读书,读书好也是一种天分。”

    男生一愣,抬头了一眼俊雅温和的沈亭州,又说了一声,“谢谢。”

    他俩正说着话,那个少年气冲冲回来,看沈亭州的目光满是敌意

    男生看出了他的不善,慌忙拽了拽少年。

    少年瞪了他一眼,然后对沈亭州说,“你这个年纪该领养老金了吧,就别出来泡小男生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寿命比什么都强。”

    二十八岁的沈亭州heihei他有这么显老吗

    少年还要继续开炮,后颈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对方力道很大,整个脖颈都泛起一股酸麻。

    少年抡着拳头,回头看到身后的人,脸上的狠戾瞬间凝固。

    许殉压着眼睫,气场迫人,冷冷地问,要谁保养寿命呢”

    少年一时语塞,脖子又被他掐得酸疼。

    男生想要救少年,但又摄于许殉的气场,只能求助地看向沈亭州。

    看出许殉跟这个少年认识,沈亭州出声,“一场误会,让他道个歉就算了。”

    许殉掐着少年的脖颈子,逼着他将脸转向沈亭州,“说对不起。”

    少年有所忌惮似的,低声道“对不起。”

    许殉手上力道加重,“没吃饭”

    少年脖子一疼,被迫在沈亭州面前低下头,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许殉压得头更低了。

    少年只能声音大了一点,对沈亭州说,“对不起。”

    等他道完歉,许殉反水了,“对不起就算了”

    沈亭州

    少年

    许殉冷嗤,“像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

    少年忍气吞声。

    许殉继续毒舌,“有功夫在小男生这里表现,不如去做两道数学题,等你哥回来了也不至于脱鞋抽你。”

    少年实在忍不了了,“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殉“道歉有用吗”

    少年“人家都说道歉就算了”

    沈亭州作证,他确实说了这句话,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拆小许的台,所以保持沉默,假装自己没有说过。

    许殉冷笑一声,“还敢顶嘴。”

    少年膝窝一酸,差点没跪到地上,他咬了一下牙,“那你想怎么办”

    许殉说,“把逍遥游背一遍,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少年瞳仁一震,“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男生忙说,“我背行不行”

    许殉扫了他一眼,“行吧,你对着他说,像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说二遍。”

    沈亭州杀人诛心了小许。

    少年瞪过来,用眼神明晃晃地威胁男生。

    许殉见状又踢了少年一脚,他膝盖一痛,半条腿跪到了地上。

    眼镜男生一慌,刚要去扶他,许殉拎着他的衣领又提了回来。

    看到少年脖子被勒住的印子,男

    生只好磕磕绊绊地说,“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

    少年恨恨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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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男生说了二遍,许殉不紧不慢地抽回手,“滚吧。”

    少年拉上男生的手,愤然离开了。

    沈亭州问,“他是”

    许殉说,“朋友的弟弟。”

    沈亭州不可置信,小许这么宅居然还有朋友

    许殉没多解释,牵着沈亭州的手进了他们的影厅。

    看完电影,沈亭州又接到周子探的电话。

    他还以为贺延庭跟谢凝又打起来了,没想到是贺延庭失踪了,准确地说是离家出走,带上换洗衣服跟现金离开了贺家。

    周子探怀疑贺延庭去找江寄了,准备去江寄家蹲守贺延庭。

    沈亭州“你等一下,我给江寄打个电话。”

    周子探“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沈亭州惊讶,“你知道江寄住哪里”

    周子探理所当然,“我早就知道。”

    沈亭州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你没告诉过你哥吧”

    “我怎么会告诉他”周子探先是皱眉,随后想到什么,“好像前段时间吵架的时候,我提了一句。”

    破案了,难怪上次贺延庭能顺利找到江寄,就是因为小周这个猪队友

    贺延庭没失忆的时候,周子探搞不定他很正常,人都退化成几岁智商了,还是能从周子探嘴里套出话,这就很

    怕周子探跟江寄吵起来,沈亭州劝道“你别去了,还是我先问问吧,万一他换了新地址呢”

    周子探嘟囔了一句,“老搬什么家,做贼似的。”

    沈亭州难得贴脸开大,“或许人家防得就是你们贺家人”

    周子探语调一下子变了,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得意,“他怎么也知道我要改姓了原来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吗,看来我得早点改了。”

    沈亭州扶额,这是重点吗

    挂了电话,沈亭州只好给江寄打过去,对方正在上班,说如果遇到贺延庭会把他送回去的。

    沈亭州跟周子探说了一声,也让他去其他地方找找,万一贺延庭去了其他地方呢,最近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嚷嚷着见江寄了。

    虽然贺延庭智商退化,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偶尔还会超常发挥,沈亭州不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所以当江寄晚上打来电话,说贺延庭被送进了手术室那刻,沈亭州的脑袋轰鸣了一下。

    许殉开车把沈亭州送到医院,江寄一个人站在空荡的走廊,盯着亮起的手术灯发愣。

    沈亭州快步走过去,看到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江寄,询问道“你没事吧”

    江寄合了一下酸胀的眼睛,然后冲沈亭州摇了一下头。

    “我没受伤。”江寄低声说,“血都是他的。”

    沈亭州问

    ,“怎么回事”

    江寄静了几秒才开口,他思维很乱,句子也不连贯,“林学严的父亲来找我要钱,他拿着刀威胁,贺延庭突然出来,帮我挡了一刀。”

    自从江寄跟贺延庭断了之后,住在医院的林学严也只能出院。

    半个月前,他因为大面积肺部感染死在家里。

    林母也变得疯疯癫癫,经常说一些胡话,还会半夜突然惊醒,摁住睡梦中的林父,狂打他的脸,嘴里还念叨着,“一个巴掌续命十分钟”。

    林父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他觉得造成他家变成这样的人就是江寄,这才拿着刀找他要医药费。

    林父已经被抓,警方刚给江寄做完笔录离开。

    沈亭州听完一阵沉默。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把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应当,甚至等他收回这些恩惠,还会记恨对方。

    看着江寄眼里拉出的几条红色血丝,沈亭州开口,“你回去睡一觉吧,等贺先生没事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衣衫上的血迹刺痛着江寄。

    明白他此刻的挣扎,沈亭州说,“不要被情绪带动着做决定,情绪只是一时的,有些事却是一辈子的。”

    听懂沈亭州言外之意的江寄抿了一下唇,沙哑道“那我现在”

    沈亭州打断他,“现在回去睡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一会儿贺家人就要来了,沈亭州担心江寄不能全身而退。

    小周的善良和忠诚只对信任的家人跟朋友,对外他可是一头实实在在的恶犬。

    许殉帮忙把江寄送了回去。

    没多久贺然婕,还有周子探跟谢凝一块来了,谁都没敢告诉身体不太舒服的贺老爷子。

    贺然婕声音发颤,“怎么回事沈医生,延庭没事吧”

    沈亭州捡着重点说了说,没说贺延庭是为江寄挡刀,只说贺延庭是为了救人。

    周子探啃着指甲听完,暴怒而起,“凶手人呢”

    沈亭州说,“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贺然婕怕周子探闹事,嘱咐道“既然人已经归案了,不要再私下调查,也不要找这个人亲属的麻烦,知道吗”

    周子探很难开口答应,可贺然婕一直看着他,他只能点点头。

    一旁用骨牌占卜的谢凝突然道“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说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周子探说,“坐我旁边,我给你哥占卜一卦。”

    周子探赶紧凑过去,“准吗,姐”

    “你要是心静就准,心乱就不准。”谢凝把洗过的骨牌放到周子探面前,“抽吧。”

    自从求神拜佛把贺延庭“唤醒”后,周子探没那么唯物主义了,他搓了搓手掌,闭上眼睛虔诚地抓了一张牌出来。

    看着谢凝手里那把跟扑克牌大小的骨牌,沈亭州不禁疑惑,这跟传统的骨牌不一样。

    传统的骨牌应该是比麻将牌大,但也没有大到跟扑克

    牌差不多,比扑克牌厚一点,还有弯曲的弧度。

    沈亭州问,“这是什么骨头”

    谢凝又让周子探抽了一张,随意回道“肩胛骨。”

    听到是肩胛骨,周子探并没有发怵,将牌合在双手间,亲吻牌的首端,默念“好牌好牌,一定是要好牌。”

    沈亭州

    许殉拿着车钥匙回来时,沈亭州默默拉着他远离那对姐弟,并且在他身上做十字架的动作。

    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小许的八字看起来很弱。

    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毕竟那可是二十多张肩胛骨牌,如果一对牌是一个人,那就是十几条人命。

    沈亭州在许殉身上划下十字架,默念愿主保佑你。

    然后拉起许殉的手,双手合十,继续默念愿佛祖保佑你。

    沈亭州回忆了一下道家的抱拳手势,拉着许殉继续做,默念愿二清天尊保佑你。

    许殉

    许殉不懂沈亭州在干什么,见他老摸自己,于是捏了捏沈亭州的手心。

    沈亭州小许,这不是腻歪的时候。

    贺延庭的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人才从手术室推出来,进了需要看护的重症病房。

    医生跟家属沟通时,沈亭州站在一侧旁听。

    等医生离开后,沈亭州把贺然婕他们听不懂的地方,再仔细讲了一遍。

    安抚完贺然婕的情绪,沈亭州给江寄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人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休息。

    很快江寄回复了一条谢谢。

    沈亭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许殉毫无怨言地等着他,沈亭州心里一暖,朝许殉走了过去。

    他问,“困不困”

    许殉说,“还好。”

    沈亭州“我们回去吧。”

    许殉“忙完了”

    沈亭州点了点头,跟许殉并肩走出了医院,他的手突然被许殉握住。

    沈亭州转头看他,瞳仁在路灯下发亮,“许先生,你的手有点凉。”

    许殉握紧沈亭州,“所以要攥紧你的手暖一暖。”

    沈亭州好脾气,“好吧。”

    在深冬的寒夜,他们的手牵在一块,影子被灯光拉长。

    回到家里,为了不吵醒管家,沈亭州上楼的脚步放得很轻。

    但路过管家的房间时,那扇门还是打开了。

    沈亭州顿时像逃课被抓的学生,停在原地,屏住呼吸。

    管家的视线扫过沈亭州,最后停到许殉身上,“还以为你拐带沈医生不回来了。”

    沈亭州出声帮许殉解释了一下,“今晚我有工作。”

    管家对许殉的嫌弃之意更明显了,“没用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重新把房门关上。

    许殉难得不服气,对那扇关上的门说,“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别管。”

    沈亭州

    什么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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