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小门后,后方的黑油直接被关上的门阻隔了,江淮猜测在“规则”的限制中
房间与房间都是独立的空间。
他取出星星灯,按下开关。
与此同时,收音机还在说话。
“爸爸告诉他,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丈夫叫做弗雷迪,妻子翠丝,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妻子每天都在祈求孩子的到来,有一天晚上,她梦见神明对她说去你们的羊群中找一只怀孕的母羊,它会生出黑色的羊羔。”
“将黑羊羔抚养长大,你们就会拥有一个健壮强大的儿子。”
江淮已经猜到后续会发生什么了,不免怀疑
这种故事真的能带来温暖和欢笑吗
“小羊羔慢慢长大,但无论怎么看,它都只是一只黑色的羊。”
“有一天,弗雷迪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家里多了个男人,他高大健壮,气力无穷,一张嘴,却只能发出雷鸣一样的羊叫声。”
“弗雷迪醒后,一睁眼就看到了睡在妻子和自己身边的黑羊。”
星星灯发出五角星形状的微光,而前方的道路越来越逼仄,高度从一米多变成了八九十厘米,江淮抬手量了量,确定这里的确在变矮。
“弗雷迪取出斧头,一斧头砍掉了黑羊的头,然后剖开它的肚子,发现了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那心脏还在跳动。”
“他的妻子翠丝尖叫起来。”
“弗雷迪取出斧头,一斧头砍掉了妻子的头,然后剖开她的肚子,发现了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看到他的瞬间,胎儿咯咯笑起来。”
“我的朋友告诉他的女儿。”
“大部分孩子都是妈妈生下来的,但她不太一样,她也是一只小羊。”
“总有一天,她会变得能跑能跳,会流利地说话,弗雷迪不是个好爸爸,没有等到他的小羊便成人,但她的爸爸会等她。”
话音一顿。
江淮起先扶着墙,却发现墙壁的触感变了。
摸起来有让人不适的油腻触感,而前方出现了光。
无数只眼睛从墙壁浮现,聚
满他的四面八方,浊黄色眼珠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他。
江淮面色不变,只是抬高手腕,借着灯光数了数眼睛的数量
不过灯光似乎没用了,因为那些眼睛自己会发光。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得出结论如果前方的道路上都布满了这些眼球,再往前走十米左右,就能到达出口了。
但那个地方已经逼仄到必须趴伏前进,不免让整个身体都接触到这些恶心的眼球。
“和你们长久待在一起应该不太好。”他继续往前蹲行,正想把已经没有声音的收音机收回,却听到收音机再次发出了声音。
“抱歉,朋友告诉我,他只会讲恐怖的故事,但是他的女儿一点都不怕,小姑娘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爸爸的故事都是真的,”此处有哽咽声,“我朋友说,他讲故事一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了,但他在女儿的眼中依旧无所不能。”
“没人捧场,只有这个小小的听众。”
“今天,鬼话连篇节目要向所有听众们说一声告别了,”故意笑了笑,“我以后可能会去主持搞笑栏目吧,毕竟大家都说我讲鬼故事很好笑”
“节目改了好几次名字,依旧没有留下多少听众不过,鬼话连篇这个名字至少比阴间诡话好,哈哈哈哈哈哈,听起来就像搞笑节目,我换工作后也能无缝衔接了呢”
“期待与大家再次相遇,再见。”
江淮手腕悬停,盯着墙上自己的影子。
因为这个副本里光和影的相关元素尤其多,他不免多注意了一下影子,此时就有了新发现。
眼球本来很肆意地盯着他,但星星灯发出光芒,江淮的影子印在墙上,而在影子覆盖住眼球后,它们视线闪躲,不一会儿就开始疯狂颤抖。
就像是在恐惧“阴影”本身。
不一会儿,颤抖的眼球被他的阴影灼伤了。
江淮想到了什么。
看时间似乎足够,他退到小门边,然后挨个用“阴影”灼伤眼球听起来有些古怪,但的确是这样。
而随着他烧灭的眼球
越来越多,一路往前,狭小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高度升高,让江淮勉强可以直立行走了。
他又用技能看了眼星星灯
剩余电量11分钟
在最后还剩3分钟时,江淮站到了十几米外的大门处,当他的手搭上门,正前方,门上出现了一颗犹如头颅一样大的眼睛。
虽然在阴影之下,它也疯狂颤抖着,但江淮渐渐觉得头昏眼花起来,他按着额头,手腕开始颤抖,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
我感觉要来不及了
什么要来不及了
你说呢
他脑海中,那个与他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这么说。
江淮的瞳孔猛地瞪大,他看着正前方的影子
事物有多少影子,取决于面前有多少光。
面前的阴影还照在瞳孔之上,但瞳孔也会发光。
江淮猛一蹲身。
鲜血四溅,有两滴溅落到他眼中,带来灼烧般的痛感。
江淮转身挥出撬棍时,身后的黑影已经化作黑油在地上蓄了一小滩,而一把熟悉的榔头悬在他头顶,一端已经砸入了硕大的眼球中
就在刚刚,他的影子化作了黑油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取出了那长柄榔头,对着江淮的头发出攻击。
但江淮闪避成功了,榔头砸进了眼球中。
“门开了”江淮取下榔头,继续向前走,“究竟是这个武器特殊,攻击不会被反弹还是我的影子也触发了反弹效果,所以消失了呢”
他推开了门,一脚踩进门内时
“啪嗒”
灯打开了。
同时,星星灯的电量彻底告罄。
但他顾不及这个,灯光太亮,江淮不适地眯了眯眼。
他站在了一个“教堂”里
或者说,布置地像教堂的“幼儿园教室”。
教堂的长椅被小朋友的各种动物小凳代替,两个穿着婚纱的娃娃站在最前方,而娃娃前方的小课桌下方,有浅浅的、虚弱的呼吸声。
他拎着榔头,却没有立刻去往桌下,而是观察四周。
室内非常明亮,灯光近乎耀眼,而每一张小凳子上都放着一幅水
彩画,画风幼稚,只有最后方的小兔子凳空无一物。
画作床下的女人
画作从衣柜上探头看你
画作
江淮隐约觉得“就像是这些画中的角色,也到教堂来参加婚礼了。”
但他并没有看到关于拎锤子的黑影画作,没看到弗雷迪的单人像,没看到讲故事的爸爸,而且没有玄关上那张爸爸妈妈和他们养的山羊。
他本来以为最前方就是弗雷迪和翠丝了,但当看到“新婚夫妻”的脸时,江淮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丈夫”长着和他在副本之外看到的那个男鬼物一样的脸,也就是阴间诡话的主持人,他刚从对方的卧室出来。
“妻子”并没有五官,她的脸部空无一物。
背包里安静了许久的黑山羊突然活动起来,发出被压抑过的叫声。
江淮听到讲台下方的呼吸声急促了一瞬。
他若有所思地站到讲台前。
这个讲台也只是个简陋的小桌,盖着简陋的桌布,里面的人恰好能看到他的脚。
呼吸声愈加急促,就像下方藏着一个惊恐不安的孩子。
江淮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并没有掀开桌布,而是绕到小桌后方,找到了藏在后方的开关。
开关很矮,比之前那个房间的还要矮大约是一个孩子,坐在地上伸出手就能够到的高度。
他跪坐在地上,按灭了开关,一片纯黑。
然后,江淮单手按住讲桌一角,轻松将桌子抬起,放到一边。
无数细微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像是有一群人他们的衣物摩擦,发丝抖动,在走动,在地上留下湿蔫的脚印。
那微弱的呼吸却并没有随着光一起消失,而是慢慢向江淮靠近,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腕。
他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原地,干脆闭上了眼睛。
那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小小的人爬过来,把整个身体塞进江淮怀里,江淮手腕一抬,就将孩子抱住了。
“我妹妹今年四岁,但你应该超过四岁了,”他想,“却比她轻好多啊。”
她轻地像
一个娃娃,缩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江淮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作为领域的主人,这表现未免有些怂。”
但小姑娘可不一定比钟琪弱。
他抱着小姑娘往前走,聆听着动静,所有鬼物都避开了他们两。
最后,江淮走到了小兔子凳子前,他想把这位oss放下来,却发现对方抱紧自己不放,迟疑了一下,江淮抱着对方坐在了凳子上。
他动作有些局促。
在他坐下的那个瞬间,一片黑暗中,婚礼开始了。
刚刚这些幻想鬼物们还在走动,但现在它们都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音乐响了起来
江淮感受到女孩抓着他的衣襟,费力地偏过头,往讲台方向张望。
他调换了个姿势,让对方更舒服一些。
不过这真的是这个领域的boss吗
这个结论的推测其实非常简单粗暴
“整个领域的故事,都是围绕着她产生的。”
“画作是她画的,主持人是她的爸爸,除了这间房和长廊,其他地方都是她家里的模样。”
虽然一个人的意识塑造出了一个领域似乎有些恐怖,但他想不到其他解释,暂且将这个充当为真相。
无论是弗雷迪夫妇,还是黑影,都不是鬼,是存在于故事中的想象产物。
真正有名有姓的死者,应该只有小姑娘和她的主持人爸爸。
江淮听见,前方那两个人偶正在翩翩起舞。
但也有疑点
“首先是规则,光是很可怕的似乎没办法在有光的情况下收听到任何声音,以及无论怎么努力,这个世界都不会出现光,而小姑娘的存在和规则是相符合的,我两次见到她,一次是作为尸体出现在客厅,而在客厅有光时,她的身影就无法触摸,表情也十分恐惧,这算是另一种消失吗”
“一次是现在,有呼吸有心跳地出现在讲台下,两次都是无光的环境。”
作为领域之王,被领域产生的规则限制,并不奇怪,但这个领域似乎不太对劲
“如果说固云高中
是所有鬼物的集体意识,长廊也是这样”
“但我进来之后只看到了一个鬼物,那就是这个小女孩。”
“而固云高中的集体意识会产生限制钟琪的力量,是因为其他鬼物实际上都想要反抗他。”
“可长廊副本里想要违抗这个小姑娘的,不是只有我吗”
看其他鬼物的表现就知道了,小姑娘并不惧怕它们,相反,它们服从着她保护着她
客厅的灯和教堂的灯究竟是谁打开的
“如果不认定小姑娘是唯一的死者,那么唯一的死者就是我自己。”
以阴眼的能力,他能够看到其他人头顶的等级和血条。
但前提是“看”,一片黑暗中,是无法“看”的。
在进入副本之前,他成功看到了小姑娘爸爸的血条。
进入副本后,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血条,那就是在客厅遇到的另一个“江淮”。
“还有一件事”音乐声越来越响,身旁的黑山羊似乎躁动不安,“钟琪那么强,但一开始应该也没能产生领域,直到杀了那么多人,等级提升至30级以上,才孕育出了能控制领域的核。”
而一个“无法行动”“无法说话”的小女孩,是如何杀人的她杀死的又是谁
江淮在柳井区警局时,就借着除灵师的身份,趁机问到了许多与案件相关的信息
他首先是担心领域出现,普通人误入,但整个渝市,固云高中事件是唯一一件死者众多,几乎没法压下来的鬼物咒杀事件,其他事,翻过最近一年,根本就没有。
所以他一开始从来没想到,渝市居然还有一个副本。
没有那么多死者,是谁给领域之主了孕育出核的能量。
江淮慢慢抬起头
眼前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有许多故事中的伪鬼物存在,他们静悄悄地参加这不同寻常的婚礼。
“只有光是可怖的向前走”
怀里的小姑娘拉了拉他的衣服,似乎想要拉着江淮往前走。
而婚礼的主持人终于出现了,随着他同样蔫巴的脚步声,江淮听到这个人站在了最前方的讲台上。
嗡
是弓弦被拉开,微微震动空气的声音。
在一片电光火石中,江淮突然明白了一切。
死者一直存在,死者就在他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头昏脑胀,应该会小修一下细节。感谢在2021011423:11:212021011517:5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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