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表情在烛光映照下有几分诡谲,游影幽幽开口“如果这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就是经典恐怖片了。”
这个“她”当然是指女尸,透过面具能看到她双眼是闭上的。
江淮还好,张副吓了一跳,她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无奈地捂住胸口“要是领域都是这样,那我多进几个,得折寿十年。”
不过她这次是纯粹误入,即使国家有稳定的进入领域的方式,按理说也不会让她这样的人员冲在前头。
游影“我先把恐怖的点说出来,做个心理预期,会不会好很多”
张副不,完全不会吧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女尸并没有醒来。
几人对视一眼,游影半跪下来,把女尸背起来,提议道“我们再走一圈看看吧。”
张副愣了愣,点头应是。
游池派的人是和领域、鬼物打交道比她多的专业人士,但就这么一脸平静地背着突然出现的尸体往前走,而且师姐弟都神色平静,似乎觉得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不会心底发毛吗
张副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自己真是白长了这么多岁,瞻前顾后的比不上几个年轻人。
这次,游影再一次锁上了门。
一圈后,他们回到门口,好消息是门依旧锁着,坏消息是江淮手里的蜡烛快烧完了。
“神像面前的两只蜡烛还亮着,”张副顿了顿,“但是在这种地方,取走神像的蜡烛会不会不太好”
江淮“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神像前方的蜡烛好像烧不完”
听他这么一说,张副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还嗅了嗅香烛味“的确,高度都没什么变化。”
同样的时间,他们手里的蜡烛都要烧完了。
烛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张副下意识看向江淮,但江淮皱着眉,将蜡烛转交给了张副,道“副组,你站到中间。”
蜡烛躺下烛油后,就被他用一个托盘固定着脱举在手中,现在转交到张副手心,而江淮替游影背上了女尸。
在这种环境下,由阴影组成的游影发挥要比他好。
在他们转交完毕的瞬间。
“砰”大门狠狠晃
动了一下。
“砰”大门边缘甚至变得扭曲起来,但门锁十分给力,并没有破开。
张副心头一颤,差点叫出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配枪,但身边这两个年轻人都一脸淡定,她尖叫堵在嗓子眼,被迫平静下来。
三人一尸位于神像与黑色大门的中间,有两只红蜡烛和一只白蜡烛的光照,而之前光芒会忽闪,是因为有风。
风从上方过来了
张副后退一步,一手撑住了小桌,神像前方的红烛因此晃动了一下,有白影于她正前方一闪而过。
那是游影,她双脚踏在空气上,一个倒勾将上方的“人形”踢落,但对方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迅速趴伏在墙壁上,好像被吸入阴影中一样。
他看上去是个人形,但没人相信那是人,烛光耀耀,对方黑色的面具微微反光。
他想要破开游影的防御,但几次都被师姐重新掼进了一片黑暗中。
但情况并不如何乐观
游影“他在逐渐变强,力量和速度都在接近我。”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两人战斗的动作于周围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几下都仅仅是一触即分,操控着游影的江淮感觉自己在玩格斗游戏。
游影毕竟是个人偶,所以经常会做出些正常人理论上无法做到的动作,而江淮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于是几人就看到
游影热爱用踢人的方式攻击,无论敌人从四面八方哪个方向来,都会被她踢开,但也因此,她甚至用了双手撑地的姿势倒勾踢人。
江淮有些忧郁得给人偶找个合适的武器了。
一样的制服还能解释,但总不能整个师门共用一把弓吧。
看起来好穷。
他背着人,弓已经掏了出来,但箭头偏着,指向门边。
就在游影和黑衣人打起来的时候,门还在遭受“砰砰”的撞击,没一会儿,已经被撞开了一条缝。
因为角度问题,那条缝隙黑黝黝,没有一丝光。
江淮依旧很淡定无论缝隙里会出现什么,他都可以读档。
撞开缝隙后,门后的奇怪生物没动静了。
似乎它停了一会儿
是谁呢
江淮默默思考“假设我身后背着的是真鸳
鸯的尸体,和游影搏斗的是真王二,而我们是替代品,那后面的是死去的鸳鸯魂魄”
“我看不到尸体和敌人的等级,说明这些家伙很可能不是人,而是和长廊一样,类似于由领域主人创造出来的虚拟怪物”
游影还在打,对方的确和她能力不相上下,但她有着装备加持,并不担心压制不住。
白蜡烛快燃尽了。
江淮听到了从门缝后方传来的声音,那声音慢吞吞的,一点儿也不恐怖
“怎么又坏了啊”
“大成大成”
“唉那修不好,就不修啦我们宁宁给我从国外买了更好的呢”
黑衣人手脚并用,硬生生将游影师姐逼退了三步,差一点儿就要冲破防线,而危机时刻,张副连开两枪,贯穿了黑衣人的双肩。
江淮指尖微颤,让游影重新迎战。
他愣愣地偏过头,注意到白色的蜡烛只剩下一小截了
只剩下一小截了
“怎么就修不好呢”
黄梅戏、黄梅戏、黄梅戏
“我怎么就,”江淮颤声说,“没想到呢”
在徐组、张副、三名组员以及江淮三人失踪的那个瞬间,一通电话直接拨打到了最上头。
因为这次救援的情况特殊,徐组他们出发时就被要求,十分钟一次,向上报告情况,而他们随身带着定位装置,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找不到人。
然而定位石沉大海,几人仿佛直接从物理意义上被抹除了。
半小时后,一直等待消息中的阳省最高级别领导人上了飞机,目标燕齐乡。
飞机上,他打开了视频会议,一个小小的溪边村问题,和雾镇一样被放在前台,而少部分具有决定能力的人,必须在此讨论这八个人的生死。
而因为第一次在领域出现前提前发现了一切,上头从昨天就在整合“专家组”,现在整合完毕,组里都是经验丰富之人,第一个例案就是溪边村事件。
首先是,“领域”。
这点,雾镇处驻军指导员曹睿明有话要说“我们之前往雾镇进过一批人,只出来了一个小伙子,中毒加上全身溃烂,没活两天就死了,”他重重地叹了两
口气,“如果说雾镇就也是什么领域,那我建议,在不知道领域具体是什么情况下,不要贸然进入,造成多余的牺牲。”
阳省省长郎溧有不同的意见“你是指和雾镇一样,把溪边村封锁然后呢我们继续往后退,一直退到那种人类在领域中消失的情况不存在了,我们一无所知地以为安全了,里面的人就死活不论了,什么道理”
曹睿明咬牙“那就白白送命啊白白送命当初那小伙子抓着我的手,非常想说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子不想救人吗可我不想救了一个赔上十个更不想不仅赔上十个,还一个都救不出来”
说完这话,他仿佛老了十岁,狠狠拧着眉头道“雾镇吃人,不知道填进去多少了整个镇子上三千多个人,直接就从地图上消失了啊你说说,要是救了这三千个,回头是不是要填进去三万个”
而且有句话他还没说
这三千个人,真的还活着吗
郎溧也十分无力,现在只有他们俩发言,他张了张嘴,把帽子拿下来。
飞机上空调开的温度适宜,但他硬生生出了一脑门的汗。
八个人
再加上可能失踪的五个学生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他们的名单,总共十三人。
但这不仅仅是十三人,背后代表着更不详的情况
“溪边村真的出现了领域,如果放任不管,谁知道会不会和雾镇一样”
据说,仅仅是据说当初的雾镇,并不是出不来人,也不是卫星机械等看不到内部的情况,只是所有情况都仿佛受到了“诅咒”,知情者一个个死亡罢了。
视频那头有其他人问“郎省长,你对溪边村还有别的了解吗”
能有什么了解
从大晚上调人去村里之前,他们就翻来覆去地把溪边村的情况调查透彻了。
甚至有的人根本不认为这个村真的会出现领域
当危险真正来临之前,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了那究竟有多么可怖,甚至以为
“只是一个学了点什么法术的除灵师是叫这个吗一个小孩,就因为他联系了另一个小孩,惊动了半个中央,”他当时那么想
,“大半夜把我喊起来,他也是个人才,他胆子是真的大,要是没有鬼物,他知道会是多大的一个乌龙吗”
现在这个乌龙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砸得头皮发麻。
郎溧也想踢皮球。
他也不想担责任,但他偏偏是省长,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善良不顾一切的,他也权衡过,但这个责任他没法脱
从这一天起,只要溪边村事情不解决,再死任何一个人,全都是他的责任
所以他必须压着别人,压着相关人士,要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郎溧“游池派的人依旧找不到吗”
对,最可笑的是,游池派大师兄游也根本找不到人,一个据说能解决领域的门派,他们真正知道人在哪的居然只有才入门没几天的小师妹葛念。
至于门派中的其他人,师父留下一句“去雾镇了”,整得被雾吞了一样不见人
师姐只在溪边村短暂出现了一面据说是收到了小师弟的求援因此赶过来,然后就和她小师弟一起消失了。
至于小师弟江淮,身世清白过往干净,虽然查不到他的入门时间,但显然之前十来年都只是个普通人,在里面能帮多少忙呢
整个视频会议中职位最低的钱奚梁钱队长苦笑都不行,只能发誓“我们还在想办法联系,用尽一切办法。”
但用尽一切办法有什么用,现在所有人的情况就是进退维谷
坐标消失,人员失踪,地点却很明确。
想进去寻找,担心一起失踪,不进去寻找,担心他们什么都不做,事态会失控扩大。
但时候难道来个坚清壁野,把周围人全部移开,就算是拆迁也有钉子户,当初整个造福万民的大坝光是迁移也用了两三年,这临近过年的,完全是去结仇啊
“总之,”郎溧说,“先把溪边村的村民全部迁移出去”
得给够补偿,紧急安置,且做好所有人根本没法回村的准备。
他愁得想拔自己的头发,但运气好的是,当他下飞机上车时,下面回报,事态有了新的进展。
“我们在村边发现了坠落的遥控无人机,已经解析出了其中影像。”
他擦了擦脑门的汗,听秘书汇报道“影像
显示,失踪时间是所有其他村民的撤离时间,当时最后一辆车即将离村落有快五百米,这点我们这里也有摄像记录留证,无人机本身正在拍摄,但突然坠毁。”
“无人机上发现的指纹证明,当时是失踪者纪柏在操控无人机,当时所有失踪者都位于房间内,而无人机恰好拍到了失踪的那一幕。”
郎溧精神一振。
拍到了什么这段影像很可能会是国家队“领域”调查的重大进展。
最直观的问题就是
人类究竟是怎么进入领域的
领域是真正存在的空间吗如果真正存在,为什么有些人没法进入,如果不存在,为什么被攫走的不是精神体、而是身体连带着随身物品一起消失
“对了,”秘书道,“在转移村民时,溪边村有一位老人去世了。”
郎溧皱眉,秘书赶忙说“不是小组人员的行动出了问题,检查发现老人已经九十三岁,身体机能老化,死亡时也没什么病痛,只是到年纪了而已而且她是笑着走的。”
郎溧点点头,还是多问了一句“专家组觉得这个老人和领域有关系吗”
这个专家组里不仅混进去了曹睿明,还有和尚道士和苗婆,五花八门的,很多都在雾镇待过,郎溧心头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又不知道得相信多少。
秘书立马否决“没有,他们认为老人只是受到惊动,且年限到了”
郎溧还是不放心“那你派小王小孙去看看,他们办丧事的时候帮我走一份礼。”
就当祈福了
无关紧要的小事说完,也只花了两分钟,得继续看面前的画面了,因为难以直观地描述人员是怎么消失的,郎溧和一帮人决定亲眼看看。
无人机显示出来的画面起先是正常的。
所有人都待在客厅,坚决不单人行动,只有江淮离开客厅,还取了几袋子袋装咖啡,然后身影就被墙壁遮蔽了。
接着,画面扭曲了一瞬,画面中出现的纪柏等人的颜色变得古怪极了。
再下一秒,无人机就灰频了。
专家组已经开始一帧一帧地重放画面,郎溧也仔细琢磨着刚刚看到的。
他闭上眼,但几个人的形象还在他视网膜前留存着,为什么感觉很熟悉呢,就像是小时候
“颜色”那太过斑斓的颜色,他咂了咂嘴。
很快,专家组方面得出了结论“是电视机”
那种色块分部是老电视花屏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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