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顾庭柯心疼地望着时栖微红的眼睛,“不想今天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个。”
“过生日呢,不可以难过。”
顾庭柯很轻地吻在了时栖的眼睛上,将他还没溢出眼眶的泪给抹去了“既然tayor准备了这个,我们去看完好吗”
顾庭柯俯身摸摸他的头,隔了七年,他终于可以像小时候那样轻声地哄着时栖“给个机会吧,时少”
“给谁机会”时栖才不吃这招,何况他向来是想去也不会主动,“我又不认识tayor。”
“给我,给庭柯哥哥。”
那就只好顾庭柯来哄,好在他也很擅长“是我想吃柑橘糖,是我想出去玩,是我想去游乐场。”
就像当初带时栖去吃芒果糯米饭却说自己想吃一样,顾庭柯道“庭柯哥哥想去,七七陪我去吧”
可是谁二十多了还像小孩子那个哄法啊,时栖捂住耳朵“顾庭柯,你好烦。”
“好,是我烦,”顾庭柯看着时栖终于带上的淡笑,无声地松了口气,“不哭了”
二人这才一起出门。
顾庭柯带着时栖重新回到那个vr厅,帮他打完了那个摘橘子的飞鸟游戏。
时栖没想到这个游戏通关了还会有奖励,工作人员将那袋跟恋综上一模一样的橘子糖递给他。
这是时栖八岁那年,顾庭柯去英国游学的时候带回来的。
可其实当时他们的关系已经淡了许多了,时栖只有在来顾家做客吃到糖的时候才变得特别高兴,兴冲冲地拉着顾庭柯“庭柯哥哥,这个糖是哪里来的啊”
“逛街的时候顺手买的。”
他并不说自己在一条万圣节的时候一家一家问了许久。
不过当时顾庭柯控制得还不是很好,看到时栖脸上惊喜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你喜欢吃的话,下次出去,我再给你带。”
但是时栖看起来也不是如何在意,一边点点头一边道“好啊那我可以拿给小沅哥哥一起吃”
路沅,当时时栖的好哥哥们之一。
门卡打开,刚要踏进第二个乐园的门口,时栖迎面见到一只硕大的孔雀正开着屏,造型花哨且骚包,身上起码有其中七八种颜色,像是谁把颜料给全倒上去了。
时栖刚刚还红着的眼眶彻底止住了,他抬眸望了一眼“所以为什么这个是长这样”
第一个乐园的主题还是可爱的雪白团子,到了这里简直是画风突变,跟换了个设计师似的。
“确实换了个设计师,”顾庭柯望了时栖一眼,时栖的眼眶还红着,于是顾庭柯故意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像吗”
“一样的招蜂引蝶。”
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好哥哥。
时栖横他一眼“你泄私愤。”
“是有点。”顾庭柯点头,他有意哄人,“不过既然是我投的钱,他们也只好按
我的想法来了。”
“或者”
顾庭柯望向时栖:“下一个你来监建。”
“把你的名字和我的放在一起。”
这话说得实在有歧义,时栖抬眸打量了顾庭柯一眼:顾庭柯。
你这真是我听过最烂的表白了。
顾庭柯一愣,旋即低头无奈地笑了下。
好哥哥那么多,普通哄人确实打动不了他。
“好吧。”顾庭柯说,“那进去,我重新表白一下”
“不去,”时栖不仅表白很难打动,连寻常的项目也很难吸引他,“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了。”
这引擎声实在是过分熟悉。
而且顾庭柯刚刚才说过,他在这里建了一个卡丁车跑道。
“好吧,”顾庭柯点点头,“那就闭着眼去。”
话音刚落,顾庭柯抬手遮住了时栖的眼睛。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覆在时栖的眼皮上,长长的睫毛扫在手心,顾庭柯另一只手握着时栖的手,带着他稳稳地跨过了门
“下午好,七号领航员,欢迎进入飞鸟空间站。”
欢快的机械音响起,视觉被剥夺,于是时栖可以很容易听到众人的议论
“为什么是七号”
“因为今天的日子就是七号吧,八号就是八号领航员”
“怎么可能,我之前就来过,一直都是七号。”
“应该是这个乐园有什么故事背景什么的,背景就是七号领航员吧。”
时栖闻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顾庭柯指尖的缝隙,发现讲话的正是刚刚站在自己旁边说tayor背景的那个青蛙帽“不过我猜,故事设计者应该挺喜欢这个七号领航员的。”
“因为只要有赛车手做出什么漂移擦地高速弯超车的高难度动作,都会触发一句隐藏语音条。”
“比如漂移是万事顺遂,至于高速弯”
青蛙帽正说着,一辆赛车便从他们身边的弯道完成超车,顾庭柯松开手,轰鸣声从耳畔擦过,时栖听到了那句隐藏语音条
“很棒七号领航员”ai冷静沙哑的声音掠过耳膜,好似什么人不经意的夸奖和祝福,“一路如风。”
时栖一瞬间想起关越的那本杂志上对rkar的评价“赛场上的雄鹰,天生的高速弯掠食者,能在正规赛上玩漂移的炫技天才。”
赛场在下面,时栖倚着栏杆向后一靠,车辆驶过的风吹动他额前的发,顾庭柯靠近一步“听说时少从来不玩双人赛车,要玩副驾也只带一个人,是不是真的”
时栖笑了,他的眼眶还有些红,只是笑容张扬漂亮“是啊。”
“这样,那个人是谁”
“顾庭柯这件事都打听到了,”时栖眨了下眼睛,“你话没听完吗”
“那个人是”
时栖缓缓靠近顾庭柯,领口处被风鼓动,
露出白皙漂亮的脖颈,刚被顾庭柯吻过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我男朋友。”
想起当时碰上的柔软触感,顾庭柯眼神一深,喉结滚动了下。
但是顾庭柯还没来得及试图提出要求,时栖却在这个时候移开视线,连话题也转了一个“那这个园区出去不会要拿了冠军吧”
顾庭柯盯着他因此露出的修长侧颈,最终还是选择跟着时栖的话题走“不会。”
寿星最大,更何况他对时栖的任何事情向来无可奈何。
“不需要拿冠军,”顾庭柯道,“只需要说句话就好了。”
“什么话”
出口的地方便有一个麦,顾庭柯拿起来,目光温柔,却是望着时栖的“祝七号领航员”
“生日快乐,”顾庭柯的声音像极了刚刚那个赛车上的ai语音条,他轻声道,“一路如风。”
门锁应声而开。
时栖微微垂下眸子,跟着想要效仿去,顾庭柯却走过来“但是如果是当天生日的人”
顾庭柯将旁边的耳机带到了时栖的耳朵上,那一瞬间,时栖听到无数个不同音色的“祝七号领航员生日快乐。”
“万事顺意。”
“一路如风。”
“永远快乐。”
“平安、喜乐。”
那些祝福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结束,七年前顾庭柯错过时栖的生日。
七年后,他补给了他无数人的祝福。
耳机握在手心,时栖转头望向顾庭柯“顾庭柯,我一直忘了问你,七年前,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国”
顾庭柯很轻地笑了一下。
有些事一但开了口,其实后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那个时候顾庭柯已经和顾程孝闹翻,吵架的那一天,他那个温婉贤良了二十年的母亲头一次跟父亲争吵,让他出了家门,代价是不接受顾程孝的任何资金资助。
就像是从那个漆黑的房间里出来第二天早晨一样顾庭柯很想见到时栖。
但是现在的时少并不是会在庭院里安静等待着一个人的七七,时栖已经有很多朋友,身边也有很多人陪。
顾庭柯一直等待暮色四合才见到时栖回来。
时栖喝醉了,叶潇搀着往家走,听到他抱怨道“我说我要演戏,时臣屿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演戏怎么了,我妈不也演戏,时臣屿还不让我提我妈,他是个傻逼,我气死了。”
“好好好,大少爷,”叶潇哄他,“咱们先回家再骂爹好吧。”
“不回去”
时栖双手抱着路边的一颗广玉兰不愿意走,他喝醉了,脸颊红扑扑的,连说话也懒洋洋的“我生日请柬你发出去了吗”
“发了发了,这回咱们提前一个月就邀请,到时候泳池都给你塞满人。”叶潇道,“你生日跟你名字一模一样,没人会忘的。”
叶潇本
意是想哄他,可谁知时栖听了这话,居然更紧地抱紧了那棵树,连脑袋一起搁上去:“闭嘴,我名字跟生日没有关系。”
哎哟祖宗,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叶潇想去拉他,可手还没伸过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就笼罩在他们身前。
“你名字很好听。”
叶潇讶异地一抬头,发现来的居然是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顾庭柯。
“我送他回去吧。”顾庭柯主动从叶潇手里接过了活。
不过他没和叶潇一样试图催着时栖回家,反而弯腰随着时栖蹲下来,他注视着时栖的那张漂亮面孔,怕他刚刚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时栖的名字很好听。”
时栖喝醉了,很乖顺地点点头,重复道“时栖的名字很好听。”
不是父母都不在意,所以用出生日期随便取了一个。
“嗯,”顾庭柯又说,“所以十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这句时栖倒是没重复,他抬起头,很缓慢地眨了下眼镜,居然真的认出了顾庭柯的样子,醉酒让时栖忘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生疏,唤他“庭柯哥哥。”
“嗯。”
得到应允,时栖立刻弯起眼睛笑起来:“你来祝我生日快乐吗”
“好,”顾庭柯说,“生日快乐。”
顾庭柯说着,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时栖的头“回家吧。”
时栖还抱着那棵广玉兰,闻言嘴角耸拉下来:“我不想回。”
顾庭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到时栖身前:“那庭柯哥哥背你”
“七七一定可以去演戏,可以收到很多祝福。”
顾庭柯弯下腰,像小时候那样将时栖背起来,对他说:“庭柯哥哥保证。”
顾庭柯在第二天重新申请了学校。
他得去读书,得去创业。
时栖的生日宴上并不缺一个已经不太熟的邻居可有可无的到场。
但是如果有一天,时栖要像他离开顾程孝一样离开时臣屿
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
顾庭柯来做时栖停泊的大树。
祝福播到了最后,门锁应声而开,时栖看到了第三个乐园。
那是一个影视基地。
“我刚刚都按你说的跟那人说了。”看着时栖和顾庭柯出了门,刚刚的青蛙帽才来到一人的身边,“tayor其实姓顾,还有这个赛场的隐藏语音条,这两件事,当着那个漂亮男生的面说,对吧”
“对。”
讲话的人穿了一身藏蓝色的飞行夹克,戴着棒球帽靠在栅栏边,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依稀可见帅气的面容,“谢谢。”
“不谢不谢,你给了我那么多钱呢,只是几句话而已,这个钱拿着都觉得心亏,”青蛙帽试图套近乎,“给那个高个儿的助攻啊”
“助攻”关越推了下墨镜,漫不经心道,“我给他助什么攻”
那让他说这个干什么,青蛙头撇撇嘴,果然有钱人都能难懂。
关越扫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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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才是我朋友,”关越轻笑了下,他语气不怎么严肃,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今天是他生日。”
“我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
“不过,”关越说着又望了眼青蛙帽,“既然觉得拿得亏心,不如再帮我一个忙。”
关越扔了张卡给他“等会儿放烟花的时候帮我多买几桶,多放点。”
“顺便替我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自己去”
“不知道,”关越注视着时栖的背影,“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和他做朋友。”
时栖的视线扫过来的那一刻,关越将帽檐一压,高挑的身影瞬间涌入了人群中。
“下面我们将随机选取两个幸运观众来参与表演”
影城里到处都是奇装异服的人,穿什么的都不奇怪,时栖退后一步跳出圈定灯光扫射的范围,眨了眨眼盖住潮湿,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容易被打动“顾庭柯,你说的演戏该不会是让来这里做群演吧”
“怎么,”顾庭柯凑近他,“委屈我们时影帝了”
这话多少有些揶揄的成分,但是时栖才不会客气“知道委屈就好。”
他说话时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顾庭柯笑了揉了把他的头发“当然不会。”
他说“我不是都做了经纪公司了吗”
时栖一瞬间懂了顾庭柯的意思。
他想起四年前,自己其实见过顾庭柯一次。
顾庭柯等在他们两家中间的那条广玉兰路下,时栖以为他是回来探亲,那时候时栖刚刚艺考结束,连隔阂都忘了,恨不得把喜悦跟每个人分享,他说“顾庭柯,我要去拍戏啦”
“就是时臣屿肯定不高兴,到时候我可能会被封杀,不知道有没有经纪公司愿意签我。”
“恭喜,”顾庭柯说,“会有的。”
那时候顾庭柯刚刚开始创业,他在国外,顾程孝的手伸不到这么长,但与此同时也不会再有人把他当顾家的儿子看。
他开始学着社交、学着弯腰、学着应酬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他只剩了一张回国的机票。
明明知道再走几步路敲开门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资源,但是顾庭柯却只望着时栖的眼睛“会有的。”
顾庭柯从不轻易许诺,可他此刻道“我保证。”
*
时栖很轻地咬了一下唇,天色渐暗,影城的灯熄了很多,他望着顾庭柯隐于灯光的一半侧脸。
夜场烟花升起了第一簇,时栖刚要说话,一个带着青蛙头帽子的人突然撞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青蛙头连连道歉,见到时栖又说,“啊,是你啊”
“生日快乐大吉大利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察觉到时栖疑惑的眼神,青蛙头指指自己绿油油的蛙耳朵,“刚刚你出门的时候那个耳机,那不是只有过生日的才有吗,刚刚我看到了。”
这个人看起来对这里很了解的样子,时栖想起刚一闪而过的错觉般的身影“谢谢。”
“没事儿,同乐同乐,”青蛙帽嘻嘻哈哈,当着顾庭柯的面凑近时栖,“帅哥,你看我们也是有缘分,要不然加个微信吧”
“行了,给你。”
人群里,青蛙帽将写着时栖联系方式的纸条递给关越“这样你也算值回票价了啊,不能说我贪钱。”
“是不是想说你们是朋友怎么可能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行了别装了,我一看你就是喜欢那个白衣服的想撬墙脚。”
关越垂眸望了一眼,薄薄的一张纸,不过他倒也还没有隔着纸张看清楚里面写着什么的本事。
节目组规定,只有最后两个兔子才可以相互加联系方式,他这种已经被淘汰的就更不可能了。
当然,如果有人搞场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拿了这个纸条,关越就是整个节目里第一个拥有时栖联系方式的人。
关越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收敛了些,定定地注视着那张纸条一眼,风声一吹,纸条翻了下,关越忽然长腿一迈往前走“算了。”
他在恋综的时候做不好一只合格的兔子。
退出来,好像未必能做好一个有分寸的朋友。
还是算了。
晚风晃了晃,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关越迈步往反方向走。
只是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回眸望了那边站着的顾庭柯一眼,回头叫住要走的青蛙帽“等等。”
青蛙帽当即笑了出来“你看,我就说你想撬墙角吧。”
顾庭柯眼睁睁看着时栖借了个笔,当着他的面把联系方式给了一个刚认识的人。
等人走了才微微眯起眼睛“给了”
时栖一点头“给了。”
只不过时栖的都能做十个对照组了,也没人知道他给的哪一个。
“怎么,”时栖望了眼顾庭柯的神色,“你很介意”
“嗯。”
顾庭柯点头,语气听起来似乎有几分幽怨“我都没有你的微信。”
也许之前有,但是时栖七年里能换十八个号,小时候加的早就不用了。
“那也没办法,”时栖一耸肩,“节目组不是不让给嘛。”
“而且”
烟花拖着长尾在整个影城盛放,时栖回眸望向顾庭柯的眼睛,终于问出了刚刚被打断的问题“你做了这么多却七年杳无音信,”时栖眉眼带着几分撩人的笑,“不怕我在这个时候跟别人”
顾庭柯一怔,还是实话实说“在国外的时候,想过。”
签单签不下去的时候,应酬喝酒喝到吐的时候,第一次谈生意被几个老外骗了钱的时候
“所以当时我建这个”顾庭柯很轻地笑了下,其实是没打算要跟你一起来的。
这里的项目,原本也都是一个人就能完成。
“我想着,把这个建的离家近一点总归有一天,你会路过这里,出于好奇进来看看。”
然后时栖就会发现,这家游乐场逢七免单,他会幸运地进入到这里,幸运地玩了小时候喜欢的街机,得到一包柑橘糖的奖励。
他会在赛车的时候听到夸赞与祝福,听到一万人笑着祝他的生日快乐,然后在路过影城的时候幸运地被选作临时演员。
“如果你那时候还没有拍戏,”顾庭柯说,“没过多久,就会有星探跑来叫住你。”
他会说自己只是偶然路过看到时栖的表演,问他愿不愿意签公司
那个公司和这个游乐场是巧合地一个名字,经纪人和上司都是难得友善,公司虽然不大却愿意为他搜罗很好的资源。
但是时栖永远也不会知道背后真实的老板。
不会知道有个人爱着他,在漫长又短暂的生命里。
许多许多年。
他只会觉得,自己在某一个寻常的日子踏进了一个奇怪的游乐场,遇到了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
这就够了。
“这样,”时栖没再看顾庭柯,他的眸中倒映着万千璀璨的焰火,像是随口道,“这么无私啊。”
“不过,”顾庭柯说完,却突然顿了一下,“回国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后悔了。”
时栖端着托盘轻佻地叫他哥哥,好似可以这么随便地撞上什么其他的人。
“就算是你有喜欢的又怎么样呢”
顾庭柯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看着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从青蛙帽手里接过纸条,又朝着他的方向推了下墨镜。
顾庭柯手指紧了紧,在那一刻回过头,望进时栖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道“不会有人比我爱你更久了。”
飞鸟游乐场永远只有一条路,进入的人要从3岁走到23岁。
顾庭柯喜欢了时栖二十年。
“七七,”顾庭柯说,“你想听我坦白。”
“现在我都告诉你了。”
他的爱与恨,多年的暗恋与伤痛。
高明的猎人卸下伪装,收回一切可能进攻的策略,让渡主动权,将自己剖开摆在了时栖面前。
烟花渐渐散去,可就在那点绚烂即将消失的时候,忽然有无数无人机列阵飞向天空,和那幅画上一模一样的画面在晚霞的余韵下是腾空而起的飞鸟,硕大的两翼展开,翎羽如火如焰。
“卧槽无人机表演今晚这么大阵仗吗”
“你们不知道吗,每年的国庆都会演这么一回的。”
“这个列阵好漂亮,我第一次见这么复杂的无人机表演,好像是”
好像是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
第一个乐园的元素是山雀,那是时栖的3岁到8岁,顾庭柯对于他的记忆。
第二个乐园的元素是孔雀,那是时栖的9岁到15岁,也许有几分泄私欲的意思。
而第三个乐园的元素,是浴火的凤凰。
那是顾庭柯离开那年,对于时栖的所有祝福。
是他年复一年,在无人知晓的日子里,送给时栖的生日礼物。
“23岁生日快乐,七七。”
“虽然你应该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是想再告诉你一遍。”
顾庭柯温声道“你的名字很好听,我从第一次知道时就这么觉得。”
时栖对他来说不是因为十月七所以随随便便取下的。
栖者息也。
呼啸声擦过耳膜,漫天焰火般的无人机绕着影城里一棵巨大的梧桐树飞舞。
顾庭柯在无边绚丽中注视着时栖的眼眸
“徘徊九天的神鸟啊,今年可以落在我的庭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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