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
离谱简直是太离谱了,作为一个生前平凡的老实人,在这个时候,张富贵察觉到了自己与这群
修士间的鸿沟,怎么会有人参加自己的丧事这么兴奋的啊
而且听说过婚事风光的,从未听过丧事也能办风光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齐五说完以为这位小兄弟正在难过,彼此的寡言让房间的气氛更为寂静,齐五正想再多说一句,沉默许久的小兄弟就忽然问出了一句“什么算风光大葬”
屋里本就很安静,齐家修士的脸上挂着明眼可见的难过。这句话问得又唐突又清楚,齐五打好的腹稿一句没说出“啊”
宿聿又问“有多风光”
齐五卡壳了一下“该有的都有,小少爷都准备了,整整齐齐给六子烧下去。”
一听此言,齐六就来劲了“我少爷准备的,肯定风光”
张富贵一言难尽“你是丧礼你以为你少爷给你准备丰厚嫁妆吗”
“万一呢,小少爷对我可好了。”齐六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小少爷钱的事,“我相信我家少爷。”
宿聿从张富贵三言两语中知道凡间办丧事有怎样的排场,越是家业丰厚的世家,排场越不会弱,细数下来好似该有的都有。
墨兽“你作为个人,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
宿聿“我又没有过丧礼,没人给我办过。”
墨兽“你是个活人,要什么丧礼”
宿聿停顿了一下,“也是。”
旁边的齐五本来心里已经够难过了,会替自家小少爷来送信,也是因为知道这位小兄弟与齐六也是共患难的关系,只是一阵对话下来,却摸不透对方心中所想,隐隐约约还听到对方几句腹语。
我又没有丧礼风光会有多少东西能换成灵石吗
声音低是低了,可修士们耳目清明
齐五差点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耳鸣听错,诧异地扭头看向旁边的齐家修士。
“淡定。”齐家修士给宿聿送了几天药,早就习以为常,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无奈道“阴邪入体,自言自语也是常事,说话奇怪了点,我们体谅体谅。”
他们这几天送药路过,偶尔还听到小兄弟一个人在里面自说自道。
也不敢多说什么,医修来看过了,药也喝了,人不见好,失忆找不到亲友实在是太可怜了
齐五更难过了。
齐家两个修士颇有耐心地在屋里待着,宿聿问几句,他们能答上也就答上。
等到从小院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像是被掏空了。
屋内的小鬼们却不这么想,齐衍多有钱,宿聿在金州镇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能用灵石铺路做阵法的世家,丧事不会马虎,万恶渊现在只是刚刚赚了点小钱,要真比是比不上齐家的,齐六更是激动得一晚上没休息,
连夜催着小鬼们赶工干活,准备明天一渊的鬼都放假,全去参加他的丧事去。
只是隔日他们刚踏出小院的门时,所有的鬼脚步停住了。
喧闹声消失,兴致勃勃的鬼们往后退了一步,一下退回到万恶渊的入口。
宿聿只觉身周所有好像都退去,只有他一人踏出了小院院门,“怎么不走”
齐六“老大先走”
宿聿“”
往外走几步,宿聿这才注意到远处门口站着的剑修上若隐若现的气。
顾七一身素衣,不见剑器,身无他物,此时正站在宿聿小院的门口,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微微侧目,被面罩敛盖的容貌分毫未见,但一眼似乎直穿众鬼,几日翻墙差点被抓的阴影顿时照在了鬼众们的脑门上。
宿聿“”
顾七“走了。”
来天元城这么久,宿聿这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剑修一同出门,甚少接触。
只是靠近时,宿聿先是看到顾七的内府,当时见到的元神身覆剑气与妖气,缠绕争夺,似乎隐隐能看到元神的变化,而现如今再看此人内府,却发现这个内府被层层封锁。
一眼见不到,空荡荡的,展现出来就如同普通人。
唯有用灵眼再往深入去试探,才能看到潜藏在内府深处,被层层封锁的元神小人,似乎是被这个剑修用了不知名的秘法,完全地封锁了起来没有剑气灵气,也没有那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像是从一个半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顾七注意到身边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你身上没有味道了。”宿聿道。
味道顾七微微抬袖,没闻到身上有何味道。
而说完此话的宿聿却偏着头,没有再交流的打算。
天元城西往外行数十里,乃是齐家的别院,也是这次办丧事的地方。
远远地,齐家别院的院墙便高高立起,与连山的山脉隐没一处,依山而建。
宿聿不知道在马车中颠簸了多久,久到他脑海里将多个阵法绘完了,车帘外才传来声音一下马车,他就看到点点灿灿的气,上一次见到这么近且这么多的气还是在齐家钱庄。
顾七下车时,见到宿聿站在齐家门前的石狮子前一动不动。
那是深海石雕刻而成的镇宅石狮。
石狮有什么好看的
顾七在石狮上没见到半分邪气,有些不解。
深海石堆砌的镇宅石狮,极品灵石雕刻的牌匾,一路走来散散发光的东西万恶渊一众鬼头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大世家,宿聿也是目不转睛,对齐衍家有钱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
丧事满院都是白的,但在宿聿眼里全都亮的。
刚进齐家没半会,遥遥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只人高的灵兽遥遥地朝着宿聿跑来。
“饭桶怎么穿那么多铃铛”墨兽龇牙咧嘴。
顾七见到那只灵兽时,不觉退后两步。
只是他刚靠后,小人参就已经狂奔跑过来。
庞大的体型往前一拱,将宿聿撞退了好几步,一撞就撞退到了顾七的身边。
顾七不得已伸手扶住人,堪堪扶住了对方。
小人参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体型,摇身一变只到膝高,开心地在宿聿脚边蹭来蹭去。
宿聿刚站稳就听到了远处的齐衍的声音
“小兄弟来了”
数日不见齐衍,齐衍一身穿着白色的素衣,脸上更是一层素白,像是伤心过度,一脸颓态。
齐六哭道“少爷瘦了”
几日没听到齐衍的声音,宿聿看了眼齐衍体内的气,这不挺好的吗
气比在金州镇凝实多了,没见哪里虚弱啊。
齐衍前段时间就想去齐家宅邸见宿聿,毕竟共患难的关系,算是生死之交了。可是他一到家就被他大哥摁在宅里,非得等他体内的恶种全都祛除才肯放人,一拖,就只能拖到齐六丧事这天。
“最近事实在过多,等一会仪式结束,我为你引荐散修盟人”
齐衍刚没说两句话,鼻尖流下两道鼻血,他伸手一擦,擦去脸上的脂粉,露出底下健康的肤色。
齐六“”
齐五“小少爷最近一直被少主安排着食补,有点气血过旺。”
身边勤劳的齐五急忙随手拿出一盒,动作轻盈地替齐衍补妆。
张富贵看向一边的齐六,这主仆俩阴阳相见,好像也没预想中那么令人感动,“好像你少爷对你”
“少爷也是为我好。”齐六抹去眼泪,“还特意为我上妆,我们少爷以前从不碰脂粉的”
宿聿“”
张富贵震惊了,这是什么少爷吹
进入齐家别院,四处来往修士众多,有顾七在,万恶渊的鬼更不敢冒头,全都缩在渊里。
齐小少爷要大办的丧事,齐家没一个不敢不上心。
白虹齐家乃是八大家之一,也是南界第一世家,以齐家在天元城的地位,城内诸多势力都得给他们一个面子尤其是给下属修士办丧礼这种事,整个东寰估计就只有齐家会这么兴师动众,一夜之间就是满城皆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哪个重要人物。
宿聿闲来无事,只能四处张望,看着来来往往修士身上的气。这地方的气确实不太一样,与他在街道上见过的很多的修士都不同,或多或少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内府藏得很深。
顾七侧目看着站在身边的少年,这次他的衣服合身了许多,走路无需去拉袖子。
规矩站着的时候人畜无害,像是从哪走出来的小公子只是这些东西放在这人身上,却让顾七有种说不出的突兀感,一个邪修,却这样混在正常修士里,无惊无惧,松懈得像是没有任何筹谋,反倒是对什么都感兴趣。
宿聿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顾七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
乱走。
他正疑虑这人为什么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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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远处咯噔咯噔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一男声
“小衍,客人来了吗”
宿聿又问“是什么声音”
“齐家少主齐则。”顾七迟疑片刻,还是道“齐则少年出事,双腿入毒,只能借助轮椅行走。”
轮椅上青年肤色白皙,隐有病态,腿上盖着一深色毯子,与一身病容不合的是他温润如玉的脸。轮椅一推过来,周围的齐家修士纷纷退去,眨眼间就只剩下宿聿顾七以及齐衍。
白虹齐家,轮到齐衍这一辈,就两个少主。
一个是受到齐家娇宠的齐小少爷齐衍,另一个就是掌控齐家现今大局的齐家少主齐则。
来者就是齐家齐则,也是现今齐家的代家主。
齐家老家主夫妇二人早两年就东寰四海寻求仙遇为齐则求药,齐家家业落在齐则身上这位齐家少主修为不高,却心思缜密乃经商之才,病体缠身却手段强悍,借用父母留下的部将,力压齐家诸多老狐狸,令所有人马首是瞻。
可偏偏此人,就是一个彻底的弟控。
齐衍是齐家夫妇老来得子,与齐少主差了整整百岁,齐老先生二人多年外出,齐小少爷从小就是齐少主带大,平日里最受宠。
就金州镇一事,差点引得齐少主大怒,单从金州镇回来的灵舟,以及路上赶去的护卫,每一个至少都是元婴级别,更有化神修士暗中护卫。
“听说老先生去往四海是给少主寻药,但现在还未能寻到解决之法。”齐六在万恶渊里细细给宿聿解释“少主的天赋不输宿家宿弈,传闻他是唯一能追上天才顾子舟的,要不是少年时毒入骨髓,神医谷难以救治,现今应该也是一位化神修士了只可惜修为停在了元婴。”
墨兽啧啧两声“病体能修元婴,也是罕见了。”
宿聿这才看向齐则的方向,从他出现的时候开始,齐家正堂内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少了很多,眼前许多灵力深厚的修士往齐则的方向靠去,似有似无地靠近对方。
宿聿静静地看着,而齐则身后推轮椅的人,修为似乎比在场许多人都高。
“轮椅”上似乎有与顾七面罩相似的禁制,只能看到气,不知模样如何。
宿聿有点想去摸。
坐在轮椅上的齐则朝着顾七颔首,轻声道“金州镇一事,多亏先生的剑阵。”
顾七“举手之劳,齐少主客气了。”
之后,齐则看向了宿聿,看着这个穿着他们齐家服饰之人。
在齐则看过来之际,丹田中墨兽却注意到什么,将所有鬼赶至万恶渊,一下就将万恶渊的禁制拉高“小心点齐少主后面那个人,修为不比剑修低,我带着万恶渊躲一会,顺带找找东西。”
宿聿没有用灵眼打草惊蛇,齐则看他同时,他也在看齐则。
“据闻小兄弟也帮了我们齐家大忙。”齐则道“多谢相助。”
宿聿“没帮多少,齐衍自己出的钱。”
齐衍闻言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宿聿所指的是齐家钱庄一事。
齐衍在金州镇所有的遭遇他已然一清二楚,当下属将所有相关之人的来历送来时,最为奇怪的就是这个少年,来历不明,身负怪病,眼盲失忆,种种经历可谓是疑点重重,南坞山时给齐家解决问题,金州镇时带着齐衍突围偏偏此人不藏不掩,行事大方。
若对齐衍有企图,晾了他将近五日,这人却一点齐衍的事都没多问。
问过齐家人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询问天元城的阵法店,整日留在房间里研究卷轴按照齐家修士的说法,此人在别院休息的五日,几乎天天都在摸索齐家卷轴,言语间的都是对天元城的陌生,俨然就是一个失忆的人。
没多久,远处有其他的修士抵达,齐则颔首表达歉意,很快就走了。
一离开,身边的护卫便与他耳语两句。
护卫道“剑修身上没有气息,像是个普通人,面罩有禁制,应当是藏了修为。”
“能出剑护住巨人树上的修士,修为不会低,恐怕比你修为还高。”
齐则偏头看着顾七脸上的面罩,“而且他与我多年前见过的一位旧友很像,只是没想到他现在不带剑了,确实有点意外。”
“另一个人呢”齐则问。
“少主,他身上的感觉有点奇怪。”推着轮椅的人不知道自家少主话中意思,说道“但我看不透。”
齐则敛去异色,温润和气“这人对齐家现今没有任何敌意,便是贵客。”
他与旁边的修士道“那边两位贵客莫要怠慢,照看一些。”
指的是顾七跟宿聿。
齐则走了,顾七偏头看向旁边与齐衍说话的宿聿。
墨兽不在,宿聿能问的对象就是齐衍了,他对周围的事物都很好奇,问什么,齐衍顺手就拿过来给他摸摸,若不是棺材不能摸,此人恐怕还要上手去摸与感知,行事中完全没有想着低调,反倒是怎么随意怎么来。
顾七“”
齐衍才注意到宿聿脸上未遮一物,“你的眼纱呢,他们没准备啊。”
宿聿一顿,路上被他嫌不舒服,丢了。
“我让人再”齐衍话刚出口,就看到宿聿身侧的人拿出了一条眼纱。
顾七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眼纱,眼纱的边缘残余着一点血迹。
“别动。”
温热的手指仅在脸侧停留稍许,下一刻轻盈的眼纱落在了宿聿的眼间。
眼纱上带着隐隐的药味,是宿聿熟悉的一种。
脸上有多余的东西总让他有点不舒服,可顾七这个眼纱很轻,药味带着点特殊的气息。
不比那些臭死人的宁神香,有点平和静心的感觉
这段时间万恶渊在小灵脉以及风岭催生阵法的影响下,产生的精纯之气甚多,这些精纯之气累积在宿聿的丹田里只能被炼化,使得灵眼的活动
越来越频繁。先前在金州镇时没觉得这眼纱效用有多少,可现如今戴上,他能感受到这东西压制了他过于敏锐的感官,眼睛上的酸涩感一下就被缓解了。
齐衍放下叫人的手,疑惑道“顾先生,你随身带着啊”
顾七松开手,见着禁制带绑在少年的眼上,眸中压着几分异色。
这些是特殊的禁制带,以往都是用来封剑的,能藏住剑器上的气息,往来都是他用来紧急压制妖血或者封剑的,先前见他体质特殊曾给过对方。
禁制带会强令压制驱邪,原先是见他体内阴气不散才给对方的眼纱。
但此人为邪修,这东西于他而言就不适用了,可他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禁制带的影响,而且对这东西似乎甚是喜欢。
戴上眼纱后,周围看向这边的目光减少了不少。
顾七神色未变,余光却扫过堂内一众修士,目光远远地落在远处齐家少主跟散修盟白使身上,似乎注意到他,散修盟白使往这边看来。
见状,顾七敛去神色,齐家这丧事,办得正是时候。
丧事上各大势力都来了人heihei表面上是给齐家面子来参加,实则来此的每一个人的修为都不低。哪怕是大办的丧事,不至于派一些高修为的人,远处散修盟的白使都来了。
表面是丧事,实则这些人都是来探口风的。
不比他跟邪修置身事外,隐藏其中,风口最大的世家其实就齐家,破阵的人至今没能寻到,这些人的目标就只会放在齐家上。
只是来的人未免太多,一眼望去,散修盟、阵师盟等等,天元城几方势力之人都在此处,就算是为了探查金州镇一事,也没必要来这么多人。
顾七竖耳听着,隐隐约约听到甚squo阵师rsquo、squo秘境rsquosquo低阶卷轴rsquoheihei似乎这些人来此,还与天元城近几日满城风雨相关,只是阵师的事,为何在齐家的丧事上议论
天元城附近有甚秘境heihei他正思索着,一侧耳就听到了旁边的窃窃私语。
堂内都是各有心思的修士,而旁边正在对话的两人说着的事却与此无关。
宿聿问你给齐六准备了什么”
“有灵石吗”
“那当然了,灵石纸钱都有。”齐衍脸上的粉好像快要掉妆,但说起给齐六办的丧事可谓滔滔不绝,“六子生前的东西我打算都给他烧下去,灵石只能下棺,也不知道他转生投胎需要甚物什,打算都给他准备准备。”
顾七“”
此人俨然没有把这一屋的修士当回事。
不少人关注着齐衍,顾七与宿聿自然也落入他们眼中。
堂内交流声不大,齐衍与宿聿的对话,皆落在了这些修士的耳中,原本一个个还感兴趣地关注着这边,但越是偷听,越是眉头紧皱,最后无趣地移开了目光,似乎有点失望。
齐衍跟宿聿聊着聊着,两人便往外走。
其他修士的目光跟着他们,见着他们是去灵堂,又诧异地收回视线。
顾七见其他修士的注意力落在齐少主上,于是也跟着齐衍出去。
宿聿偏头,这人怎么跟来了
“顾先生也去灵堂”齐衍意外。
顾七“看看。”
周围偷听观察的修士“”
这几个人恶趣味很重啊
正堂聚集了前来吊唁的修士,灵堂所设位置在正堂之后。
丧事的时辰选得偏晚,外面隐隐见到天幕,夜要来了。
冥乐起起伏伏,有种凄凉的感觉,到灵堂时,外边已见暮色。
齐衍带着人往前走,其间遇到不少修士“最近城内死的修士有点多,想找一支乐修招魂都难,只能凑个吉利的数字,只能委屈六子了。”
天元城死的修士很多的这件事,宿聿不太清楚,这几天都忙着催促齐六赚钱了“死的修士很多吗”
顾七的注意力原本落在齐衍所请的八个乐修,听到身边的声音微微一顿,才发现人是在问他,“大多都是五阶以上阵师,修为不低元婴。”
宿聿闻言颔首,“都没招到”
顾七疑虑,这好像是对方第一次主动问起事来。
这几日天元城异象他知道不少,阵师身死一事不算秘密,“医修查不出死因,招魂寻不到魂体,已经是天元城一宗疑案。”
宿聿若有所思,以前不知鬼众好,自从拓印卷轴赚到灵石后,他就不排斥万恶渊里的热闹了,只不过这么多修士都招不回的魂,未必能让墨兽抓进来。
万恶渊里,众鬼正在小声议论。
张富贵作为一个小鬼修,难以理解“元婴都死啊,天元城这么危险吗”
齐六跃跃欲试“镇山兽大人,我们要动手吗”
“阵师啊魂我们先找到,不就能多找几个帮风岭的忙吗”
张富贵“”你怎么做鬼做得这么积极啊
墨兽深深地看了齐六一眼,兽瞳里皆是欣赏。
“好像不止呢。”墨兽看了眼不远处的灵堂,说道“齐家这灵堂,阴气很足啊。”
齐衍交代完事回来,“走吧,我带你看看六子。”
他看向宿聿的眼睛意思意思见一面。
宿聿的视野中,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那个躯体身上的阴气与张富贵十分相似,却没有过于外显的阴气,似乎是几缕幽魂。
“你们今天不止办一件丧事”宿聿忽然问。
齐衍前脚踏进灵堂,啊了一声“没啊”
灵堂朴素中带着几分昂贵的气息,正中间就停着一座棺。
一阵风掠过,顾七神色一冷,看向正中间的棺。
忽然间,满屋的烛火几乎在瞬间熄灭,顾七下意识地就拉着宿聿往后一退,几道剑诀被棺材上无形的气力驳回,一瞬间灵堂内像是聚集了喧嚣之气,隐隐约约传来兵器的铮鸣声。
兵器不对,里面没有人。
顾七冷声道“棺材上有东西。”
屋外的招魂声似乎遥遥传来,齐衍见到此状,没有人难道招魂起作用了
在簌簌冷风中,只闻棺材板轰地一声碎响,鬼影再度跃起时,棺材中穿着寿衣的惨白躯体坐了起来,明明灭灭中带着一份说不清的诡异。
“你诈尸了”张富贵吓得不敢睁眼。
齐六懵了“我魂都在这,怎么可能起尸”
棺材上的身影还是坐着,透过窗外阴暗的光,众人看到了棺材里齐六眼睛紧闭地坐起来,正对着灵堂大门。
寂静一瞬间笼罩着所有人,外面的招魂乐似乎停了下来。
幽暗的灵堂光影明灭,棺材里发出咯噔咯噔的震动声。
这时候,宿聿仰头看去“什么飘起来了”
周围几人的目光猛地看向棺材的方向。
棺材里,齐六的尸首忽然站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紧闭着,躯体呈现着诡异的弯折,像是被什么吊着。
下一刻,它纵然飞起,越过众人头顶,猛地朝着外面飘去。
宿聿偏头,追随着那抹气“跑了。”
顾七“”
万恶渊众鬼“”
齐衍“”
齐六瞪大眼睛“我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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