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城郊,天际破开的裂口大量的雾气往外泄出,笼罩在山林间的雾被无形的风吹着,源自虚妄山林秘境里的震荡席卷开来,处于天元城城郊四周的众势力修士先是看到雾气不受控地外泄,城郊的上空那先前成型的蜃楼天元城竟然在一点点崩塌,灵气往外席卷,狂风一下吹倒了周遭山林中的树木。
宿家人惊愕地看着上空,幻象的瓦解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们急忙看向脸色阴沉的宿家家主,而宿家家主宿沧却怒然看向了一边还撑着的神水镜。
神水镜中展露着修士们的生机,而随着幻象雾气的消失,神水镜似乎有更明显的东西显现出来。
在层层坍塌中,摇摇欲坠的宿家别院阁楼,蜃楼之内的宿家禁地以更快的速度在神水镜中崩毁,千钧一发间灵舟骤起,有两个人身影似乎从阁楼前跃起,周围众多势力的修士不禁看向那两个身影。
宿沧不由自主地往前,看向神水镜中宿惊岚的住所。
目光更是紧紧地锁定了两个修士是谁,谁从宿惊岚的阁楼出来了
“家主”宿家长老喊道。
宿沧不得不退后,“去虚妄山林入口,看着是谁活着出来”
“什么情况”
“虚妄山林正在坍塌”
“雾气正在往外泄露”
阵师盟掌事手中还捏着那纸来自散修盟盟主的信件,纸上静待两个字再迎合眼前的景况,他心中顿然一紧“里面阵破了所有人抵御不能让雾气冲向天元城”
四周的修士纷纷动了起来,雾气与风缠绕在一起,高处的蜃楼坍塌而进,混乱之中有一艘巨大的灵舟从那高空蜃楼最大的风口中冲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艘灵舟,那是宿家的灵舟
只是刹那,在灵舟从高空蜃楼冲出来的瞬间,身后的无数幻象裂缝开始聚拢,像是被另外的操纵者操控着,将寸寸的幻象回笼缝合,宛若塌裂的天际正在缝合消失。
“不对所有人快往后退”阵师盟掌事喊出已经晚了。
巨大的冲击力在天际豁口缝合之际倾泄而出,撞在高空的灵舟以及周围的修士,灵舟以不可控的冲击力栽入天元城的城郊,灵舟上的防御阵法被冲破,处于其中的修士被风荡起,摔入了天元城城郊各处。
宿聿栽落入林间的时候,身体内后遗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涌起,先是强撑阴气引起的经脉碎裂,再是丹田之中无法压制的森冷之感,眼前的幻象已然全部退去,能见人间的眼睛重归虚无,过度使用的灵眼酸涩难睁,识海中更是震荡未止的疼痛。
他根本无暇顾及强吞小灵脉的万恶渊情况如何,丹田中的痛苦接连着正中间的灵眼,识海在刺激与疼痛之中,在这样的痛苦当中,他竟然能感觉到灵眼图腾正在轮转着,有些东西似乎顺着灵眼,逐渐地冲入他识海之中。
于是,他看到宿家的别院。
二少爷,大小
姐在秘境中出了事
这孩子是
大小姐的孩子,出生不过三月,大小姐没告诉任何人。
大小姐特意嘱咐我等,若她出事,一定要将这孩子交予您。
冰冷的雨天,寂静的夜晚,宿聿看到的是屋内摇曳的烛火。
他稍稍低头,就看到襁褓中的孩子被一个披着黑衣的修士抱着,修士浑身都是伤,雨水侵蚀着他的伤口,而在修士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面色沉俊,不似宿惊岚那边惊艳张扬,他的容貌要更肃然一些,只是眉眼间隐隐的相似。他看到那个被称为二少爷的男人从修士的手中抱过孩子,眼中毫无情绪。
宿聿飘在孩子的身后,见到这一幕,自出生起沉寂的记忆似乎渐渐复苏。
他想起来了,在他尚且弱小的时候,宿惊岚出事,是宿惊岚的下属千里迢迢地将他送至宿家人手中。
幼年时他仅仅见过宿惊岚几面,而后再也没有见到宿惊岚。
等他回到宿家的时候,宿家已经不是宿惊岚所在的宿家,而是被血洗过一遍的宿家。
无数的记忆在触碰到这一缺口时像是层层涌来,连同从不见神明阵灵中抽出来的东西汇集在一起,像是组成更深层的记忆,断断续续地组成他的幼时记忆。
送他来宿家的修士再也没出现过,他被丢进了宿家城西的别院里,看守他的是几个哑巴老婆子,四周再无熟悉的身影,渐渐长大几岁,老婆子发现他是个瞎子,宿家的修士测灵测出他是魂魄残缺的孩子,于是他从一个需要被层层看管的环境中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他是废物这件事,对于那时的宿家来说,像是一件如释重负的好事。
然后,他第一次走出宿惊岚的小院,遭受旁人的嘲笑与冷眼。
彼时他飘在小孩身躯的后面,光怪陆离的记忆似乎寻到源头,他忽然想起来,其他人所以为的魂魄残缺,不过是他生而主魂强大,主魂无法入主孱弱的幼儿身躯,只能如同背后灵,看着身躯的懦弱与愚钝,看着小孩饱受冷眼与欺辱
直至他从南坞山的悬崖之上,被人推落。
思及此处,丹田中的灵眼图腾像是被什么东西再次激发,宿聿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黑血,匍匐在地的身躯颤动着,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移动他,略有霸道的灵力涌入他的丹田中,森冷的感觉得以缓解。
顾七身上沾了不少血,坠落山林之后他与少年距离相距不远,远远走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少年满身是血地倒在杂草丛中,远远地,那股腥重的血气摄人心魄地靠近他,布满禁制的面罩都挡不住那股诡异的血气。
靠近他之前,顾七封锁了身上七处关窍,才勉强不受此血气的影响。
对方紧闭双眼,沾血的脸孔平凡如初,靠近时,他才看到少年浑身的伤口。
对方的伤口自行愈合的状况他是见过,连惊雷剑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都能快速愈合消失,而这才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受到如此重的伤,这些血来自他躯
体皮肤上裂开的痕,那些痕到处都是,似乎顺着对方的经脉寸寸裂开,顾七将他胸前的衣领撕开,看到源自丹田腹部的裂痕最为明显,一寸寸地爬至他的胸口,顺着脖颈,最后到他的侧脸耳后。
“万一,能听到我说话吗”
谁的声音墨兽
不对,不是它的声音。
谁叫万一啊
宿聿压在心头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抱着他的人似乎僵硬了片刻。
疲惫致使宿聿睁不开眼睛,丹田中的灵眼闭了起来,像是缓和下来他的眼前昏暗一片,没有数多的气,重归虚无的寂寥,他这才想起来这人的声音是谁。
听到外界的声音,识海里的记忆才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源自丹田的疼痛,他想挣扎地坐起来,发现真没什么力气,果然还是在对付不见神明的时候强行调动太多的阴气了,这具筑基期的身体不崩大抵是丹田里灵眼跟墨灵珠维持下来的结果。
各处感官的回笼,宿聿察觉到此时他好像是躺在某个人怀中,他不习惯地想要驳开身边的人,沾满血的手抓在身侧的臂膀上,靠在他的身后的人更僵了,连着涌入宿聿的体内的霸道灵力断断续续。
“别动了。”声音冷冷,却带着一种熟悉感。
宿聿回过神来,“顾七”
宿聿放弃移动,没有灵眼的窥探,他分不清周围的情况。
他试图从他人身上起来,胡乱抓的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摸到了对方温热的手腕。
顾七的手上有伤口,对方的血碰到的伤口的瞬间,他压制住的关窍差点没控住。
血似乎与他体内的妖血碰合,他立刻压下识海中涌起的强烈念头,“别动了。”
宿聿挣扎的力气停住,他忽然想到什么,抬手嗅了嗅,闻到了自己满身的血气。
他问“你不是喜欢这些”
顾七“不喜欢。”
狗鼻子还这么嘴硬,喜欢血直言便是,明明对血的反应如此激烈,还特意避之不及。
宿聿想到了闲暇时齐六与张富贵的碎语,似乎将这种修士说是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他心里没有这种正人君子的看法,若是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必然是要想方设法去得到。
顾七看着他,“既然好了,自己起来。”
宿聿道“没力气。”
他确实没力气,若不是周围情况不明,他困倦得想要睡上一觉。
识海中的墨兽没有回应他,他知道现在的情况还不便松懈。
忽然之间,林中似乎有声音匆匆袭来,宿聿顿然警惕,耳朵稍动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脚步声。
“灵舟落在这边”
“还有人,快来几个医修。”
守在虚妄山林之外的修士赶来,前不久他们看到秘境虚妄山林的幻境的坍塌,就看到这艘灵舟从其中冲了出来,大量的雾气外泄差点冲至天元城,诸多大能修士齐力阻止才勉强没让雾气冲进,但周围的雾气还
是影响他们寻人,在残留的雾气中找了半天,才找到自灵舟中掉落下来的修士。
宿聿听到修士的声音,第一时间注意到就是身周的血。
麻烦了,这里应该没有嗅觉灵敏的妖兽吧
他只是这般想,远处便有一只妖兽跑了过来。
小人参体型缩小至人膝高大小,远远地带着齐衍几人跑过来,靠近宿聿的时候它纵身一跃本想跳到人的怀间,临至跟前的时候被一只手挡落摔到在地。
顾七抬手拦住妖兽。
宿聿感觉到一件带着对方气息的外衣盖在了身上,挡住了想不断往前拱的小人参。
齐衍看到周围的血迹,心中一紧,急忙呵止“小人参,不许闹”
齐六不敢在外界其他修士面前冒头,缩在齐衍跟小人参身后,“老大这是怎么了”
齐衍注意到周遭其他修士的靠近,喊了一句小人参,小人参的体型变得巨大,一下挡在几人面前,“我已经用传音铃联系我哥了,他马上就到”
而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有几股强劲的灵力靠近。
灵力的靠近带来强劲的风,周围的修士都被迷得睁不开眼,顾七却一把将外衣拉上,挡住了怀中人的眼睛。
远处的地方,宿家家主宿沧落在灵舟附近。
顾七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了过来。
在宿家家主的身边,此时正站着一个宿家长老,正是那位从虚妄山林秘境中逃出来的长老,只是此刻长老身上颇为狼藉,他似乎与宿家家主说了什么,宿家家主的眼睛一下往齐衍几人的方向看来。
与其说是在看齐衍,更像是在看被齐衍跟小人参挡住的顾七跟宿聿。
“父亲”宿少主宿弈正欲喊住对方。
宿沧却几步走上前,想要靠近藏在妖兽后的人。
忽然之间,一个木傀儡挡在了宿家家主的面前,散修盟白使站在远处倾倒的灵舟之后,手中的傀儡丝不断外延,两具木傀走出,挡在宿家家主的必经之路上。
“宿家主,这么急”白使看向宿沧“不妨先解释解释唤魂铃一事”
在白使的话出之后,宿沧偏头看向周围,这才发现从秘境中逃出来的修士已经渐渐聚集到了此处,所有人的身影中,不见另外两位宿家长老的身影。
想到先前神水镜上消失的两个生机,宿沧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进去那么多修士,眼下都出来了,唯独宿家两位长老死于非命,不止如此,现在虚妄山林秘境幻象崩坏,他尝试去感应秘境,却发现虚妄山林秘境已经完全与他断开了联系。
损失了两个化神期修士,宿家与虚妄山林秘境的关系还彻底消失了。
宿沧脸上不显,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周围逃出来的修士,已经等着与他发难,随着阵师盟副掌事的靠近,炼器盟以及玄羽庄的人都来了。东寰阵师、器师最多的阵师盟炼器盟,聚集四海散修的散修盟以及一山四门中的玄羽庄。
事情不该是如此,宿沧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闯入的第三重,“各位在说什么”
“宿家主,你身边那位长老已经把该说的事都说了,天元城阵师一事,唤魂铃骗局,把我等聚集到此地,宿家主莫不是想把这一切都撇清干系”阵师盟副掌事道。
“唤魂铃,确实在秘境当中,各位莫说看不到。入秘境之前,我也与诸位说过风险与否,这秘境是我宿家的秘境,开秘境的是我,请求入内的是诸位,所有事情,皆是各自意愿,从未有过强迫。”宿沧镇静地说着,“至于天元城阵师,我与阵师交易也说过风险,至于满城风雨,我确实不知道诸位在说什么。”
“而现在,宿家有要事要处理。”宿沧看向被外衣挡住的宿聿,说道“对面那位小友,可能拿了我宿家的东西。”
这时候,一个护卫顿然挡在了宿沧的面前。
无声无色的攻击落至宿沧面前时,宿沧不得已退后数步,定睛一看,发现是齐则身后的护卫。
齐家修士无声无息中靠近了此处,齐则的轮椅被人推着,他缓慢地抵达了齐衍身边。
“宿家主,你宿家丢了东西,你没有证据,反倒将矛头指向我齐家的贵客。”齐则说话不紧不慢,温润的眼睛中带着几分深意,“你口口声声说这位少年拿了你的东西,口说无凭,可问问在场的诸位,这少年可否真拿了宿家之物。”
玄羽庄的长老最先不屑,“那破秘境中什么都没有,幻境一堆,你们宿家哪来的东西”
宿沧面露怒意。
“各位,方才幻象倾倒之事,在座的各位应当都看到了吧。”
阵师盟副掌事出来说话,“这位小友修为尚浅,却在秘境将倾天元城时出手相助布阵,宿家主若要提及此时,那先得过我阵师盟这边。”
散修盟白使没动,木傀却俨然没退,代表了散修盟的态度。
其他未明情况的修士见状,纷纷看向那个修士。
天元城涉及到各大势力的利益,眼下一个年轻的阵修缓解了秘境幻象坍塌的灾难,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修士的实力不凡,眼下阵师盟与宿家的表面和平已经完全撕裂开来,就单单宿家算计各大势力这件事,各大势力还真不怕与宿家正面相碰。
少年藏于外衣之中,露出了一只无神的眼睛,那只眼睛平静自然,周围更是血迹。
唯独那只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波澜,却像是在平静地看着他的笑话。
顾七注意什么,低头再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闭上眼睛。
呼吸平缓,只是沾血的颈侧,原先裂开的伤口似乎在缓慢地愈合着顾七眸光稍怔,他看到少年额间垂落的发丝,落手时是触目惊心的白。
“宿家主,还有一事。”
“虚妄幻境中惨死的修士,好像还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还有金州镇一事,还请宿家主解释清楚。”
宿沧心中一紧,从那只眼睛中恍过神来。
不对,那人一定是知道什么,一定拿到过东西
这时候,高处其他势力的修士落下,宿家于其中,再无优势。
宿沧无言以对,没有任何意义的辩驳意味着宿家只能吃下这个亏。
没有证据,秘境无法再次打开,知情的宿三长老已死,唤魂铃不见踪迹总总所有,皆成了他无法解释的哑口无言,最重要的是,宿家算计这么久,在这场秘境从什么都没得到,现在还要承担来自各方势力的怒意
是满盘皆输的败局。
闭上眼睛睡觉的时间似乎过去很久。
没有灵眼的纷扰,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好像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直至他听到了耳边不断摇晃的铃铛声,铃铛声变奏很快,叮铃叮铃,像是吵了无数遍,直直在他的耳边对着摇。
“镇山兽大人,这真的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你就死命摇着这可是唤魂铃这小子睡了三天,再不把他摇醒,这魂都要跑没了”
“要不问问齐六吧,他不是找来医修了吗”
“喊他作甚,赶紧让他把殉葬品要回来,让他跟他少爷培养感情去”
“我就闭关不到半月他是怎么弄到这副模样的他天元城有仇人吗”
“风岭大人淡定”
“”
宿聿是在吵闹的唤魂铃中清醒过来的,脑子还没适应过来,就是吵嚷的风铃声,他听到了张富贵跟墨兽的对话,期间还伴随着许久没听到声音的风岭,他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环境中回忆过来。
哦,他好像去了宿家秘境一趟拿了点东西。
状况的好转,他开始审视自己内里的情况,丹田里没有多大的变化,灵眼从之前停止轮转的状况下恢复了过来,图腾又往外扩张了不少,对此宿聿已经完全习惯了,每次他过度调用阴气之后,这来历不明的灵眼总会进一步扩张,扩张之后能看到的东西会变得更远。
他简单扫了一眼丹田周围,在灵眼图腾上多关注半会。
正欲去万恶渊看看情况,只是他看向镶嵌在图腾之中的墨灵珠时一下停住。
丹田之中,大量的精纯之气飘着,缓缓地从灵眼图腾上三颗珠子中飘出来。
原先单颗的墨灵珠,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三颗,接连在一起,全都镶嵌在图腾上。
什么情况珠子一变三
宿聿皱眉,神识一动进入了万恶渊里。
一到万恶渊内,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广阔的边界,那个最开始仅有一里地的万恶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扩张了数里,拓张开的地盘上到处都是人高的杂草,越长越高的阴树,还有各种各样他有点熟悉的草木灵植,似乎是不久前从虚妄山林秘境中薅出来的东西,现在全部已经在万恶渊里扎根生长,万恶渊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气。
灵植与阴植混着生长有种诡异的感觉,宿聿不禁神识具象落在其间。
这时候,吵了许久的墨
兽跟众鬼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落在镇山碑附近的宿聿。
“摇醒了”墨兽一下从镇山碑上跳下来。
宿聿正在看镇山碑。
镇山碑变大了一圈,它的底下还是当初从金州镇里拿来的小灵脉。
只是在这些之外,还有几块残余的碎片,是没有受到污染的灵脉碎片。
“这是什么”宿聿问。
墨兽“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你让那小鬼把灵脉往里搬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灵脉碎了在万恶渊里碎了”
宿聿“”
墨兽话中带着委屈“我的万恶渊从来没这么丑过”
“还有那么多灵气阴气比灵气还少那么多灵气”
张富贵看着四周草木生长旺盛的模样,原来这是丑吗
宿聿看向许久没见的风岭,后者半天没说话“你做的”
风岭“”
风岭当时被炸的时候,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用了那么长时间布阵,好不容易快要把催生阵法补成了,结果万恶渊里一阵动荡,他从坐定中清醒过来,就看到漫天的灵气碎片砸落下来,砸在他的灵田里,砸在他的阵纹上还未等他发怒,就已经被疾驰而来的张富贵拉去避难。
没然后了,醒过来后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当看到灵脉碎片扎在万恶渊各处时,他的脑子都嗡了一下,要知道小灵脉外面势力抢的头破血流,而现在他栖居的这个荒芜之地,每走数步就有一片碎片,贫瘠的土地被这些滋养之下狂乱生长
然后他的催生阵法就失控了,万恶渊长成了这副模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岭烦躁地挠头,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应该是灵脉扎进阵眼里了,过度催生了,我布阵的时候可没想过阵眼会被灵脉取代”
张富贵“那是什么意思”
风岭“”
用灵脉当阵眼,碎片补充阵纹,放眼东寰各地势力,哪家的催生阵法这么奢侈
天麓山都没这么豪横
墨兽见宿聿醒了,一直在哭丑,对万恶渊里长的灵植十分不满,哭丑的同时,路过一株灵植还要拔起来往口中塞,走了几步路,口里已经塞满了灵植灵果,唔唔地说着话。
宿聿想到进来的目的,问“那三颗墨灵珠怎么回事”
“精纯之气增长太多了”墨兽呲牙“万恶渊反哺你,你的身体又承受不住,多余的阴气就凝结起来,变成墨灵珠的虚影。”
听到墨兽这么说,宿聿细看,发现确实有两颗阴气要淡一些。
原来吞一个灵脉有这么多好处,连精纯之气都满得溢出了两颗,岂不是以后也能用上。
墨兽气愤着,又往口中塞了两个灵果“你还想”
“你就不怕爆体而亡吗有你这样调动阴气的吗”
“没调
动,打不过那个阵灵。”
宿聿忽然发现,没看到不见神明那个阵灵呢”
墨兽指着镇山碑外边,那里有一处萦绕在边界的雾气,与当时虚妄山林之中见到的幻象雾气很像,此时全部萦绕在万恶渊的周围,却没有入内。
墨兽在吃东西“唔唔唔唔。”
张富贵解释“那个阵灵刚进来的时候跟镇山兽大人打了一架,打架没打赢,被赶到外边去了”
宿聿闻言诧异地看向墨兽,这元神都没凝成,还能打赢不见神明
墨兽“唔唔唔唔”
张富贵道“镇山兽大人说,就那毛没长齐的阵灵,它一爪三个。”
他说完往外面的雾气看去,“不过他好像自闭了。”
自闭过头了,喊也没应,就兀地在万恶渊的外边吐雾气。
别的鬼路过那边,都要被他问一句干嘛去张富贵道“好像真的在看门。”
宿聿皱眉“打傻了”
傻了他可不要,万恶渊里傻的已经够多了。
万恶渊里原先收拾的还算整洁,这灵脉砸进来一遭,直接把内里的格局全都打乱,风岭的阵法中已经胡乱生长,原先开垦的地也好像消失了,宿聿看着这一片杂乱地方,灵眼所及之地都是灵气阴气混杂,看了半天,他先自己看烦了。
原来嫌弃此地荒芜贫瘠,现在看到这些东西。
长过头也是废事回头得让齐六带着鬼把东西理理。
只是在万恶渊里待了半会,宿聿就将神识收了回来,他摸了摸周围,应当是睡在比较舒适的环境里,他查看了身上的伤势,先是摸到了身上的绷带,似乎有人已经给他包扎过伤口。
宿聿扯开了手腕处一道,闻到药香味。
撕开绷带摸去,原先因为过度使用阴气崩裂的皮肤好像也好了,没有摸到伤口,指腹间留着的都是草药香。
睡了多久
三天伤势就已经好全了吗
宿聿审视了下身周的状况,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既然醒了,外面有东西等你很久了。”墨兽忽然说道“等了你两天了,你没醒,她就没进来,就一直待在屋顶。”
等他的东西
宿聿往外看去,费力地从床榻下来,外面似乎是深夜。
推开窗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凉气。
庭院里,落叶纷纷。
幽深夜中,宿聿倚在窗边,看到屋外一缕若隐若现的鬼气。
小鬼不再是那身脏兮褴褛的衣着,她梳洗干净,露出一张清秀漂亮的脸。
而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葫芦。
“我来投奔你。”
“你那个奇怪鬼群,还收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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