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说:找错反派哥哥后 作者:青端
    钟宴笙做了个梦。

    梦到他被萧弄发现了。

    如同他担心的那样,萧弄将他五花大绑抓走,剥干净了丢进浴池中洗干净,他挣扎着想逃,然而萧弄比他高太多,手臂也比他有力得多,挡在他身前,提起他轻轻一丢。

    钟宴笙头晕眼花的,摔倒在一片柔软之中,来不及恐慌,那双如夜色般深蓝的瞳孔已经逼到近前,高挺的鼻梁贴在他鼻尖上,轻轻蹭了一下,语气冷酷“本王说过,抓到你就会吃了你。”

    钟宴笙的眼眶都吓红了,怯怯望着他“能不能不吃”

    “不可以。”

    萧弄拒绝了他,挑起他的下颌,望了他片刻,随即低下头,嗓音里似含了丝缥缈的笑“从这里开始吃。”

    嘴唇上一麻一痛,舌尖也被强硬地扫过舔咬。

    钟宴笙被迫张大了嘴,后脑上的大手托着他,让他无法后退,细长的颈子紧绷着,近乎窒息地想,如果要吃他的话,他就是定王殿下的食物。

    但是定王殿下现在是在玩弄食物。

    萧弄不尊重食物。

    怀着这个念头恍惚醒来的时候,钟宴笙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头。

    还有藏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纱帐。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云成惊喜的呼声“少爷您醒了我去端药来”

    钟宴笙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麻麻痛痛的感觉,无意识伸手碰了碰唇瓣,摸到自己的唇瓣还在,松了口气。

    没被吃掉应当只是做梦。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尚且还分不清梦里梦外,另一道脚步声快速靠近,钟思渡的脸出现在视线中,靠过来伸手想碰他的额头。

    钟宴笙眼睫一抖,下意识往后避了避。

    钟思渡微微蹙眉“别躲,我看看退热了没。”

    说着,按住钟宴笙躲闪的肩膀,手掌贴在他额上,脸色缓了下来“退了。”

    钟宴笙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云成又咋咋呼呼地带着药碗冲了进来,身后一堆丫鬟小厮,抬着食案的,端着热水盆子的,拿着热帕子的都有,屋里顿时热闹极了,一伙人全凑到了床边“小少爷如何了”

    “少爷喝药”

    “出了不少汗呢,云成,你快绞块热帕子给小少爷擦擦。”

    他们挤在床头,碰到了纱幔,钟宴笙眼睁睁看着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一阵晃动,似乎就要洒下来了,侯夫人的声音又从门口传了过来,温柔不失严厉“都聚在床头干什么做自己的事去,别吵到迢儿。”

    方才聚在床头的人一怵,轰然如鸟兽散“是,夫人。”

    藏东西的纱帐摇摇欲坠的,勉勉强强撑住。

    钟思渡就坐在那个地方的下面。

    钟宴笙偷偷觑着那个地方,眼皮跳了跳,欲言又止“你可不可以,坐过来一点”

    钟思渡本来神色沉郁,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怔了一下,俊秀的面容上甚至

    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随即迅速坐到了钟宴笙身边。

    钟宴笙的肩线刚松下来,一口气还没吐到底,随即而来的侯夫人又坐到了方才钟思渡坐的位置,眼眶红红的,眉眼间笼着轻愁“迢儿可好些了我的迢儿,回京后太遭罪了。”

    钟宴笙又感动又害怕,连忙撒娇“娘,您可以过来些吗我想看看您。”

    钟思渡抿了抿唇,起身让了位置。

    小儿子黏人,侯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坐到钟宴笙身旁,哀愁地叹了口气“前段时日落水,昏迷了那么久,这次又昏迷了两日”

    钟宴笙任她摸着脑袋,抽空瞄了眼纱帐,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万一那里撑不住,东西掉下来不是最可怕的。

    掉下来砸到人了才是最可怕的。

    定王殿下给的药、定王殿下的信笺、定王殿下的玉珏信物

    侯夫人怜惜地拂开钟宴笙柔软凌乱的额发“迢儿,下次不要跑那么远了,娘真的很担心。”

    钟宴笙乖乖点头。

    从前见侯夫人如此关爱疼惜钟宴笙,钟思渡的心情必然是很糟糕的,不平且愤怒。

    但现在不太一样了。

    虽然他的心情依旧很糟糕。

    钟思渡沉默地站在后面,视线扫过钟宴笙抬袖时露出的手腕伶仃细瘦的一截腕子,肤色雪白柔腻,没有任何痕迹。

    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钟宴笙时,他小心翼翼藏在袖子底下的捆缚红痕,与蔓延向袖子里更深处的,引人遐想的青紫掐痕。

    先前他以为,在钟宴笙身上留下那些痕迹的人是萧闻澜。

    但在雁南山下,他才陡然意识到,那个人不是萧闻澜。

    是萧弄。

    定王萧弄,手握兵权,冷漠阴鸷,比萧闻澜手段强硬恐怖、麻烦无数倍的存在。

    前段时日,萧弄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寻找一个叫“迢迢”的仇家

    钟思渡的眼底多了丝嘲讽。

    那日将钟宴笙抱下马时,定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般仔细、那般怜惜,哪是看仇家的。

    看清萧弄的目光,电光石火之间,钟思渡就猜到了真相要找迢迢是真,传出的风声是假,萧弄做事全凭心情,树敌太多,这样做大概是以免钟宴笙被人当做把柄,受到威胁。

    猜到这一点后,剩下的就不难猜了。

    恐怕萧弄一开始并不想造这么大声势的,只是不知为何,萧弄一回京就先去了安平伯府,传出他找一个叫“迢迢”的人,干脆就朝着仇家这个名头上传了。

    堂堂定王,居然会做这种事。

    钟宴笙被侯夫人安抚了会儿,昏睡过去前的记忆也渐渐恢复了。

    山林中的暴雨,他着凉发了热,烧得失去了意识。

    在那样大那么密的雨幕中,几乎要喘不过气时,模糊的视线中

    黑衣骑兵犹如黑色的利刃

    ,神兵天降般,破开一切阻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萧弄把他抱上了马。

    他蒙着面,跟萧弄说了些什么来着

    那时脑子里一团浆糊,自己在说什么自己都不清楚,钟宴笙努力回想了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他能确定,肯定是说了些惹人发笑的糊涂话。

    因为他清晰地记得,萧弄低眼看过来时,眼底飘过了清晰的笑意。

    钟宴笙咬了咬唇,心里惶惶。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觉得,他好像是暴露了。

    可是萧弄的态度模棱两可的,像是知道了,又像是不知道。

    看钟宴笙说着话突然就发起了呆,侯夫人止住话音,想起前日淮安侯回来说的话,眼底的愁意更浓。

    这两日她与淮安侯商量了许多,一些决定不得不做,无奈又不舍。

    田喜公公记恩,是个好人,在提醒他们小心,淮安侯府又被注意上了。

    定王迢儿又是怎么招惹上定王的他们俩之间

    侯夫人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从钟思渡手里将药碗接过来,忍着难过,展露出笑容,给钟宴笙喂药“迢儿,药已经温好了,娘喂你吃药。”

    钟宴笙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喝苦涩的药,闻到就犯恶心。

    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喝了。

    一口口喂完药,侯夫人温声道“醒了就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读书用功了。饿不饿娘去看看小厨房里准备了什么。”

    钟宴笙嗓音哑哑的,语气很软“好,谢谢娘亲。”

    那日萧弄当着好多人的面,把他抱起来了。

    钟宴笙本来还担心侯夫人会问起他与萧弄的事,见她全然没提起,暗暗擦了把汗。

    看来大家都不是多嘴多舌的,想必下山后云成就将他接回府了,也没惹人注意吧

    侯夫人叮嘱了钟思渡几句,让他陪钟宴笙说会儿话,便出了房间。

    她人一走,屋里静下来,钟思渡也不吭声,气氛冷下来。

    俩人前几日的关系是有所缓和,但钟宴笙感觉还没到让钟思渡守他病床的程度,太为难人了,飞快瞟了眼藏东西的纱幔,咳了一声“钟思渡,你回去吧,我不用人陪,你叫云成进来就好啦。”

    然而钟思渡的反应却跟他想的相反。

    钟思渡不仅没走,反倒坐了下来,面色一如既往的温润和煦“你在赶我走”

    钟宴笙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忍不住又瞟了眼纱幔。

    钟思渡说话时的语气跟侯夫人很像,轻柔又温和“还是你想隐瞒什么事,不敢跟我说”

    钟宴笙瞬间心虚得冒汗,不敢再往那边瞟,黑亮的眼睛睁大了,语气软绵绵的“没有呀,你不要冤枉清白好人。”

    他心虚的小表情实在太明显了,眼睛不敢直视人,长长低垂的浓睫一个劲儿地眨动,简直把“心虚”两个字贴在了脸上。

    实在是很不会说谎。

    钟思渡的心情更复杂了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钟宴笙心机深的

    分明就是个被人卖了还会笨笨呼呼帮人数钱的。

    他很想跟钟宴笙直言自己都知道了,可是看他那副样子,又奇异地心软了。

    钟宴笙肯定不是自愿的。

    否则怎么会有捆绑的痕迹,又躲躲闪闪这么久,不想被萧弄发现。

    想到这里,钟思渡乱成一麻的心好受了些。

    就算是定王又如何钟宴笙不愿意。

    纱幔里突然传来阵轻微的异响,像是有什么在往下坠。

    钟思渡回过神,警惕地转头扫了扫“什么声音”

    钟宴笙是真的在冒汗了,推了推钟思渡,手上没什么力气“我身上不舒服,想沐浴,你去让云成准备浴桶吧。”

    钟思渡本来是不想走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钟宴笙,才发现他中衣领子松松的,露出了截精巧的锁骨,乌黑的发梢微微湿润,粘在那里,一片晃眼的雪腻。

    他的视线僵了一下,立刻起身“嗯。”

    钟思渡一走,钟宴笙连忙爬起来,把露了半个头的信封又往里使劲塞了塞,确保不会再掉下来了,擦了把汗。

    改天得换个地方藏了。

    醒来之后,钟宴笙老实待在春芜院修养了几日。

    外头有许多人送了补药来,掰着指头一数,都是游猎那日认识的,还有萧闻澜、裴泓以及萧弄。

    定王府的补药有足足十大箱子,每一个都塞得很沉,下人吭哧吭哧地扛进库里,那架势,乍一看跟来下聘礼似的。

    送进院子的时候,淮安侯正巧休沐过来看钟宴笙,父子俩坐在院子里,见着这一幕,淮安侯的脸色沉了下来。

    钟宴笙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心虚得要死。

    他实在摸不透定王殿下那波谲云诡的心思,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

    但诡异的是,淮安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抿了口钟宴笙特地推过来的菊花茶,语气很轻描淡写“迢儿交了不少朋友。”

    钟宴笙头皮发麻“是、是啊。”

    淮安侯瞅着一担担送进来的补药“迢儿在家休息了几日,可知如今外头的风声”

    钟宴笙有派云成出去打听消息,对外头并不是一无所知。

    比如前几日,他们几十个世家子弟被暴雨困在雁南山,是定王殿下的亲卫军四处搜寻,一个个拎出来的。

    搞得京城的大伙儿对定王殿下的心情更复杂了,畏惧厌恶又感激的。

    从雁南山回来后,景王殿下又被陛下罚禁足了,并且推定了婚期,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俩月就行大婚。

    关于钟宴笙跟萧弄的流言倒是没传出来,也不知道是没流出去,还是被人按住了。

    至于萧弄

    云成没打听到。

    钟宴笙惴惴地想,萧弄可能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否则

    大概会出现在他面前。

    钟宴笙悄悄看淮安侯,想问又不敢问。

    淮安侯又喝了口菊花茶,心平气和地主动开口,直呼大名“萧弄在面壁思过。”

    钟宴笙倏地扭头看他,眼睛都睁大了“面壁思过”

    谁还敢让定王殿下面壁思过

    仿佛听出了钟宴笙的心声,淮安侯瞥他一眼,紧接着回答“陛下。”

    那日萧弄如约把钟宴笙送到了淮安侯府外,田喜公公也跟了过来,笑眯眯地道陛下有令,请萧弄随他入宫一趟,大理寺的文书已经递到御前了。

    此前看陛下的态度,淮安侯已经有了几分揣测。

    果然,萧弄入宫与陛下见过一面,随即陛下金口玉言,罚萧弄在府里禁闭思过几日,再向沛国公府表一下心意,昨日定王府送了个千年人参过去,给孟棋平调理调理还没今日送到淮安侯府的十分之一贵重。

    陛下如此明晃晃的偏袒,搞得不仅德王、安王等人有了意见,连朝臣都骚动了。

    去岁几位亲王应诏入京,萧弄就时常回京,如今更是常驻在京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定王殿下的心思不简单。

    他行军多年,手下的大军足以撕裂京城。

    陛下是老糊涂还是病糊涂了不趁机敲打削他的兵权,还如此袒护。

    淮安侯一杯接一杯的,快把一壶菊花茶喝完了,犹觉得心火难浇,干脆揉了把钟宴笙柔软的头发,沉吟片刻“难得休沐,陪爹去垂钓如何”

    钟宴笙眨眨眼“就我们吗不叫上哥哥”

    淮安侯摇头“爹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

    淮安侯为官清正,唯一的爱好便是垂钓,在姑苏时公务没这么繁忙,有空便去河边垂钓,钓回来的鱼煮汤格外浓白鲜美。

    收拾了鱼竿饵食一应物件,钟宴笙便跟着淮安侯,坐上马车去了他从前在京城时常去的垂钓地点。

    淮安侯难得脱下了官服,换上身青色常服,瞧着没往日那般严肃板正了,眉目也显得年轻许多,只是坐在马车上的腰板依旧笔直笔直的,掀开车帘往外瞅了眼,道“这么多年了,京城依旧是老样子,从未变过。”

    钟宴笙敏锐地感觉到,从雁南山回来后,淮安侯和侯夫人的心事似乎都很重。

    是他也无法帮他们调解的沉重心事甚至他们的心事,似乎就是与他有关的。

    是他的存在,让侯府为难了吗

    钟宴笙心头飘过这个念头,静静地想着,坐在对面,好奇地问“听说爹爹当年高中探花,打马游街时,许多官家千金在楼上招手,您一眼就看到了娘。”

    淮安侯摸了摸胡子,脸上难得多了三分笑意“嗯。”

    钟宴笙抿嘴笑了笑,心下复杂。

    淮安侯与侯夫人感情极好,这么多年了恩爱如旧,一定也非常关爱他们的孩子,可如今他在侯府,他们的关心也不得不分成两半。

    俩人皆有心事,路上无言,到

    了河边,云成等人放下东西,便退去了马车边,只留俩人在河边。

    淮安侯熟练地上饵,将钓竿递给钟宴笙“垂钓需心如止水,哪怕几个时辰没有动静也正常,切忌焦躁。”

    钟宴笙戴着草帽,坐在小凳子上,抓着钓竿“喔”了声,心想是不是该继续说说定王殿下了

    淮安侯也握着钓竿坐下来,看看身边眉眼漂亮的小儿子,又望向平静无波的水面,似乎是察觉出了钟宴笙对萧弄的消息格外关注,慢慢接上了之前在府里的话题。

    “定王府曾经盛如繁花,尔后迅速凋零,只剩两个血脉。如今陛下盛宠,隐隐势如从前,萧弄不是蠢人,当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迢儿,你觉得他如何”

    钟宴笙听得正认真,猝然被问到,没反应过来“什么如何”

    淮安侯的目光笼罩在他身上“萧弄。”

    钟宴笙不知道淮安侯怎么突然莫名其妙问他萧弄如何,正想回答,手上的钓竿突然剧烈地动了起来。

    河面有了波澜,钟宴笙眼睛一亮“爹,鱼上钩了”

    淮安侯皱眉教训“运气罢了,戒骄戒躁。”

    将那条上钩的鱼提上来放入桶中后,父子俩继续垂钓谈话。

    钟宴笙琢磨着淮安侯的问题,硬着头皮回答“定王殿下,人挺好的”

    淮安侯“好迢儿,你年纪还小,不谙世事”

    钟宴笙手上的鱼竿又动了“爹鱼又上钩了”

    淮安侯看了眼自己一动不动的钓竿“嗯。”

    在淮安侯的协助下将鱼捞上来后,钟宴笙比划了一下,更兴奋了,眼睛亮晶晶的“爹,这条比之前那条大今晚让厨房做酥骨鱼吧另一条可以炖汤,娘喜欢喝。”

    “嗯。莫要喜形于色。”

    钟宴笙听话地收敛了下笑意,把鱼放进桶中,又坐了下来“爹,我们说到哪了”

    淮安侯停顿了片刻,道“萧弄并非完全如外人所传那般做事随心所欲,他心机极沉,不好相与,你往后若与他相处,定要提起警惕”

    “爹,鱼竿又动了”

    淮安侯捏紧了纹丝不动的钓竿。

    这心快谈不下去了。

    钟宴笙注意到淮安侯面色有异,有一丝迷茫“爹,您不是说,垂钓要心如止水,静心凝神吗”

    淮安侯沉默片刻,面容冷肃,挤出几个字“萧弄年纪大你接近一轮,不是好人。与他相处,谨慎一些。”

    钟宴笙悄咪咪想我干吗要跟他相处,但看看淮安侯的脸色,还是乖乖点头“好,我会小心的。”

    见钟宴笙的钓竿终于安静下来了,淮安侯的心情平复了点,看了眼自己依旧毫无动静的钓竿,沉声道“还有半月,便是你与思渡的生辰,昨日我求了陛下,待到那日会召开宴席,让思渡认祖归宗,封回世子。”

    至于钟宴笙的世子身份,自然作废。

    堂堂侯府世子居然抱错了,养了个假世子十几年,京城等着看热闹的人不少,素不相识就对钟宴笙和钟思渡评头论足冷嘲热讽的也不少。

    钟宴笙眉目沉静,只是露出个浅浅的笑“好。”

    “迢儿。”淮安侯的眸色复杂,沉沉叹气,“日后爹娘若是做了什么,皆是情非得已。”

    钟宴笙明白淮安侯与侯夫人的无奈,刚点了下头,手上的钓竿又猛烈动了起来,这次的动静格外大,他差点没抓住,惊呼着站起来“爹快帮帮我,我快抓不住了”

    “”

    从河边垂钓回来的路上,淮安侯的情绪十分低落。

    钟宴笙猜测,他确实为自己的事很为难。

    大概是因为定王殿下被罚了禁足,京中跟着和平了几日,百官上朝时不必见到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深蓝色眸子,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钟宴笙养好了病,不用每天起来读书,还让云成偷偷买了两本闲书偷着看,心情也极好。

    风平浪静过了几日后,两封请柬从景王府递到了钟宴笙和钟思渡的桌上。

    景王解了禁足,要在婚前设私宴,宴请钟宴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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