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予禾睁眼,全身痛得厉害,眼前是陌生的场景,她不知道发生何事。
她不是沉睡在与河山脉中吗
她本来是天下山川最厉害的山神,是由山中灵气孕育而成,是山的精魄,而其他很多小山神都是山中的精怪或者鬼魅修炼而成,唯有她是山的精魄而成的山神,她也不清楚自己活了多少年,有记忆以来,天下四分五裂,战事连连,她成为山神后偶尔也有踏足人间,帮着人类实现一些心愿,有段时日,她在凡间名声大噪,凡人还给她修建道观供奉她,尊称她一声与河天尊。
后来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她嫌这样的生活无趣,回到与河山脉沉睡下去。
她是最厉害的山神,她的肉身是山魄凝聚而成,她不可能感受到疼痛的。
可这疼痛之感实在太明显,想要忽略都不行。
她发现自己已不在与河山脉,这里是很陌生的地方,很平坦的道路,跟她以往见过的官道都不同,非常的宽敞,道路上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铁皮笼子,还会跑,跑的比马车都快,而周围的建筑非常古怪,很高很高。
“小姑娘,你没事吧”
“哎哟,撞的也太狠了,都飞出去几米远,看这小姑娘都都吐血了,赶紧送医院去吧。”
有个男人慌张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突然从这辆车后面走出来,这属于鬼探头,我也没看见她哇。”
“就算小姑娘没注意,可你开车也太快了吧,我可是看见的,你在市区开这么快的车,还有理了是不是你肯定超速了。”
就着周围人群吵闹的话语,江予禾脑中嗡嗡作响,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竟已不是山神江予禾,而是成了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
一个也叫江予禾的现代女孩。
她是与河山脉的山神,自诞生以来,就以山脉与河为名,后来为了在人世间行走,取名谐音的予禾,至于江姓,也是因为当初人世间的一段缘分。
而关于这具身体的身世,江家是豪门,以药业为生,江家的药业遍布全国。
七年前,原身的爷爷回老家的山上寻找草药,突发疾病倒在山中,幸好被被路过的一个老头救下。
江老爷子为了感激救命恩人,做主让孙女江予禾跟恩人的孙子订婚。
原身当然不愿意,原身那时候才十三岁,花季少女,还在读书,满心的抱负,只想成为妙手回春的圣手,哪里去想什么儿女情长,何况还是从未谋面的少年,自然就不愿意。但江老爷子心意已决,原身央求母亲寻到恩人陆家,跟他们说自己不想订婚,但她会记住陆家的恩情,以后会报答陆家,眼看着恩人家不言不语,原身也有些急了,说了句难听的话,说少年陆天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陆天灏恼羞成怒,这才同意退婚。
陆天灏虽然同意退婚,但心里怨上原身,也以此发愤图强,后来机缘巧合得了天机,来到京市,混得风生水起。
陆天灏始终记得七年前,皮肤雪白容貌惊艳的少女站在他面前说的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时候的他,满眼都被少女惊艳到,却被这样羞辱,哪怕现在功成名就,他依旧怨恨原身,使了些计谋让江家破产,江家破产后,他重新跟江予禾定亲,原身无法,知道只有他才能保住江家,只能同意订婚,但就算订了婚,江家还是没保下来。
原身后来还为帮助家里还债,不得已放弃自己的抱负,进到娱乐圈赚钱,却也不顺利,演戏没几部,黑料满天飞,被全网辱骂嘲讽。
回想起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江予禾眉目沉沉,揉了揉额角。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事情竟是发生在话本当中。
话本按照这个时代的话语,就是一本。
她竟成了一本里面的人物
这个时代,按照时间的推算,距离她沉睡时已经过去千年,一个动植物不能成精的现代社会,不怎么信奉任何神明的时代。
不仅如此,她在这本里还是个炮灰,是男主陆天灏早死的白月光未婚妻。
原身现在来陆家是想见陆天灏,求他帮忙救出自己的弟弟,但陆天灏不在家,原身被陆母辱骂羞辱一通,离开陆家,精神恍惚时被一辆超速的小车给撞死了。
等她死后,男主却开始缅怀起她,成为了男主心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
江予禾冷着脸,沉默的消化着脑海中的画面。
而她现在成为了原身,还是在车祸现场被小车撞死后,难怪她觉得身上很痛,只是她怎么就成为了原身
“小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拨打救护车”周围有好心人想扶她起来
还有人说,“我怎么感觉这小姑娘有点眼熟有点像哪个明星。”
江予禾摸了摸身上,身上虽然疼,但内脏没有受伤。
也或许是受到伤害,但她成为原身的那一刻,原身的肉身因为山魄的原因瞬间修复好了。
“我没事”江予禾从地上爬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小姑娘你真没事啊你都吐血了,我滴乖乖,真吓人,吐了这么多血。”
江予禾摇头,“我真没事。”
她说完,转身回身后的小区。
身后小区就是这本中的男主陆天灏住的小区。
要不是陆天灏的母亲说话难听,言语羞辱原身,原身也不会精神恍惚出门被车给撞死,她堂堂山神也不会来到这样的戏本子里她与河山神怎么可能受这种气,所以她打算回去找陆母的麻烦。
而且她还觉得这戏本里跟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太惨了,不就不想嫁人,就被姓陆的这家子害成这样。
她是陆天灏的未婚妻,小区的安保没有拦她,她很快来到陆家别墅前。
上前按下门铃,别墅房门被打开,是个中年女人开的门。
女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绫罗绸缎做成的裙,可这裙也是古古怪怪,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江予禾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穿着打扮,可以随意的裸露自己的肌肤。
女人单看五官不错,但眉眼刻薄,一头短的卷发,身材也发福了,脖子耳朵手腕上全是金灿灿的金饰和宝石首饰。
她就是陆天灏的母亲。
陆母也没想到江予禾又回来了。
陆母轻蔑的看了江予禾一眼,“江小姐,你还有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我们天灏不在家,你死皮赖脸赖在我们家也没用,我儿子帮不了你弟弟,七年前,我公公救了你爷爷,你爷爷让我们两家定娃娃亲,你看不起我们家是农村,嫌弃我们家天灏,不愿意跟天灏订婚,甚至言语羞辱天灏,这婚事就此作罢。但江小姐大概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们家天灏现在有出息了,反而是你们江家落魄了,我们家天灏没嫌弃你们江家,还愿意重新跟你订婚,但是江小姐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别什么事情都来麻烦我们家天灏。”
“进屋说。”江予禾语气淡淡,径直走到别墅里。
“哎哎,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进来的。”陆母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江予禾怎么回事,衣服上全是血,该不会回头来讹他们陆家吧
看见江予禾进到屋子里,陆母急忙跟上,心里怨气满腹。
她当然不喜欢江予禾,始终都记得江予禾当初跟儿子说的那句话,心中非常厌恶江予禾,觉得她配不上儿子。可儿子是她的心肝,是她的一切,儿子鬼迷心窍,非要跟江予禾订婚,她也没办法,但是想着江予禾成了她儿媳,以后要受她管教,心里才平衡不少。
“江小姐,我毕竟也算你的长辈,长辈跟你说话你还不搭理,你这也太没教养了,既然亲家母不会教孩子,那我作为你的准婆婆,肯定是要教你一些规矩的。你现在是天灏的未婚妻,我们陆家不是你们江家,在我们陆家,男人就是天,以后你嫁来陆家,肯定不能继续在娱乐天抛头露面,一切都要以天灏为主,待在家里给天灏洗手做汤羹,跟着我学做天灏喜欢的饭菜,天灏回家,你就要立刻迎上去,给他换衣换鞋,还有”
江予禾终于抬头,看了眼这白日做梦的女人一眼。
她挑眉道“给你们家端茶倒水你们家配吗伺候你儿子,你儿子配吗还是你们一家子手脚全断,没有自理能力了”
敢让与河天尊伺候的人怕是嫌活的太长,她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相处的神灵。
“你,你说什么”
陆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受过高等教育性格清冷的江予禾说出来的话。
江予禾没搭理她,环视四周,这里和她在与河山脉的洞府有着天壤之别,是另外种富丽堂皇到耀人眼的装扮,倒也挺不错的。
动了动手指,江予禾发现她现在没有半点修为。
想想也是,这是别的身体,不是她的身体,说起来她不是人类生下来的肉胎,她是山魄凝成的肉身,既然成为原身,山魄肯定也跟来了,修为倒也不是问题,只是新的身体,修为怕是也需要慢慢来。
“江予禾,你真是没教养”陆母尖叫,“你妈是怎么教你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当初你嫌我们家穷不愿意跟我儿子订婚,现在看我们家发达了,又不要脸的缠上我们家天灏 ”
听见女人的辱骂,江予禾神情冷淡下来,她转身,抬脚踹在陆母身边的沙发上。
几百斤的实木皮沙发,直接被她踹出去几米远翻到在地,沙发距离陆母太近,陆母也被飞出去的沙发蹭到在地。
客厅里响起陆母惊恐的尖叫声,等反应过来,陆母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站在客厅里冷着脸的江予禾浑身颤抖的叫骂起来,“江予禾你反了天,你个小杂种”
一连串难听的辱骂从陆母口中喷出。
江予禾冷着脸站在原地,听着陆母骂她,陆母骂上一句,她就抬脚踹上一件家具,而这件家具必然会撞上陆母,等着屋里的家具倒了一片,陆母也已经鼻青脸肿,连客厅那张差不多有上千斤的实木雕花长桌也被她一脚踹出去,擦着陆母的身体撞了出去,陆母终于惊恐的闭上了嘴巴,她察觉到不对劲,正常人怎么可能踹翻上千斤重的东西
还有她身上实在太痛了,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踢东西时候,全砸在她的身上了,担心江予禾继续砸自己,陆母也不敢继续再骂。
见陆母惊恐的望着自己,江予禾看看一地狼藉的客厅,又看了看脸快肿成猪头的陆母,满意的点点头,她修为虽然没了,但山神天生的力大无穷,只要精魄在,就算是这具身体,一样能使出大力气。
她走到陆母面前,幽幽道“你继续骂。”
“我,我,你”陆母白着一张脸,神情恍惚又惊悸。
江予禾继续说,“道歉。”
“什,什么”陆母结结巴巴的。
江予禾看她一眼,陆母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江,江小姐,对不起”她感觉要是不道歉,江予禾下一脚可能就是把她给踹飞了。
得了这声道歉,江予禾半点不带耽误,转身就走。
要不是这个时代不能随便杀人,她真想让这言语恶毒的女人瞬间消失。
等江予禾离开,陆母半天才反应过来,扯着喉咙把江予禾跟江家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最后恨声道“等天灏回来,看我不跟天灏告状,女孩子这么大力气只会不讨喜,我看天灏还会不会喜欢你”
陆母一边骂骂咧咧,最后又忍不住有点疑惑,江予禾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以前就有这么大力气,但一直瞒着还有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江予禾离开陆家的别墅。
陆家住在京市寸金寸土的市中心,别墅价值大几千万,光是走去这片别墅区都花了她半小时,离开陆家时她就带上了口罩,到底还是明星,虽然黑料漫天,但江予禾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围观。
离开陆家,来到外面四通八达的马路上,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大街小巷,拥挤的车流,还有时尚靓丽的人们,江予禾难得有丝丝茫然之感,这是个让她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到处都是冰冷的高楼和金属,没有参天古木,看不见郁郁葱葱的山林,也见不着丛林里的兽们,让她非常的不适应。
她不知该去往何处,也不喜欢这里。
站在原地,江予禾动了动手指,发觉这里的灵气少的可怜,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修炼。
正想着,江予禾看见远处的山脉。
通常来说,山脉中有不少奇珍异宝和灵植,灵气会比闹市强,她打算去看看。
她是山的精魄,永远只会亲近大山,何况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先进山一趟。
而附近最大的山就是远处那座平磐山,海拔不高,但连绵起伏,连着几个城市。
她记得上山的入口在隔壁的市区。
至于回江家,江予禾暂时没想过。
她莫名其妙成了原身,她又不是人,是座山,没有心,体会不到亲情的感觉,所以就算想到回家,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回去山中。
凭着记忆,江予禾掏出手机,在手机上预定高铁票,只用半个小时就能去到隔壁市区了。
票是中午十二点的,现在十点整,这里距离高铁站也挺近,半小时就能到,江予禾这会儿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能早点过去高铁站等着了。
不过她身上都是刚才原身吐的血,有点吓人,为了不引起围观,江予禾在附近找了个卖衣服的小店,买了身最便宜的衣裳穿上,然后拦了辆的士,准备过去高铁站。
坐在车上时,她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玩着手机,现代的高科技玩意倒是挺多挺新奇的还怪好玩的,这点倒比她身处的古时代好多了。
玩了会儿手机,江予禾又慢慢开始引灵气入体。
市区的灵气虽然少,但还是有的,聊胜于无。
二十分钟后,江予禾来到高铁站。
江予禾站在高铁站外,看着广阔的高铁站上方硕大的五个大字,京市高铁站。
京市的高铁站磅礴大气又沉稳,浓郁的现代都市的气息,人头攒动,几乎是人挨着人,江予禾沉默下,想起这几天好像是这个国家的法定节假日,还是连着六天的那种,所以离开京市和进来京市的人都特别多。
站了会儿,江予禾正想进去检票,突然感受到一丝灵气的波动,她扭头看了过去,左侧十米远有颗粗壮的银杏树,百年树龄的样子,而她感受到的灵气,正是这颗银杏树散发出来的。
百年的树木,自然是有灵性的,有灵气也不意外。
这会儿已经十月份,银杏树的树叶微微飘动着,黄叶落满地,像是张金色的毛毯,漂亮极了,而这颗银杏树也是京市高铁站很著名的景点,周围被木栅栏围绕着,栅栏外不少进站出站的人举着手机在银杏树前拍照留念。
这是江予禾在这个现代社会碰见的第一颗灵植,她心中微动,走到栅栏旁感受这颗银杏树。
她是山神,天生的与草木生灵有着亲近之意,哪怕修为暂无,也能感受到灵植的想法。
银杏树见她过来,树杈子都开始晃动起来,连带着树叶唰唰响动,纷纷掉落。
有人惊奇喊道,“怎么感觉这银杏树突然开始晃动起来了。”
“对啊,这会儿也没刮风,这银杏树怎么连树杈子都在晃动,看着像是很激动一样。”
“真是奇怪,快快,先拍个视频。”
感受到了银杏树的欢喜亲近和激动,江予禾的脸上也染上一抹笑意。
在银杏树前站了会儿,江予禾心中同它告别,转身打算进站,刚走了没两步,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跪在地上的声音,紧跟着是周围人群惊讶声,“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就跪在地上发抖,不会犯病了吧。”
江予禾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弄出声响的是个很消瘦的中年男人,他浑身颤抖,紧紧抱着怀中破旧的帆布包,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绝望,身边还放着个装满东西的蛇皮袋子。
“我,我的镯子丢了。”男人全身抖动的厉害,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几次想站起来都失败了,“帮,帮帮我,我的镯子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什么镯子”
“大叔,要不你先起来再说,东西丢了就去报警,到处都是摄像头,肯定能找到的。”
“今天高铁站人太多了,人挤着人,就怕有摄像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啊。”
“而且大叔说的什么镯子很重要吗”
消瘦男人手抖的翻动着怀中的帆布包,里面除了几张馕饼一个瘪瘪的矿泉水瓶子,还有个破破烂烂的钱包和一款十几年前最老款式的手机外,就没其他东西了,而布包下面有道被刀割裂的口子。
男人不死心的继续翻动着洗的发白的布包,直到彻底找不到他口中说的镯子,男人以头抢地发出一声悲鸣,“啊”
这声悲鸣实在太过绝望痛苦,周围的人都心生不忍,有人上前去扶男人,有人去把附近值班的民警喊了过来。
两位民警很快过来,把男人扶到附近的长凳上坐下。
“同志,你先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镯子,我们家祖传的玉镯子,给我妻子治病的玉镯子不见了。”
消瘦的男人嘴唇发颤,嘴巴上全是血沫子,应该是他刚才无意识咬伤的。
在民警的询问下,男人白着脸把自己的情况一一道出。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新坑大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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