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啊。
他是男人。
是男人。
是男
好心大叔的话如同寺庙里大梵钟的钟杵, 它们重重地击打着我的三观, 让我头脑发昏;而他的声音,此刻回荡在我脑海中, 掀起一阵又一阵狂风波澜
男人。
男人
什什什什什么有没有搞错那样的花容月貌,无论是电影海报还是现场版的真人,都充满了一种祸国殃民的绝世美人气质那么细的腰、那等柔美动人的声音、那你却告诉我是男的居然是个男的
我不甘心地扒在横栏间,踮起脚朝下望,断然否认“不可能长得比我还漂亮就算了, 他扮女人扮得这么像,而且还出演这种戏剧找男人来演是有毛病吗大叔你肯定是晚上啤酒喝太多记错了。”
“我才没喝酒呢。”中年大叔反驳道“小姑娘你还年轻, 对很多事不懂是正常的;但就算对于这些不明白的事情从未听闻、也不代表你就要去否决它嘛。歌舞伎本身就是独属于男人的一种传统艺技,它是和樱区的一大传统民族特色, 就像钟离的越剧、坎特拉的舞台剧一样,这些你多多少少会有点了解的吧”
啊不要把我的三观撕碎又丢到地上狂踩后,还要强行开始给我解说啦。
我摇摇头,不听他的一面之词,因为我只信科学。于是我先维基后百度, 把所谓歌舞伎、和乐仔仔细细地查了好几遍然后丢开手环,认识到
我果然是个文盲。
从首都大剧院出来后, 我就陷入了一种自己对这个奇妙世界一无所知、或许就是个连百无一用都比不上的超级大废柴的逻辑之中。
本来吧,什么人类变动物、幻兽夜莺之类的玄幻玩意儿, 普通人能知道才见了鬼, 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可活到二十一岁, 才发现新世界大门竟然有这么多扇还没开那就、那就显得之前的人生有点水货了。
我有些沮丧, 就又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弹珠,结果发现不仅人生很水货,连晚上的运气也变得水货;叹了口气,我悠悠地放弃了玩一晚上再赢票看女看男神的决定,准备回家洗洗睡觉得了。
输光了兜里剩下的钢镚,我上下抛着几百块赢来的一小包纸巾,手机在响,可我不想接,就这么慢悠悠地朝车站走,脑子里胡乱想着遥月既然那么好看、那他周围的那些女孩子每天岂不是过得很绝望心流物语露了半张脸就已经让人遐想蹁跹,为了保持看电影的质量,我没有特意去搜他的素颜,网上大半都是他作各种貌美女形男舞者模仿女人形态的样子那也足够好看了。
所以他为什么就长得那么好看呢为什么这就是所谓天生的基因么
唉,这年头的女装大佬都太厉害,真正的女性不好混呀。
路过一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我买了瓶温热的矿泉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两口喝完,正要把瓶子丢进分解垃圾桶里时,隐约听到了几声幼犬的呜叫。
“呼呼嗷”
我低头一看,一只毛色纯黑、只有眼珠黑白分明的迷你杜宾犬正立着前肢,双爪搭在我的靴子上,冲我欢快地摇着尾巴。
唔,这是饿了。
见我望向自己,它尤为亢奋地“汪”了一声,摇尾巴的速度和频率快得让人看不清楚;继续抬高前肢、扒拉着我的小腿,它竖着尖长的耳朵,伸出舌头哈哈地叫,眼神懵懂而充满了热情的天真。
我习以为常地摸了摸它毛乎乎的小脑袋,它惬意地眯起眼睛,看样子很享受我的抚摸;我拿过包,从里面搜了半天,找到一根小犬专用的火腿肠,开始撕外包装这段时间被各种偶遇的猫猫狗狗、绿鬣蜥小兔子等等宠物缠着,我也挺习惯带上这些符合它们健康的小零食,没了就去附近的超市补充一点。在这个人皆有宠的世界,动物的日用品和人类相当比肩,不用担心没有货、或者哪里补不到。
剥开后,我故意在它面前晃了一圈,小杜宾急切地朝我吐舌头,着急想要攀爬上来;我被它逗得笑了笑,在路灯的映衬下,它小小的身体却拖着一条很长的影子尾巴,还挺滑稽的。
看要逗哭了,我就不再和它玩,而是将手里的淡盐零食掰成一小块,要伸过去喂它
可还没等到它急忙张口咬下,不远处突然就响起一道音色清冷的呼唤
“小鹿。”
迷你小杜宾闻音,长耳一竖,尾巴下意识夹了起来,然后开始用力地摇摆;立刻从我腿上跳下去,扭头就朝着某个方向狂奔。
我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颀长的影子,安静地立在那里。
路灯是暖黄色的,却仿佛永远无法踏足那里的世界;就像是隔出了一片空地,满是银落白雪的寒意,给人一种画地为牢的感觉。
身长玉立的青年左手握着一把典雅的繁复花伞柄,右手空垂,目光冷静地看着想要拼命朝自己腿上扒拉的活泼小狗,显得无动于衷。他鸦黑色的柔顺长发披落在肩上,人显得有些清瘦,很像秋天的百合花,高贵而疏远。
是小狗的主人吧。
我托着下巴,随意一撇,发现其他的零食火腿肠都在,唯独手里的那块不见了;一抬眼,对方显然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这件事。于是他轻轻蹲身,修长的手捏住它的下巴,动作熟稔地掰开冲自己呜呜直叫的小杜宾的嘴,找到了它那块临着临着想走还不忘咬住的零食。
我听见他很浅地叹息了一声,目光看向自己手心的那块食物,拍了拍被夺食后沮丧的狗头,尔后又微扬起脸,视线就那么拂过了我。
黑发的青年男子,眼瞳却是漂亮的深邃海蓝,一眼望不尽,如同凉透了的琉璃盏,带着相当冷漠的意味;蓝得近紫的双瞳,沉色如剑矢般,直入人心。
他孑然独立的样子仿若是月下霜华,这么惊鸿一瞥,就给人一阵冷意,感觉相当不好惹的样子。
我我没有下毒啊。
因为距离不算近,我看不太清他的具体模样和此刻的表情,只知道是个相当出众的人,万一误会什么就麻烦了。
我偏头想了想,转念有了对策。
于是,我就当着他的面,若无其事地把那大半截狗狗没碰过的淡盐零食,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吧唧吧唧吃光了。
嗯,味道还不错,牛肉料放得很足嘛。
见了我的动作,他微微一顿,像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举动。
我寻思,这应该就安心了吧;却没想到
他很随意地站起身,不再看我,而是淡淡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接着,他将那块零食扔进附近的回收垃圾桶,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喂。
我眼睁睁看着小杜宾犬依依不舍地回过头看了我好几眼,又冲我摇了会尾巴,紧接着,它也跟上了主人的步伐,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是嫌弃好了,我明白了。
滚吧滚吧滚吧
我鼓着脸,心头窝火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沉了好几口气,还是没憋回去,最后仍是气鼓鼓的回家了。
这什么人啊都好心演示给你看没问题了,洁癖不要这么严重好吗
早知道,还不如我问他要回来;反正我也不嫌弃,当零食也ok别看就这么小块,一百块钱才三条呢扔了我很心疼的
称得上是筋疲力尽的一天,总算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我边换鞋子,边想是先泡澡然后吃夜宵、还是边吃夜宵边泡澡;这美好的二选二尚在构思,就被两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佑佑,你总算回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佑佑姐,你一个人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把我放到一边,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付息城他欺负我”
我“困了,先睡觉;有什么明天早上说,行么”
“不行”穿着我那件深蓝色睡衣好了这件我永远不会再穿了的表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都这么大了,晚上出门也不知道和家长汇报一下;我和小筱一直在等你,佑佑,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啊,累死了,还要应付着这两头猪。
我按着额头,苦恼地呼了口气,然后从兜里翻出那张票,贴到他脸上,“自己看,我去给你弄票了。”
“什么票”付息城怀疑地接过,“我看看”
我不理他,而是望向另一边,正揪着我手指的观筱呃,一身粉的观筱其实还挺好看的,“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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