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傅念迟悄悄将头探进床帘,鬼子进村般鬼祟问道
“退了吗”
“退了退了。”叶苍澜掀开被子,只见原本包裹着胸膛的吊带小短裙已然消失, “快帮我拿衣服过来。”
傅念迟把衣物递给叶苍澜,他左手手腕从衣袖中露出, 正被白色绑布一圈圈缠住, 将不安分的乌漆嘛禁锢。
大白天的, 经常有人进来,保险起见还是隐藏起来。
叶苍澜一层层地穿上衣物,坐在床边, 总算松了口气。
“效果大概能维持二十个小时。”叶苍澜分析道“应该是你现在对魔法的掌控能力还不够,才无法自由操控。”
傅念迟点头“接下来就先好好练习掌控能力吧, 光这一个技能,要是用好了,就能把过来找事的人吓得不轻。”
叶苍澜闷了一天,如今总算能出去透口气了, 他在傅念迟的搀扶下走出卧房,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空气。
然后被冷空气刺激得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想出府逛逛吗”傅念迟问他, “穿过来之后你应该还没出去过吧”
叶苍澜苦笑“当然想了,就是我这走一步喘三口的, 估计走到大门口人就歇菜了。”
傅念迟“这还不简单, 你坐轿子就是了,就是稍微有点颠。”
“对对对, 我可以坐轿子。”叶苍澜一拍大腿,“那走吧, 咱出去逛逛。”
自从叶苍澜以京城不太平为理由劝他最好少出门后, 傅念迟就再也没出去过了。
喔, 不对,之前为了解救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他从侧门跑到过小巷子里,但时间太短,可以忽略不计。
傅念迟给婢女说了叶苍澜要出门,让人去准备轿子。
叶苍澜“你和我一起坐吗”
“不了,我走走就行。”说实话,傅念迟不是很想坐,大婚那天实在把他颠出心理阴影了。
“那好吧。”叶苍澜踩着轿夫后背,被搀扶着坐进轿子里。
他一个现代人,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古代达官显贵的生活方式,踩着轿夫时尽可能放轻,生怕轿夫会背痛。
叶苍澜掀开轿子窗帘,问侧旁的傅念迟“咱去哪儿”
傅念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限,按理说他们俩难得共同出门,去点娱乐场所比较好。
傅念迟“酒楼”
“行。”叶苍澜不挑,说起来他也没去过古代的酒楼,还蛮想知道会不会跟电视剧里的情况差不多。
轿子被四名壮汉稳稳抬起,叶苍澜坐在里面,心想哎呦不错哦。
但他的新奇也仅仅止步于此。
因为轿夫们迈开了步子。
第一步迈出,饶是轿夫们经过专业训练,竭力稳住,整个轿子也无可避免地向着右侧倾斜。
叶苍澜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拍在轿壁上。
叶苍澜“”
他明白傅念迟为啥不想跟他一起坐着了。
不过他身为坐轿的,根本没资格抱怨,人家辛苦抬轿的都没说话呢。
傅念迟跟在轿子旁边,一路走到王府大门处。
在原书中,不,在同人里,和他这个大反派有一腿的侍卫陈飞航,早就被调离了王府。
傅念迟本以为自己这下就能够轻松许多,结果没料到刚走出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身着粗布麻衣,一副憨厚样子,只是那双不算粗糙的手和干净指缝,暴露了他并非平民百姓的事实。
傅念迟停下脚步。
男人手中拿着卜卦用的铜钱,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个修仙者。
大概是看此前坤道通过算命和他有了直接接触,就想要模仿一番探听情况,才抓住他出门的契机,凑上前来。
傅念迟决定先下手为强。
在对方开口问他是否想要算卦之前,傅念迟笑意盈盈地道“这位大哥。”
“我看你面熟,觉得有缘,正好这阵子刚学习了占卜,不知大哥是否愿意让我来为您算上一卦”
田禹碹愣住“啊啊”
这不该是他的台词吗怎么被罪子抢先了
难道是罪子认出了他的身份
不应该啊,他明明用咒印暂时封印了灵力,现在完全就是个普通人,罪子究竟是怎么认出他真实身份的
没等田禹碹答应与否,傅念迟就装模作样起来。
他一只手故弄玄虚地掐弄几下,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最终抬起头来,和田禹碹四目相对。
“您近来有血光之灾。”傅念迟严肃道,“请一定要注意,免得有性命之忧。”
说罢,没等田禹碹有所反应,傅念迟就在他骇然的注视下,施施然离开了。
虽然很想回头去看对方还会有什么反应,但傅念迟努力忍住了。
万一让那人发现自己其实是在驴他,就糟糕了。
望着傅念迟平静离去的背影,田禹碹惊疑不定。
罪子竟然说他会有血光之灾
而且就这么自顾自地走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来,罪子每每都主动回绝想要见他之人,今天却突然反常地出了门。
并且,如果他没感知错,坐在前方轿子里的,正是昭王叶苍澜。
仙尊与罪子一同出行,本就非同寻常。
更别说罪子还主动提出要给他算命。
罪子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们这一众人至今也没能探查出来。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罪子的能力,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强悍。
他不能,也不敢忽略罪子给出的提醒。
“血光之灾”田禹碹喃喃道,眉头紧锁地迈开步子。
他虽然修为不算太高,但也并非肉体凡胎,经过十重炼体,身体被灵力反复淬炼打磨,很难轻易受伤。
难道说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还是说有仇家要过来找他寻仇
嘶
田禹碹低低地抽气,他开始从最近一个月起,回想身边有是否发生奇怪事件,以及之前都得罪过哪些人,那些人师出何处,至交好友有几个,师门里又有哪些同胞。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湿鞋,门派纷争不休,这就导致了几乎每一个修道者,都有多则几十个,少着十几个仇家。
一张绵密的关系网在脑海中织就,不断向着四周扩散,难有止息。
大脑在颤抖,大脑在颤抖
田禹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宫殿中,他的身体机械性地向前走着,彻底忘记了周遭的环境。
也就无从发现,一颗白色的猫猫脑袋从墙头冒出。
大白轻盈的跳上墙头,嘴里还叼着块石头。
它瞅准位置,将嘴一松,石头便掉落在地,咕噜噜滚到田禹碹身前的必经之路上。
几秒钟后,田禹碹准确无误地一脚踩了上去。
他脚下一滑,还保持着前进之势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
糟糕
田禹碹当即从思绪中猛然惊醒,他迅速施展法术,想要让自己的身形轻盈起来。
却无济于事。
完蛋忘记他为了接近罪子,用咒印将法力封印了
地心引力的存在,让田禹碹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下摔得可惨,自从开始修炼,田禹碹就再也没这样摔倒过。
他甚至忘了用手肘支撑。
等到让他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只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鼻孔中流淌出来。
他抬手摸了把,手上全都是鲜红的鼻血。
血,血
田禹碹瞳孔地震,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
罪子给他的卜卦,竟然这么快就灵验了
他回头看去,少年和轿子已然消失在视线尽头。
田禹碹用力捂着鼻子,感受着鼻梁骨传来的疼痛。
他以最不可能的方式受了伤。
这一切,也都在罪子的预料之中吗
有一点毋庸置疑。
方才的占卜,是罪子对他的警告。
田禹碹眼中神情沉了下去,这般大事,他必定会如实禀告山庄。
呵,不愧是罪子。
恐怖如斯
见傅念迟被拦住,轿子也在前方停下等待。
傅念迟来到侧旁,叶苍澜将轿帘掀开一道缝隙,轻声问“怎么了”
“碰到了个路人,就和他随口聊了两句,没事。”傅念迟笑了下,两人视线相触,叶苍澜大概明白了情况。
果然,只要傅念迟出来就会被盯上,王府周围应该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吧
但现在傅念迟已经清楚原委,还拥有魔力傍身,必然不会轻易让修仙者们得逞。
“我们继续走吧。”傅念迟道。
两人一路来到酒楼,叶苍澜下轿时差点一头栽倒地上。
他被颠得头晕脑胀,双腿发软,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傅念迟身上,被少年搀扶着。
更要命的是屁股和腰背还好痛
他们刚一走进酒楼大门,跑堂便注意到了面色苍白的叶苍澜,他愣了几秒钟,骤然瞪大双眼,惊喜道
“哎呀,这不是”
傅念迟生怕跑堂的大呼小叫引来更多目光,赶忙道“王爷身体虚弱,不喜嘈杂,给我们安排间楼上的雅间。”
古代的包房是叫雅间吧,是的吧。
跑堂点头哈腰“是,是,王爷王妃楼上请。”
被领到三楼,叶苍澜终于在“兰香阁”坐下,他额头已然出了一层虚汗,不住舒口气。
傅念迟“要些点心吧,尝尝味道和王府里有什么区别。”
叶苍澜充分表现出了叛逆气质“有酒没我想喝酒。”
傅念迟笑道“你不要命了”
叶苍澜“这不是有你么,有些事儿王府里没法干,在外面可得体验一把。”
傅念迟莞尔,对跑堂道“来一壶你们这最好的酒,再把各种点心都上一份。”
叶苍澜好耶
高台上有乐伎演奏,各个身形曼妙,面容姣好,拨动琴弦,舞姬翩然起舞,裙裾飘飞,吸引着众多宾客的目光。
不少客人花上大价钱,只为了让她们专奏一曲。
傅念迟靠在窗边向下看,欣赏着歌舞,偶然间,余光瞥见对面雅间里,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似乎有些熟悉。
他抬起头,想要仔细去看,却再也找不到了。
是他看错了吗
叶苍澜“怎么了”
“刚刚好像看到个熟悉的人。”傅念迟挠挠头,“可能是看错了吧,我在这可没几个认识的人。”
两人谁都没放在心上,继续欣赏表演。
歌舞升平的,似乎和电视剧里演得也差不了多少。
台上共有十二名乐伎,和舞娘们一起表演着最时兴的歌舞。
无人在意帷幕之后,一道娇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溜了出去。
她用袖子蒙住脸,一直溜出酒楼,才后怕地直起身子,拍了拍胸脯。
好险好险。
闻笙回头看了眼,紧张的心跳逐渐平息。
刚才差点就被那昭王妃看到了,正儿八经的道士当然不能随便在酒楼里寻欢作乐,一旦对方认出自己,之前的坑蒙拐骗便会直接暴露。
太危险了,要不然她还是尽早离开京城吧,反正这些天也把钱赚够了。
至于那什么不祥的气息,还有其他门派的众多修仙者在呢,要管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跑堂见傅念迟和叶苍澜对表演感兴趣,脸上带着热烈的笑,道“王爷王妃如果想听曲儿,可以请兰馨上来奏乐。”
两人对视一眼,都挺好奇的,便答应道“行,那就请她过来一趟吧。”
叶苍澜好不容易来酒楼一趟,当然得尽可能的体会。
跑堂去请人,很快,糕点和酒水被端上。
乐伎兰馨跟在跑堂身后,抱着琵琶,恭敬行礼。
“姑娘请坐。”傅念迟邀请她坐下,“随便弹奏些就好。”
“是。”兰馨拨弄琴弦,从她指尖流淌出的曲调温柔平和,让人心生宁静,很适合当闲聊时的背景音。
正常情况下,客人们应该会认真聆听,夸赞兰馨精湛的琴技。
但傅念迟和叶苍澜身为现代人,不是很能欣赏古代的这些舒缓曲子。
甚至说听着有些无聊。
兰馨一曲完毕,询问两人还想再听些什么。
叶苍澜想了想,道“可否将琴借给本王用用”
“王爷客气了。”兰馨立刻将琵琶递给叶苍澜。
叶苍澜斜抱着琴,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两下,辨认着音调。
“你会弹琵琶吗”傅念迟看他的动作专业,颇为惊奇。
“当然不会啊,但我弹过尤克里里。”叶苍澜笑道,“这两个都是四弦琴,弹拨乐器,除了指法有点不同之外,应该也能弹吧。”
叶苍澜找准每一个音的位置,将琴倾斜着横过来,还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
兰馨见状,微微瞪大双眼,这根本就不是弹奏琵琶的正确姿势。
但她识趣地没有出言纠正,王妃和王爷想要玩,她只需要陪着就好。
傅念迟见他要弹,赶忙坐直身子,期待着能听到熟悉的现代音乐。
叶苍澜深吸口气,明显打算边弹边唱。
傅念迟心中的期待,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峰。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拨动琴弦,琵琶特有的音色织就成熟悉的前奏,古典乐器与现代音乐相互碰撞,倒是散发出格外奇特的魅力。
他颜色寡淡的薄唇轻启
“轻轻敲响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
“噗”
叶苍澜歌声出来的那一刻,傅念迟直接喷了。
什么啊这是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叶苍澜拨了一串和弦,他抬头看向傅念迟,显然是在邀请他。
傅念迟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喉咙,唱道“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叶苍澜“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啦”
兰馨“”
身为乐伎,还是酒楼里的头牌,兰馨可谓见多识广。
但眼下这幅阵仗,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啊
叶苍澜曲调一转,变得更为激昂,一连串急促的和弦让旋律紧张起来,他站起身,肩膀耸起,脑袋小鸡啄米般疯狂地上下晃动,发冠都快被甩掉,斯吼着唱道
“e 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发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念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锤了两下桌子,中途找到节奏加入进去,和叶苍澜一起“我要操纵我的权势,张扬我的声势,看这场龙战野”。
唱到一半,后面的叶苍澜记不住词了。
于是就换了首曲子。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咤”
“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再见吧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昂昂昂昂”
傅念迟和叶苍澜一人一句地接着歌,兰馨看着他俩,人都麻了。
直到傅念迟突然道“creeer”
叶苍澜兴奋打了个响指“ohhhhh an”
傅念迟“ ay ba the e,”
叶苍澜“t are ickaxe sgg for,”
傅念迟“side to side”
叶苍澜“side”
傅念迟“side to side”
叶苍澜“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给你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傅念迟笑倒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抹去眼角泪花,看向坐在侧旁的乐伎,兰馨在此刻表现了什么叫做顶级的表情管理,面对两人的发疯,竟然没满脑袋问号。
叶苍澜突然停下“对了,你要不要来教我唱孤勇者”
“好啊。”傅念迟想了想,“不过我可能没办法从头到尾全都唱下来。”
叶苍澜“没事,玩嘛,怎么弄都行。”
“第一句是什么来着”傅念迟努力回想,“都,是勇敢的”
傅念迟扯着大白嗓,尽可能地唱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中途可能有不少跑调,我尽力了。”
叶苍澜直觉告诉他这歌肯定很好听,不过他的三脚猫技术还没办法在傅念迟唱跑调的情况下,把曲子重新复现出来。
他嘶了声,略一沉吟,决定场外求助。
叶苍澜“兰馨姑娘方才有听念迟唱的那首歌吗”
兰馨点头“王妃唱得很好,这曲的调子兰馨从未听过,风格也独树一帜,让人还想再听。”
叶苍澜“那你来记录一下它的谱子吧,可以吗”
“兰馨试试。”她落落大方地答应,站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兰馨抱着筝,拿了纸笔,重新回到雅间。
“还请王妃再唱一遍。”
傅念迟见她要记谱,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唱了孤勇者。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破音场”
兰馨记谱相当迅速,只是偶尔拨弄两下琴弦,凭借乐感纠正被傅念迟唱跑了的地方。
这样的人放在现代,应该被叫做绝对音感吧。
傅念迟努力唱完,都有点大脑缺氧。
“好了,我来为王妃弹奏一遍,您看看调子有无出错之处。”
兰馨双手放在琴弦上,奏起一曲孤勇者。
她做了些改版,让曲子更适合筝的音色,真正使现代音乐和古典乐器完美融合,根本不像叶苍澜用琵琶弹奏逆战那般,到处都充满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强烈违和感。
一曲终了,傅念迟和叶苍澜敬佩地啪叽鼓掌。
“好听。”
“真厉害。”傅念迟赞道,“就是这个调。”
他问兰馨要了还没写完的纸,简单记下孤勇者的歌词,和兰馨一起教叶苍澜唱。
不到半炷香,叶苍澜就开始抱着琵琶,进行摇滚版的“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不跪的模样”了。
糕点一块块消失,壶里的酒也见了底。
两人在酒楼里玩到夜幕降临,额外给了兰馨银子,才回去王府。
傅念迟唱累了,就和叶苍澜一起坐着轿子。
叶苍澜由衷地感慨道“我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傅念迟点头“我也是。”
“唉,要是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刚一回到府中,还没从轿子里下来,叶苍澜脸色就苍白如纸,难受地差点晕过去。
他在酒楼里疯狂唱歌,摇头甩脑,本就有些缺氧,还喝了不少酒,始终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消耗了太多体力。
如今又被轿子一颠,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念迟在婢女的帮助下,几乎是抬着把叶苍澜弄回床上。
“哎呦”叶苍澜眉头紧皱,满头细汗,痛苦地缓慢翻身,他伸出手,想要去抓坐在床边的傅念迟。
有那么一瞬间,傅念迟幻视了叶苍澜正在难产,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一边干瞪眼。
但他很快理解了叶苍澜的意思,主动把手伸过去,握住对方。
少年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叶苍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岸边的稻草,然而精纯的灵力并未传来,他绝望的发现,自己没办法通过和傅念迟身体接触缓解症状了。
于傅念迟而言,这是好事,灵气完全转化成魔力,傅念迟就可以将能力隐藏,在不知他身份的人面前伪装成凡人。
叶苍澜难受哼唧着,在心里问
系统,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
系统宿主可以采用其他方法汲取目标体内的能量。
叶苍澜什么
系统目标蕴含能量已经凝炼,引入经脉当中,无法从外部获取,但能够通过内部手段。
内部手段叶苍澜一愣,心中浮上不祥的预感该不会
系统您可以向罪子要求接吻,或者是
啊啊啊住嘴叶苍澜在内心尖叫,当然不可能啊我要是这么说了他绝对会把我当成臭流氓的吧
系统冷酷道那就请宿主暂且忍耐。
叶苍澜我忍我就算死也会忍住的
眼看着方才还在酒楼里同他一起大声欢笑的叶苍澜,转眼就表情扭曲,痛苦地躺到了床上,傅念迟满心不忍,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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