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无法理解哨兵对于向导素的依赖和偏执,认为他们易感期疯狂渴求向导素的模样很丑陋、很癫狂,像一头屈服于生理欲求的疯犬。
至于吗有那么难受吗
就好似男性对于女性生理期疼痛和生产痛的不解,他们没有过同样的经历,就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对方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甚至有时候就小部分共鸣力弱、等级低的向导也会抱有这样的怀疑,但应帙不一样,他自认对哨兵的难处理解极为透彻,断定目前市面上绝对不会有比他更能懂哨兵的向导。
也不清楚是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变成哨兵这几次切身体验了好几次精神域狂乱,而且都是极为严重恶劣的情况,如果这之后没存在着个什么世界等着他拯救,还真对不起他吃的这些苦。
只有产生对比的时候,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和差距才会凸显更加得清晰。
先前应帙会为了点浅淡的向导素无意识地靠近安迪,就已经让朱明文嫉妒得红了眼睛,也让直播间观众纷纷留言发感叹号,好像紧接着就会出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
然而当真正熟悉而馥郁的向导素出现的时候,应帙本能的反应瞬间就能让所有人清晰地意识到
正主来了。
腰后陡然增长了一截的鳞尾骤然抬起,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包裹,以不容置喙的姿态卷住气味来源方,如同贪婪的蟒蛇圈起猎物,紧紧地困住。应帙眼眶泛红,五指有些痉挛,但仍旧死死抓住了遂徊的衣领,用力将他拉近自己。
遂徊垂眸看了一眼从他腰间缠到小腿的白色尾巴,鳞片在灯源下缓缓游移,不同角度反射着不同颜色的光泽,他看着应帙尾尖那片和蛇没有一点关系的透明鱼鳍,倍感棘手。
淘汰倒计时在此刻停下,破碎的飞行监控器残骸发出警告音,拖着残缺的躯体扑棱扑棱地再一次升上天,哔哔两声艰难地隐身,找地方维修去了。
“徊遂徊,你先松开我,”遂徊咬开笨重的防风手套,又扯开防寒服衣领,双手轻柔地反握住,试图松开应帙钳制着他衣领的手,一点点掰开应帙颤抖的指节。
在生存赛开始之前,遂徊有和应帙讨论过在其他人面前彼此的称呼问题,应帙做出了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会叫遂徊应帙或者应主席,希望遂徊称呼他遂徊或者遂同学。
遂徊当然不同意,他想的是你应帙的嘴长在他遂徊身上,他偏偏要喊徊徊、阿徊或者小徊,甚至还蠢蠢欲动叫自己亲爱的或者宝贝,应帙又能拿他怎么办
不过他虽然构想得很美妙、很大胆,但真到了这种场合,喊个徊徊他都觉得舌头打结,最终还是屈服于正儿八经的全称遂徊。
他的安抚好像收获了一些成效,应帙双目定定地注视着他,嘴唇微微开启,瞳孔迟缓地收缩放大,任凭他动作,没有一丝反抗地松开手指。但下一秒,应帙骤然又龇着牙愤怒地哈气
,一把捏住了遂徊的肩膀,指节缠绕着银丝,手掌用力到好像要掐碎他的骨头。
遂徊预料到了应帙的行为,毕竟这具哨兵身体是他的,他当然清楚本人易感期到底是个怎样狂躁的状态,但他高估了现在这具向导躯体的力气和反应速度。即使遂徊有所提防却还是被应帙一把搂到怀里,勒得他窒息的鳞尾再次收紧,由腰背一路裹到小腿,尾巴尖不耐地拍打着,即使隔着厚重的防寒服也感受到那种凶狠的力度,必然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遂徊敞开的领口,混合着头发上星星点点的冰雪,冷与热交替,激起他一阵颤栗。黑色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帽子歪斜,被藏在其中的鹿角勾住,不安分地磨蹭着,浓密睫毛疲惫地落下,沾着融化的雪珠,轻微颤动。
柔软湿热的舌苔舔过腺体旁的皮肤,不断地来回厮磨舔舐,尖齿勾住了颈带边缘,应帙因此喉咙口滚出不耐的呜声,一口咬了下去,扯咬着这碍事的保护带。
尖利的牙齿划伤了颈周的皮肤,遂徊吃痛,向导素不受控制地浓郁,再加上鲜血的溢出,应帙越发兴奋,由舔舐变为啃咬,留下一个又一个沾血的牙印。
遂徊不想应帙咬坏颈带再次受到颈带的电击,他扼住应帙的下颌,逼迫他无法继续胡乱咬下去,藏在袖口的手铐划出,一触到应帙的手腕就自动扣上,遂徊再顺势一拉他的另一只手,眨眼之间应帙的双手就被牢牢地困住。
这支手铐还是应帙给他的,让遂徊贴身带着,说是牢固到就连黑暗哨兵都无法挣脱,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就可以派上用场。
确实派上用场了,而且是大用场。
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应帙呆了一下,易感期中哨兵核桃大似的脑仁艰难运转,无法分辨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他感受到了遂徊的离去,向导素变淡让他异常愤怒,激烈地发起反抗,双目恶狠狠地盯着遂徊的颈侧,张开嘴,沾着血丝的犬齿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应帙这副模样让遂徊十分心疼,头发上都是雪,衣衫凌乱,总是高傲干净的向导替他被哨兵的易感期折磨,还被他无情地铐住双手,挣动间腕上也留下了红痕,但遂徊不会因为心软就松开他。
“抱歉。”
向导帮助哨兵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这是应帙无数次言传身教,刻进遂徊骨髓的道理。
应帙目光紧紧追随着遂徊,半寸不移地落在他的颈侧,目的和诉求显然易见。遂徊被他如此的视线盯着,脸颊缓缓浮上一层薄红,想着这家伙清醒的时候死活不愿意让他标记,现如今处于易感期,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屈服于生理诉求,几乎把想要标记他五个字直白地写在了脸上。
“不行。”遂徊低声拒绝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不能被你标记。”
现在的应帙是不理智、不清醒的,遂徊再是渴望这枚标记,也不会借此投机取巧违背向导的真实意愿。
“我现在要标记你。”遂徊又说,“不要挣扎。”
充足的向导素和血
液隐约唤回了应帙少许的神智,他艰难地睁开双瞳,尝试着聚焦,但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银白色,与雪夜混为一体。不远处好像还摇晃着几缕身影,鬼鬼祟祟的,也不上来趁他们病要他们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像极了一群主角在变身换装说台词时绝不进攻,一直到主角做好了全部对战准备才嗷嗷上来送的合格炮灰反派。
“”
遂徊和他浑浊的眼珠对上了视线,两人对视一眼,遂徊舔了舔下唇,尝试着俯身去解应帙的颈带,但还不等他的手碰到应帙衣领,锋利的犬牙立刻擦过遂徊的手背,留下两排血痕,如果不是应帙双手受制,反应速度慢一些,这对尖牙一定没入了他的虎口。
“”他就应该再带一副防咬面罩在背包里。原来在禁闭室里应帙面对的是这么一个恐怖的生物吗
又一次尝到血腥味的应帙舔走唇角的血液,越发的蠢蠢欲动。
遂徊倍感棘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应帙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一道精神力鞭就打上去了,给你标记还不肯标记,给脸不要脸,那就打服了再标记。遂徊倒不是不舍得用精神力鞭抽应帙,关键是他没有,他连精神力触梢都没有,就更别提精神力鞭了。
他再次尝试去触碰应帙,果不其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遂徊干脆心一横,直接把左手腕送给了应帙,任凭他狠狠地咬下,右手飞快地动作,颈带上的识别器迅速识别出向导的指纹,解锁,遂徊快速扯开颈带,抬起被咬住的手腕,顺势将应帙的脸撇开,露出毫无防备的光滑侧颈。
但应帙也不知道到底脑细胞都用在了哪里,明明处于人鬼不分的失智状态,却偏偏在遂徊跪地俯身准备咬他的时候反应过来,知道对方是在调虎离山,猛地张口松开遂徊的手腕回过了脸。
种种巧合之下,遂徊附上来的唇就这样直接撞上了应帙半启的唇。因为带着速度和力度,所以除了唇瓣相触之外还轻微嗑到了牙,无意间接吻的浪漫刺激场面是有了,但与此同时两人还同时很滑稽地磕破了唇,痛得遂徊嘶的一声后撤。
应帙因为处于易感期,对身体的痛觉感知很弱,双唇相贴的瞬间,也不知是本能还是条件反射,他伸出舌尖,舔了遂徊的唇缝一下。
“”
遂徊好像找到对付应帙的办法了。
他抬头看向半空中,隐形的飞行监控器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但他知道一定有不止一处镜头对准了他们。
不到半秒的犹豫过后,他飞快地脱下了防寒服,罩在他和应帙的头上,随后干脆利落地倾下了身。他知道这无疑是欲盖弥彰,谁能都猜测到他究竟在衣服的遮掩下做了什么,但是无所谓,只要不是亲眼看到就有的辩,他日后就说这个举动是为了给遂徊看他的夜光手表,管别人爱信不信。
抱有这番破罐破摔的想法,遂徊在外套之下捧起应帙的脸,俯身吻了上去。
不出所料,应帙没有挣扎,而是热情似火地回应起他,唇舌交缠之间,犬牙又
一次给他的嘴唇落下无数道伤口,唾液混合着血液,馥郁的向导素浓度超标,熏得应帙全身一阵一阵的发软。
将近一分钟过去,应帙双手抵着遂徊的胸口,推开他,翠色眼瞳里是熟悉的光泽,沾着少许水气,晶莹剔透,喘了有几秒,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够了亲个没完了”
遂徊想要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只能暂且沉默,身后拨开应帙的侧脸,这一回,终于没有再受到抵抗,应帙顺从地将弱点暴露,任凭哨兵咬上腺体,补充一个临时标记。
“是我大意了。”应帙闭上眼睛,忍受着被标记时全身发麻发软的快感,“我应该想到你这具身体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狂乱期,不是被向导素养好了,而是被向导素强行压着,就像一座临近爆发点的火山,看着无碍,但一旦离开向导素就会爆发。”
“你已经想得很多了。”遂徊说。就像他能这么准确及时地找到应帙所在方位,就是因为赛前约定好了休息地,这所湖边废弃小镇是应帙结合附近地形定下的三处最佳落脚点之一。并且应帙还沿途留下了记号,不然遂徊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和他汇合。
当然遂徊也很庆幸他开到滑雪板之后突然一时脑热打算连夜赶路,给应帙一个“惊喜”。如果按照他们指定的原计划行动,那估计遂徊在睡梦中应帙就开着他的s级哨兵机甲连夜出局了。
届时要是突然两人灵魂互换,那就是遂徊睡着被淘汰,闭眼做着和应帙并肩作战杀穿生存赛的美梦,睁眼就是禁闭室,而应帙返回打复活赛。
应帙叹了口气“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根本没用,这次虽然又被强行压回去了,但估计距离下次爆发也不会多远,甚至可能就是明天后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到时候吻和标记还能不能管用。”
“希望爆发之前我们已经换回去了。”遂徊只有这一个要求。他曾经无数次痛苦于他糟糕的精神域,但当有人会为他分摊疼痛的当下,他又无比希望能由他一个人承担这份痛楚。
应帙瞥他一眼,虽然想法不一样,但他也希望爆发之前能够换回去,那样他就可以提前对遂徊进行精神梳理。思索间,他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遂徊头顶那盏矿工灯上,这是周如翊倾情的黑科技,据说光源强到可以迎面把一名s级哨兵照瞎,退能照明进能干死哨兵,非常强力,应帙嫌丑没有戴,没想到遂徊用他的身体戴得这么开心。
听应帙絮絮叨叨聊了一堆,遂徊知道主席已经飞快地调整好了状态,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上一句“可以了吗”
应帙按了按后颈新的牙印,点了下头。
遂徊解开手铐掀开外套,起身拽应帙站起来,又弯腰拾起被他随手扔开的颈带,递给应帙。
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留出余力观察周围的人,和应帙纠纠缠缠这么久,也没见有人上前打扰或者偷袭,遂徊还以为周围都是应帙骗来的盟友,正想着应主席真牛逼,用他这具凶神恶煞的身体还能这么广交好友。
结果一抬头,遂徊先
看到一个老仇人,安迪。
遂徊“”
应帙的遂徊精神域错乱失了忆,但真正的遂徊记忆力好得不行,他当然记得这个不经允许贸然触碰他精神域被攻击还甩锅给他的s级资助生向导。
正在遂徊疑惑这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又一名向导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朱明文。
遂徊“”
向他告白被拒绝,恼羞成怒和他哨兵朋友在一起,共同孤立他的s级资助生向导。
好家伙,应帙这是在集邮吗再凑个艾勒,遂徊在塔最不想看到的前三名就全集齐了。
遂徊的沉默审视换来了安迪和朱明文的忌惮,他们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思考应主席和遂徊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亲也亲了,标记也标记了。虽然欲盖弥彰地盖了件外套,也不知道想掩盖些什么,但是红肿的嘴唇不会说谎。
但也不是没有向导为了安抚哨兵做出过这种程度的牺牲就像人在野外没有食物,蛆虫、草根,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吃一样,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为了挽救哨兵的性命,比亲吻更加过激的事情向导都得义无反顾地上。
主要是应帙和遂徊,太不搭了。安迪和朱明文都是偏远地区的贫困生,对本地生抱有敌意,也被部分本地生排斥,先入为主地认为应帙这个本地生头子不会资助生有什么好感,更无法想象这两人真的有什么超出队友之间的关系。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整理好仪表的应帙走了过来,他忍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应主席,跟你介绍一下。”他搭上遂徊的肩膀,右手指向朱明文,“这位是开学前我追过一阵子的向导,后来告白被他拒绝了。”
接着又指向安迪,“这位是我全塔唯一契合的向导,开学后我们暧昧了一阵子,后来分了。”
遂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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