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毫无意义

小说:反派修为尽失后 作者:一丛音
    夜色已深, 中州长街灯火通明。

    玉颓山跟着玉壶在各个小吃摊位上溜达,雪白衣襟上已全是蘸料, 他大概是彻底放弃了, 抱着一堆吃食好奇地看来看去。

    玉壶冷冷道“玉大人。”

    “哦哦哦。”玉颓山忙不迭跟紧他,“玉壶啊,你帮我再去游丹问问呗, 我还想要个「引画绕」重塑个身体。”

    玉壶面无表情“已去问了,半个月后游丹会重新送来一棵。”

    玉颓山忙高兴起来“太好了,如果他们不给我还想着杀上门去呢, 还好游丹的人识趣。”

    玉壶“”

    玉壶蹙眉“您真的要和温孤白合作”

    “是啊。”

    玉颓山将糖画咬得咯吱作响,因天气太热糖已化了, 黏糊糊粘了他手指都是, 随口道“不合作也没办法了, 盛焦要是还虚境,咱们还能垂死挣扎挣扎,但他已至大乘期。大乘期招来的天雷你知道多厉害吗, 一个雷劈下来,哐啷啷, 我们仨都得成齑粉, 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

    玉壶道“温孤白此人可信吗”

    “管他可不可信”玉颓山将手指上的糖水正要偷偷摸摸往玉壶身上蹭,被冷冷瞪了一眼只好缩回来蹭在自己的白衣裳上,含糊地说,“就算温孤白反水也没法子将所有事推到我身上,他现在肯定一门心思算计奚将阑。”

    两人走着走着, 玉颓山又瞧见卖糖葫芦的摊位, 当即兴高采烈跑过去。

    糖葫芦是现做的, 摊主正在炒糖。

    玉颓山也不着急, 高高兴兴地蹲在那等。

    有人站在他身边,淡淡道“天衍学宫秘境历练比试,你要来吗”

    玉颓山头也不抬,眼巴巴看着糖,心不在焉道“去啊,你不就想在那个时候对奚将阑动手吗,有大乐子怎么能不去”

    温孤白一袭白衣,带着惟帽挡住面容,笑着道“今年天衍学宫中有个名叫秦般般的,她的相纹「三更雪」是因你而生”

    “「三更雪」”玉颓山歪歪脑袋想了半天,“不记得了,大概吧,总归就是个天级罢了。”

    温孤白“”

    自从十三州只会出现十三个灵级相纹后,所有世家便着重培养天级相纹,但对玉颓山来说,天级相纹也只配有“总归”“罢了”这种不屑一顾的评价。

    “哦对了。”玉颓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奚将阑把盛焦灵力封了,你如果觉得冒险可以趁机会杀了盛焦,到时候我们三个谁都不用挨雷劈了。”

    温孤白冷淡道“你觉得大乘期能被封住灵力能超过一日吗”

    玉颓山哈哈大笑“那完了,奚将阑惨了。”

    摊主终于将糖炒好,将串好的山楂往蜜糖里一放,发出嘶嘶的声响。

    温孤白漠然道“你会和奚绝一齐算计我吗”

    玉颓山眼巴巴盯着糖山楂,漫不经心道“温掌尊,当年在天衍学宫你我商谈屠戮奚家之事时,不已经准备好将此事全都推给他吗他甚至还被獬豸宗的人抓去熬刑三个月,你觉得我如果和奚绝是一起的,会眼睁睁看着他受刑而自己去恶岐道逍遥吗”

    温孤白垂眸。

    也是。

    面前这人看着温和张扬,实则寡情薄意,毫无人性。

    温孤白转身离开。

    玉颓山偏头看着温孤白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一勾唇,手指轻轻朝着他一抓,坏笑着道。

    “砰。”

    玉壶突然道“玉大人。”

    玉颓山这才收回手,大笑着道“玩一玩嘛,没想现在就杀他。”

    温孤白一走,两人旁边的结界骤然散去,摊主将糖山楂递给他。

    玉颓山将面具一歪,喜溢眉梢地接过来。

    他正要给钱,长发已白年逾半百的摊主乐得不行“送给你吃啦,不收钱。”

    没见过那个成年人像是孩子般蹲在地上等糖葫芦的,这人倒是稚子心性。

    玉颓山吃了不要钱的糖山楂,笑得更欢喜了。

    他走了两步,突发奇想将手指上一个储物戒薅下来,随手丢到糖葫芦的摊位上。

    摊主被砸了个正着,满脸懵然。

    玉壶冷冷道“那里面有十几万灵石。”

    玉颓山纵声笑起来“管他呢。”

    玉壶“”

    一个个的,都是败家子。

    奚将阑裹上盛焦的宽大外袍,被拽着闷闷往外走。

    乐正鸩听闻消息,怒气冲冲地追上来“盛无灼奚绝你能带走,但你到底要不要还债这都欠了多少年了”

    盛焦蹙眉,伸手捏住奚将阑拇指上的储物戒,就要还给乐正鸩。

    但还没动,奚将阑却一把缩回手,朝着乐正鸩正色道“哥,哥别这么小气这事儿我做主,这账就一笔勾销了,咱药宗不差那几个钱”

    乐正鸩“”

    乐正鸩匪夷所思道“你做主你做哪门子主”

    奚将阑脸皮厚得很“不就三十万灵石吗,哥你如果真的急需要,那我等着啊,我赶明就回南境花楼接个客,回头挣来还你”

    乐正鸩几乎咆哮道“他欠的钱,你接个鬼的客奚绝你害不害臊的”

    奚将阑朝他嘻嘻笑。

    乐正鸩本来没想要这三十万,更何况一个入还虚境的灵丹也没贵得这么离谱,他就是看不惯盛焦想找茬罢了。

    见找茬找到奚将阑得去“接客”了,他只好不情不愿地一摆手,骂道“给我滚”

    奚将阑哈哈大笑,拉着盛焦就走。

    酆聿追上来“你俩都没有犀角灯记着啊,三日后戌时天衍学宫诸行斋,别忘记了不隐已经在半路了,很快就到”

    奚将阑朝他摆手“知道啦。”

    等到奚将阑和盛焦回到獬豸宗,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哦对,他把盛焦的灵力给封了,还拿什么东西来给自己温养灵脉

    一场雨后,清澂筑的桂花绽放,香气馥郁迷人。

    奚将阑刚解完毒浑身疲惫,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脱了鞋就往床上爬,舒舒服服地蜷缩在床榻上,根本不去想灵力的事儿。

    耳朵依然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结界,无论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

    相纹受损,就算往后恢复灵力,他八成也得戴着璎珞扣耳饰了。

    不过都戴了这么多年,奚将阑早已习惯。

    奚将阑迷迷糊糊躺了半天,前去处理积压事务的盛焦悄无声息过来,轻轻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奚将阑的额头。

    “别闹。”奚将阑含糊道,随手拨开盛焦的手。

    盛焦安静坐在那,盯着奚将阑的睡颜好一会,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你什么时候和婉夫人说合籍的”

    他依然不死心想知道。

    奚将阑没动静。

    盛焦默不作声地将手轻轻在奚将阑后颈上摩挲一下。

    奚将阑本来睡得好好的,这一下差点让他浑身都软了,再也装不了死地睁开眼,没好气道“能让我睡个觉吗盛宗主”

    盛焦眸光沉沉“说。”

    奚将阑扯着锦被就往脑袋上蒙,不想说。

    年少一时冲动的糗事,为什么盛焦要逼着他回想

    盛焦将锦被拽下来,墨黑眼眸冷冷看他,势必要个答案。

    奚将阑深吸一口气,满脸痛苦道“盛宗主,你我都是及冠多年的人,不该总是拘泥年少轻狂时那些情情爱爱了,你不觉得毫无意义吗”

    盛焦眸子怔了一瞬。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和等待

    对奚将阑来说是全无意义的

    奚将阑看到盛焦的神情,呆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怯怯地起身,近乎讨好亲了盛焦一下。

    盛焦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奚将阑无措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焦不说话。

    奚将阑沉默好一会,才强忍着难堪,轻轻道“你我双修后,我去了药宗一趟,就是那时告诉的婉夫人,说我要和你合籍。”

    盛焦终于看他。

    “那时我以为等我及冠后,我们就能合籍、单辟洞府过我们的日子。”奚将阑垂眸看着锦被上的鸳鸯交颈,突然笑了一声,“但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

    世上太多身不由己。

    若是奚将阑有的选,必定不会选择抛弃盛焦,去走最难的那条路。

    这大概是奚将阑难得不多的真心话。

    盛焦张唇似乎想说什么。

    奚将阑却又凑上来亲他的唇,含糊道“但我们现在不合籍也可以双修。就算往后你我白日刀剑相向,晚上也不耽搁鱼水相欢。”

    盛焦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在狭窄床幔的缱绻中,大煞风景地道“十二相纹,是什么”

    奚将阑“”

    奚将阑幽幽道“盛宗主,我在邀请你鱼水相欢。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那我说明白点,我想和你交欢、双修、行房、交媾、上床,够清楚了吗”

    盛焦“”

    奚将阑实在是不懂,自己这张脸乌发雪肤、泪痣勾魂撩魄,做花魁时能让无数人为之痴迷,此时一派活色生香勾引盛宗主,这不解风情的木头竟然还和他说正事。

    说说说,说个鬼

    盛焦不为所动。

    奚将阑重新摔回去,没好气道“想知道啊,可以告诉你,但盛宗主打算拿什么来换”

    盛焦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问奚将阑“你的相纹是什么”时,他极其排斥从不说实话,但若是问“十二相纹”,他竟想要乖乖回答。

    盛焦道“你想要什么”

    奚将阑想了想“暂时没什么想要的那你先欠着,等我想到的时候再说。”

    盛焦蹙眉。

    “放心,绝对不会让盛宗主去杀人放火。”奚将阑保证。

    盛焦道“好。”

    奚将阑上次被盛焦算计过一回,听到他如此斩钉截铁又有些不放心“我怎么不太信你了呢,你发个誓。”

    盛焦并起两指立了个誓。

    奚将阑这才放心。

    仔细一想倒也是,他只是吃过一次被骗的亏就这么机灵,盛焦当初可是被他从小骗到大,要是再不长教训,八成是个傻的。

    回想起年少时他说什么盛焦信什么,奚将阑又乐了起来,眼尾泪痣艳红灼灼,好似要滴血,他手指一勾“来。”

    盛焦冷面冷心坐在那,全然不动。

    奚将阑顿时气了个半死。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有情绪也是大多装出来的,但每每和盛焦相处,越来越容易被撩动情绪。

    他没好气地蹦起来拽着盛焦的衣襟往下一拉,恨恨道“想不通,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就瞧上你这块木头了呢”

    说罢,直接覆唇上去撬开盛焦的唇,狠狠磨了几下牙,将盛焦削薄的唇都咬出个微弱的印子。

    “十二相纹。”

    奚将阑终于泄了愤,嗅着鼻息间的冰冷桂香,不像前几次那样排斥说出相纹名字,轻轻贴上去好似蜻蜓点水似的亲吻盛焦微红的唇,含糊着道“名唤”

    盛焦瞳孔一缩。

    奚将阑道“堪天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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